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待花開(11)


    什麽最痛苦,早起最痛苦。


    也就是林雨桐自己的睡眠質量高,說睡了,強迫摁了穴位也就睡了。趕在六點之前得到操場,她五點半得起來。


    起來的時候爺爺奶奶已經起了,老人的覺少,五點一過就起床。起來也沒個啥事幹,出門都太早。於是,奶奶去廚房,輕手輕腳的做早飯。爺爺也沒閑著,擦擦這裏,擦擦那裏的。


    一起來,老人就扭臉看,“怎麽這麽早?”


    “以後都得這麽早。”她說著就往衛生間去了。


    奶奶著急,“早飯還沒好。”她先給孩子打豆漿去了。自家這孫女,現在手巧的很。家裏的冰箱裏泡好的豆子花生,還有蜜豆紅棗之類的東西。女孩子嘛,她給放的蜜豆和紅棗比較多,打出來會比較偏甜一點。


    早起雖然要鍛煉,但早起的血糖確實低。稍微吃一點也行,今早就一杯豆漿一杯水就足夠了。


    頭發紮成丸子,不容易亂。臉上隻抹了麵脂,一點妝也不帶。連裏麵的內衣都是運動內衣,這之後,各種款式的運動衣就成了自己的常配了。


    還有叫四爺買的哨子,往脖子上一掛,這就能出門了。


    出門的時候是五點五十二分,跟爺爺奶奶擺擺手就輕輕推開門出去,然後輕輕關上。電梯停在頂層,怪麻煩的,幾步就躥下樓,電驢子昨晚充電了,都在樓下放著。騎了自己的車,兩分鍾躥到學校門口。


    這個點別覺得學校的門就沒開。不是的!學校裏是有高三黨的。高三黨一般都是趕在六點到教室。大部分都是走讀的,這會子或是家長送,或是自己走,都腳步匆匆的往學校裏去。


    操場上也不是沒人的,高三的體考生,可都在這裏自己訓練了。


    林雨桐進門把車子放在門房邊上的車子棚。然後跑步去操場。到的時候是五點五十七分,天光隻是蒙蒙亮。


    因著學校在鬧市,所以,其實教學樓和宿舍樓都朝後。正對著大門的,是花壇廣場。一邊是不常用的實驗樓之類的,一邊就是操場。學校現在都不是高牆林立,都是柵欄牆,在操場上可以看見外麵的街道。


    市一中的占地不算小,操場也比較大。反正站在這裏,看不清操場上到底有多少人,更看不清楚都有誰。


    她站在從大門口來操場的必經路口,看著手腕上的表。


    然後身後傳來細小的聲音,“林老師。”


    一扭臉,是劉清瑩。


    “你幾點到的?”這孩子來的這麽早。


    劉清瑩不好意思,“也剛好一會,五十五分吧……”


    “幾點從家裏出發?”


    “五點半。”


    “晚上幾點睡的?”


    “剛開學,沒作業,我睡的早。”


    “你五點半起床。你一路跑就是鍛煉,到操場幾點就幾點,不用起太早。”


    說著話,腳步匆匆的一串都跑了進來。


    十幾步之外就是乒乓球案子,“把書包都放在那兒。”


    是!


    帶著學生開始熱身,最遲到的一個是六點零四分,還不算太遲。


    先跟著學生跑兩步活動開再說。


    一個暑假過的,跑起來腳步都沉。擅長什麽先別提了,把運動狀態找回來就不錯了。這還得是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活動完,放鬆肌肉。林雨桐一個一個的來,手法給按摩,三兩下就可以了,“課間給我跳樓梯去,每個課間一撥,除了上廁所,這就是任務。這一周把狀態找回來。”


    十五個人裏,隻劉清瑩最輕鬆。


    運動完了,想休息?休息什麽呀,背著書包,教室去。


    七點準時早讀,早讀二十分鍾。


    昨兒已經把課本給領了。但你指望他們早起主動的念呀,背嗎?


