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機穿越係統已開啟,如需關閉,請訂閱全文。????所以,你才回來,有什麽理由半夜出門?


    行吧,夜裏不能見,白天去轉轉也行。


    可白天林雨桐不在家呀,今兒要清果園子,得把果子都摘下來。找了半條巷子的人來幫忙。林雨桐也終於見了原身的大伯和大伯娘,另外還有大堂哥,大堂姐,還有個大堂嫂。


    大堂嫂叫杜曉茹,生了小子叫林傑,孩子才三歲。老太太在家給那麽些人做飯,就留孫媳婦在家幫忙打下手,順便看著孩子。


    其他人就都下地了。


    林雨桐沒去摘果子,她在地頭的涼棚下麵帶著林雨棉和林雨桃給蘋果分級呢。這分級做的好,價錢就不一樣,交給別人也不能放心。


    在幹活上,這倆倒是利索。林雨桐是眼頭比較準,有時候兩人懶的用果板套,分錯了的,林雨桐就給調整了。然後將整合後的在分別摞開,這是比較累人的活了,來回的得搬箱子。客商就坐在邊上,看了一會子,人家是做的很認真,大的就是大的,小的就是小的。他還跟林雨桐在搭話,“貨要是都這樣,我就輕鬆了。要不然到市場上,我也麻煩。”


    說的熟悉了,他還搭手幹個活。從天不亮五點就在地頭,幹到九點,大堂嫂送了兩筐子包子過來,拎了一桶的綠豆湯,這就一頓飯。


    晌午了,林雨桐從兜裏摸出一百塊錢給林雨桃,“去買飲料冷飲,叫人喘口氣。”


    林雨棉這才跟林雨桐說笑,“聽說你掙錢了?”


    “小錢。”林雨桐說著,從兜裏多摸出一張五十來,林雨桃這才動了,“你咋不去呢,倒是會指使人。”


    “大姐,你坐著,我站著。來回搬筐子,要不下半晌咱倆換換?”


    那還是算了!


    人走了,林雨桐坐在林雨桃那裏繼續幹,林雨棉就問說,“聽說你去金家的網吧了?”


    “金家的嗎?”林雨桐一副不知道的樣子,“我不知道呀。沒事,實在不行去縣城也行。”


    果然人家都在背後嚼咕,一點事都當成大事的傳,這才多久,都傳到林家人耳朵裏了。


    林雨棉問的不是這個,她想問,“你見到金鳳了嗎?”


    金鳳?


    這人是四爺的誰?姐姐還是妹妹?


    “沒注意?裏麵除了我好像沒姑娘。”林雨桐就問,“你找她幹嘛?”


    林雨棉就不說了,隻道,“我們不是同學嗎?”


    同學……怎麽了?就這麽問候一下?


    算了,不愛說別說。她這邊挑了一會子,又去搬筐子。然後就見林雨桃提個桶過來了,臉紅紅的,曬的嗎?


    今兒多雲,其實也還好。


    她叫林雨桃,“往裏送送,大家就不出來了。”


    林雨桃卻強著,“你去,我不進去。”


    咋的了嘛!


    這種姑娘最麻煩,林雨桐接過來,朝裏麵去,一邊走一邊喊,“吃冷飲了,都歇歇,喘口氣,涼快涼快……”


    四爺在路邊就聽到桐桐的喊聲。他是找到桐桐的家,在家門口碰見個提著塑料桶的姑娘,然後聽見裏麵有老太太喊:“走快點,別磨蹭,要不然都化了……”


    他想起桐桐大概是下地了。想看看地頭在哪,然後就不遠不近的跟著前麵的姑娘,果然是桐桐家的。


    既然知道在哪兒了,他在桐桐往地頭走的時候路過了一下,兩人心照不宣,知道今兒想聯係的可能性不大。


    然後四爺就單純路過了,林雨桐繼續幹活。


    而那邊林雨棉問林雨桃,“那就是金鳳的弟弟……”


    “我認識,我們是同學。”林雨桃是這麽說的。


    忙忙叨叨的,林雨桐也沒聽見倆人說啥,幾萬斤的貨等到裝車都晚上十二點多了。直到上車,錢才點到手裏。


    收入了多少?


