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花開(51)


    貂真的買了!


    不僅給老周買了,還給師娘也買了。


    師娘穿上跟貴婦似得,站在鏡子前麵特別滿意。扭臉一看老周,哈哈就笑,順手把給狗寶寶買的明晃晃的金屬鏈給老周扔過去,“掛脖子上……”又去找了墨鏡,再拿紙卷了個煙卷粗細的直筒,“叼嘴裏。”


    老周沒叼,被塞到手裏了,順勢就跟夾著煙一樣夾在手裏。還別說,真掛個鏈子戴個墨鏡,那就是橫著走路的hei澀會老大!


    師娘笑的前仰後合,“你說你這學生,平時看著挺聰明的,可這辦事怎麽像個憨憨。錢沒少花,你瞧給你買這玩意……”


    老周心說,她也不是現在才不時的冒憨氣,打從上學的時候,時不時的就冒憨氣。


    但是呢,也不是說孩子不用心。


    老周就說:“早前閑聊,無意間說今年冬天就算了,等明年寒假的時候,想去俄羅斯一趟。年輕的時候沒去上,現在老找不到機會!她這不是就往心裏去了嗎?買這個貂,是為了我出門旅遊的時候穿的。”


    反正老周覺得還挺美,這玩意穿上,這氣質,國外的治安哪怕不好,估計也沒人敢劫道。


    師娘就說,“那放著明年穿?”


    “晚自習挺晚的,夜裏十一二點,你出去就知道外麵有多冷了!從辦公樓到停車位那麽老長距離呢,放著吧,晚上要穿的!”


    不帶班最好的一點就是晚上不用跟晚自習。高三的晚自習上到九點半,但九點半並不是學生就走完了。走讀的學生九點半走,家長在校門口接呢。但是住校的學生,且不走呢。都熬到十點半,這才回宿舍。宿舍夜裏十一點熄燈,像是男班主任,他得在熄燈之後看看,有誰不睡覺還在熬夜的,這種被堅決製止。這一查,再去停車場,怎麽不得十一點半往後呀。老周住的還不算遠,開車十分鍾也就到了。再加上夜裏這個點肯定不堵車,快是很快。但大冬天的,風呼呼的,然後半夜三更才回家,誰試誰知道滋味。


    桐桐負責出題的優勢就出來了,為了不叫她分心,帶班的事輪不到她身上。如此,她就是六點放學的時候下班的。早起不用跟早操早讀,晚上不用陪晚自習。如此,早上孩子一睜眼,媽媽是在家的。晚上吃完飯的時候,媽媽就回來了。而且,中午可以回家吃飯,順便哄他們睡午覺。這天中午回來,飯菜跟以往一樣,都上桌了。然後自家老媽拿了幾張廣告宣傳頁過來,“這是你婆婆今早送來的,說是在超市門口人家給發的時候她要了一份,你看看,要不要給孩子報!”


    報什麽?


    打眼一看,早教培訓機構。


    培訓什麽呀?音樂、美術、英語?


    林雨桐推開,“不用,周末我跟他們爸爸在家,可以帶。”


    本來親自相處的時間因為上班的原因,就不是很多。然後好容易周末了,再帶著孩子上早教班去?沒必要了。大冷天的折騰孩子幹啥?


    林媽比較著急,“人家孩子都報的。程度都上了三個月了。”


    上唄!不著急。


    林媽氣的看她,“那時候咱們附近要是開個什麽培訓,我是不是每次都可著急的給你報名了。”


    但沒有哪個是我自己樂意去的。她扒拉飯,“您別花那個冤枉錢,您交錢了我也不去。”


    你不同意,我怎麽會交錢?得了!人家兩口子是當爹當媽的,老人在這事上是沒有發言權的。


    結果晚上了,金媽又過來問給孩子報早教班的事,“錢我出!以後孩子想學什麽,要報什麽班,這錢我全部給出……”


    心是好的!但真沒必要。


    林雨桐沒說拒絕的話,隻問說,“冬天不跟我孫叔去海南嗎?”