    洗了一把臉,她準七點進教室,別的教室裏讀書朗朗,別管讀語文英語還是別的,人家是有聲音的。自家班裏特別棒,趴在桌子上睡了一片。


    有個別沒睡的,睜著懵懂的眼,收拾桌子,不停的擦擦擦。還有姑娘對著鏡子在整理假睫毛。


    有那醒著的戳了戳的同桌,“噯噯噯,老師來了。”


    然後人家抬起頭瞥了老師一眼,抓了本書豎在桌上上,趴著繼續睡去了。


    那麽大一坨,你怎麽就覺得你能藏在那麽一本書的後麵我看不見你。


    而且,小哥,拿了本數學書早讀,還把書給放倒了。


    林雨桐也不叫起,隻站在講台上,高聲問:“咱們班有報考播音主持的沒有?播音主持對藝考專業的門檻稍微低一點,第一,要求普通話標準。第二,沒有先天性發音的不正常。第三,外形好固然占優勢,但還有一些配音之類的工作,對這些事沒有太高要求的……咱們班有沒有這方麵的學生?”


    然後一個個的都抬起頭了。他們很多都是說專業不專業,現在才要往專業上靠的。這麽一個聽起來大家都能達到條件的方向,他們覺得各自的條件基本夠。


    “當然了,兩手準備也行。平時多練習,回頭專業課齊頭並進,那邊不行,這邊未必就沒機會。”林雨桐靠在講台邊上,看著一個個睜著眼睛都看她,她就笑,“看什麽呀?拿出語文課本,要求背誦的課文古詩和段落,拿出來字正腔圓的給我念。注意別讀錯了字音,別斷錯了句。想要朗讀的感情充沛,你得弄懂意思。不懂的就查,不懂的就問,這跟運動員訓練是一樣的,哪個播音主持出來的,他們不是拿著報紙長年累月的訓練出來的。”


    說著,就拿了第一排一個同學語文課本,“都聽著,我給你們朗讀第一課的課文,作為範例。”


    開玩笑,播音配音她是專業的。


    於是,教室裏很安靜,隻有標準悅耳,如同放著音頻資料的朗讀聲。


    老周不放心,這個班是剛組的,班主任也是新手。他得過來轉轉。錢靜老師也一樣,覺得這麽一班學生不好管。


    可走到教室門外,從開著的門和開著的窗上看進去,教室裏坐的整整齊齊。沒有打瞌睡的,一個個的都對著課本。林雨桐拿著書,一邊讀著,一邊在教室的過道裏走著。


    老周跟錢老師示意,兩人都輕輕的退回來。


    錢老師就笑,“這個小林,很有幾把刷子。”


    播音主持這個方麵,藝考學校裏的老師也就這個水平了。學校幾年前確實考出去一個過,但也不是那麽好考的。可有這麽個東西吊著,還怕這些小崽子早起不朗讀。


    林雨桐朗讀完,也是這麽說的,“任何一種學科和文字,都是可以作為朗讀資料的。若是英語的口語好,考出來就業渠道相當廣。所以,早讀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英語和語文的早讀交換著來,曆史以及其他的文科需要背誦的科目,每天會有背誦任務,課間的時間背誦。每天得過關,不許積攢。”


    朗讀就是專業,朗讀就是記憶。一舉多得,有什麽理由不給我用心。


    “所以,朗讀時間,都給站起來,站好,這也是形體訓練。聲音適度,不要過分高,也不要過分的低,調整好站姿,不要含胸駝背,怎麽麵對將來的麵試考官,你平時就得是什麽樣的姿態。從現在就給我練習,然後養成習慣。”


    省的一來就想睡覺。


    早讀時間不長,就能絮叨這麽多。今兒開學第一天,操場升旗。出去整隊,參加升旗儀式。


    點了鍾林做體育委員,帶隊過去。班主任當然得跟著,站在最後。


    各種講話完了,帶隊回去。樓下解散,得吃早飯了。早飯隻二十分鍾。吃早飯的方式也很多樣。有去食堂的,也有圍在學校外麵的家長。孩子們一散,就奔向操場。柵欄裏能遞過來飯菜,拿到班裏吃也行。