    一萬一千三百六十。


    這裏麵得有前期投資的花費,比如化肥農藥,澆地用的水費,還有各種農業稅,這些都是賒債來的,現在得還的。


    剩下的就六千三百多塊錢。


    而這個時期大學生的學費普遍就是三四千的樣兒。她私下問橋橋,“去年你入學學費是多少?”


    “四千二。”橋橋看著桌上隨手劃拉的賬目,“結餘的不夠咱倆的學費。咱倆得七千八上下……”


    除非不還債,先用這個交學費。林有誌兩口子就是這麽打算的。


    林雨桐覺得盧淑琴的病有壓力大這個誘因在,因此就堅持要還債,“我的卡上還有八百,加在一起這就七千一了。我這收了定金,這幾天就得幹活的,兩三天,就把八千湊出來了。這距離開學還有一段日子,咱家也不是再不掙錢了……無債一身輕……”


    卻不想盧淑琴卻不同意還債,隻道,“不急,你先把你的活幹完……要上網去縣城。忙完了跟我去你小姨家……”


    去幹嘛呀?!


    “去了就知道了,別管。”


    林大誌連聲說‘對’,“聽你媽的,別管。”


    沒法子,想去網吧都沒戲。隻得找機會去街上,路過四爺家。果然,他暫時在家幫著看攤子,看見桐桐騎著自行車過去了,就停了五分鍾自己起身往十字路口去。


    楊碗花在後麵追問,“這是要去哪兒?”


    “卡的密碼……那天喝多了設置了什麽我忘了,我去問問拿著身份證能修改不能。”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糊塗,銀行卡密碼你還能忘了?


    桐桐果然在郵局,正有人在用電話呢,她就在邊上等著。應該也是哪個村的大學生,用電話給女朋友打電話呢,煲電話粥,低著頭輕聲細語的說話,沒注意到有等著的人。


    兩人剛好能說話。


    林雨桐叫四爺:“明兒去縣城,找機會再說。”


    這麽著也不是辦法,“我先去把密碼改了,錢取出來再給你打點。買個手機哪怕是二手的,再辦個卡……”就說是為了聯係工作方便的。


    合理!


    跟做賊似得。要去櫃台的時候四爺又問了桐桐一句:“你那邊原身的媽之前有過一段婚姻?”


    這個不知道,隻知道林大誌肯定是死了老婆之後另娶的。


    這也是這兩天才發現的,因為堂屋掛的照片,除了林大誌的爺爺奶奶之外,還有一個,是個年輕的女人。應該就是林雨桃的親媽。之前並不知道林大誌是喪妻還是離異。


    說起來,盧淑琴長的很好,隻是臉上多了愁苦,又常年勞作,但即便是這樣,也不難看出底子好。相比而言,林大誌隻能算是五官端正。


    一個五官端正,最多算是本分踏實的男人娶了那麽漂亮的女人……她以前覺得是因為盧淑琴有病才嫁的。可這病到底是怎麽來的?如果也是之前有一段婚姻,然後受到打擊才病的,最後嫁給林大誌,好像也合情合理。


    這個猜測把人雷的不輕。


    好似為了進一步驗證桐桐的猜測,四爺又道,“去林家的客商,是金保國安排的。”


    更像是金保國對不起人。


    這要是自己跟四爺搞對象,那盧淑琴得瘋了。


    這事還是得徐徐圖之,得你站的住,得叫她過的好了,病情好轉了,甚至是治愈了,再慢慢的談也不遲。


    沒法多說了,林雨桐把郵箱□□這些都給四爺,密碼還是老密碼,不用特意交代。意思就一個,有活就幫著接,“等這次開學之後就好了。”


    晚上回去林雨桐刻意引著盧淑琴說話,在那些舊照片裏選了一張保險的,“這張是什麽時候照的……”


    看起來很年輕。


    年輕時候的盧淑琴,當真算的上是一枝花。


    一看那照片盧淑琴就笑,“高中時候,跟你小姨一起照的……”


    還要說什麽,被林大誌打斷了,“去她小姨家帶什麽?”


