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將日記交給中年男人就能夠完成青年遺願,這件事情就算是徹底了結。


    可無意間的疏忽卻讓這件事情變得更為棘手,以至於最終搭上了數條人命。


    不過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離開青年父親居住的小區後我和黎海並未耽擱,直接打車來到了帽簷胡同。


    饒是現在青天白日,但站在胡同前我依舊能夠感覺到一股寒意襲遍全身。


    張望片刻後我轉頭與黎海對視一眼,沉聲道:“老黎,這胡同邪性得很,這次你就別跟我進去了,反正秦溫華的半間居距離胡同口隻有幾十米,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你在胡同口等著,等我辦完事後就出來找你,到時候咱們回家收拾行李去我老家。”


    雖然前天晚上他被嚇破了膽子,聲稱再也不來帽簷胡同,可如今見我要一人獨闖龍潭,他倒是變得硬氣起來。


    隻見黎海麵色一沉,斬釘截鐵道:“不行,姓秦的現在人鬼難辨,誰知道他是不是打壽衣的主意,你不是說壽衣現在是你的命嗎,萬一壽衣被他給搶了去怎麽辦,我還是跟你一起去保險點。”


    黎海的話不無道理,我這次去找秦溫華是帶著壽衣前去,先前陳湘銘曾說秦溫華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這件壽衣,憑他的本領如果真想搶奪我根本強留不住,如果有黎海在一旁助陣勝算倒是大一些。


    沉思片刻後我最終點頭答應下來,並囑咐黎海小心一些,畢竟秦溫華這人很是邪性,千萬不能中了他的圈套。


    打定主意我和黎海壯著膽子進入帽簷胡同,步行片刻便來到了半間居門前。


    前天晚上來的時候天色昏暗,院門頂部看的不太清楚,如今天光大亮我又趁機觀察了一下,半間居頂部屋簷上的確像是倒蓋著一口黑色棺材,上麵還用紅筆繪製著一些鬼畫符似的東西。


    “陳默,你說姓秦的在家嗎,會不會這個時間他出去開車了?”黎海站在院門前一邊張望四周一邊問道。


    出租車這個行業一般來說分為白班和夜班,如果說今天秦溫華是夜班還好,白天肯定在家休息,可如果要白班的話那可就麻煩了,難不成我們還要等到晚上再來?


    我能等得起可我遠在老家的父母等不起,現在他們已經被那個紅衣老婆子給盯上,萬一那個老婆子突然動手怎麽辦,到時候我後悔也來不及。


    想到此處我看著黎海沉聲道:“先進去看看情況再說,前天晚上來的時候他就沒有關門,說不定這次也沒關,一會兒要是進去先找秦溫華,如果不在的話就出來找附近的鄰居問問,看看有沒有人知道他的聯係方式,不管怎麽樣今天我必須回老家。”


    說完我行至院門前伸手朝木門推去,隻聽吱嘎一聲木門開啟,沒想到秦溫華當真又沒鎖門。


    欣喜之下我朝著院中看去,此時院中一片寂靜,隻有風吹樹葉發出的沙沙聲響,至於廳堂之中沒有任何聲音,也見不到半個人影。


    “秦叔在家嗎!我前天晚上來找過你!”進入院落我站在主屋前隔著門窗高聲喊道。


    聲音喊出如同石沉大海,屋中死寂無聲,沒有半點回應,見狀我又喊了一遍,可依舊是沒人應答。


    見屋中無人我剛想撤出院落去附近鄰居家問問秦溫華聯係方式,可還未邁步黎海突然將我攔住。


    他朝著秦溫華臥室方向張望一眼,壓低聲音道:“上次咱們沒打開那口棺材,你就不想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陳湘銘不是說秦溫華是鬼嗎,趁這個機會咱們把棺材打開一探究竟,說不定就能夠知道秦溫華到底是人是鬼了!”


    黎海的這個提議雖說十分危險,卻很有必要。


    一個好端端的活人不可能住在棺材裏,如果我們能夠鬧清楚棺材裏麵到底是什麽,說不定就能夠知道秦溫華的真實身份。


    到那時我也不必再胡亂猜忌,如果他沒問題我就可以放心讓他幫忙,如果他真有問題我也可以及時撤手,不至於被他忽悠的往圈套裏麵鑽。


    打定主意後我看向黎海,笑道:“行啊老黎,現在這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都敢撬人家棺材了,你就不怕這棺材裏麵有什麽……”


    我話還未說完,黎海上前一步直接捂住我的嘴,白我一眼沒好氣道:“你他媽可別多嘴了,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準備打開棺材一探究竟,你要是再嚇唬我說不定我就改主意了!”


    此時黎海麵色鐵青,神情有些慌亂,估計是被我的話給嚇到了。


    見他開始搖擺不定,我連忙笑道:“是我錯了,當我這話沒說,現在趁秦溫華還沒回來咱們趕緊打開棺材看看,動作一定要快!”


