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二十九章流沙海的消息


    是她!


    果然是她!


    那人盤膝而坐,黑發紅衣,鋪展在側,猶自閉目沉浸在晉階的狀態裏。方才三道讓他們瞠目結舌的天地規則,就是從她的身上衝天而去!刺目又耀眼的光芒將她縈繞著,即便此刻她的角度比他們都低,即便他們圍攏在院子裏是俯視著她,卻沒有一個人敢出聲,沒有一個人敢驚擾了這紅衣人的晉階。


    他們死死憋著滿腔驚駭,瞪著眼睛站在那裏,直到過了不知有多久……


    終於,喬青睜開了眼睛。


    嘶——


    這是一雙怎樣的眼睛?


    黑眸如夜空,內蘊浩淼星!


    那一雙黑的幽深詭譎的眼中,猶如承載了浩瀚天河、鬥轉星移、日月更替、乾坤萬載,隻讓人呼吸困難,心神戰栗!


    這些聞聲而入的武者們,一肚子的嘩然被這一眼鎮壓,忽然就一個字都說不出了。四下裏靜悄悄的,他們不自覺地避開了她的視線,聽喬青眨了眨眼伸著懶腰站起來:“怎麽都不敢看我,老子臉上長了個蘑菇?”


    鳳無絕搖頭失笑,心說這貨臉上長的哪是蘑菇,分明活生生的兩個大字兒。


    喬青一挑眉。


    眾人齊齊在心裏嘀咕:“變態!”


    不是變態是什麽,這絕對是在場每一個人的忠實心聲,這尊大爺半年前還是神王大圓滿呢,噌的一下,這就跳到神尊上頭來了?我說你好歹打一聲招呼給咱們的小心髒一個心理準備啊,這一蹦三級跳的晉升是人幹的事兒麽?


    神皇、神帝、神尊。


    三個境界的跨越,三道天地規則的同降,屁股底下裝彈簧都沒這麽快的。


    一片叫囂破了肚子的腹誹之中,眾人含胸低頭恨不能把自己窩成一隻隻蝦米,打死都不能讓這煞星看見他們抽搐的嘴角。


    其實早在喬青的七次覺醒後,已經沒有人能從神識上感知到她的境界,她就好像一個普通人,不管神識在她身上戳出幾個窟窿來,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探測不出。然而那個時候,即便境界不明,那一身稍顯尖銳的氣質依舊能讓人感覺到危險,隻一看就明白——這個人,不好惹。


    而現在呢?那些鋒芒被完全收斂,圓融地隱藏在一雙威壓沉沉的目中。一眼之威,不利不銳,不狂不邪,卻不是好不好惹的問題,而是打心眼裏就杜絕了這個想法,再不敢生出絲毫的挑釁之意。


    囚狼和沈天衣最先反應了過來,心說這家夥,以前就厲害的要命,現在更是撇下了他們九條街。兩人一齊轉頭,看忘塵:“還真讓你說中了!”


    忘塵眨巴著眼睛,好半天憋出來一句:“我真的隻是隨口說說。”


    天知道他雖然是那麽想的,可也隻是想一想,真的看見喬青這麽拉風的變成神尊,可就絕對是另外一碼事兒了!他從到了東洲開始就一直在接受傳承,這麽些年下來一分一秒都沒耽誤,這才慢悠悠地爬上了神尊。這個倒好,煉藥升級兩不耽誤,半年時間,玩兒著玩兒著就上去了。


    看著走過來的自家妹子,忘塵那嘴角一下一下的往上彎,攔都攔不住,眼中的喜意比喬青自己還濃。囚狼看的大翻白眼兒,連連笑罵道:“你們這兩個變態兄妹,不知道什麽叫低調啊,看把這一院子給嚇的。”


    忘塵沒說話,可微蹙的眉毛很明顯——低調是什麽,喬青不需要。


    “啊,受不了了,這個戀妹狂!”囚狼沒好氣兒地哀嚎一聲,喬青頓時笑倒在鳳無絕肩頭:“這個絕對是誤會啊,老子的初衷可就是低調。”


    這話一落,眾人齊刷刷的瞪眼:“低調?”


