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故使我和黎海根本來不及反應,數秒後黎海才回過神來嚇得高聲驚呼。


    此刻的黎海衣衫內就好像鑽進蛇蟲鼠蟻似的,渾身不斷劇烈抖動。


    可饒是如此那隻從棺材裏麵伸出來的手依舊緊緊的抓著他的手腕,沒有絲毫想要鬆開的跡象。


    “陳……陳默,快幫我把這手弄開!快點!”黎海被嚇得驚慌失措,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我見形勢危急,也不顧這髒水的惡臭,抓住那隻沾滿青黑色的液體的手臂就開始用力掰動。


    可令我沒想到的是這隻手臂力道極大,即便我同時用兩隻手依舊無法將其掰開。


    眼見形勢越來越危急,我剛想從口袋中尋找出那枚黃紙三角,就在這時嘩啦一聲從眼前傳來,緊接著一道人影從棺材中坐起身來!


    借著屋門方向透進來的光亮看去,這人從頭到腹部皆沾滿了青黑色液體,液體順著其頭部發梢不斷滴落棺中。


    由於液體遮擋麵部,根本看不清此人的具體模樣,不過從身形和短發來看應該是個男人。


    “你愣著幹什麽呢,快……快把這髒東西給弄……弄開啊!”


    不斷掙紮的黎海早就嚇得亡魂大冒,他雙眼通紅,嚇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聞聽此言我立即手忙腳亂的從口袋中掏出那張黃紙三角,就在我剛準備用此物對付眼前的髒東西時,沒想到髒東西竟然開口說話了!


    “用我給你的東西對付我,這事辦的是不是有些太不厚道了?”


    聽到這話我猛然一怔,難不成此刻身處棺中的根本不是什麽髒東西,而是秦溫華!


    “秦……秦叔?”我看著眼前沾滿青黑色液體的男人難以置信道。


    “你們兩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這口黑棺你們也敢動,當真是不想活了!”


    秦溫華怒斥一聲後緊握著黎海的手猛然一鬆,由於慣性原因黎海踉蹌數步後直接倒在地上,口中不斷發出咿呀亂叫聲。


    黎海本就腳腕受傷,如今又摔倒在地,我連忙快步上前將其攙扶起來。


    “我說姓秦的,咱們都是熟人你這麽用力幹什麽,差點把我摔散架了!”


    在我的攙扶下黎海站起身來,不過從其語氣來看他對於剛才秦溫華的所作所為十分不滿。


    “就因為是熟人我才下手這麽輕,如果你我不相識的話現在你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廢話少說,要不然我拔了你的舌頭!”


    說話間秦溫華慢慢從盛滿髒水的棺材中站起身,走出來之後穿上拖鞋,踱步朝著屋門方向走去。


    見狀我剛要跟上,秦溫華抬手一擺道:“我去衝個澡,你們在客廳等著,那口棺材你們切勿再動,要不然我可對你們不客氣!”


    秦溫華雖說言語低沉但其間威懾力十足,更讓我感受到一股濃濃殺意。


    聽到這話我轉頭看了一眼棺材,隨即快步攙扶著黎海來到客廳之中坐下。


    秦溫華走出客廳後行至院中,來到樹下一口大缸前,拿起旁邊的水瓢從缸中舀起水便朝著自己頭頂倒去,幾瓢水下去秦溫華的真容便顯現眼前。


    見到秦溫華用院中涼水衝澡,黎海低聲咒罵道:“真是個瘋子,這種天氣還用涼水洗澡,怎麽不凍死你個王八蛋!”


    “行了老黎,咱們沒經過他同意就動棺材確實是咱們不對,要真是把他惹急了別說幫咱們,恐怕連這條命都沒了,還是少說兩句,禍從口出!”我看著身旁的黎海語重心長道。


    黎海聞言剛要開口,這時秦溫華拿著一條白色毛巾走了進來,邊擦拭頭上的水邊說道:“再一再二不再三,先前你們已經動過兩次棺材,如果你們要是再被我發現一次,後果自負!”


    見秦溫華麵色陰沉估計是真生氣了,我連忙點頭道:“放心秦叔,我們以後肯定不會再動這口棺材了,不過你為什麽要躺在棺材裏,那裏麵的水惡臭難聞,你是怎麽忍受下來的?”


    “你來找我是為了活命,我躺在棺材裏也是為了活命,至於緣由有這麽重要嗎,行了,開門見山吧,東西你帶來了嗎?”秦溫華將濕漉漉的毛巾掛在木架上,隨即行至我麵前問道。


    聽秦溫華問起壽衣,我連忙拉開背包拉鏈準備將其拿出,可轉念一想又將拉鏈給拉上了。


    昨天在警局門前陳湘銘曾說秦溫華要壽衣是為了變成鬼,雖然陳湘銘的可信度不高,但目前以我的處境來說還是要小心謹慎。


    萬一秦溫華當真是為了壽衣才將我們哄騙至此,到時候給了他壽衣我們豈不是成了案板上的魚肉,隻能任其宰割了?


