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葉隨而言,在得知聖女身亡那一刻,他便恨妖界裏那些逼她去死的人,更恨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秋不聞。


    如果沒有他,聖女還是聖女,她不會犯錯,也不會被視為妖界的叛徒,被逼自盡。


    而秋不聞那個懦夫又做了什麽呢?


    自盡身亡?


    像他那樣的罪人,有什麽資格死的那麽早?


    葉隨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兩個同樣有著秋家血脈的孩子,這兩個孩子都是他看著長大的,可那又如何呢?


    到了該犧牲其中一個的時候,他就應該像現在一樣,毫不猶豫的能做出選擇。


    “葉隨……葉隨……”秋山被困在冰棺裏,他動彈不得,越來越溫暖的身體,隻是讓他越發的恐慌,“你停手!停手!”


    與秋山相比,現在的秋水則是太過於安靜了。


    葉隨唇角含笑,“秋山,你不是一直都很討厭秋水嗎?”


    “我是討厭她,但我從來沒想過要她死!”秋山咬著牙說道:“秋水和我爹娘的事情都無關,她是無辜的!”


    “秋不聞死的太早了,那秋家,便沒有人是無辜的。”


    他需要一個仇恨的對象,秋不聞死了又如何?若他泉下有知因為自己的事情,讓整個秋家受到了牽連,他又該是何等的悔不當初呢?


    光是想象著秋不聞痛苦的表情,葉隨幾乎就能興奮的笑出聲來。


    秋山卻提醒了他一個事實,“我身上也流著秋家人的血,我也是秋家人。”


    葉隨臉上的笑意消失了,“秋山,在我麵前強調這個事實,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


    “你放了她!”秋山眼見著秋水身上的生機越來越少,他臉上的花紋越是鮮豔,他大叫,“葉隨!你放了她!”


    哢嚓幾聲,冰棺上出現了幾道裂紋。


    葉隨目露欣慰,“你現在的樣子,很不錯。”


    可這樣還遠遠不夠,秋山還是無法掙脫桎梏。


    “秋水……”


    隱約有第三道聲音傳來,這聲音很小,弱不可聞。


    慢慢的,這道聲音大了起來,“秋水……秋水!”


    純淨而澎湃的靈氣洶湧而出,將周圍那些虛幻的人影全部擊碎。


    被包裹在繈褓裏的“嬰兒”周身浮現出了一團白光,在白光中的那道人影越變越大,最終變成了少女的模樣。


    小白迫不及待的朝著秋水的方向跑去,“秋水!”


    一柄劍刺穿了她的肩膀,血花飛濺。


    小白怔怔的看著自己流血的傷口,她似乎是沒有反應過來,這也是自然,自跟在秋水身邊之後,雖然秋水經常對她不耐煩,可是秋水一直都把小白保護的很好。


    哪怕是曾經在危險重重的北域,有秋水擋在前麵,小白也不曾受過太多風雪的苦。


    這是第一次,小白知道原來流血是一件這麽痛的事情。


    可是秋水流的血更多。


    執劍的青衣男人友善的笑道:“小妖修行不易,再進一步,可就取你的命了。”


    怕嗎?


    她當然怕。


    小白的膽子一直都很小,就像是現在,她是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了死亡威脅,就連她的身體都在無法控製的發著抖。


    她是個沒有勇氣的小妖怪,所以她是用著發抖的手握住了那鋒利的劍身,渾身顫抖的將身體裏的劍拔了出來。


    葉隨也不由得感覺到了一種矛盾。


    這個樹妖分明是怕得很,她究竟是憑著什麽,才能用著滿臉惶恐的表情,不惜傷了自己的手,也要拔出了那把劍。


    從樹妖身上陡然暴漲的靈力引起了一陣風沙走石,葉隨在毫無防備之下也一時間被迷了眼睛。


    但不過一瞬間後,他看著錯身而過的,朝著秋水方向跑去的人影,眸色冷了下來。


    葉隨手中的劍卻還沒有落在小白的身上,天邊刀光劍影一起浮現,刀光劈開了葉隨手裏的劍,劍影斬斷了金杵上的紅色絲線。


    “秋水!”渾身染血的小白,緊緊的抱著身體無力要跌倒在地的秋水,她不停的喚著秋水的名字,卻無濟於事。


    此刻多了一男一女兩道人影。


    葉隨戒備的目光落在了那個白衣少年的身上,他麵上卻是笑了笑,“原來是登仙府的大弟子……哦,不對,不應該這麽稱呼你了,畢竟,你不過隻是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假冒者罷了。”


    沈霧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他似乎是提不起什麽興趣,就連手中的刀也沒有好好拿著,而是隨意的搭在地上支撐著自己無精打采的身體。


    “和你打架的話……”沈霧看了眼葉隨那空蕩蕩的袖子,他疑惑的眨了眨眼,“會算我欺負老弱病殘嗎?”


    之前還在保持風度的葉隨麵色一冷。


    另一邊。


    小白跪坐在地上抱著昏迷不醒的秋水,她哭著向溫苒求助,“秋水的身體好冷!”


    溫苒快步的走了過來,她蹲在地上,握住秋水冰冷的手,不停的嚐試著為秋水輸送自己的靈力,但溫苒那溫暖的靈力進了秋水的身體,就像是泥牛入海,沒有半點波瀾。


    溫苒的心慢慢的沉了下去,她卻不敢放棄的收回手。


    冰棺碎裂,裏麵的人也掉了出來。


    秋山趴在地上,他費力的抬起頭,緊緊的盯著秋水的方向。


    葉隨便是在場唯一的惡人了,他笑道:“已經來不及了,換血已經成功了。”


    這一句話,便給眼前的情況徹底的下了定論。


    秋山身體僵硬,他紅著眼眶回頭,“葉隨!”


    他起身要往葉隨的方向衝過去,剛踏出一步,他的身體又無力的跪倒在地。


    被關了太久的他,還無法行動自如。


    葉隨緩緩一笑,“秋山,現在你的身上還背負著秋水的命,以後你得更愛惜你的這條命才行呀。”


    他這勸告的語氣,便與當年那個教導兩個孩子不該打架的長輩,一樣的溫和。


    但秋山覺得很惡心。


    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覺得心裏曾經視為神祇的男人,會這麽的讓人惡心。


    那個叫葉隨的人說什麽?


    他說,換血已經成功了?


    小白表情茫然的抱著秋水不肯放手,她像是沒有意識到現在的情況代表著什麽意思,可她抱著秋水的手卻越來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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