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曆險記(長篇小說)張寶同


    早上,依蘭沒有下地,吃過飯,洗過碗,便進到了臥室著妝換衣。我知道她是準備出門。一會,她像變了個人似地從臥室裏出來,說,“我要去學村給孩子送些衣物。地裏的活不急,別累著了。”說著,便拎著竹籃嫋嫋娜娜地出了門。


    我來到地裏,繼續割著昨日還留下的那一小片稻子。因為剩下的活不算多,所以,我幹得並不急,反正依蘭要等下午才能回來。才剛幹了一會,就見一個青年男子騎著一匹粽色的快馬朝我這邊直奔而來。那人身著青衣青褲,腰間還佩著一把長劍,來到田邊,便從馬上敏捷地跳了下來,向我揮了揮手,要我過去答話。


    我丟下手裏的稻子,握著鐮刀,走到田邊,朝他冷冷地望著,等著他問話。他把我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厲聲問道,“你可是從東山那邊渡河而來?”“是又如何?”我理直氣壯地答道,心裏猜測著這人到底想幹什麽。那人不再與我多問,便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寫著墨字,蓋著紅印的官令朝我一展,說,“莊主有令,要我帶你去問話。”我馬上明白了,肯定是昨日那個無賴把我告發了,要不,這裏整天都見不到個人,他們怎會知道我在這裏。


    我想莊主恐怕就是這裏的行政長官,他的命令我不能不聽,隻是依蘭不在,我怕她回來後見不到我會擔心的,於是,我就說,“待等嫂嫂回來,再與你同去?”那人說,“不可,莊主有令,不得有違。”無奈,我隻好丟下鐮刀,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赤著腳跟他朝坡上走去。


    我在前麵走著,那人騎馬跟在後麵,順著坡地向西走著。路途中每到古樹成片的地方,就能見到被林木環繞的居家農舍。這些農舍大同小異,單家獨處,也許是數裏相隔,也許是農忙勞作,相互之間卻是平靜無事,少有往來。約摸走了有四五裏路,便來到了一片座落在冰河岸邊的林中小院。院裏有兩棟青磚青瓦的房屋,房前屋後長滿著奇異崢嶸的千年古柏,整個環境給人一種古樸幽靜之感。


    那人把我帶到了一間題為“議事廳”的大屋中。屋中點著幾支油燈,陰暗不明,讓人看不太清裏麵的東西。走到屋廳中間,那人強令我跪下。我不從命,他就按著我的脖子要我下跪。我怒不可遏,便閃過身子,用力一拳打在他的臉上。我長這麽大還沒人敢對我如此不恭。那人捂了捂臉,“蹭”地把腰間的長劍抽了出來,咄咄地逼視著我。這使我膽怯起來,害怕這家夥會真地用這把長劍跟我玩命。


    就在這時,一個幹巴老頭撫著山羊胡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坐在了屋廳中間的太師椅上,見我盛氣淩人地站立在屋廳的中央,就扯著嗓子喊道,“跪下。”我抬頭輕蔑地瞅了他一眼,然後把頭扭向一邊,心想這恐怕就是他們所謂的“莊主”吧,不過如此。


    挨了打的那人馬上告狀說,“此人不知來自何方凶蠻之國,不但無視天國禮節,還敢毆打本護衛。”年老的莊主把腦袋晃動了幾下,厲聲道,“不跪也罷,隻是從實招出自何地而來,欲謀何事?”我仰麵回答,“來自西安,隻怕是你聞所未聞。”“西安?”老頭麵有愧色,說,“是不曾聽聞。”不想,這老頭道是謙虛,於是,我說,“西安便是古時的長安。”


    老頭似有醒悟,說,“莫不是漢高祖劉邦除秦滅楚建都的長安?”我不免有些吃驚,這與世隔絕的天國之中竟還有人知曉漢史。我說正是。老頭有些喜不自勝,又問,“你莫非是從大漢國派來的使臣?”我說正是。莊主老頭眨了眨眼睛,說,“隻是我天國隱於千層冰峰雪山,萬代古林之中,與世隔絕已有數千年,縱使雄鷹巨雕也不能飛入,不知你一尋常凡人何以進入此地?”我說我也不知是如何進入此地,隻知跌入河裏,昏暈過去,醒來時,卻已至此。因為我知道如果我要是說了實話,他們必定會阻斷洞口,讓我永無回歸之路。


    聽著這話,莊主似驚似疑地點了點,然後把護衛叫到身前,耳語了好一陣,對我說,“既然你是大漢客人,本莊主不敢冒審,請隨本莊主一起入宮覲見國王。”聽他這麽一說,我才知道這天國並非xc境內的一個少數民族,而是一個未被知曉的封建王國。我不禁一陣興奮與衝動,心想隻要我哪天能平安回歸,就一定要把這個秘密與發現向全世界鄭重公布。


    莊主讓護衛為自己備好馬,換上一件紫色衣袍,整好衣冠,便上馬沿坡地西行。眼下正是農時大忙季節,農人都在田裏勞作,所以,一行數裏,隻見農舍,不見農人。走著走著,我就餓了起來。不知是天國的飯菜香味可口,還是因為體力勞作,飯後不久,就有餓感。這在過去是不曾有過的。其實這時也早已過了午飯的時辰,不知為何,他們竟不肯等吃過飯再趕路程。


    走過一段平緩的坡地,到了一邊冰河的轉彎處。河上有一座跨度很大的石拱橋,很像是曆史書上見過的那座趙州橋。過了橋繼續前行,就能看到不遠的高坡上矗立著一棟氣勢威嚴,青色磚瓦的古式大殿。我想這恐怕就是天國的王宮吧。


    王宮的選位極佳,前麵是坡地的一段很寬敞很平坦的路麵,就像一片自然形成的王宮廣場。王宮坐落的高坡四周有一道二十來米寬十來米深的人工護城河。高坡下的崗樓前有一座高懸的吊橋,是從坡地進入王宮的唯一通道。


    來到坡地邊上放置吊橋的塔棚前,將馬拴在馬樁上,護衛朝著對麵的崗樓喊道,“雲台莊主前來覲見國王,有要事稟報。”對麵的崗樓那邊有人應了一聲,就把吊橋徐徐地放了下來。吊橋不寬,卻有護欄,所以,走上去也並不可怕。走到崗樓前,守衛的兩名護衛,一人驗證,一人將雲台護衛的長劍收起,然後就“嘟”地吹響了一隻銅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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