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爺?”


    唐蕭然一怔趕緊上前行禮:“下官參見四王爺,未知四王爺到府實在是有失遠迎,還請四王爺……”


    “行了,用不著說這麽多冠冕堂皇的話,本王就問你一句,你這是要對自己女兒濫用私刑?大厲刑法第五條,若無大理寺的批文,濫用私刑者處遊街示眾三日,怎麽,唐相爺想要去遊街了?”


    齊紹秦的話讓唐蕭然陡然的臉色微變。


    太子殿下想要幫忙說話,齊紹秦兩道劍眉微挑:“太子殿下如此悠閑,父皇交代你研究布置的軍事圖,你何時能給我?”


    “這……”太子殿下頓時漲紅了臉色。


    齊紹秦冷冷的勾唇,側頭看向二王爺,像是頭一次見他似的,笑道:“二皇兄也在,想來上回父皇讓你接手幫我查的細作案子,是有進展了?”


    “嗬嗬,還沒有……”二王爺咽了咽口水,趕緊低頭。


    齊紹秦又將視線落到齊錦幀的頭上,齊錦幀雖然不甘心,可還是道:“四皇叔,侄兒是碰巧聽說了此事,便想著過來看看有沒有幫的上忙的……”


    “所以呢,你幫上了?”齊紹秦一點都不客氣,弄得齊錦幀分外尷尬。


    一時間,眾人即使有氣也得憋著,誰讓來的是連皇上都得讓他三分的囂張跋扈的齊紹秦呢?


    半晌,無人敢吭聲,齊紹秦嗤了聲,看向唐惜惜,揮了揮手:“先打個二十板子吧。”


    “什麽?”


    唐惜惜詫異的瞪圓了眸子,忍不住道:“四王爺!你豈能如此的不講道理!敢問我犯了什麽錯了,就要挨板子!”


    齊紹秦神色冰冷,淡淡的道:“方才本王已經聽說了你們府上的事情,你要打你四姐不過是因為她給老夫人敬了茶,可本王也聽說,你也給老夫人敬茶了,豈能因為你是嫡女,就將這嫌疑排除了?前朝的亓顒太子不滿皇上久不傳位,於深夜親自刺殺,這事可是轟動了好久,難道唐五小姐不知道?”


    “我……”唐惜惜咬緊了牙關,她沒想到齊紹秦會突然出現,將她全盤的計劃都打亂了,簡直是豈有此理。


    “還愣著做什麽?動手。”齊紹秦悠然坐在一邊,完全不給一點麵子,侍衛迅速的上前要去抓唐惜惜,嚇得唐惜惜趕緊朝太子求救,“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救我啊!四王爺……四王爺明明就是與我四姐她……串通好了要以權勢壓人!”


    我抿了抿唇,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來,唐惜惜若不這麽說,興許齊紹秦不過是嚇嚇她罷了,可她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上說了,那齊紹秦就得動真格的了。


    果然,齊紹秦喝了口茶打冷聲道:“既然唐五小姐都這麽說了,那本王不用點權勢,恐怕是難以服眾了,來人,打五十大板!誰要求情的,本王一起打!”


    這話一出,唐惜惜嚇得臉色發白,她急急忙忙的看向太子,又看向二王爺,再看向齊錦幀,最後視線落在唐蕭然身上,可惜,無人敢幫忙。


    要知道,惹誰不好,偏惹齊紹秦。


    “唐五小姐,得罪了。”


    侍衛上前將唐惜惜抓走,瞬間按在長條凳上,棍子一下下的敲在她身上,唐惜惜又羞又惱又恨,卻隻能咬緊了牙關強忍著。


    齊紹秦悠悠的將杯子裏的茶水喝完,又悠悠的吃了點糕點,等那五十個板子打完了,唐惜惜也趴不住了,直接從長條凳上滑落到了地上,唐蕭然趕緊讓婢女去扶著。


    太子忍不住嘲諷道:“四弟,你為唐四小姐出這個頭,也不怕被傳出去,人家說閑話。”


    齊紹秦嗤了聲,俊臉上浮現出一絲的不耐:“閑話傳來傳去的不就是那幾樣?本王何曾在意過?就像太子殿下不在宮裏為父皇處理政事分憂解難,居然第一時間跑到相府來,不知道的人,還不是一樣傳閑話,要麽說太子你看上了人家相府的嫡女,要麽說太子你私下與相爺有往來,還能如何?”