    你低調都能搞成這驚天動地的場麵,要是不低調那還了得?這一眾“不用解釋解釋就是掩飾”的小目光瞪著她,讓喬青摸摸鼻子:“靠,老子騙你們幹嘛,我要是不為了低調至於弄個天地規則組團兒來麽。”


    這倒也是。


    她在這院子裏,一早就吸收過眾多的雷劫,要說晉階,一早也該晉過了,不可能等到這最後一次才一下子吸引來三次天地規則。


    “我還想著把這底牌留著呢,反正一般人看不出我修為高低……”到時候,頂著神王的名頭去招搖撞騙,關鍵時刻,再在背後給人來一下陰的!她這麽想著,眉眼就不自覺的眯了起來,一臉的邪氣笑容。鳳無絕一挑眉,沈天衣摸下巴,囚狼咂著嘴吧,就連忘塵都低頭思索著……


    片刻後——


    齊聲道:“好主意!”


    砰!


    正走過來的穆蘭亭,在這句話後一頭栽地上去了。


    被華留香一把拉了起來,隻覺得哭笑不得,這女人到底都吸引了些什麽人!再看就連華留香都是一臉的理所當然,忍不住問道:“你也覺得這主意好?”


    華留香聳聳肩:“那你覺得哪裏不好?”


    “扮豬吃虎,背後陰人,這哪是氏族繼承人該有的風……”他下意識地說到一半,忽然說不下去了,隻因為對麵這幾個一齊正笑吟吟地看著他。


    穆蘭亭有些悻悻然地咳嗽了一聲,好吧,他幹的那些事兒也不怎麽有風度,不管是偽裝成聘婷姑娘殺了裘鵬程取血製造混亂,還是把罪名嫁禍給並蒂果逼喬青和他結盟,再或者一邊參加百年大比一邊背後去裘氏捅刀子,隻是沒有人把這些擺在明麵兒上罷了。再比如那已經死了的姬明霜,又沾染了多少的齷齪事兒?或者納蘭秋,作為一個氏族的少主手裏也沒少攥著幾條人命……


    隻是他們,下意識地把這些放在暗地裏,維持著麵子上的粉飾太平。


    而這一群人,卻是卑鄙的直接明了,無恥的胸懷坦蕩!


    “好好好,我承認了,你們是真小人,本公子才是偽君子!”穆蘭亭翻翻眼睛,說著自己先笑了:“不過本公子可好奇,你不是打定主意了麽,怎的又反悔了?”


    說起這個,喬青就一肚子的鬱悶。


    為了不將底牌暴露出來,她每一次吞噬完雷劫之後,便立刻躲去了修羅斬裏消化。修羅斬中,天道規則無法降臨,就比如當初在翼州那地宮裏一般,得等到離開了那裏,老半天,上頭才反應過來降下雷劫。所以這半年時間,她其實一早就到達了神帝大圓滿的境界,隻是欠了規則之力的承認罷了……


    “你準備等到出關,尋個僻靜無人的地方?”鳳無絕一語道破了她的想法。


    喬青打個響指:“沒錯。”


    到時候天大地大,滿東洲的人呢,隻要沒人看著,誰知道晉階的是哪個。可她沒想到的是,這一次,天道再一次耍賤了!它給她玩兒了個陰的,一次性六道狂雷降下,沒有任何喘息的時間,那巨大的狂暴的能量頓時充斥在身體裏,一刻也不能等,一刻也不得安歇!她甚至沒有哪怕一秒鍾的時間能躲進修羅斬中,立刻就得消化這紮堆兒降臨險些撐爆了她的雷劫,待到方一吸收完畢,這三道規則之力,也降下來了。


    她這麽解釋著。


    眾人集體的幸災樂禍:“這就是命啊。”


    喬青切一聲,想的卻是別的事兒。


    多少次了?


    從修羅斬的出現開始,天道就在利用規則上的漏洞,給她製造了無數的大麻煩小障礙——大的,比如那滅世血雷,打的是絞殺她的主意!小的,比如這次的六雷齊降,讓她吞噬雷劫的底牌完全暴露!


    是的,吞噬雷劫,現在這些人還沉浸在她晉升速度太快的震撼中回不過神,可一旦再過上個些許日子,總有能從中反應過來的人。甚至姬寒,一旦這邊她修為的消息傳出去,姬寒也必定能第一時間猜到一切。如今,她所有的底牌中,隻剩下了一個修羅斬可容納生命體,還不被人知曉了。


    漆黑的眼睛眯成一條線,喬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她總覺得天道對於她,有一種極端的惡意!是那小心眼兒的玩意兒在報複她屢次利用天道規則屢次鑽天道誓約的空子?還是修羅斬的存在真的這麽不容於世?又或者,兩兩疊加,這惡意針對的是持有修羅斬的她?


    那麽——


    天道到底是什麽?


