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釣魚吧!”


    天已經黑了。


    兩個人依偎在一起。


    燕雲歌突然提出去釣魚。


    蕭逸:“……”


    他聽著外麵嗚嗚作響的西北風,頓時覺著渾身都發冷。


    “這麽冷的天,你確定要去釣魚?”


    “以前又不是沒在大冬天釣過魚。”


    燕雲歌白了他一眼,哼!


    蕭逸摟著她,“我這不是擔心你身體,這麽冷的天,要命啊!”


    燕雲歌輕聲說道:“今兒在廚房做全魚宴,突然間就想起當年在京城的日子。那會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釣魚,吃魚。好不快活。後來越來越忙,突然發現已經好多年沒去釣魚。”


    “行!明兒我就陪你釣魚,風裏雨裏都陪著你。”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蕭逸還能怎麽辦。


    他要是不答應,他還是男人嗎?


    所以,必須答應。


    親親娘子想做什麽,就陪著她做什麽。


    接著,他又問道:“明兒繼續不上朝?”


    “有內閣在,幾天不上朝耽誤不了事情。”


    “完了!朝臣要是知道你是因為我才不去上朝,我成了什麽?蠱惑君王的禍水啊!”


    燕雲歌捏著他的臉,“就你這模樣,還禍水。你也太看得起自己。”


    說完她自個都笑了。


    蕭逸不服氣。


    他摸摸自己的臉頰,“我這樣的怎麽就不能是禍水?的確,出門幾年,比不上前幾年年輕鮮嫩,但好歹也是渾身男子氣概。今兒你不是挺滿意的嗎。”


    呸!


    燕雲歌想要吐槽他臭流氓。


    不興這麽說話。


    她說道:“我就讓人傳話給朝臣,就說天冷,我身體不適。”


    蕭逸指著自己的臉,“我回京城的消息,明兒肯定傳遍了。到時候什麽借口都不好使,朝臣肯定清楚你不上朝的真正原因。說不定,太上皇都會找上門來。”


    “聽你這話,怎麽透著一股子心虛。在南邊的時候,你被太上皇收拾了?”


    “笑話!我怎麽可能被他收拾。他基本上不插手軍政。”


    “那你眼神躲閃做什麽?不是心虛又是什麽?莫非你是被黑狗血弄怕了?”


    “你可別提黑狗血。”


    蕭逸哼了一聲,他果然心虛。


    他絕地不能讓人知道,他主動往身上灑黑狗血的黑曆史。


    這是不堪回首的過往啊!


    雖然,當時是那麽的堅定。


    但是此刻,他隻想永遠掩藏那一幕黑曆史。


    燕雲歌似笑非笑,一雙眼睛看透了一切。


    她附耳問他,“有用嗎?”


    蕭逸差點跳起來,偏要故作鎮定,“什麽有用沒用,你別瞎說。”


    “我隻問你有用沒用,你這麽緊張做什麽?戳中你的痛點呢?”


    “哼!別胡說!”他扭頭,傲嬌。


    燕雲歌戳戳他,“問你話,到底有沒有用?是不是真的能改善氣運?”


    “不知道!我沒用過,這事你得問太上皇他老人家。”


    “你還騙我!”


    燕雲歌皺皺鼻子。


    “算了,你不說我也不逼你。不過你能提前回京城,想來效果還不錯,是有用的。”


    蕭逸拒絕這個話題,他保持沉默。


    燕雲歌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石臘離著完蛋不遠了,你猜這個時候,他們有抓住石臘嗎?”


    蕭逸說道:“石臘就是秋後的螞蚱,再也翻不起風浪。我這個時候回京城,也是想將這個功勞讓給下麵的將士,讓他們多攢一點軍功。


    畢竟殺敵同抓住石臘比起來,還是抓住石臘的功勞更大一些。這一回,滅國之戰,我申請四個侯爵名額,再申請七八個伯爵名額。你同意嗎?”


    “你拿主意,隻要軍功確實,爵位都是小事。”


    蕭逸高興起來,“先替將士們謝謝你。”


    封爵,就意味著朝廷要出錢,出大把的錢。


    府邸,爵祿田,每年的爵祿,以及福萌子孫……


    雜七雜八算下來,幾個侯爵,外加伯爵,對於朝廷來說每年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蕭逸知道自己不擅長理財,民政經濟這一塊全都是燕雲歌在管。


    封爵這事必須她同意。


    否則沒錢賞賜將士,那可就尷尬了。


    曆朝曆代,下麵的人貪墨大戰後將士的賞錢,都成了桌麵上的潛規則。


    還不是因為,錢不夠。


    沒辦法分到每個人手上。


    隻能先保證將領的錢,再考慮其他。


    當然,這也同曆朝曆代對待武將是否重視也有關聯。


    大周朝廷,文武並重。


    隻是,錢掌握在戶部,掌握在少府,說到底就是掌握在文官手裏頭。


    想從文官手裏頭拿錢,非得當皇帝的人強硬不可。


    向來,文官最討厭給武將賞錢。


    一打仗,錢就跟流水一樣嘩啦啦地花出去。


    這也是為什麽,文官討厭打仗。


    全肥了這幫武將。


    “以後不出去了吧?你年齡也不小了,當心身體。”


