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振生壓著吳興陪著他逛了整一天,晚上直接歇在了圖市。吳興特別不明白,這邊境城市有什麽逛的,噱頭不過就是條大橋,一頭是自己的國家,一頭是別人的國家,橋中間站著個武警小站士。


    自己這頭呢還是個城市,而那頭,不過就是群山荒野,沒半個人影,什麽也看不著。就這麽個沒什麽特色的地方,習振生竟也整逛了一天,街頭,市場,就這破橋便整呆了一上午,吳興很懷疑他的審美和興趣點,真是奇特的可以。


    吳興體質不行,這一天,把他累壞了,從洗浴間出來,大概擦了擦頭發,就縮進了被子裏,很快就迷糊起來,習振生在他之後進的浴室,片刻後出來,嘴裏叼著根煙,卻沒點,一步三搖地靠到床旁,卻見吳興已經閉了眼,頭發濕嗒嗒的,弄得枕頭也顯了大片,習振生皺皺眉,心道:自己怎麽就對這麽個小子有了興趣了?一不講究,二沒品味,濕著頭發也能睡著。他竟然也在感概自己的品味,還真是……,難得。


    他歎了口氣,轉身回了浴室,拿了吹風機,將電源插到床頭,開了個最小檔,慢慢地用手指梳著吳興的頭發吹著,吳興雖迷迷糊糊卻也沒那快睡著,隻是身上乏累的很,習振生碰他的頭發,他沒睜開眼,卻是動了動,隨後,就聽到習振生的低嗬聲:“別亂動。”


    吳興下意識地聽了話,之後,頭上就傳來絲絲地暖意,將那濕冷驅散,覺得舒服了很多,習振生吹幹了吳興的頭發,再瞧床上人時,竟然是打起了輕鼾,習振生哭笑不得,心裏既有點自得,又有些不滿,自得於自己的手藝好啊,把人都給吹著了,不滿於,習少爺頭回這麽侍候個人,竟連個謝意都沒落著,多屈的夯啊。


    習振生收了吹風機,回頭上了床,將蜷到一邊的吳興拉到懷裏,碰到其手腳,身上不由地哆嗦了一下,還是冰得要命,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補過來,否則,整天摟著這麽個冰塊睡半宿,還真是考驗人,直到後半夜,吳興才能暖和過來,不過,或許到了夏天能舒服點?這個,還真說不好。


    改變在潛移默化中,習振生未能察覺,而吳興感覺到了,卻並未在意,他一直以為,習振生又找了個新的玩法,叫什麽來著?哦,溫情遊戲,這個男人已經在他心裏蓋實了一個渣滓的章。


    自吉市至魔都,隻有兩次航班,一次在深夜,一次是清晨,時間都不算好,畢竟不是熱門的線路,吳興一夜睡得還算好,清晨起來時已快四點了,習振生還在睡著,呼吸平穩,似乎還挺沉。吳興探手去拿表,將將伸了出去,就被習振生撈了回來,將他胳膊壓到腋下,含混地嘟囔:“再睡一會兒。”


    “到時間了,得起床了。”吳興聲音平淡地說了個事實。


    習振生也不睜眼,隻是皺了皺眉,一把將吳興腦袋按到胸前,命道:“再躺二十分鍾。”


    吳興也不掙,靜靜地呆了兩分鍾,開口道:“我睡不著了,我得去洗手間。”


    習振生被吳興的這種冷默陳述弄得睡不下去了,隻好鬆開他,擺著手不耐地道:“去吧,去吧,真是不解情趣。”這話一出,吳興下床的腳一頓,簡直像是在看天外飛仙一樣地看了他一眼,才帶著不可置信進了洗手間,是不是早晨醒的早,腦袋還迷糊著?這麽一個渾不吝的主兒居然冷不丁地冒出這麽一句話來,不亞於親眼見到賽亞星人。


    吳興從洗手間出來時,習振生已經睜著迷蒙的眼翻看著手機,他撇了一眼吳興,招了招手,又跟喚個京巴似的,吳興有心當作沒看見,轉身要出去,卻聽習振生嗬道:“叫你過來,哪去?”


    “我去叫早餐。”


    “不用你,過來。”


    吳興沒轍兒,聽話地走了過去,習振生一拉被子,意思是讓他上來,吳興還在遲疑,卻見習振生一皺眉,吳興心底歎了口氣,告誡自己,小事上,一定要順著。


    上了床,習振生目的倒挺單純,不過就是摟著吳興包著被子給他捂暖而已,打溫情牌嘛,吳興把心底湧出的一股別扭強壓了下去。


    六點十分的飛機,賓館到機場正常情況下,怎麽也得半個小時,可習振生竟然生生給磨到差五分六點,吳興看著時間一分一分過去,最後都有心把箱子放回賓館,呆到下午坐火車回去算了,才見那位少爺施施然地擦了擦嘴角,提著衣服前頭帶路出門。


