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趕回自己“洞府”的時候已經入夜了,兩狼崽依舊在洞門口等著她,看見回來了急急地跑過來,跟前跟後地撲騰。


    現在小狼崽已經有秀秀膝蓋那麽高了,非常的靈敏通人性,也很有力量,曾經在秀秀的“指點”下抓到了一隻野兔子。


    秀秀摸摸兜裏,今天她把自己這段時間積攢下來的三十兩銀子給了家人,自己隻剩下一兩多碎銀子了。不過,她知道,相對於家人在地裏刨食來講,自己有植物異能賺錢容易多了。現在正是野獸蘇醒橫行的時候。還剩下幾天時間,正好獵得一些拿去換成盤纏。


    哦,對了,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去做……


    自己在吳羲和那裏學習了一個月,而且這一個月中,對方真誠待自己,竭誠相授,並且非常周到地給自己準備夥食。於情於理,自己都應該去酬師,去道別。


    想到這裏,秀秀下意識地覆上自己的右手,貌似那絲溫熱的氣息還在……


    第二天,秀秀在異能的幫助下,將附近幾十裏範圍的森林收羅了一個遍,獵得山豬野兔灰熊數頭。見獵得的獵物可以換個二三十兩銀子了便收手,把這些全部用植物異能搬運到山腳下。


    現在,這裏被她弄塌了,便再也沒有人上來過,連旁邊的山道也改道了。


    一切收拾停當,隻等明天趕集,請長貴將這些山貨全部運走……於是這裏的事情就完全了結了。


    晚上,秀秀因為將剩下的一隻鹿茸燉湯喝了。又沉沉的“睡”了一覺,直到第二天半晌午才醒來。渾身舒坦不已,身上略微有些黏糊糊的,卻沒有第一次那麽明顯。想想,時間還充裕的很,因為一般上午趕集的人多。邢伯那裏去賣山貨的人也很多。自己那個時候去湊熱鬧,人家忙都忙不過來,幫自己不是,不幫自己也不是,那會讓對方很為難的。於是秀秀便帶著兩狼崽到南邊山洞裏麵的溫泉裏麵洗了一個暢快。


    秀秀現在感覺自己身輕體盈的,感官和應變能力都提升了不少。就算是不用異能,她現在爬個幾百米的高山也臉不紅氣不喘的。


    邢伯再次見到秀秀的時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過對方那種質樸以及神韻仍舊沒變,驚歎的同時,也更加篤定自己心中猜想。明白秀秀的來意後,連忙遣長貴去後院備了馬車。


    就在等待的這功夫,秀秀見邢伯欲言又止的樣子。問道:“邢伯,你有什麽事嗎?但說無妨,隻要我秀秀能夠做到的定當竭盡全力。”


    這次邢伯沒有向以往那樣一句話帶過,而是很認真地看著秀秀,說:“實不相瞞,我曾學了一點相術,相中說你是我的一個貴人……”


    秀秀怎麽會想不明白,對方家大業大,唔。盡管他隻是一個管家,但是那權力在一個大家族中絕對不下於沒有掌家的子女,不容小覷。而對方為什麽願意跟自己這一個一無所有,其貌不揚的人打交道,甚至願意主動示好?肯定是有所謀。


    邢伯見秀秀臉上並無異色,想。以對方的冰雪聰明,怎麽會想不明白這一層道理?而現在他觀朝廷形勢,又是一場風雨欲來。他明知道自己現在的站位可能有些偏了,可是,這畢竟是自己當時的承諾……而眼前的這個女子,有可能是自己最後的一個籌碼。


    邢伯簡單地說了一下,最後說:“所以,我可以把你剛才的話當作是對我的一個承諾嗎?”


    秀秀頓了一下,眼睛緊緊地盯著邢伯——曆盡滄桑的略微瘦削的臉頰,有著商人的狡黠雙眼,而骨子裏卻透著一種江湖的義氣。秀秀知道自己現在說的每一個字都可能關乎到自己以後……


    賭一把。


    秀秀鄭重地點點頭,“這是我給你的一個承諾,但凡我王秀秀能夠辦到的,定當竭盡所能!”


    邢伯聽了臉上緊繃的神情一鬆,朗聲道:“好!”


    這時,長貴已經將馬車套好,牽了出來。邢伯對秀秀道:“今天我就不耽擱你的時間了,等你有空,請到吳莊來做客。”


    秀秀愣了一下,“這?……”


    “要不這樣,你說個時間,我讓長貴來接你……”


    秀秀連連擺手,“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她知道這種邀請並不是尋常人家拉家常隨口說的一句,一定是另有事情。不過,這吳莊,隨著她現在見識增廣,也知道了一些事情。


    這吳莊並不是剛開始像爹說的那樣,隻是一個平白無奇的“貨郎”發家。應該說是吳老爺子最開始到這裏來,就是借著這“貨郎”的幌子。否則,怎麽會有那麽大一片家業,還有如此深不可測的管家相幫?