    林雨桐也沒吃早飯,回家不現實。


    那就去食堂吧。


    結果還沒走呢,手機響了,是爺爺。


    “怎麽了?爺爺。”她還當老人在家出事了呢。


    結果並不是,“你到學校門口來。”


    她迅速的跑過來,結果爺爺拿著飯盒,“趕緊的,去辦公室吃飯。”


    上高中的時候,老人偶爾來住,爺爺趁著晨練的時候,就過來送飯。不過不是早飯,一般都是午飯。


    如今當老師了,老爺子還來了。連看門的大爺都笑,隻見過給孩子送飯的,還沒見過給老師送飯的。大爺跟爺爺說笑,“學校的飯菜其實挺好的。”


    雖然跟學生的菜品一樣,單有單獨的教師窗口,很方便的。


    爺爺固執的很,“我家孩子吃飯可挑嘴了。”


    其實並不。


    但不叫爺爺送,老人家一天到晚該幹嘛?


    行吧!天氣好的時候就送吧。她就說,“午飯我回去吃,早飯您要送來,別等著我,您給放門房,我來取就行。”


    就這幾分鍾,我不能等等了。


    老人家催孫女,“趕緊去吃吧,你奶奶給你烙餅了。”


    烙餅裏卷著清炒的肉絲炒豆芽和土豆絲,一碗疙瘩湯。


    現在她的辦公室也變了,不能去三班四班的辦公室了。緊挨著教室的一小間裏,是屬於二十九班的老師辦公室。


    常駐的老師除了自己,再就是錢靜老師,另外還有體育老師李海潮,美術老師周一敏,音樂老師白小天。


    其他科目都是別的老師過來帶課,但老實不在這個辦公室辦公。


    其實美術老師和音樂老師,這倆看課表,肯定是有課的。但其實,誰也沒想叫他們去教室。他們就是把教學任務在備課上完成,有這個體現就行。音樂老師一般忙的話,也就是學校有個什麽文藝演出之類的,他能忙那麽一段時間,他常活動的地方是學校的音樂廳,裏麵有樂器要管理,所以,這邊隻有他的辦公桌。可辦公桌上幹幹淨淨,反正有他的地方。


    美術老師一般忙學校各個宣傳欄的美化工作。這個牆上要畫什麽,要貼什麽。學校對外號稱是有各種興趣輔導班的,她也有自己的美術作品展覽區要搭理,也屬於不大過來的。


    倒是李海潮,有十五個體育考生要負責,體育課也不能馬虎,因此,他倒是在這邊辦公。但也僅僅是辦公。一個年級就倆體育老師。他所有的上課時間都在操場上混著呢,要是趕在天氣不好的時候,那可太好了,所有的班主任都會告訴學生,體育老師生病了。


    今兒林雨桐得抽空跟各個代課老師溝通。看這個班的成績怎麽辦。


    物理老師撓頭,“抓課本吧,我會給藝術班單留基礎題。每天的檢測和課堂用卷,都用最基本的題型,保證能過會考就行。你提供的花名冊和成績統計我都看了……”


    這個小林老師很細致,她把每個孩子的各科成績做成了統計圖。所以特別直觀。甚至對比平均分的線條都做出來了。


    物理老師就道:“圖是你做的,你非常清楚,這些孩子理科不要去想,也不要去浪費時間了。全班最高的物理成績三十二分。最低的七分!怎麽辦?能順利的過會考,就可以了。”


    化學老師的表情比物理老師的好點,“盡量把需要記憶的部分,我通過重複練習叫他們把這部分記住就完了。別的有點苛求。”


    總的來說,理化生三科的老師都是一個意思。


    至於史政地,人家也不樂觀。為什麽呢?文科的知識點瑣碎,積累很重要。


    明白,除非抓考點叫突擊,要不然也難。


    哎呀!弄這一班活寶,把人能愁死。


    下午除了跟體育老師溝通了這些體育生的訓練,就是見家長了。


    電腦開著,輸入名字,就是學生的情況。成績的統計圖,一覽無餘。


    林雨桐也跟人家說了,“文化課過關,是我的責任。專業課,家長得費心。可以說著兩年什麽也幹不了,接送孩子上下學,又去上專業課。每個月,我需要家長給我通報孩子的專業課情況,也需要提供一份孩子的作品。我得找專人幫著給評估一下。”