    兩人商量起這個事了,徹底的打岔過去了。


    卻沒想到第二天去在縣城的車上,見到了這個照片上的小姨。雖然年紀有些大了,但是大概樣子是沒變的。四爺在最後一排,兩人機會交流,就又碰上一個。


    橋橋先打招呼了,“小姨,這裏。”


    盧淑芬就笑,“這可巧了。”見外甥起身讓座,她就坐過去。挨著林雨桐坐,拉了她的手,問家裏的事。


    林雨桐覺得,在這個小姨身上,大概多少能探到關於當年的一些事。


    挺好!林雨桐一走,他就叫了幾個學生,學其他語言的。結果一看,有一個就說,“俄語叫我翻譯,我翻譯不到這個份上。”


    這些不是林雨桐現在要考慮的,能考就考,考不了也不遺憾。隻想著現在這國考可不是後來,報考的人多,也就意味著知道這個的人多。可這個時間點,知道能靠考試考進機關單位的,其實都不多。除非家裏有那種在體製內的人。因為報考的不多,其實考中的比例還挺高的,七個裏就能有一個考中的。這還隻指國考。到了後來,六七十個也考不中一個,這還是在需求變大的情況下,也就是報名的基數大了十幾倍不止。


    報考的人少,這裏麵背景深厚的比例就會高。想通過這種考試,難度自然就大了。說到底,也不過是為了增加一些砝碼。就這,她也不想報考比較熱門的。先得跳過這個坎兒再說。


    因此這次忙完,領了錢,回家之前去了書店,把能找到的考試試題都給翻出來,好歹過一遍的。


    這次的錢林雨桐直接用牛皮紙袋給帶回來了,厚厚的一包塞給盧淑琴,“現在心裏踏實了嗎?”


    盧淑琴把錢點了一遍又一遍,然後滿屋子找藏錢的地方。到底是帶著她去小區門口的存取款機給存進去了,這才安心了。


    “在正式工作下來之前,我就不折騰了。”林雨桐是這麽說的,“我在家複習,準備考試,成嗎?”


    成!成啊!


    日子一下子就安然了起來。早起陪盧淑琴走走,順便去超市買菜,看需要什麽日用品不。盧淑琴是永遠在找打折的菜,肉吧,來了大半個月了,就買了那麽一兩次。現在自己跟著,就主動挑,也不要很多,每次一小塊,夠當天吃就行。然後小鯽魚之類的拿點。


    吃了早飯,砂鍋裏熬藥,她看書工作,盧淑琴看電視,幫著看火。中午外麵熱,但是一樓很涼快,睡個午覺起來,盧淑琴洗洗涮涮的,把在十元店裏買來的那種床單被罩,改一改,弄個沙發套子墊子之類,就算把一天打發過來了。


    林雨桐就發現,盧淑琴的手真的很巧。買來的便宜貨裏麵有一件是半截子白布門簾,她給抱枕上做了個套子,還給上麵繡了一大朵向日葵。這種繡花手法不同於南方的刺繡,是一種特屬於北方的一種更粗狂的繡法。但是它配色很大膽,看著也很熱烈,倒是有些特點。


    “怎麽不知道您會這個呀?”林雨桐就問她,“您這手藝現在都不多見了。”


    “你姥姥做的才好呢。想教給我跟你小姨,你小姨是手笨,怎麽也學不會。可我學會了,又趕上那幾年,大家都不興這花裏胡哨的了。後來有了你了,給你做貓頭鞋,貓頭帽,這才又把手藝給撿起來。”她手腳利索,臉上帶著笑,正給凳子上做墊子呢,“咱們那裏,像我這個年紀的,多少都會點。你現在也用不著學這個,現在機器什麽花繡不出來?”


    “噯?這可不一樣。”林雨桐拿起來再端詳,“機械出來的叫工業品,手工繡出來的叫工藝品。我覺得您做的這個,就有點那個意思了。”


    還工藝品呢?!


