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湘銘的話讓我聽後雲山霧罩,一陣摸不著頭腦。


    或許是陳湘銘看出我心中不解,於是便仔細給我解釋了一下黑紅合歡煞的意思。


    其中的黑為黑狗,紅為紅衣,至於合歡二字則是男女交合一事。


    不過在這裏指的卻是那條黑狗和這個老婆子,兩者平日裏必然行過苟且之事,所以這老婆子才會叫黑狗老伴兒,而黑狗慘死後老婆子又穿上紅衣吊死,如此一黑一紅便形成了黑紅合歡煞。


    這種煞氣十分厲害,不僅可傷人更可蠱惑人的精神,從而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因此若是不早些破解的話早晚都會命喪其手。


    聽陳湘銘解釋完後我後脊梁骨一陣發寒,隨後我問他鬼跟煞是不是同一種東西,陳湘銘聞言搖搖頭,說這是兩種截然不同之物。


    鬼可化煞但煞不可化鬼,世間分黑白,鬼也分善惡,有的鬼可害人,有的鬼可救人,不過煞卻沒有善惡之分,隻有小惡和大惡。


    通俗點就是說隻要是化成煞就必然是危險無比,而且煞氣不化怨恨難平,如果不將煞氣化解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能追隨而去,至死方休。


    現在老婆子已經篤定是我害了她的老伴兒,所以無論我逃到什麽地方她都會找到我,因此要想徹底破解就必須先要化解煞氣,隻有這樣才能夠拜托老婆子的追殺。


    “陳叔,現在那老婆子既然已經化成厲鬼,那我如何才能夠化解其煞氣,我父母就我這一個兒子,我要是死了他們後半輩子可就沒人照顧了,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我看著陳湘銘哀求道。


    陳湘銘見我額頭冷汗涔涔,抬手一擺道:“放心,你我既然相遇自然是個緣分,我也不可能眼睜睜看你身陷囹圄,不過現在擺在你麵前最主要的事情不是黑紅合歡煞,而是你手裏的那件衣服,這才是萬惡之源,隻有先毀了那件衣服你的氣運才會通暢,也就不會再遇到這些無妄之災。”


    陳湘銘口中所說的衣服應該就是那件壽衣,如此說來他所言非虛,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得到這件壽衣之後才開始的,看樣子要想解決禍事就必須先把源頭掐斷,也就是先將壽衣銷毀!


    “前天我讓你帶衣服來見我,如今衣服可曾在你身上?”陳湘銘看著我問道。


    “那件衣服此刻就在我身上。”我一邊說著一邊低頭看了一眼胸前的挎包。


    陳湘銘見我已經將衣服帶來,麵露欣喜之色,連忙將手伸出探在我身前,急切道:“既然如此趕緊把那件衣服交給我,隻要衣服不在你的手裏這件事情就跟你沒關係了,日後你也不會再遇到任何禍事。”


    聞聽此言我心中大喜,剛準備將挎包拉鏈拉開,這時我突然想起了那名司機說過的話。


    他說不管我今天到天秀山來幹什麽都不能牽扯到從圖書館中拿到的東西,其言外之意也就是說我不能將這壽衣交給陳湘銘。


    雖說這名司機的可信度遠不及陳湘銘,但我覺得還是應該留個心眼,畢竟這名司機也看出我已經時日無多。


    如果他隻是一個想要殺人劫財的匪徒怎麽可能會看出我隻剩下一天壽命,而且他還說我今晚來天秀山約見的並非是人,這也證實了昨天早上在早點攤前攤主跟我說過的話,他說他根本沒看見有人坐在我麵前,這不是從側麵映證了眼前的陳湘銘也是個髒東西嗎?


    一時間我心中有些糾結,不知道該信誰的話,這時陳湘銘似乎是看出我心中有所顧慮,於是沉聲問道:“你想什麽呢,趕緊把那件衣服交給我,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到時候我自會幫你解決。”


    “陳叔,不是我不相信你,隻不過我心中有點顧慮。”我看著陳湘銘說道。


    “什麽顧慮?”陳湘銘冷眼追問道。


    見陳湘銘追問,我隻得將那名司機說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


    陳湘銘聽後麵色變得陰沉無比,片刻之後才冷聲道:“說我是鬼?我看那家夥才是鬼!二十三年前大華煙廠失火的事情我也知道,當時在全國可是鬧得沸沸揚揚,一百多名員工葬身火海,沒有一人存活,我實話告訴你,這個人就是當初大華卷煙廠的員工,死後成了遊魂野鬼在世間飄蕩,要不然他從哪弄來的紅蓮牌香煙,這種香煙可是早就絕產了,你若是相信他的話別說見不到後天初升的太陽,連明天早上的太陽你都看不見了!”


    陳湘銘麵露怒意,一副恨鐵不成鋼模樣。


    聽他說完後我後脊梁骨一陣發涼,沒想到這個司機竟然真的是髒東西!