    應該的。


    學生下午四點都放了,體育生找張海潮去了。他一邊給其他班上體育課,一邊得管這些的訓練。布置了任務,就去完成。這是相互不耽擱的事。


    她卻不能下班,因為藝術班的作業跟其他班都不一樣,人家代課老師把你們班的作業發給班主任,畢竟你們跟人家的作息時間也不一樣。那你看你們的作業該怎麽布置,什麽時候布置,班主任說了算。


    感覺其實大家都不太投放精力,不用問都知道,文化課考試,自家班這邊鐵定倒數第一。


    咱也不跟人家比,但高考不得上考場嗎?


    物理化學生物,這些中午吃飯的時間自己給加自習,自己講。


    文科的科目必須背過,自己跟課間。


    還就不信了,又不是笨蛋,咋還就不行了呢。凡是說不行的,那一定是工夫不到家。


    不過倒是晚上,六點準點能下班。


    四爺沒特意過來接,她回來的時候,四爺已經在家了。養的蘭花能分盆了,爺爺念叨了兩天,然後四爺下班買了花盆回來,她進門的時候正跟爺爺兩人分盆呢,念叨養花經。


    奶奶擇菜洗菜,一見她就喊:“哎喲!飯還沒好。”


    “我來!”換鞋洗手擼袖子就直接上廚房去了。


    四爺在外麵問:“今兒怎麽樣?跟預想的不一樣吧?”


    嗬嗬!太不一樣了。


    她就說她的計劃,“以後就晚飯在家吃,早飯和午飯都不回來了。”


    這個操心的勁兒喲。


    “明兒下午四點,我請人去學校那邊,叫人家看看你手裏的那些寶貝。”


    林雨桐就笑,她也不認識什麽人,誰能幫自己聯係到先關人士呢?四爺在大學就有很好的平台。x大是綜合類大學,體院,他們有。藝術學院,他們也有。


    像是體院,很多省裏的運動員,會選擇在大學裏進修。因此,體院跟省隊市隊一定保持著不錯的關係。像是藝術學院的一些老師,他們不一定是考官,但最基本的情況是能看的。


    “但美術和音樂舞蹈這個,你不能著急。”四爺就道,“周五晚上,我跟美院的一位老師約好的一起吃飯,你也一塊去。”


    明白,總不能一上來就求人家辦事,沒這個道理呀。


    林爸林媽回來,聽這兩人在飯桌上還在討論上哪找更專業的老師去。林媽都頭疼,“以後能不帶這種班嗎?”


    太勞神了。


    林雨桐點頭,“就帶這一屆,沒法子……”


    說著話呢,有客人上門。


    夏楠的爸爸,那位夏主任來了。來找林雨桐的,來的時候帶著幾張卷子,“桐桐幫我給看看,實在是頭疼的很。”


    今兒有些班沒進行新課,一上來就考試了,看一下之前的基礎打的怎麽樣。


    這孩子一考就糊了,除了數學考了九十一,英語考了六十三之外,考的物理化學生物,統統沒上三十。


    怎麽辦?


    林雨桐撓頭,“夏叔您的意思呢?”


    夏主任歎氣,“這要是考藝考,這孩子確實不算有美術天分。暑假給找的輔導班就是專門給藝考生的輔導班。結果人家老師很坦誠,就是這麽說的。可她這會子非要藝考不可,你說這怎麽辦?強不過呀,說她學的太痛苦了,要是不給轉班,她就不念了。”


    老吊車尾,她可不就沒自信了嗎?本就是特長生,那就證明她一直基礎也不好。


    “那您的意思,轉班。”


    夏主任帶著幾分鄭重的懇求,“先叫她去試試,你看看孩子的情況,要是還有戲,就叫繼續。要是沒戲,我就想著,給她辦個病休,在家裏補習上一年多,再去學校,還讀高二。遲一年高考!”