    這倆孩子就是會哄她。


    但林雨橋上心了,回頭就跟林雨桐商量,“媽在這裏,沒煩心事是真的。但無所事事也不是個事……”


    “我正想著,咱們開學前帶媽去其他地方轉轉。”


    去哪轉?


    去那些旅遊景點轉轉去。


    盧淑琴也是第一次知道,像是繡出來的這些東西還真有人買,出價還不低。


    林雨桐覺得這個費時間費工夫,她有帶了盧淑琴去看了一次民間藝術展覽,裏麵有很多手工藝品。像是荊棘條做的各種花籃,像是玉米皮做的墊子,蒲團,籃子等等,各種造型的。


    回去後,盧淑琴主動要求給老家打電話。


    林雨桐也不問,幫她撥通了大伯家的電話。大伯家並不遠,在一條巷子裏,斜對麵就是。喊一嗓子就能聽見的那種。晚上應該都在家。果然,林雨桐一說找她爸,那邊大伯母就喊:“棉棉,叫你二叔,桐桐打電話來。”


    那邊去叫人了,這大伯母就在電話上跟林雨桐聊天,“你說你們走還帶著你媽,也沒個房子在城裏,還得租房子住。你媽也是,不知道你們難呀!上學你能帶著你媽不?”


    “我大四了,得自己實習了,晚上一個人不敢睡,叫我媽給我作伴呢。”林雨桐是這麽解釋的。


    那邊才不廢話了,又說起其他,“你姐的婚事你們這是不管……”


    “現在都婚姻自由了。”林雨桐隻往一邊給岔開:“我們的宗旨就是我姐願意,我姐高興。隻要她願意她高興,怎麽著都成。”


    正說著呢,電話那邊傳來腳步聲,是林雨棉的聲音,“桐桐,爺爺說二叔他還沒回來,今兒去縣城了說是有事。你有啥事要轉告的,我等二叔回來我告訴他。”


    林雨桐也不知道盧淑琴找林有誌幹嘛。


    盧淑琴接了電話,“給你二叔說,叫他明兒給回個電話。”


    並不在電話裏說是什麽事。


    “行!”林雨棉又問候了盧淑琴幾句,兩人就掛了電話。


    盧淑琴就道:“你爸肯定是去找老祁去了。”


    都說了別找人,非不聽。


    不是不聽,是得上個保險,對吧?


    林有誌就在老祁家門口蹲了大半天,老祁一回來,看門口蹲著個人,再一看,“哎喲!老林啊,你怎麽蹲這兒呀。有事你去單位上,我還能躲著不見呀!”他說著就開門,把人往裏麵讓,“趕緊進來,隨便坐。我老婆去兒子家看孫子去了,不在家,就我一個。家裏沒啥招待的……”嘴上說著,但還是抱了西瓜出來切,“就這個吧,還省的我燒水了。”


    林有誌有些拘謹,“不了,老祁,別麻煩了。”


    “你這人真是,跟我要是客氣,你可就傷人心了。”老祁手腳利索的切了西瓜,遞給林有誌一牙,“為啥事來的?孩子快開學了?錢不夠?”說著,就從公文包裏取錢包,“我今兒才取了兩千,要是不夠啊,一會子走的時候,我跟你一起出去,現在這取款機,方便。”


    錢就這麽遞過去了。


    “不缺錢。”林有誌趕緊推讓,“真不缺錢,我家桐桐現在也掙錢了。”這是叫人驕傲的事,他就這麽那麽的一說。


    “這可是本事!”你還有什麽可愁的?老祁拍了拍林有誌的肩膀,“你這苦盡甘來了。”


    “孩子有本事,可女孩子在外麵我不放心。”他這麽說著,就斟酌話怎麽開口。


    老祁就明白了,這是為孩子工作的事來的。他其實哪裏有那麽大的權利,不過是孩子本身的素質過硬,真要是回來參與公平競爭的時候,他保證不叫孩子被頂下去便是了。他沒回絕,隻道:“孩子要是國慶回來,你叫孩子來一趟。我問一下孩子的意見!咱們這裏現在要打造重點高中,最缺的就是外語老師。正經的外國語大學畢業,要是孩子想回來,你放心老林,我把這當給我親閨女辦事……”


    正說著呢,門被敲響了,砸的咚咚咚的,他趕緊去開門,“誰啊?”