    “你!”


    太子被齊紹秦這話弄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齊紹秦起身,走到被打了五十個板子的顯得有氣無力的唐惜惜跟前,居高臨下的睨著她,淡淡的道:“想來,五小姐這板子打的還不夠,不然,再加十個板子吧?”


    唐惜惜嚇得臉色全白,脊梁骨全都被冷汗浸透了,冒起一股徹底的寒意:“四王爺……饒命!饒命啊!”


    “可你祖母的事怎麽辦?”齊紹秦好心的問道,“本王覺得再加你十個板子吧,等打完了興許你就能招供了?”


    “我沒有,我沒有下毒!”唐惜惜緊緊的咬著牙,憤恨的瞪向一旁看好戲的我,“四王爺,你不能如此,已經將我打了五十個板子了,可四姐她……”


    “隻是又還沒打完,自然是打完了再換下一個嫌疑人,不是麽?”齊紹秦冷冷的勾唇,“方才打了是五十個板子,但是本王念在你是個女子的份上,並沒有按照軍棍來進行,所以,你那五十個板子,打的力度也輕了,還是加多十個板子吧,按照軍棍來……”


    軍棍!


    唐惜惜渾身巨顫,剛才那五十個板子是好不容易才挨下的,可要是十個軍棍,她恐怕一棍子都挨不住。


    唐惜惜忍著氣趕緊道:“王爺,你方才不是說了,沒有大理寺的批文,任何人都不能濫用私刑,你現在……”


    “誰說本王沒有批文?”


    齊紹秦打了個響指,侍衛將一道公文遞了過來,太子殿下一愣,脫口而出:“這不是大理寺的……批文麽?”


    “正是。”


    齊紹秦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流墨在我身邊,但是蒹葭是回了我的院子的,剛才太子殿下派人過去搜查了一遍,蒹葭就覺得不對勁,趕緊抽空將事情簡單的了解了一下,然後以暗號匯報了齊紹秦,所以,齊紹秦過來,自然不會一點準備都沒有。


    大理寺的批文在手,誰還敢說齊紹秦濫用私刑?


    唐惜惜簡直是要哭暈過去,眾人的臉色也是千變萬化的好看。


    實在沒辦法,唐惜惜隻能咬牙道:“是惜惜太過想幫祖母找出凶手,才一時糊塗,還請……請四王爺見諒。”


    齊紹秦眯了眯那雙好看的眸子,看向我:“你的意見呢?”


    我朝齊紹秦福了福道:“凶手還是要找出來的,隻不過若是王爺能幫忙,自然是事半功倍的。”


    齊紹秦點點頭:“那便這樣,今日在場的人,再未找到凶手之前,都不許離開相府,不管是之前就在相府的還是之後來蹚渾水的,都給本王安分守己的待在這裏,京兆尹和刑部尚書,你們既然也在此,就著手查,請仵作來驗老夫人吃過的碰過的用具,穿過的衣衫,一個都不許遺漏。”


    京兆尹和刑部尚書立即拱手,齊齊道:“是!”


    齊紹秦再次看向我:“既然你有嫌疑,那就在你房裏好好待著,沒有允許,這幾日不得出來,可同意?”


    我表示同意。


    齊紹秦再看向唐惜惜,還沒開口,唐惜惜便道:“四王爺,沒有允許,我也會在房裏待著的。”


    三姨娘突然來了句:“五小姐,你突然回了府裏,大夥兒都不知道,老夫人也沒有說,你的廂房還沒收拾呢。”


    也就是說,唐惜惜想待自己房間都沒有機會。


    唐惜惜皺眉了,袖中的手緊握成拳,指甲都掐到了肉裏,恨得要命。


    “既然如此,那五小姐便在這裏伺候老夫人吧,反正老夫人也需要人看著守著,以免再出差錯。”


    齊紹秦接上了一句,這便等於說,唐惜惜守著老夫人的期間,老夫人隻要有那麽一丁點的差錯,都要算到唐惜惜的頭上。


    頓時,唐惜惜恨得銀牙都要咬碎了,她瞪了七姨娘一眼,在沒人看到的位置,袖中閃現了一個小葫蘆掛墜。


    七姨娘愣了愣瞬間就有些呼吸不順,唐惜惜朝她使了個眼色,七姨娘咬咬牙,深呼吸了一口氣,上前噗通的跪下,朝齊紹秦道:“四王爺……我……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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