    林雨桐皺眉,這個操作是個什麽操作。說實話,她還真沒見過這麽處理的。況且,你樂意,孩子樂意嗎?


    “那叫孩子先轉過去,我看看情況。”


    反正是為了高考,家長真是把能想的招都想到了。


    第二天早操時間,夏主任兩口子過來,班裏轉班的手續。夏楠背著書包,低著頭被安排了最前麵的位置。單人單桌,在講台的側麵。因為教室裏已經沒法子再放課桌了。


    都忙著呢,兩人沒多留。夏楠媽拉著林雨桐的手,“拜托你多費心了。”


    好的!


    夏楠收拾課桌,後麵的漂亮姑娘拉她,“你也來了?你是學美術的嗎?”


    “嗯!”夏楠點頭,側著坐著,“但老實說我的專業天賦不行。”


    一個個的說的可高興了。


    但緊跟著,就高興不起來了。


    班主任林老師課間酷愛來教室。


    剛上完曆史課,她來了,“想上廁所的,有事情要辦的,都去辦。其他的人,別急著收曆史課本。咱們把這一課的考點背一下。”


    啊?


    啊!要瘋了!哪裏有這樣的。


    “都別喊,喊什麽呀!我跟你們一起背,我先給你們背完了,你們再給我背。怎麽?我一天到晚那麽多事,我一數學出身的,跟你們一塊背曆史,還不樂意?”


    你背是吧?行!老師先背。


    然後這個變|態老師真的就在背,前兩遍還有些陳述方式不同,到了第三遍就調整過來了。她真的背過了。


    啊哦!


    “都得背會,晚上回有這一課的考卷,不許開卷答題,家長會監督你們閉卷。明天我收上來要看的。”然後說那幾個體育生,“你們跳台階去。你們晚上又沒有課程要上,所以,晚上你們給我視頻打卡,全身視頻打開,誰是照著讀,誰是真的在背,我看的出來。”


    於是,藝考班,除了十來個體育生在樓道裏蹲著青蛙跳,這頭那頭的不停的跳,其他人課間都急匆匆的,背誦的聲音哇啦哇啦的就沒間斷過。有些老師三十分鍾講完了,說是自己整理筆記,然後就發現藝考班跟打了雞血似得,已經在開始背了。參考書上的題,對著答案在背誦――沒有偷懶的。


    中午吃飯,半個小時解決,統一回教室。林雨桐坐在最前麵,“趴在桌子上休息,二十分鍾。”


    因著隔著過道是廁所,教室裏噴了空氣清新劑。而林雨桐還給角落裏點了香。


    這會子放進去的就是安神香。趴下三兩分鍾入眠,隻要睡著了,別說十幾分鍾解困,就是三五分鍾都解困。


    你說不想睡覺?不行!強製性的,必須休息。


    以為不困的,真的就睡著了。


    醒來把昨晚做的物化生卷子拿出來,加一節自習課,別管講過沒講過,咱們再過一遍。哪些是必考的,如果考會怎麽考。抓住基礎知識點,能拿多少分。四十五分鍾,都是a4打印紙那麽大的題量,三份卷子主要時間抓緊,是真能過一遍的。反正學生覺得,老班有點牛b克拉斯。


    李修儀是個小美妞,最臭美的就是她。中午得去操場那邊,媽媽這個點回來送飯。平時,就她出去最磨蹭,人家孩子吃一半了,李修儀才慢騰騰的過來。瞧瞧去,那頭發一定是一絲不亂,臉上都是整理過的。每次因為這個,李媽媽都火大。今兒倒是奇了,自家孩子跟其他孩子一樣,急匆匆的跑過來。偷偷的把睫毛塞過來,“都掉了一半了,沒時間弄。”


    抓了飯盒進去,打開就吃。


    “慢著點,這麽著急做什麽?”


    “我們老師中午要加一節自習,隻有半個小時的吃飯時間。”


    那也來得及呀,“老師也得吃飯的呀!”