    門一拉開,就看見嬉皮笑臉的金保國。


    金保國晃悠著手裏的酒瓶子:“找你老小子喝酒來了!帶了好酒,為我兒子的事的,你要應,現在就應,酒今晚咱喝。你要是不應,我帶著酒立馬就走人……”


    應應應!應還不行嗎?


    金保國你這狗r的,在樓道裏胡喊qiu哩!


    可金家本身的親戚是通知了的,然後村裏的村外的,金保國的朋友遍布,別管多忙,都抽空來了。結果事情成了這樣了,怎麽辦呢?


    叫大家餓著肚子回去?


    不像話呀!


    別的先不提,咱得把麵子的事給兜住了。於是四爺找飯店的老板,現在這邊這樣,席麵肯定有剩餘的。也別管豐盛不豐盛,湊齊了能端上來就行,“……我叫人借桌子借凳子,就在院子裏門口擺席麵,菜不夠拿主食湊齊,別叫人餓著肚子空等。”


    四爺安排這事,楊碗花很不高興。閨女死強在這裏不走,她又被盧淑琴打的夠嗆。這些年她是養尊處優,也不種地,男人養著嘛。盧淑琴是啥活都幹,手上可有勁兒了。頭發被扯下來一大撮子,臉上都抽的火辣辣的,嘴角都流血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連自家姐姐都被那野丫頭打了。


    郭家給自家閨女出了一半的頭又縮回去了,金保國不給自己出頭,親兒子這會子安排這個安排那個,就沒想過安慰她這個當媽的一聲。


    真的——特別委屈。


    四爺跟這邊商量好了,這才發現這邊還沒走。


    沒走幹嘛?


    不嫌棄丟人呀!


    四爺就催了,一催楊碗花就更生氣,“你沒看見你媽的臉嗎?”


    看見了,但至於怎麽成了這個樣子的,四爺並不知道。他來的時候桐桐站在凳子上,四爺是真沒看見誰跟誰怎麽動手的。隻在最後看見桐桐確實是打了楊家大姨了。


    他離的遠,但知道桐桐不會沒有理由的就抽這位大姨。而且,這個大姨……金家從老太太到金嗣明好似都不怎麽熱情,今兒來的挺早,但是金保國一眼都沒掃就路過了,隻當沒看見。金保國這個人,不是實在惹著了他了,他是不會如此的。


    哪怕沒有記憶,他對此人也熱情不起來。


    楊碗花不依不饒,想叫兒子出頭。


    怎麽出頭?把桐桐好不容易摁下去的事再挑起來,幾家混戰,打死打傷幾個就好了?


    四爺也沒說不管,隻道,“先回,回去慢慢說。”這自來打架,不摻和桐桐這樣的外掛的話,那都是互傷。你挨打了,對方隻怕也沒落好。這事不能粗暴的判斷。


    但這邊正說話呢,那邊郭金鳳看著裏麵的一對新人越看越氣,越看越難受,直接把外麵誰扔的木棍拿起來,也不打人,就直接朝席麵桌子上砸。那邊的涼菜剛上來,就被棍子打的湯水碟碗飛濺,熱菜沒上來,倒是沒燙了的。不過是菜上的油啥的,都蹦到人身上了。還有那碟子茶杯啥的都是瓷器,碎片傷人呢。


    裏麵頓時亂了,大人叫,孩子哭的……郭金鳳的棍子舞的呼呼的,砸的乒哩乓啷,“我叫你們吃!我叫你們吃!”


    四爺當時就惱了,這瓷片飛到誰家孩子的眼睛裏怎麽辦?


