我輕聲的笑著,前世,也有相師給我看過掌紋,他隻給了我一句話:置之死地而後生,置之亡地而後存。


    那時,我並不能明白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可後來我被齊錦幀一劍穿心之時,我便想著這位相師倒是個高人。


    我將自己的手掌抽了回來,笑了笑:“顯示什麽了,瞧把你嚇得。”


    “估計是我學藝不精看的不準,可你掌紋顯示……”寧如又將我的手掌拖過來,指給我看,“你看啊,這裏是生命線,明顯在這裏斷開了,也就意味著你死過一次,可這裏憑空又冒出一段銜接的非常好,那就意味著你還活著,可我真沒見過這麽奇怪的掌紋,哪有人死了還能活著的,這根本不符合邏輯嘛。”


    我拍拍她的手,意味深長的道:“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的邏輯,再說了,搞不好我真的死過一次,老天爺看我死的太慘也不忍心了,又讓我活過來了呢。”


    “去去去,瞎說八道。”寧如起身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嗬欠,“想必真是我學藝不精,日後要是有機會,我讓你見見我的師傅,他不僅學問好,還懂玄門道術,我這相術就是他教的呢。”


    “哦?還有這樣的事。”我這麽一聽倒是好奇了,不由得問,“你師傅是誰啊?”


    “玄徽子啊。”


    寧如顯得很是自豪。


    我驀然的一愣,寧如的師傅竟然就是前世給我看相的相師玄徽子!


    如此的巧合,一時間我便感概萬分。


    “怎麽了?你也認識嗎?”


    寧如見我一副出神的模樣,忍不住湊過來問我。


    我搖搖頭,喝了一杯茶水,道:“不認識,不過聽說過他的大名,雲遊四海的玄徽子也能被你認作師傅,寧如,你真厲害。”


    “嘿嘿,也不是我厲害了,是有一年我和大哥回京的路上偶然遇到的,他主動給我和大哥看相,還給大哥指點了一些軍中的事務,大哥便邀他到將軍府來小住幾日,就這麽認識了,本來父親還要將他舉薦入宮當欽天監的,可他誌在四方,不願拘泥在小小的一方宮廷裏。便不告而別的走了。”


    寧如歎息了聲,又道,“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雖然玄徽子老前輩隻教過我幾日,但是也是很能影響我的。”


    這話,我倒是信的,玄徽子倒是個奇人。


    “郡主,郡主,四王爺回來了。”


    正好,外頭的小宮女跑了進來,急急忙忙的模樣,差點要被門框給絆倒。


    我趕緊起身扶住她,白她一眼:“回來便回來了,你如此著急做什麽?”


    小宮女臉一紅,低頭道:“嫣婉儀說了,若是四王爺回來了,就證明郡主安全了,那奴婢定然是歡喜的。”


    “我看你想給四王爺當小妾吧?”


    寧如揶揄了聲,小宮女嚇得咚的一聲跪下,我趕緊道:“起來,起來,別動不動就跪下,若是王爺看的上你,給你個妃子當當也不是不行的。”


    “郡主饒命啊!饒命啊!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小宮女臉色通紅。


    寧如笑的完了腰,瞪我一眼,然後跑了出去,邊跑邊道:“我去告訴齊紹秦,說你吃醋了呢。”


    我一愣,莫名的就紅了臉。


    很快,齊紹秦便到了我宮門前,他抬頭看了一眼我宮門上的匾額,花溪殿,他摸了摸下巴有些陷入沉思。


    寧如已經跑了出來:“參見四王爺。”


    齊紹秦點點頭,走了過來,隨手丟給她一個盒子,道:“路上遇到了,感覺合適你,便帶回來了,上回滬月說你總是覬覦他的玉笛,這次我便給你也弄來一支。”


    寧如一喜,連忙打開,裏頭也是一支玉笛,但是比耶律滬月的音質和手感都要更好,她頓時愛不釋手,邊把玩邊吹著出去了。


    齊紹秦邁步走了進來,兩邊的宮女太監齊刷刷的跪下,他也當沒看到,徑直朝我走來,站在我跟前,道:“怎的才不見幾日,便瘦了?”