    可我們老師是個變態,“上完曆史課,她就來了,陪我們背書。生物上完了,又來,陪我們背考點。一上午我就去上了個廁所,喝了兩口水。”


    “盯著你們就知道學了,這是好老師呀!”


    “她不光盯著,她是跟我們一起背。”


    老師是學過的嘛!


    “學過的也忘呀!曆史政治誰一直記得?肯定是現背的。”


    孩子塞了一頓飯,匆匆的跑遠了。李媽媽第一次覺得,我家寶兒在認真的讀高中了。她還在家長群裏分享。


    然後四點一放學,半路上家長就問孩子,老師是不是陪著背書雲雲。孩子這麽那麽一說!因著集體一塊,注意力超級集中,感覺一天過的賊快,但是過的又特別的充實。


    “我們老師真的請了省隊的教練,輔導體育特長生。”


    是的!四爺帶了一個四十來歲的粗壯漢子過來,“這是王教練。”


    四爺到之前,她就跟老周說了一聲。


    老周是沒想到她還真這麽大動幹戈的把人給請來了,“既然來了,那把全校的體育特長生都叫過去,叫人家給看看。”


    就是這個意思,請人家一趟不容易。


    老周給校長打電話,然後校長又叫人安排定晚飯。


    烏泱泱一群往室內體育場去。


    鍾林撞了撞周禮,“那個高個的,是請來的教練?”


    周禮搖頭,“不是!我家租的房子跟老班一個小區,我暑假的時候見過老班跟他進進出出的。晚上也是!”


    “老班的男朋友?”


    “我媽說是未婚夫,聽小區裏跳廣場舞的阿姨說的,說是快結婚了。婚房也在對麵的小區,人家是大學的教授!估計教練是老班找未婚夫給請來的。”


    牛氣!


    先去看了高三那些,點了五個潛力好的。給了其他幾個建議,必須在一些專業項目上下工夫等等。


    到了高二這邊,就自家班這十五個。張海潮把訓練的各項成績表格遞過去叫人家看。


    鍾林被點了,“去五十米跑道試試。”


    沒有對比,就你一個人。


    王教練自己掐表,然後點頭。過來就跟林雨桐和張海潮道,“如果有條件,可以下午送他去市隊那邊,我給打招呼,叫他跟著練。如果有比賽,該叫他去試試。”


    也就是說,這小子有在比賽中拿名次的潛力。省裏夠不上,但是市裏許是可以。


    到了周禮跟前呢,周禮是跳遠,但成績並不突出。


    王教練很中肯,“這個孩子要是想在這個項目上拿成績,很難。”不是不優秀,隻是跟專業的比起來,差的不是一線。他給的建議是,“咱們學校的體育設施齊全,你可以試著選一些稍微冷門的……”


    張海潮一拍手,“撐杆跳遠?”


    這玩意非專業的不敢玩呀!


    林雨桐當時沒言語,看了周禮一眼,拍了拍他,“隨後咱們再商量,不要緊。”


    十五個人,被否是十個,隻有包括鍾林和劉清瑩在內的五個被予以肯定。劉清瑩跟鍾林一樣,被推薦到市隊。


    這個結果,也在林雨桐的預料之中。


    晚上,得先陪老教練去吃飯。之後回家,路上的時候,就跟著五個孩子的家長做了溝通,主要是劉清瑩,她跟人孩子奶奶說了:“隻要拿了名次,像是各個地市的二本師範學校體育專業,是有保送的名額的。也不一定是工作以後就一定會跑跑跳跳,將來做個體育老師,不也挺好的。”


    把老太太給勸住了,不是非叫孩子回家。


    轉天早上,先跟幾個被教練否定的孩子談話,告訴他們先訓練,別泄氣,這條路不通,不等於轉個彎就沒路走,“我有想法,但是得跟你們的家長商量一下。你們先按部就班的去練,回頭再時候。”今兒就通知這十個家長,下午四點到學校來,咱們開個會。


    一方麵呢,家長知道老師靠譜,真特用心了。另一方麵,憂心呀,孩子的前程在哪兒。


    教室裏,二十個家長十個孩子,林雨桐就笑,“我請大家來呢,就是商量商量,看接下來的,孩子們的路往哪兒走。”


    她第一個就點了周禮,問這孩子的媽媽,“放暑假的時候,我遠遠看見周禮了。他弄了個拳擊沙袋,掛在樓下的樹上,在玩拳擊。”


    玩這個的人多了,好些小孩不就是拿那個玩嗎?他打小那麽玩。


    林雨桐卻道:“沒想過把拳擊當個項目去練?先敲開大學的大門再說?”