    而這個山貨收購站,也隻是吳家產業的一個幌子而已……


    秀秀坐在馬車上,身體隨著車廂的晃悠而跟著左右一擺一擺的。她還在想著剛才邢伯說的事情,憑她的直覺,和這段時間的接觸,還有掛在屋簷下的蜂匣子,都證明這個邢伯很不簡單。雖然說他一開始對自己示好便是有所圖,但是這的確讓秀秀度過了最艱難的那段時期。


    最重要的是,邢伯在最後將一切都說明白了,就這點坦蕩就值得她賭一把了。


    馬車爬上一個小坡,秀秀身子隨著朝後麵輕仰了一下,手下意識地扶上旁邊的車窗上,信手掀開一角布簾子。秀秀一看,馬車剛剛爬上吳莊到集鎮中間的那個小山坡……


    頓時,三個人影浮上她的腦海,那個“公子”,“鬥笠”和“叫花”。


    秀秀現在回憶起當時自己和小寶在這裏遭遇這三人時的場景……一個大膽的假設慢慢成型,那個“公子”莫非就和邢伯有關?


    那“公子”絕非一般人,盡管穿著普通人的衣裳,但是那種言行中透露出來的氣勢,絕對是一個久經上位者才能有的。還有那個鬥笠完顏坤,叫花阿木,這兩人身手不凡,而且那種一副忠誠的奴才樣……秀秀不斷地將這個畫麵完善,她突然覺得自己剛才一下子給邢伯做出了一個承諾有些唐突了。


    秀秀歎口氣,所謂禍福相依,不管怎麽說,在自己最艱難的時候,人家對自己示好,這個人情是實實在在欠下的。欠下的,總是要還的。還好,自己當時並沒有像說書那樣的直接一句“萬死不辭”,否則自己就真的給自己下牢套子了。


    很快,長貴就將馬車趕到山腳外麵的土路上。秀秀從剛才的沉悶心思中恢複過來,和長貴一起去把影藏在一個小山洞裏麵的獵物搬出來。秀秀特意招呼這裏的樹子幫自己“照看”一下獵物,所以,她走前麵過去的時候,包裹著山洞的樹根才簌簌簌地收回……


    長貴看著這一山洞的獵物驚愕了一下才平複過來,想必在吳莊的時候見識不少,已經具有一定的免疫能力了。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多看了秀秀一眼。無論什麽環境下,一切美好的東西,美麗的人美麗的風景,都是一種稀缺資源。而這裏不僅有美如畫的山野風光,更有一個氣質如蘭清麗脫俗的女子……所以,他也不例外的,慢慢有些沉醉……對美的享受。


    兩人走了幾趟才把獵物搬完,經過長貴的核算,價值遠遠超出了秀秀的預期,因為有三頭人熊,就值三十兩銀子,所以這一堆獵物長貴支付了她五十兩銀子。


    秀秀拿著一袋子沉甸甸的銀子,心中感慨不已。長貴是直接就將銀兩取出來給她的,秀秀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可見是邢伯預先就給他招呼好的……


    看著馬車漸行漸遠,消失在山路轉彎處,秀秀喃喃自語,“邢伯,你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嗬?”


    收拾好心情,抬眼看看天色已經不早,一天又過去了。


    秀秀算算時間,離上次“探得”黃家信息中說的十天,隻剩下六天了。


    唔,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辦……秀秀再次下意識地左手覆上右手背,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在印象中她除了有娘和小妹會牽著自己的手外,吳羲和竟然是第一個牽自己手的男子。唔,應該還算不上牽,隻是……微微的觸碰……對方隻是在教自己寫字而已……


    秀秀一手拿著裝著五十兩銀子的布袋子,轉身消匿在山林間。一個個長長的枝條藤蔓就像是活物一樣,將秀秀直接朝前麵飛拽,前進方向,那些樹木植被藤蔓等等盡皆避讓開來……而她整個人則如同清靈的小鳥一般隨著拖拽在林間穿飛。


    秀秀在這種飛的狀態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異能運用的也越來越得心應手,甚至有時候秀秀感覺到那些植株就像是自己延伸出去的臂膀一般,一種掌控之感油然而生。


    吳羲和在院子裏公孫樹之間來回踱步,眼睛不時往院門方向瞟……才短短四天時間,整個人看上去已經頹廢了不少,眼睛裏麵也布滿了血絲……


    嵐伯走過來:“公子,老夫人讓你過去一趟。”


    吳羲和收回目光,無神地看向嵐伯,眉頭微皺,“你知道娘有什麽事麽?”


    “不知道,你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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