    事實證明,特權階級,任何時候都不需要用常理來推斷。


    真實情況是,習少爺的車不用怕超速,也不用換登機牌,更不用檢票,還是特別通行通道,好吧,反正是習振生前腳上了飛機,後腳機門才關,連等都不用等,直接起程飛魔都。


    吳興是頭回跟習振生出門,也是頭回有這種體驗,但平頭百姓就是平頭百姓,特權人習以為常的東西,擱在他身上,除了別扭,就剩下不自在了,各人各有各人的命,還真是如此。


    吳興是個男人,這毋庸置疑,男人骨子都想拚出個事業,這也不用懷疑。所以,習振生既然不想放手,弄了個公司來栓吳興,這一手玩的還是挺到位的。兩人回了魔都,公司的硬件設備均已全部到位,剩下的人員招聘,除了財務是定好的人員,其他的,習振生讓吳興自己拿主意。


    吳興還是年紀輕啊,這種煩瑣到令人頭疼的事情,他居然充滿了興趣,而且,公司帳上有錢呐,薪金代遇一開,什麽人才招不上來?不過小半個月的時間,人事,行政,技術就已差不多了。


    而銷售,吳興先撬的是自己從前公司的幾個同事,畢竟是有客戶基礎,工程呢,他談得也是以前跟他比較合脾氣的工程隊,這種事情,對那工程來說,當然是情願的很,所以很快,兩方便簽訂了為期五年的合同。所以,習振生的公司開了不過兩個來月,竟已經有幾個小單子在做了。


    習振生對此還是很有些意外的,他真沒料到自己的眼光這麽獨到,瞧上的人如此有能力。當初,他開這家公司的意思,一則是栓著吳興玩玩,二則呢,自家關係擺在那,都城這幾年會一直做基建,幾條地鐵線路前期籌劃的已經差不多,而蛋糕這麽大,自家不分點,也著實可惜了些。所以,他選在這個時機進入,一為了吃點糕沫,二為了探底,想摸摸水裏頭到底有幾頭鎮水獸,總要知已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嘛。


    時間過的很快,距吳興出院,有三個多月了,這三個多月來,習振生相當老實,幾乎算是禁欲,更沒對他玩花樣,隻是全力支持吳興的各項提議,由著他上躥下跳,自由發揮著。


    而吳興這幾個月過得是相當充實,事業可以讓人自信,獲得某種程度上的尊重,這是至理名言,加之習振生這段時間的溫情牌打的好,吳興身體以光速恢複著,而天氣也一天比一天暖和,吳興手腳冰涼的程度也在日益減短,最近吳興的身體確實不賴,吃得好,睡得好,麵色也紅潤了許多。


    終於,這一天,吳興自洗浴間出來,一抬眼,恰見著床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洗漱完了的習振生正擺弄著手裏的東西,他臉色白了白,擦著頭發的手慢了下來,心底泛出股苦澀,當人當久了,都忘了自己應該的角色了。


    白天激情澎湃熱情洋溢的一切竟似夢境一般,攸忽遠去了,而眼前的一切,才是他生活的主基調。此時的吳興,在日間建立起來的自信與些微的優越感已然蕩然無存,心底泛出的自己不過是個玩物的詮釋,一時間,讓他隻覺心灰意冷。


    他抿著唇,頓住手,決定不再思想,否則,隻能讓自己困在死角裏無法轉出來。他閉了閉眼,索性一把將手上的浴巾扔到小櫃上,一麵向床邊行去,一麵脫下自己的浴袍。


    習振生轉頭看見他,嘴角牽出絲笑來,說道:“出來了?誒,怎麽又不把頭發吹幹了,真是的,來,我給你擦擦。”說罷,竟從自己身側抽了條浴巾出來,吳興默不出聲地看著那浴巾,不用費勁思考,就知道那毛巾一定是他剛剛用過的,不過,自己身體什麽東西沒吃過?還講究這個?算了吧,吳興心底泛出絲冷笑。


    他無聲地走到跟前,坐到床邊,由著習振生熟練地給自己擦幹頭發,這是習振生新近玩的又一個把戲,給“寵物”擦毛,前幾日,吳興有時不耐煩,曾揮過幾次手,習振生也沒生氣,隻是壓著他半玩鬧地給擦了,但今天……,自己是什麽,怎麽前些日子給忘了呢?吳興出神地自省著。


    習振生一麵擦著吳興的頭發,一麵說道:“你現在身體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又是周六,沒什麽重要事吧?”


    吳興沉默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即使他不搖頭說自己沒事,習振生是公司董事長,他總會有本事讓自己沒事的,索性,還不如該怎麽著就怎麽著呢。


    “那好,咱今天玩個痛快的。”習振生給吳興擦完了頭發,興奮地搓了搓手,道:“真是有段時間了,可算是行了。”


    吳興脫了浴袍,裏頭隻著了一條內褲,他看也不看習振生,自然也不應他的話,隻是順著他的動作,躺下,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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