    燕雲歌輕聲說道。


    蕭逸摟著她的肩膀,“以後出門的機會肯定不多。我就在京城陪著你。”


    燕雲歌哼了一聲,“這些年一直聚少離多,你陪我的時間少得很。連兩個孩子出生,你人都不在。這回元初大婚,你可不能缺席。”


    “我人都回來了,當然不會缺席。對了,那兩個臭小子幾時回來?竟然敢偷跑出去玩耍,反了天了!太上皇不給力啊,這麽叛逆的事情,他該狠狠揍,往死裏揍。”


    燕雲歌笑道:“元嘉和世傑,就是怕挨打,才會偷偷跑出去。這回世青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那小子打仗都打瘋了,惦記著掙軍功。”


    “他是王府世子,掙什麽軍功。莫非他還想封爵嗎?”


    “那小子還真有這打算。不過他不是為自己掙爵位,他是幫著燕家兒郎掙爵位。石臘沒抓到,他就不回來。”


    “他也不成親?婚事都定下來了,就等著他回來。”


    “嘿!都和你說了,打仗都打瘋了,哪裏還顧得上女人。等明年吧。明年南邊的戰事基本上就結束了,剩下都是一些掃尾的工作。明年他肯定回來。


    燕雲歌說道:“我要給他去信,崔他趕緊回來。他是長子,他不成親,下麵的人就得拖著。”


    為何?


    因為燕家要確保嫡長孫出自燕世青的血脈,確保嫡長順序。


    燕守戰那一代,鬧出了庶長子的笑話,鬧了幾十年,鬧出不少矛盾和爭鬥。


    若非燕雲歌四兄妹足夠出色,足夠強勢,也足夠命大,說不定燕家的爵位真的就落到了庶長子燕雲權的手中。


    家族不能再因嫡庶內訌,更不能因為嫡長子出自二房而內訌。


    所以,燕世青必須早點回家成親,早點生下燕家下一代嫡長子。


    隻要燕世青有了家族下一代的嫡長子,那麽王位傳承,就可以遵循嫡長順序,一代代傳承下去。


    不用冒著打破規矩的風險。


    家族傳承,若是打破規矩,向來都伴隨著內訌,爭鬥,流血……


    嚴重點,整個家族被削弱。


    更嚴重點,家族覆滅都有可能。


    所以,沒有七八成的把握,就不要冒險去打破規矩。


    這是一個家族,正常的想法。


    也是確保家族百年富貴的最佳選擇。


    蕭逸雙手枕著頭,“燕世青這小子是個狠人,燕家那邊顯然是很用心的培養他,稱得上是文武雙全。我有時候都想,我要是有個女兒,年齡差不多大的話,就許配給他。”


    “別胡說八道。別說你沒閨女,就算你有閨女,表兄妹成親不好。”


    “怎麽不好?”


    “你沒發現嗎,表兄妹成親生出來的孩子,要麽特別聰明,要麽就傻乎乎的不正常。你願意冒險嗎?你怎麽知道生出來的孩子到底是聰明還是傻?”


    “那就多生幾個,龍生九子各有不同。多生幾個,總能有一個優秀出色的孩子。隻要有一個,一切都值得。”


    呸!


    胡說八道!


    燕雲歌白了他一眼。


    “這是概率問題,你願意讓孩子去賭這份概率嗎?”


    蕭逸搖頭就跟撥浪鼓是的。


    他肯定不樂意讓孩子去賭概率。


    他嘚瑟一笑,“幸虧我們沒閨女。不過要是有個閨女也挺好,我喜歡。”


    燕雲歌直接回複他,“不生!我這年紀讓我生孩子,這是要命。”


    蕭逸嘿嘿一笑,“你說不生就不生,全聽你的。元初都要成親了,當然不能讓你生。


    老閨女老閨女,說起來好聽,那真是半條命啊!我們活得久一點,一切都好說。


    要是我們壽命沒那麽長,老閨女的下半輩子,就全指望兩個兄長,有太多不確定性。


    兄長也不能事事都過問,事事都管對吧。


    要是老閨女過得不順心如意,那我們兩個人豈不是死不瞑目。不生,不生,堅決不生。”


    燕雲歌掐了他一把,“我看你的樣子,是很想生吧!”


    蕭逸嘿嘿一笑,“一切順其自然,要是懷上我們就生,要是沒懷上就不生。”


    燕雲歌都氣壞了,一腳踢翻他,直接將他踢到床下。


    “今晚上,你回你自己的房睡,要麽睡書房。總而言之,不準進我臥房。”


    蕭逸哼了一聲,“我偏要睡這房裏。你不讓我上床,我就打地鋪,冷死我算了。”


    “就算打地鋪也冷不死你。你當這屋裏燒的地龍是擺設嗎?”


    氣煞人也,臭男人還和她耍無賴。


    等會,看她怎麽收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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