    “不了!”金媽就低聲道:“今兒去你大姐那兒,我看她那個樣兒,像是有了。”


    啊?


    “她心大,還沒去查呢。”金媽就道,“我催著叫明兒去醫院看看,這要是有了,我就哪兒也去不了了。”


    林雨桐就趕緊打電話給金思甜,“姐,是有了嗎?”


    那邊還含糊著呢,“就是有點精神不太好,老瞌睡。”


    “你例假呢?”


    “上了月還來了點。”


    來了點?“你每月那個量沒準嗎?”


    “對!有一個月多的很,有一個月感覺三天就過去了,都不用衛生巾,護墊都可以。但我看視頻上人家專家說了,一個瓶蓋的量都算是正常的……應該沒事!”


    “你現在在哪兒呢?”


    “媽說可能是懷上了,給我嚇了一跳,今兒早早回來了。”


    “那你在家呆著,我一會子就到。”林雨桐就起身,也不跟婆婆說了,“我們去一趟,看看情況……醫院那邊我有熟人,小心沒打錯,我姐這年紀也都不算小了。”


    三十四歲的年紀了,這一過陽曆年,就算是三十五了。三十五就算是高齡產婦了。


    林媽就催:“那你們趕緊去!”


    金媽當然不放心,“我跟著去吧。”


    林雨桐就去臥室叫給孩子講故事的四爺,跑一趟吧。


    去了一看,金思甜是真膽大,她這都懷上兩個月多月了。應該是累的,見了點紅,她還當時來例假了。


    但這還不能說,隻拉著先去醫院,叫一聲給看看再說。


    省院的急診能給做b超,給辛媽打了個電話,人家就給安排好了。醫生也是很夫妻,“你這個年紀,應該有常識呀!再這麽累下去,不小心就是個流產。”


    把王大山嚇的夠嗆,“……那現在……現在……”


    “先保胎……而且,這胎位有些低……”


    “那住院?”


    “住院倒是不用,就是盡可能先臥床休息……”然後給開了藥,回頭人家還跟林雨桐說,“找辛老給開幾幅安胎的湯藥,效果可能會更好一些。”


    好的!看了看時間,老爺子該是已經歇下來了。不叫住院,那就是暫時沒事。出來之後林雨桐就說,“明兒中午,我回來接你,去找辛老給開點中藥!中藥麻煩點,但是效果好!”


    金媽就說,“麻煩不怕!我在家給熬,然後給送去就行。不怕麻煩!苦點也忍著!”


    因為金思甜的懷孕,金媽的注意力被吸引走了,倒是暫時沒工夫管自家這倆了。


    自己和四爺沒給孩子進行早教嗎?教了的!我們沒聽白雪公主,也沒聽小矮人,他們聽的是史記中的小故事。動畫片的話,國內國外的不拘著,白天是可以看一會子的。人總得跟同齡人有共同話題。但是當做教育的東西,四爺還是更喜歡用他的那一套辦法教。


    天寒地凍的,今兒下班的時候,就落了雪了。晚飯的時候,保姆給烙了幾個柿子麵餅,用的就是別墅門口摘來的柿子。兩棵樹足足摘下來三百斤柿子,肯定是吃不完的,這家分點,那家分點,剩下的一直在陽台放著呢。現在軟了,老太太愛吃,但不敢給多吃。想吃了給拿個小的,放在水裏泡泡,然後給把皮剝了,叫她吃了就得。今兒又念叨想吃烙的柿子餅,保姆把餅子做的小小個的,隻叫老太太吃一個,嚐嚐味兒得了。


    林硯好似更愛吃甜食,吃完了就嗦手指,眼巴巴的看著,等著誰來問他一句:“再給你吃點吧?”


    然而,並沒有人再問他。哥倆分了一個,兩口就完,多的再沒有了。


    吃完飯,哄著兩人在屋裏跑一跑,消消食,然後家裏又來客人了。還是家委的兩個家長,來幹嘛的?