    秦溫華見我將背包遮擋起來,冷笑一聲道:“怎麽?難不成變卦了?”


    “秦叔,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現在我誰都不敢輕易相信,壽衣就是我的命,你能保證拿到壽衣後不做什麽嗎?”我看著秦溫華開門見山道。


    “一件壽衣我能拿來做什麽,再者我要是真想將其占為己有載你去天秀山陵園那天我就可以將其奪過來,何必非要耽誤這麽多天時間?”秦溫華沉聲道。


    秦溫華的話讓我陷入一陣沉思,他說的沒錯,去天秀山陵園那一晚他早就已經認出了我,而且也知道我身上帶著此物,如果他早有心搶奪的話肯定不會等到現在,難不成我又被陳湘銘給騙了?


    沉默片刻後我下定決心,不管日後陳湘銘再說什麽我都不會相信。


    他說秦溫華是髒東西,可從頭到尾秦溫華根本沒有傷過我分毫,給我的那張黃紙三角反而還救過我的命。


    如果這樣我還懷疑他,那我豈不是成了善惡不分的傻子。


    想到此處我將背包拉鏈拉開,隨即從中拿出壽衣遞給了秦溫華,秦溫華接過之後上下打量一眼,旋即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約莫數秒後他突然神情一變,驚詫道:“這壽衣怎麽會有股子死人味!”


    黎海聽到這話白了秦溫華一眼,陰陽怪氣道:“廢話,我對門青年就是穿著這件壽衣吊死的,這上麵要沒死人味那就怪了!”


    “不對,這死人味絕對不是剛剛留下來的,我倒是覺得這死人味有些年頭了。”秦溫華說著將手中的壽衣遞還給我。


    我接壽衣後將其重新放回背包中,隨後看著秦溫華問道:“秦叔,你先前說我要想活下去就必須借壽才行,這壽命到底怎麽借,還望能夠給我指條明路。”


    秦溫華見我麵露急切之色,不慌不忙的點燃一根紅蓮牌香煙,吞吐雲霧後說道:“借壽之事不急,青年身死你最起碼能多活一周左右,現在你首要解決的是你的身世問題,先前我曾說過你本是夭折之身,既然你能夠活了二十多年肯定是有人替你借了壽,二十多年的壽命絕對是逆天之舉,我想這件壽衣之所以找上你應該也跟二十多年前的借壽有關,所以你要想徹底擺脫這件壽衣就要先找你父母問清楚你的身世,他們肯定知道其中隱情,這是最關鍵的一點!”


    “我的身世?這能有什麽問題?說不定當年我是得了什麽病後來又治好了。”我看著秦溫華分析道。


    秦溫華手持香煙擺擺手,冷哼一聲道:“我看的是你的命而不是你的病,你或許得過重病,但這跟你的命格沒什麽關係,因為命格是天生的,在你還沒有出生之前你的命格便已經是注定的,所以你的命肯定被人改過,你原本的命格是朱雀折足,可現在的命格卻是朱雀乘風,雖說隻有兩字之差但命運卻是天壤之別!”


    “你怎麽知道陳默一開始就不是朱雀乘風命格呢,說不定是你看錯了。”坐在一旁的黎海不解問道。


    “你把手伸出來給我看看。”秦溫華沉聲道。


    算上那個老太太秦溫華是第二個給我看手相的人了,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何如此熱衷於看我的手相,但看看也沒什麽,索性我便將手掌給伸了出去。


    秦溫華用手托住我的手掌後伸出手指開始指向掌紋,一邊指一邊說道:“看到沒有,這條掌紋線便是你的命格所在,原本你的命隻有很短一段距離,預示著你會夭折,可後麵卻又連了起來,直達中線,這也就是說後麵這二十多年是有人給你續上了命,如今你的年齡已至中線位置,如果想要繼續活下去就隻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不過倒也有兩種解決的辦法。”


    “什麽辦法!”我看著秦溫華追問道。


    “其一是解開壽衣的秘密,或許能夠破解你壽命謎團,其二是找到那個當初給你續命之人,祈求他繼續給你續命,或者直接給你改命,不過這種的可能性比較小,一輩子有一次奇遇已經是稀世罕見,更何況是兩次,再者別人憑什麽冒著天譴的危險再次給你續命,所以就目前說來你最好還是考慮一下第一種解決辦法,也就是破解開壽衣的秘密。”秦溫華沉聲說道。


    聽秦溫華說完後我點點頭,剛準備將手掌撤回,這時秦溫華不經意間朝著我手掌方向又瞟了一眼。


    僅是一眼就讓秦溫華神情驚變,而他接下來的舉動更是令我和黎海看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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