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看這畫上的美人,是不是也很美?”


    我說的這畫上的美人正是皇後娘娘的親生侄女兒納蘭明珠,之所以我會提起這個,是因為前世這個納蘭明珠還是很有名氣的,是江南有名的才女。


    隻是命苦了些,十六歲嫁禮部侍郎侄子盧廣,十七歲喪夫,卻已經是成了個寡婦,禮部侍郎家倒是因為她是當今皇後娘娘的侄女兒不敢對她不好。


    不過人言可畏,明麵上沒有人說,可背地裏說的人可多了,說她克夫之類的話多了去了,納蘭明珠氣性也大,便在江南有名的酒樓上提詩抱怨,之後投湖自盡,雖然沒有死成,但是這名氣也就起來了。


    禮部侍郎抹不開麵子,隻能好聲好氣的將她勸回了娘家,如今二十五了,還不曾有任何人敢娶她。


    當初皇上聽說她的事兒還感歎過,這樣一個妙人兒自當應該是入宮的。


    這些事,前世齊錦幀常常拿出來與我說,就當玩笑話,我也當玩笑話聽了去。


    可我如今在皇後娘娘這裏看著這副采蓮美人圖,我越發的覺得這納蘭明珠有氣性又有才情,若是能代替唐惜惜成為皇上的寵妃,一來,皇後娘娘可多一個幫手,二來,唐惜惜也會徹底失寵。


    因我常常覺得,男人的寵愛,對於容貌來說不過是一時的,若是一個人有顏又有才,能彼此有精神上心靈上的交流,才是能持續的。


    唐惜惜倒是也有第一才女的稱號,隻是在我看來太過流於表麵,哪怕是詩詞歌賦,也是堆砌辭藻般的華麗,我其實並不欣賞。


    我的話,讓皇後娘娘微微一愣,頗有些為難:“惜蕪,我這侄女兒都二十五了,而且還嫁過人,這江南一帶誰不知她的事跡,都說她克夫,你讓我將她帶入宮來,這……皇上豈能看的上?”


    我輕輕的笑了:“史上可不少二嫁才入宮的,唐代武則天先前不也是唐太宗的妃子麽?說實話,隻要皇上中意,還真犯不上去想她的過往,再說,克夫這種事,也不過是克凡夫俗子罷了,皇上是真龍天子,有正氣皇氣在身,豈會被克呢?”


    皇後娘娘還是有些猶豫,我又道:“娘娘,我不過是提議一聲罷了,成與不成,還要看天意,總不能直接給皇上塞人,你找個機會將人接到宮裏來,再來製造幾場驚豔絕倫的偶遇,看看皇上有沒有興趣,若是有,那皆大歡喜,若是沒有,那便再出宮去,這有什麽呢,皇上又不是不知道她的事跡,是吧?”


    這麽說,也對。


    皇後娘娘沉默了,我看向那幅畫,真心覺得這女子是個有才情的女子,我讀過她的詩詞歌賦,聽過她譜的琴曲,我能看出來她不是如唐惜惜那樣的人。


    “你說的本宮考慮考慮,橫豎她如今也找不到婆家,若是能將她接到宮裏來與本宮做伴也是好事,也能幫本宮一把,隻是不知道皇上那是不是……”


    皇後娘娘沉思了片刻,到底還是點點頭。


    ——


    回到花溪殿,唐惜嫣已經在等著我,她麵色著急,見我進來了,趕緊起身迎上來:“沒事吧?”


    我搖搖頭,簡單的說了句:“僥幸過關。”


    唐惜嫣鬆了口氣,握著我的手道:“還是你機警,若換了我,可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


    我笑著道:“我也很緊張,生怕哪裏出了岔子,但凡出了一點的岔子,我可是要被架在邢架上烤成燒豬了。”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你怎麽不告訴我?”唐惜嫣瞪我一眼,埋怨我什麽都自己扛著。


    我扶著她坐下給她斟茶,道:“你現在有孕在身,該休息的好好休息,豈能事事都要操勞,再說了,這個事情還是要皇後娘娘幫忙才是。”