    帶了一個小包裝的東西,林雨桐掃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什麽。


    林雨桐表示,“不能收,這是違反規定的。”


    “不是花錢買的東西,是單位上剩下的保溫杯……一個杯子,這怎麽能算違反紀律呢。”人家就道,“您看,您不收,別的老師也不好收了。”


    咋辦呢?不收都不行。


    來的兩人還都是學生的媽媽,往出送的時候,人家就說,“……孩子來例假就肚子疼,去看了醫生也不見好,每次都是帶著止疼片。結果呢,您給備的生薑紅糖,放在那裏隨便叫衝,您說一個班二十多個女孩子,這一天得下去多少糖……”


    關鍵是這些孩子是來不來例假,都衝泡。而且,回家的時候還帶幾塊,為了晚上衝的。


    她一算,就知道人家老師是往裏麵搭錢的。


    原來是為這個,行吧!人家的心意。


    事實上保溫杯也絕對不是單位剩下的那種,還是蠻貴的。


    回家一拆開,她就歎氣,“本就不該收!”


    然後林硯就拍手:“拒魚――拒魚――”


    林媽沒懂:“什麽魚?想吃魚嗎?好!明兒給做魚吃。”


    林硯著急的搖頭,“不吃……是拒魚……”


    沒懂!


    但四爺和桐桐懂了,兩人還沒說話呢,林墨就補充,“公儀休……拒魚……”


    老林反應過來了,他一瞬間眼角就爬上了笑意,“我們都知道公儀休拒魚了?!”


    公儀休拒魚是個史記上記載的故事,這個公儀休在魯國做過宰相,他愛吃魚,人家就送他魚。他給拒絕了,原因是,要是我因為收了魚而丟了宰相的位子,就再沒有俸祿去買我愛吃的魚了。


    當官的,收了人家的東西而砸了飯碗,是很不應該且很愚蠢的行為。


    他爸前幾天剛給說到了公儀休拒魚,然後給記住了。還知道媽媽確實不該收人家的東西。


    林雨桐就特別嚴肅,她拿了個小本本,“媽媽把收了人家的東西都記在本本上,回頭買些小禮物還回去,肯定不拿人家的東西。”


    林媽就說,“我們家倆孩子要是當官,一定是清官。”


    那也太武斷。但打小潛移默化的影響,他的是非觀就會受影響,知道哪些是對的,哪些是錯的。


    四爺就拎倆孩子回房,“走嘍,今天的故事時間到了,咱們講到哪兒了?”


    “名臣治家!”


    對!名臣治家。


    藤藤坐在沙發上,還專門去用手機搜,看這個名臣治家說的是啥。這麽一看,回去就跟王若說,“還別說,會讀史書的人是能把人讀通透了。”王若也是學曆史出身的,他知道名臣治家講的是什麽。然後不免唏噓,人家那說的道理,跟兒女多的人家的情況類似。隻要父母手裏還有積蓄,到這個孩子家住住,到那個孩子家住住,但平時最好別在一塊。到老了不能動了,誰伺候終老,最後的積蓄就給誰。


    人家名臣就是那麽幹的!兩兒子一碗水端平,沒有偏頗。可惜,書是好書,例子是好例子。可如今,細致的去讀這些書,從中汲取智慧的人越來越少了。真去對比,好似,這世間上演的悲歡離合,說來說去,不外乎那些。前人總結了,後來卻未必看,看卻未必能領會,這就是悲哀了。


    他歎了一聲,“姐夫是個能人!咱以後有了孩子,就按照人家的法子教。”


    一個法子是教不成孩子的,就自家這兩個,教的時候都不一樣。林硯是學會了八個,覺得自己會了十個。林墨是會了幾個他不說,你講,他聽。聽完了,林硯會著急炫耀,林墨是非必要,不言語。


    愁人嗎?愁人!