    他三兩步的過去,抬手就奪了對方的棍子。拎著對方的後衣領轉身就走。郭金鳳嘴裏不幹不淨的罵著,小短腿不停的踢騰著,往四爺身上踹。


    四爺沒搭理誰,直接就走。


    楊碗花也不強著了,緊跟在後麵,“把你姐放下!快把你姐放下……我的天啊!你摔著她怎麽辦?”


    一路上人家就跟看西洋景似得,四爺從來都沒這麽丟過人。


    金家這邊還有好些人在門口呢,到了地方四爺將郭金鳳隨手往地上一扔,楊碗花都急了,“你摔到她了。”


    四爺扭臉看她:“我之前怎麽聽說這還陪嫁門麵房帶院子……說郭家的院子得給陪嫁過去,什麽意思?誰家占了郭家的院子?”


    這是四爺剛才跟掌櫃的商量給這邊送席麵的事,王家那邊的親戚在後麵嘀嘀咕咕他聽到的。


    但前兩天,金嗣明跟郭金鳳吵起來了,為了網吧歸誰的事的時候也提到了鋪子和院子。


    郭金鳳說網吧占的門麵是郭家的,該她管。金嗣明當時氣結,不好接話。但是老太太不樂意幹了,當時老太太怎麽說的,她說:“碗花,你咋跟孩子說的?當時蓋房子的時候,是你說把郭家的院子一並蓋起來,以後兩兒子,一個兒子一院子。保國不願意要郭家那邊,說是把東鄰這邊的房子給買了。也是兩院子一起蓋。”


    東鄰現在也都是空著的,人家在省城,不回來了。


    老太太就數落楊碗花,“是你死活不願意!又說人家東鄰的風水不好。結果一樣的院子,買人家人家要價八千,買郭家那邊的單給你了一萬五。你把錢收了,那院子就姓金,跟郭家可就沒關係了?咋了?我金家自己的鋪子,咋你閨女嘴裏,成了郭家的東西了?現在房也蓋了,啥都拾掇好了,不姓金了?”


    這是當時爭鋪子說的話。


    可家裏應該誰也不知道,楊碗花跟媒人說那一院子是郭家的,要給女兒陪嫁的。


    你說這事鬧的……之前為了個鋪子,姐弟倆就鬧了一場。她還不吸取教訓,要真把一院子街麵房不清不楚的那麽給出去,郭金鳳和金嗣明還能處不?


    這是給親生的孩子之間下蛆呢!


    當然了,大概楊碗花就那麽跟王家一說,等真結了婚未必會真給。可那時候不給,王家可不答應。鬧不好就是對簿公堂。


    這又是何必?


    金嗣明不算是不懂道理的孩子,他是沒念大學,也吃不了當兵的苦,然後給找了個民辦學校,念三年大專那種,學的就是計算機。去年開始實習發現不好找工作,去給人家到電腦城當產品推銷員去了。結果發現推銷這一行不掙錢,這孩子又瞄上舊電腦市場了。有些人賣有些人買,反正得自己上門去收購,回來再賣。這麽一來二去呢,幹了大半年,除了自己開銷的錢之外,剩下的錢都換成這種二手的電腦了。低價一點一點的收購回來的。回來就弄了這麽一個網吧,在現在還比較稀罕,一天到晚的,沒空著的機子,二十四小時都有人上網。這可不少掙錢。


    鋪子是家裏的,電腦是人家孩子折騰回來的,網線那些亂七八糟的都弄好了……這邊能運營了,別管家裏的誰幫著收費就行。這小子還不停的往城裏跑,收舊東西。他發現把舊貨重新翻新之後再賣,很有市場。尤其是出門打工的越來越多之後,那些換個新殼子之後的電視,重新噴漆包裝的舊家具之類的,賣的很好。他得空就去弄那個。然後不知不覺得,家裏的網吧被占了。問郭金鳳要這段時間網吧的收入,也說了,咱姐弟倆五五分賬。你給我看店,我分你一半。結果郭金鳳不幹,說了,店是她的,鋪子是郭家的。這可把金嗣明氣壞了,楊碗花勸小兒子,“你姐快嫁人了,嫁了人就好了。”