    我心頭微暖,道:“你也瘦了,還黑了。”


    齊紹秦一怔,好看的嘴角慢慢的揚起,突然抱住我,嚇得我尖叫,他抱著我就這麽在原地轉了一圈,才放下,跪著的宮女太監都忍不住低聲笑了,見我驚魂未定的還要分神瞪他們幾眼,他們笑的倒是更歡了。


    刷。


    我臉上的紅暈瞬間就蔓延開了,就像是有一把無形的火在一點點的炙烤著我一般。


    “齊紹秦!你怎麽能……”


    我的話還沒說完,齊紹秦好看的俊臉便湊了過來,他的俊臉就近在咫尺,我頓時說不出話來了,他伸手彈了彈我的眉心,歎口氣道:“本王本來想要親你的,可怕你臉皮太薄了,便抱抱你而已。”


    這人……


    我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免得自己把自己害羞死了,他還一副茫然無措的模樣。


    齊紹秦知道我不好意思了,便輕輕的揮了揮手,讓跪著的宮女太監都退下,他從身後抱住了我,我微微的一怔,下意識的要掙脫,他下巴擱在我的發頂,在我耳邊輕聲低語道:“別動,讓我抱抱。”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魔咒一般,我明明意識裏告訴自己,在這個諾大的皇宮裏,看似安全其實到處都布滿了各種的眼線,卻是個最不安全的地方,齊紹秦有資本可以囂張,可我沒有,我得謹言慎行。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居然一動不動的就由著他了,仿佛,我也很貪戀他的懷抱,那麽的暖,那麽的寬厚結實,那麽的有安全感。


    罷了,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自然要過的恣意一點,不是麽?


    這麽想著,我便下意識的往齊紹秦的懷裏靠了靠,齊紹秦擁我擁的緊了點,半晌他在我耳邊道:“前些日子,我處理完軍中的大小事務,親自一人先去了一趟疫區,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麽?”


    我在他懷裏轉過頭,與他對視:“怎麽了,可有哪裏不對?”


    “拿青雲鎮來做例子,這個鎮子原本一共500戶人,現在死傷慘重,隻剩下200戶人,我一一的仔細查過,輕微染病的是五十以上的長者,病重卻未死的都是三十到五十的中老年人,而死的都是十到二十五歲左右的青壯年,我以為不過是一個鎮湊巧罷了,可當我調閱了所有疫區的感染疫情的名單發現,全部都是如此。”


    齊紹秦眯了眯眼,眼底的有種光芒在流淌。


    我心裏一驚:“為何會這樣?”


    “我暗中查過當地的飲食和水源,還有環境,最後我發現,從這些疫區所有的水源都是從隆江流過來的,我便去隆江上遊查了一番,發現隆江上遊的呈一種很好看很好看的藍色,隻是在上遊岸邊寸草不生,也沒有一條遊魚。”


    齊紹秦從衣服兜裏掏出一個小瓷瓶,在我麵前打開,我往裏頭看了眼,確實是藍色的江水,而這江水還有一股清清淡淡的甜味,倒是很好聞。


    “這水裏有毒嗎?”


    我有些納悶了。


    齊紹秦搖搖頭:“這也是奇怪的地方,這水不但沒有毒,而且還能延年益壽,青雲鎮的鎮長與我說,他們一直祖祖輩輩都是喝的這樣的水,在他們當地稱為聖水,青雲鎮是大厲幾個有名的長壽鎮之一,鎮長說便是喝這些水,才能延年益壽的。”


    “那這水沒有毒了?”


    我更是懵了。


    齊紹秦歎口氣,道:“可若是說沒有毒,為何隆江上遊周遭寸草不生,一條遊魚都見不到,我將水拿回來,做了個實驗,養了兩條魚,不過是半個時辰,便死了。”


    這麽說,水還是有問題的。


    像是想起什麽,我又低頭聞了聞那小瓷瓶裏的水。


    不對,這水有一股很淡很淡的……香味,這種香味我似乎在哪裏聞到過。


    我擰著眉想了半天,突然打了個激靈,壓低聲音朝齊紹秦道:“上回我在宮裏遇到過七皇子,靠的較近,我記得他身上就有如這水發出的一模一樣的淡淡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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