    比較不愁人的是,四爺的職稱評定結果公布了。他上了一台,副教授的職稱拿下來了。


    研究生學曆的講師,拿下這個職稱至少需要七八年。他是早把博士攻讀下來了,如今這也四年了,條件都夠了,所以水到渠成。


    可實際上,他們學院,一年就兩名額。現在光是三十多歲的講師就三十七八個,想想看,每年兩個名額爭奪的有多激烈。這次老韓也終於搶到名額了,順利的評上了。本來之前不是老韓,誰知道早前可能性最大的那個,被人舉報說是跟女學生談戀愛還是怎麽著,直接取消資格了。後來雖然澄清,他讀研究生的時候跟本科的學妹就已經確定戀愛關係了,隻是後來他研究生畢業留校,而那位學妹才大四。然後大四又讀研,讀研之後又讀博,讀博老畢業不了,還是學校的學生,這點破事被人挖出來攻擊,今年錯失這個名額。


    老林都不是高調的人,這次特別高調,請客吃飯的慶賀,小金成金教授了。


    叫教授比較好聽吧,反正老林和林媽覺得特有麵子。但其他人更關注工資漲了多少。


    其實基礎工資沒增加多少,千八百塊錢的樣兒。真正增加的是課時費!副教授的課時費跟講師的課時費差的還不少。每月下來,光是課時費多拿的錢,就有三千多。所以,各種算下來,一月不到一萬五,也得一萬四千多點。要說起來,多嗎?一年也不到二十萬,十八萬上下的樣子吧。其實這跟小姑在私立學校拿到的差不多!當然了,退休之後更又保障,這也是事實。


    藤藤給驚訝的,“相差這麽大?我們這一級一級相差百十來塊錢而已。要照我姐夫這麽著,這一年下來,差七八萬呢?”


    “每個高校也不一樣!有的差距沒那麽大,但三五萬的差距是有的。”


    藤藤都不敢想,“那你說,這不一天天的,還不得跟烏眼雞似得,鬥的你死我活呀!”


    麵上你死我活是不會有的,麵上誇你,背後使絆子的卻不少。


    林雨桐就發現,四爺的職稱上去了,但其實是更清閑了,他的課特別少。


    “完成規定的教學任務,上滿自己的課時就行了。”四爺就道,“你還指著掙課時費過活呀?”


    懂了!高校老師很大比重的收入,都是來自課時費。你一個人霸占的課多了,收入高了,那別人掙的就少了。


    四爺搖頭,“去年,一個返聘回來的老講師,把一個博士畢業才任教的新講師,給擠兌的離職了。老頭人脈廣,背後告狀,說是小年輕的課不行,火候不到。然後被領導談話,先是換了行政崗管事務,今年卻沒再簽合同。”


    林媽都驚了,高校老師的那種神聖感瞬間沒有了,“……就為了搶課時,多掙點?”


    對!就這點事。


    “我們這個專業,想找外快很難。大家都指著工資生活呢,這多點少點,差別不小。”


    林媽就覺得,“那你這個……憑上了,沒問題吧?”


    “總是因為我達標了,才評上的嘛!隻要不是胡說八道,幹出離譜的事,就沒事。”


    林媽反應過來了,“早前在視頻上刷出一個高校的教授,在朋友圈裏發了點東西,話說的不恰當,然後還被爆出來了。這朋友圈……多是同事吧。”


    是啊!就是這個樣子。


    林媽覺得自己也少發一些視頻吧,說不定有人就看自家不順眼,舉報或是怎麽著了呢。於是,連朋友圈也不發東西了!哪怕是在幾個朋友的小群裏,也盡量不提關於錢啊房呀這一類的問題,更不會拍照。隻在家庭群裏,有時候拍個東西分享一下。


    林雨桐在邊上就解釋,“古今園那邊每天那麽大的走貨量,有些東西也不隻是咱們設計的。他是把學院上下都用到了,有的聘請做了顧問,按月給工資。有的年輕些的,那就是幾個人一起設計,他最後給改動,完了這掙的也是錢。要不是大家拿人的手軟,有些事是不好說的。就像是現在,隻要保底完成課程就行,多一份不搶不爭,大家當然覺得他好了。您也別膽顫心驚的,沒事。”


    哦!反正我還是小心吧。


    不過四爺這個課一少,真把桐桐給羨慕壞了。人家高校教授和副教授,坐班答疑的時間,隻要一周滿八個小時或是一天就夠了,一個學年,晚上答疑的時間隻有夠十個晚上就行了。就是七點到九點那個時間段,一個學年有十個晚上是留下的就算是達標了。


    爽不爽?就問你爽不爽?