    周禮爸媽有些愕然,“他這個……行嗎?”


    周禮自己都沒想過,“把拳擊當專業?”


    不行嗎?“我在小區門口的健身中心有會員卡,晚上七點,小區門口的健身房見,行不行的,試試不就知道了。”說著,就看周禮父母,“以後走不走這條路不知道,如果隻是想叩開大學的大門,我想,不妨試試。”


    周禮他爸立馬道:“那就試試。學了沒壞處,實在考不上大學,還做不了健身教練了?”


    周禮她媽拍了男人一下,朝林雨桐尷尬的笑笑,“這孩子好動,那晚上,我們帶孩子過去試試。”


    林雨桐點頭,又說兩個女生的家長:“你們住的都不遠,在中源家屬院住,晚上七點,你們也過去。我看孩子的特長裏有一項是柔道。”


    可是並沒有靠到多好的段位,隻是七八歲就放在興趣班學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先過去,看看再說,咱這不也都是試呢嗎?多嚐試幾次,許是就找到了呢。”


    那你能說啥,老師陪著時間,咱做家長的再不配合,也不像話。


    林雨桐又看向一邊的家長,“賀一航?”


    是!


    “你們是蒙族?”


    對!孩子的媽媽是蒙族,就入了少數民族了。這不是考試文化課還能加分嘛。


    林雨桐就說:“我是這麽想的,能不能叫孩子改學民族體育項目。”


    啊?


    這個其實挺占便宜,“回頭你們跟張海潮老師溝通一下,查一下相關的項目,之後咱們再商量。”


    賀一航可高興了,“老師,那我晚上也去健身房,我會摔跤。”


    林雨桐就笑,“那我給你找一個免費的摔跤老師。”


    四爺玩布庫不一定多好,但他的理論知識豐富呀!全是最好的布庫師傅教的。轉臉她又點了一個孩子:“程文熙?”


    到!


    “你在武術學校念過?”


    是!


    “參加過武術表演拿過名次才被特招進一中的?”


    對!


    林雨桐就跟孩子父母道:“這孩子有兩條路能走:第一,放棄體育招生考試,改電影學院或是戲劇學院,你的外形條件過關。在文化課上,他的成績其實不算太差,未必不能過線。第二,考體育類武術。你們回去可以考慮一些。”


    啊?從沒想過叫孩子去考電影學院。


    可以回去商量。


    給每個孩子都指了個方向,先去商量吧。要是覺得不行,那就要考慮在文科這些科目上下工夫了。完了得送出藝考班,回原來的班級。


    兩個女生的家長就是這麽想的,雖然晚上還是帶孩子去健身房了,不過倆家長站在等候區,都說這個事情,“沒法子,專業不擅長,隻能下苦功夫。”


    可轉臉,兩人都愣住了。這個林老師換了一身衣服上場,跟健身房的散打教練一起站在場中間。


    就見她抬胳膊踢腿,沒費勁把教練給扔出去了。


    林雨桐扭臉看站在場邊的兩女生,“看清楚剛才的動作了嗎?”


    沒有!


    “看好了!我再來一遍。”說著,伸手拉了這位教練,“還行嗎?”


    還行!再來!


    倆姑娘就眼看著自家老師抬起胳膊摁住對方,抬腳就踹了過去,然後這位教練就又飛過來摔了,且摔下來的地方都沒變。


    “這次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


    周禮拿著拳擊手套就往後退:您別告訴我,您要給我當教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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