    行!金嗣明忍著沒鬧,但金鳳這當姐姐的結婚他也沒出來,顯然是生了大氣了。


    如今好了,都不知道楊碗花把這一院子許出去了。這婚事鬧的,以後很長時間都議論紛紛的,她把一整院子給郭金鳳的話已經說出去了,王家那邊肯定傳的到處都是。等將來金鳳真嫁人的時候你要是不給,你看郭家鬧不鬧,肯定會出來給郭金鳳撐腰的,還以為霸占了郭家的產業呢。


    四爺回來的第一天,老太太就說,那邊的院子空著也沒裝修,是為了留著給大孫子,也就是現在的他娶媳婦的。


    那這話現在不說清楚,回頭得有人跟自己和桐桐打官司。


    這事金保國一聽氣的差點背過氣,這事要是自己不知道,將來也不把院子給人家,那外麵的人不得罵自己占人家寡婦的家財呀!


    氣的肝疼!但想想,也不是自己的閨女,房子蓋了……這個虧咬牙認了。但之後再多,再像是叫我像是這次一樣給你操辦婚事,那是萬萬不能了。他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又把郭家那邊的兄弟叫了好幾個,當麵鑼對麵鼓的把事情給說清楚。當時怎麽說,現在是怎麽說的。但如今這個情況,這個院子我們也不敢要了,我呢,也養了金鳳一場,這院子徹底的給金鳳,回頭隔間牆就砌起來,打今兒起,這孩子跟我再沒關係。


    楊碗花麵色大變,這是金保國這次是真的生氣的那種。


    可郭家那邊卻覺得好,郭家大伯還提議,“我兄弟這一房,不能沒有根。隻金鳳這一根苗,回頭招贅,也算是繼承香火。”


    但郭金鳳不敢獨門獨戶的過日子,她求助的看向母親。


    可楊碗花知道,再不能說話了,再說話倆兒子都得離心!


    是呢!


    林雨桐笑笑沒說話,繼續拾掇她的。


    院子裏老太太搬個小板凳,坐在那兒擇韭菜呢。老兩口一慣起的早,老太太從後院掃到前院,把院子屋裏規整的齊齊整整的。老頭兒在後院收拾菜地,要不是為了等大兒子過來說情況,老頭兒一般這個點就下地了。別說地裏沒活兒,要找總能找的見的。這個時候去地裏撿莊稼——誰家的果園子清園子了,總有跟老頭兒一樣的人,進去撿漏網之魚的。未必是自己吃,這果子挑了好的出來賣的價錢高點,次點的不也能賣給果汁廠代購點嗎?


    今兒老頭兒沒出門,在後院給菜地澆水呢。一聽見大兒子來了,就拉著臉過來。那麽大的事,提前不說,結果婚宴結束了,晚上你們倒是來一趟呀。門對門的住著,咋那麽忙呢。老兩口一直給大兒子留門,到了淩晨兩點了,確實是沒動靜,這才躺下。


    林有強往台階上一坐,順手拿了兩根老太太剛擇出來的韭菜往嘴裏塞,一邊嚼一邊道,“這事吧……我們兩口提前是真不知道。都是棉棉那死丫頭,蔫主意挺大的。”


    林雨桐心說,這是篤定自家這邊不會賣了他家是吧?提前一個月買喜服,可懷孩子可不止一個月了。錢豔群當時就含混其詞,刻意回避什麽呢?說提前不知道,糊弄鬼呢。


    她也沒興趣再聽,自顧自的收拾好往廚房去了。


    廚房這麽長時間沒用了,啥都得清洗一遍。這邊才說出來接點水,結果錢豔群就來了。端著好大一碗的什麽,林雨桐還以為是給老頭兒老太太送啥吃的來了,才說要去接呢,結果往跟前走了幾步,才發現人家端著一洋瓷碗的雞蛋絮。錢愛群小心翼翼的端著,繼續往前走她的,卻問林雨桐,“你媽呢?還沒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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