    回身關好院門後我和黎海快步來到屋門前,屋門並未上鎖,輕輕一推門便開了。


    眼前客廳昏暗無比,四周門窗皆拉著窗簾。


    黎海站在屋中朝著四下觀望一眼,口中喃喃道:“陳默,電影裏麵都說鬼不能見光,你說這姓秦的會不會真是鬼,要不然大白天他拉窗簾幹什麽?”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黎海雖然隻是無心的一句話,可我聽完之後卻是渾身一震。


    我跟秦溫華一共見過三次,除了前天晚上之外還有兩次是半夜乘坐他的出租車。


    這三次全部都是在晚上,都是在沒有太陽的時候,難不成秦溫華當真是鬼,所以我才隻能在晚上見到他!


    正當我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之時一陣咕嘟咕嘟的聲響從臥室方向傳來,前天來的時候我們也曾聽到過這種聲音,聲音傳來之地正是臥室中的那口黑棺!


    目前雖說秦溫華並不在家,但說不定很快就會回來,我們必須爭分奪秒打開黑棺一探究竟,想到此處我立即快步朝著臥室走去,而黎海則是緊隨其後。


    掀開布簾我們來到臥室之中,此時那口黑棺依舊放置在木床一側,棺蓋覆壓在棺材上,屋中除了咕嘟聲響之外並未發現其他異像。


    “老黎,這棺材裏麵目前還不知道是什麽,千萬要小心謹慎,如果發現不對勁就趕緊跑!”我看著黎海低聲叮囑道。


    見黎海點頭答應後我們各自行至黑棺一側,隨即將雙手放置在棺蓋上。


    伴隨著口中的倒數聲我和黎海一齊用力向前推動,黑棺棺蓋雖說沉重無比,但我和黎海畢竟是兩個年輕壯小夥,僅用了十幾秒鍾便將黑棺棺蓋推開一半。


    棺蓋打開還未來得及查看,瞬間一股青灰色煙霧從中升騰而上,緊接著便是濃烈的腥臭氣味彌漫開來。


    這股味道異常刺鼻,就好像臭魚爛蝦的味道似的,令人聞後有些上頭,雙眼也止不住的流淚。


    “這棺材裏麵裝的到底是他媽什麽東西,怎麽這麽臭,簡直比公共廁所的味道還難聞!”


    黎海說著伸手揮散去眼前青灰色霧氣,見視線明朗後我探頭朝著棺中一看,頓時心頭一震,裏麵裝滿了青黑色的液體!


    這些液體就跟下水道常年不清理所形成的顏色差不多,不僅顏色令人作嘔味道更是刺鼻上頭。


    此時棺中液體正如同水開一般冒出咕嘟咕嘟的氣泡,氣泡破碎之時味道更加濃烈,我甚至覺得胃中一陣翻湧,連隔夜的東西都快吐出來了。


    “這姓秦的到底搞什麽名堂,這麽臭的水他也敢鑽進去,再說這裏麵都是髒水,他要是住在這棺材裏還不被水淹死。”黎海捂著鼻子不解問道。


    “別說了,反正咱們現在已經知道棺材裏麵到底裝的是什麽了,也沒必要再繼續耽擱時間,萬一要是讓秦溫華發現那可就麻煩了,你忘了上次他看咱們的眼神了?”我看著黎海提醒道。


    前天我們開啟棺材的時候正好碰上黎海回來,當時他陰狠毒辣的眼神我至今記憶猶新。


    那時我們還未打開棺材他便如此生氣,如果要是被他知道我們偷偷打開了棺材,那他還不把我們倆整死。


    我正欲合上棺材撤出屋子,這時黎海朝著院外瞟了一眼,低聲道:“我看姓秦的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既然現在棺材已經打開,索性一探到底,看看這髒水裏麵到底有什麽東西,要是隻有髒水的話這氣泡是怎麽回事,總不可能平白無故冒出來吧?”


    聽到這裏我不禁讚歎黎海的膽子,先前他還怕得要死,如今竟然想要伸手去撈髒水裏麵的東西,這還真是小母牛坐火箭,牛逼上天了!


    “老黎,這事可不是開玩笑,萬一這髒水裏麵有不幹淨的東西怎麽辦,到時候咱們豈不是麻煩了!”我看著黎海勸說道。


    “你不是想弄清楚秦溫華到底是人是鬼嗎,如果這髒水裏麵真有不幹淨的東西,那就能夠斷定秦溫華是鬼,到時候咱們就別跟他再有來往,萬一擺咱們一道那才叫麻煩,再說你手裏不是有你那個黃紙三角嗎,真有不幹淨的東西也能抵擋一陣,你說呢?”黎海語重心長道。


    黎海雖然說的有些道理,但我覺得最好還是別冒險,真要是出什麽問題到時候可能就不隻是麻煩了,說不定我們兩個人的小命都會折在這裏。


    正當我我準備繼續勸說黎海的時候他的手已經朝著棺材中的髒水伸了過去,此時我再想阻擋已經是來不及。


    就在黎海的手即將接觸到髒水之時,驟然之間一隻手掌毫無征兆的從棺材中伸了出來,直接抓住了黎海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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