    唐惜嫣歎口氣,輕輕的撫了撫自己的小腹,點點頭道:“這倒也是,眼下沒事就是萬幸了,四王爺何時回宮,我隻有覺得四王爺在的時候,你會有保障一些。”


    “那倒不是,若是唐惜惜死了,我更有保障。”我淡淡的抿了一口茶水,安靜的吃了一小塊茶餅,眼下唐惜惜被軟禁在宮裏,算是什麽權利都沒有了,暫時是做不到妖了,隻是一勞永逸的自然是弄死她。


    唐惜嫣被我的話給嚇得噎住了,她怯怯的看我一眼:“惜蕪,你真是與以往在府上的時候不同了,雖然以往我與你不熟悉,母親與我說起你的時候,還說你如四姨娘一般的膽小怕事,怕是成不了大氣,可誰知後來的你長大了竟然如此不同,四姨娘泉下有知,理應安慰了。”


    我眼底閃過幾分的銳利,娘親若是知道我經曆過什麽,想必心會很疼很疼吧。


    “人總是會變的。”


    我輕輕的說了句,便糊弄了過去。


    ——


    三日後便是中秋,過了中秋,我和齊紹秦便要啟程去疫區。


    今年的中秋,我沒在相府,也沒在鄴城王家,倒是新鮮居然在宮裏。


    中秋節,宮中仍舊是一派的歡樂祥和的景象,可宮外疫區的百姓正流離失所,傷亡慘重,寧如進宮與我說的時候,臉色是滿滿的愁容。


    “惜蕪,你知道嗎?我父親說,死亡的百姓又更多了,去的第一批太醫中也染了兩個,現在隔離開來了。”


    寧如有些泄氣的趴在桌子上,戳著我水晶盤中的葡萄。


    我抿了抿唇,道:“我也不知道到時候過去,會不會染上。”


    “自然不會了,有齊紹秦在呢,他是神,大厲萬民心中的神,沒有他做不到的事。”寧如倒是很相信齊紹秦。


    我笑了,給她剝了顆葡萄:“你倒是崇拜他崇拜的緊了。”


    “那不是,我才不是崇拜她,而是他以前也去過疫區處理這些事,控製的相當好呢,反正好像什麽事到他手裏,就變得不是個事兒一樣了。”寧如挑了挑眉,又看向我,“這次估計是為了你,他才會準備這麽久,不然如以往他孤身一人的話,領了旨,第二日便去了。”


    我心裏一暖:“你怎麽知道?瞎猜的吧?”


    “沒有啊,以往什麽事隻要涉及到大厲的百姓,他二話不說,義不容辭就去了,可如今多了你一人,他便要為你顧慮很多,至少要保證你的安全,所以他才準備這個準備那個,才那麽久的。”


    寧如說的頭頭是道。


    我倒是聽著有些不好意思了:“那這麽說,豈不是我耽誤了他麽?要是被知道了,我可不是得要被說成拖累了大厲百姓的妖孽麽?”


    寧如頭一次用如此認真的眼神盯著我瞧:“我覺得,這要看那人最看重的是什麽了,有人最看重的是大義,是天下,是權利地位,是金錢,可齊紹秦看著冷漠,總是愛孤身一人,但是我覺得他最看重的是家,有家便有他,有你便有家。”


    不得不說,寧如的話給我帶來極致的震撼。


    家……


    也是我一直想要的東西。


    前世,我在相府委曲求全,也是為了個家。


    我與齊錦幀一起,為了他付出,也是為了有個家。


    可最後我卻什麽都沒有得到。


    而齊紹秦,看起來什麽都有,卻唯獨也與我有一樣的想法,也不過是想要一個簡簡單單溫暖的家麽?


    我頓時出了神,寧如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才回神,笑看著她,道:“寧如,我倒是沒想到你能說出這樣的話。”


    寧如笑了聲:“你小看我了吧。雖然我平日大大咧咧的,但是看人還是狠準的,而且,我還會看手相呢,對對對,我來看看你的……”


    不由分說,寧如將我的手掌拽了過去,興致勃勃的看了眼,可越看越心驚,她麵色有些白,抬頭:“惜蕪……你……你的掌紋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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