    四爺就無奈,“你當我們剩下的時間在玩呢?”


    沒有這個給你忙,就有那個給你忙,反正誰都別想閑著。


    但總好過我,要整天被考試,還得擔心學生考試吧?


    那倒是!


    這不,元旦前又是一次大的模擬考試,用的還是高難度模擬試題。平行班的幾個老師提前就有些抱怨,覺得追求高難度,一位的拔高沒什麽太大的意義。


    但不管怎麽抱怨,校長花錢買的是全套的題,不可能用了人家一份剩下的就不用了。


    考吧!


    這份卷子比上次的卷子更全麵,因為第一階段的複習已經完成了。所以,這份卷子更像是高考卷,且是難度較大的高考卷。其靈活度,其難度,證明這個老師本身超級有水平。


    這份卷子林雨桐自己刷完用了五十五分鍾,超過平時任何一份卷子。


    交上去的時候校長低聲問,“這次特別難?”


    “是!步步陷阱,這次的考試成績平行班要創曆史新低。”那些孩子的練習卷,她會隨機的抽一個班的,跟人家數學老師要來看看,她得知道普遍的問題在哪,才好有針對性。所以一看卷子,她就知道這次的大概情況。


    真的!平行班上一百二,隻怕是極個別。上一百的都隻是特別少數。所有九十分以上的,最多占全班的三分之一。


    校長就皺眉,“這是對方晃了咱們?”


    “人家應該是這麽考的!但這題對強基班和創新班,效果又不一樣。這麽有延續性的考,能看出他們進步了沒有。”


    校長這才神情稍微緩和了,叫林雨桐先去忙。


    果然,這次考完,不說學生了,老師裏在一百二三徘徊的很多。九十多分的老師有四個。


    學生的成績,林雨桐覺得自己班裏是進步了。都在一百一以上。滿分的有七個人,一百二到一百三這個層級的人數最多。


    林雨桐叫把卷子往下發,“現在知道厲害了吧?這種東西,往深了考,能考到人崩潰。往淺了考,能考到你不信。隻要心裏還怕考,就證明你們還學的不到家,繼續努力吧!”


    平行班這次果然如林雨桐所料,創曆史最低。


    排名的話,米白和丁帆這兩人的班,名次倒是朝前了。各自都有一個班闖入了前三。


    晚上開總結會的時候老周就誇呢,“年輕人嘛,有幹勁,也確實是付出努力了,就該表揚。”表揚完了,也要提出批評,尤其是退步了的,老師都出來遛遛,總結一下考後所得,大家都聽著。


    然後就有老師說丁帆,“丁老師,我聽說你們班平時練習用的題跟咱們不一樣呀!”


    丁帆張大了嘴,好半晌才道:“校內題庫裏的題呀,周老師在群裏通知了。想要哪套題,給事務處打個電話,說清楚要多少份,他們給打印,隻管叫學生去取題就行了。我是覺得平時的訓練卷難度太大,有些學生他做那個就是浪費時間。因此我調換了一下,把我選的題當做必做題,訓練卷當做選做題。那玩意難度大,學生見識見識,知道題有那樣的就行了。誰有能力做多少,叫他們做多少。如果力有不怠,絕不浪費時間。我覺得林老師之前帶藝術班的經驗是對的!有些學生能力隻到那裏,那就不要強求,把能做的力求叫他做到極致,成績就不會太難看。”


    反正他班裏九十分以下的隻十七八個,而且成績還在七八十分上。雖然上一百的隻七個人,但普遍沒太低。


    其他班可不是,一百以上的有十幾個沒錯,但班裏有一半不及格,要命的是,哪個班上都有小二十個人沒上五十分。這成績一平均,可不就完蛋。


    就有老師趕緊問丁帆,“你用的哪套卷子?”