    我之所以如此相信陳湘銘的話正是因為我曾在網上見到過這名司機在大華卷煙廠被領導頒獎的照片。


    如果說他當真是活人的話為何這二十多年都不曾有變化,而且他手中的紅蓮牌香煙又是怎麽來的?


    此刻我對於陳湘銘已經完全沒有了戒備之心,隨後我看著他略帶歉意道:“陳叔,你別怪我多心,這件事牽連我的性命,所以我才會……”


    不等我說完陳湘銘抬手一揮,語重心長道:“如今你性命堪憂小心謹慎也在情理之中,我不怪你,等我解決了你的事情之後就親自去會會他,他在陽世作亂恐怕已經有二十多年,這些年還不知道多少無辜的百姓慘死在他手裏,我決計不能讓他繼續逍遙法外。”


    陳湘銘說罷低頭看了我一眼我胸前的挎包,隨後繼續說道:“現在既然事情已經弄清楚了,趕緊把那件衣服交給我吧,現在距離你大限隻剩一天時間,我必須趕在這一天中幫你解決災禍,若是再耽擱恐怕大羅金仙下凡也無濟於事了。”


    聞聽此言我立即點頭答應下來,拉開挎包拉鏈後剛想拿出壽衣,這時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看著陳湘銘問道:“陳叔,衣服的事情解決之後那麽黑紅合歡煞怎麽辦,這老婆子可是想要我的命,你必須早點出手滅了她,要不然我可就麻煩了。”


    “放心吧,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銷毀衣服之後我立即幫你解決這件事情,絕對不會讓你有任何危險!”陳湘銘胸有成竹說道。


    聽到這話我心中懸著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如今有陳湘銘這等高人幫我那我也不必再有所顧忌。


    想到此處我直接將挎包中的黑色塑料袋拿了出來,可就在我剛準備將黑色塑料袋交到陳湘銘手中的時候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光亮,緊接著一陣厲喝聲響起:“誰啊!誰在那!”


    聽到聲音響起我渾身一震,立即回頭看去,隻見距離我十幾米開外的地方正有一名手持電筒的男子朝著我跑了過來。


    我定睛一看發現此人身上著裝與陳湘銘一模一樣,想必應該也是看守陵園的保安,弄清楚對方身份後我長舒一口氣,轉過身去說道:“陳叔,你……”


    話還未說完我便愣在當場,剛才還站在我身後的陳湘銘此刻竟然已經不見了蹤影,四下空空蕩蕩,隻有被風吹動的草木和一排排的墓碑。


    “怪了,怎麽一轉眼就沒人了?”我看著四周暗自呢喃道。


    心上詫異之時那名保安已經行至我身後,他一把將我拉拽到他麵前,用電筒上下打量我一番,目光森然道:“你是什麽人,大半夜的來陵園幹什麽,你怎麽進來的,剛才怎麽沒看見你?”


    這名保安看上去年紀在四十多歲,跟陳湘銘年紀相仿,既然二人穿著相同的保安服飾想必他們兩個人肯定認識。


    常言道熟人好辦事,如今我隻要提起陳湘銘的名字這保安應該能夠放我一馬。


    “大叔,我來這陵園是想見個人。”我看著眼前的保安說道。


    “這陵園裏麵活人沒有,死人可是不少,你要是祭拜的話也應該白天來,你大半夜偷偷摸摸進來是不是想幹壞事!”保安說著將腰間的電棍拔出,在我麵前不斷比劃著。


    見保安準備動手,我連忙用力搖頭,隨後說道:“大叔,我半夜來陵園是為了見陳叔,就是你的同事,剛才他還在這呢,一轉眼就不見了。”


    “陳叔?天秀山陵園一共四個保安,除了我之外剩下三個根本不姓陳,你撒謊也不知道打個草稿,走,跟我去保安室!”保安說完便要上前拉扯我的衣服。


    見勢不好我連忙躲閃到一側,繼續解釋道:“怎麽沒有,他穿的衣服跟你身上的一模一樣,他就是這裏的保安,他叫陳湘銘,就是他半夜約我在這裏見麵的。”


    此言一出眼前的保安嚇得渾身一怔,手一哆嗦連電棍都掉在了地上,見狀我連忙蹲下身子將電棍撿起準備還給保安,可當我再次抬頭看他的時候卻發現他雙眼滿是驚恐,額頭上更是滲出了豆大般的汗水。


    “大叔你怎麽了,這陳湘銘到底是不是你們這裏的保安?”見保安如此驚慌我一臉疑惑問道。


    保安咽了口唾沫,半晌才回過神來,他哆哆嗦嗦接過電棍,言語顫巍道:“是……是我們這裏的保安……”


    “那不就得了,既然是你剛才怎麽還不承認,嚇我一跳。”我看著眼前的保安長舒一口氣道。


    “老陳以前的確是我們這裏的保安,可……可……”


    我看著保安結結巴巴的模樣心中著急,於是高聲催促道:“可什麽快說啊!”


    “可是他三年前就已經死了,你右邊的這座墳就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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