    丁帆就道:“還是林老師出的卷子。”


    眾人就不說話了。


    老周這才道:“我之前在群裏通知過,說小林把考卷給了學校一份,在資料庫了,可以選用。你們不知道的是,這是省一中的張校長帶著李副局去小林那裏為他們學校的平行班求來的。是花了大價錢從小林手裏買去的。小林給了學校一份,我也給放資料庫裏了。看看,總覺得別人碗裏的飯香,其實呢?”說著,他語氣一轉,“當然了,見識見識總沒錯的!校長找回來的題,是對強基班和創新班比較適用的,要單給這幾個班,你們又覺得不合適。可其實呢,咱能得承認這種差距,且得調整方式方法。資料庫對校內是開放的,題你們自己去選,各逞所能吧!以後,不要求每個班的訓練卷都一樣,全由老師自己選題,咱們趕期末的時候再考,再看!”


    選題?怎麽選題?你要選題,你就得把資料庫的題過一遍。不是沒這個耐心,因為也要考老師,那做老師的把入庫的題刷一遍,不好嗎?可是,沒有時間呀!校外找的題難度那麽大,就個人考的那個分數,你好意思去選題嗎?


    就整套的拿吧!不過是針對不同的學生,可以給布置不同的作業,這個倒是可以有。每個班上都有那麽幾個,成績還不錯,那就跟著繼續拔高吧。其他的,還是拿著小林給出的題做吧。


    而林雨桐呢,開始給出理綜卷子,這個事先不能說,出出來之後,她給老周,他是年級組長,他能管這個事。林雨桐的意思是叫老周給理科的幾個老師看看,覺得怎麽樣。


    老周賊呀,他怕現在說了名聲出去了,找小林的人更多。都到了最後衝刺階段了,這個寶咱們今年先在手裏攥一攥吧。


    因此,他不說是誰出的,隻說是,“想法子找來的題,你們給看看。”


    然後大家都覺得好,“難度適中,特別靠近曆年高考卷。從哪找來的這題,要是早點從係統複習開始用就好了!”不過現在也不晚,“就用這套了。”


    老周高深莫測,“那就試試。”


    要是效果不好,他就不打算說是誰出的了。回頭還專門叮囑林雨桐,“不著急說,這凡事都有萬一。數學上是你的本職工作,別管好了壞了你都努力了,這就可以了。你出題是你的工作,選擇用你的題,是我跟校長下的決定,出事賴不到你身上。可別的,卻未必。這個先用,不言語,高考完之後,看結果再說。”


    好的!


    反正因為大麵積的出卷子,又是對外賣的,錢真的不少掙。林雨桐就不想叫老林那麽辛苦了,“設計的活,你有興趣,做一點。不要為了掙錢還不停的幹……你也看了,我這掙錢速度,跟的上家裏的開銷。在這一行,一招鮮吃遍天……”


    老林就犯愁,“那你說,我這老不老,小不小的,真是四等退休,啥也別幹呀?”


    太累了呀!


    這個年紀了,沒什麽每次給按摩,肩膀都是僵硬的,那是因為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


    老林卻堅持認為,“我這一點點幹著,不得老年癡呆。”


    這才說老年癡呆呢,結果眼看期末考試了,舅舅打了電話來,在省院,給姥爺檢查了,檢查出小腦萎縮。


    林雨桐心裏咯噔一下,這個病,根子上來說,還是人的年紀大了,就是老了,身體機能退化了。西醫上也無法根治,中醫上自來求的也是平衡內在,因此,醫生手段高明的話,是能通過中藥給控製住的。但也僅僅是控製。不叫他發展到最後癡癡傻傻,就不錯了。


    但頭暈,言語遲緩,記憶力退化,說話顛三倒四,還是會有。


    怎麽就突然這麽著了呢?


    舅媽就說,“爸說頭暈,我一量血壓,血壓高。吃了降壓藥,睡了一覺,說是好點了。我也沒太往心裏去。結果你哥回來了,爸又說,你趕緊給拿飯去,這忙忙叨叨的一天,一口都沒吃。我當時聽著就不對,你哥是晚上六點在家吃了飯才出去的。八點就回來了,怎麽沒吃呀?當時跟爸不是麵對麵坐著吃的飯嗎?我這麽一問,爸就說想起來,睡糊塗了。”


    睡糊塗了,不知道今夕何夕,誰都有過,當時肯定也沒在意。是啊!舅媽就道:“結果今早起來,你哥忙去了,我在客廳跟保姆交代要買什麽……媽坐在沒動,指使老爺子自己盛飯。早上保姆給煎了四個雞蛋,雞蛋殼在碗裏放著呢,沒扔垃圾桶……”


    嗯!養花的人喜歡把雞蛋殼放花盆裏,所以保姆單方了。


    “老爺子拿著放雞蛋殼的碗,把稀飯給盛到碗裏了,然後端給老太太了,老太太一動筷子,半碗雞蛋殼,然後跟爸吵起來了。我進去一看,心道不好。老爺子愛惜糧食,就是跟媽有什麽不痛快,他也舍不得糟蹋那半碗粥。”


    是這個道理!


    “我趕緊給你哥打電話,把所有的事都放下,咱先往省城去查查吧,這情況不對。結果核磁共振一檢查,人家說是小腦萎縮。”


    林媽幾乎是晃悠著站不穩,對這個病也不了解呀,“醫生沒說,怎麽治?能……”


    想問能活多久,到底是問不出來。


    林雨桐就道:“隻要控製的話,平均壽命都在二十年。我姥爺也隻是出現了一些輕微的症狀,沒事!如果一直控製在這個程度,這就跟人老了,有點糊塗的症狀是一樣的,什麽也不耽擱。”她就道,“您在家看好孩子,我請假跟我姥爺去京城,去找京城醫院的周院長,請人家來開方子。”


    那邊四爺已經訂好機票了,“今天就走。看完診我們就回來。”


    舅舅和姨媽肯定是要跟著的,那就跟著吧。


    姨媽家的倆表妹都在京城,到了地方她們接機,沒麻煩辛年。但是辛年在醫院門口等著呢,到了就去看診。


    周院長給號脈,然後跟四爺和桐桐說的時候也比較樂觀,“好好吃藥,控製還是可以的。但到底是年老了,這哪種身體機能老的更快,其實不好說……”


    林雨桐給號脈了,心裏有數。她提前給擬了方子交給四爺了,這會子人家開的方子,林雨桐看了一眼,還是交給四爺了。給人家道謝之後,留了一晚,第二天還是先回家再說。老人一得這個病,在外麵轉悠並不是好主意。幸而舅舅和姨媽跟著,要不然,老爺子記不住他是怎麽到這裏了。起來吃早飯看見桐桐還驚訝,“桐桐也來了,咱這是去送你去上大學?”


    把多少年前的記憶給翻騰出來了。


    那怎麽辦?回家,待在最熟悉的地方對老人才是最好的。


    藥是四爺按照桐桐給的方子抓好的,方子沒給舅舅,“這得隨時調整,您別管,我抓要藥,親自送回去。”


    桐桐怕他們熬藥效果不好,她得自己找個地方做點丸藥。因此補充了一句,“還有點丸藥得現做,工序麻煩。辛年說做好了給寄回來,到時候我給送回去。”


    也隻能如此了!


    林媽就很遺憾,“本來還想著那邊的房子要是裝修好了,也接你姥姥姥爺去住一段時間。現在,還怕總換環境叫他覺得不適應和害怕!”


    天天睜開眼,感覺都是陌生的,這對老人來說,真挺殘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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