    所有人都知道,天道意誌不可違抗!


    它是一股意誌麽?一抹神念?一個靈體?又或者,並非每個人所理解的那麽虛無縹緲,而是和芸芸眾生一樣的,有智慧、有思想、甚至有脾氣的那麽一個實實在在的玩意兒?


    “想什麽呢?”


    喬青回過神來,拍掉囚狼在她眼前揮來揮去的手:“有話說話。”


    “跟你說了半天了。”他讓開,指了指在她旁邊尷尬地站著的兩個長老:“等了你一個多月了。”


    這兩人要說什麽,她大概都猜的到,不過有了剛才的事兒之後,她暫時可沒心情再去糾結姬氏的那一檔子麻煩。喬青擺擺手:“忙活了半年,我先去休息會兒,你們要是急就先回去,不急的話等過個三五天再說……”


    話落,打著哈欠,飄走了。


    一路飄回了住的地方,喬青一個高撲到床上,舒服地滾了兩下。


    這不僅僅是半年苦修造成的疲憊,還有一種心上的煩,這半年在裘氏,哪怕是一直在煉藥,可這一方冰雪之城裏是安穩的。可一旦事情結束,離開了這裏,要麵對的,又是接踵而至的爾虞我詐。隻要一想起來,她就一個頭兩個大。


    有人把她的枕頭抽走,換上了一隻堅硬又溫熱的胳膊。她悶悶笑著把頭枕上去,循著胳膊找到鳳無絕的頸窩,聞著這讓她熟悉又安心的味道,深深喟歎了一聲:“你說這什麽時候是個頭呢。”


    手臂繞過她的肩頭纏上細細的腰,另一隻手在她頭發上輕輕撫著。喬青舒服地像隻貓一樣蜷起來,懶洋洋地哼唧了兩聲,聽鳳無絕的聲音在她頭頂輕輕地問:“累了?”


    “累。”


    鳳無絕笑。


    她從這人頸側,抬起半張白皙的臉,掀著眼皮瞅他:“笑什麽?”


    “笑你。”這一路上,就連他都替她累,替她心疼。可身邊這貨,就好像永遠都不知道疲倦一樣,活蹦亂跳又上躥下跳:“能聽見喬爺喊一句累,可不容易。”


    喬青歪著頭想了想,也跟著笑了:“嘖,這麽一說,我都佩服我自己。”


    她一個跟頭蹦起來,嚇了鳳無絕一跳,趕緊又把她給拉下去,生怕這貨又哪根筋兒不對了衝出去煉個藥玩兒個火什麽的。喬青立刻笑倒在他身上:“你看,要是以前,我一早就去他媽的了,老子啥也不管啥也不幹,直接衝去姬氏跟那老東西來個火拚,這事兒那事兒講個明明白白。講的老子滿意了,就留給他個族長坐坐,不滿意了,直接弄死丫的甩手走人。”


    她說著,頓覺這主意不錯,比起她一向的彎彎繞繞千回百轉的鬥心眼兒,還不如這種冷夏式的直來直去過癮。


    鳳無絕皺眉看著她,又是這種懷念著什麽的表情。


    他壓下心裏那點兒酸溜溜的疑問:“從前?”


    唔,喬青這感情上頗為大條的,直接聳聳肩:“要是以前,我真這麽幹。”


    不錯,要是以前。


    要是以前的她,什麽爹的娘的血脈的,在她眼裏都是狗屁,六親不認又怎麽樣,她喬青從出生就隻有冷夏那一個親人。可是現在呢,她發出一聲長長的感歎,重新躺了下來,大字型靠在鳳無絕的大腿上,現在有了二伯,有了師傅,有了奶奶,說實話,她也開始期望有個差不多的爹。她和忘塵話裏說的是瀟灑,可是在他們心裏,何嚐沒有一種盼望,希望一切都隻是誤會了,希望姬寒也並非如他們想象的那麽不堪,尤其是在那四層閣樓發現了另一枚九天玉後。


    那一枚九天玉,幾乎將姬寒之前的一切,全部打破!


    不論好的,壞的,得沒得到證實的,他說的一切,全部被推翻!


    如果說從前的姬寒所營造出來的,是先遇大夫人才遇一生真愛的可憐男人,那麽這一枚九天玉,足以讓他成為一個處心積慮的陰謀家!


    “算了,這些麻煩事兒,等出了裘氏再說。”喬青大喇喇擺擺手,窩進他懷裏,找個舒服的姿勢,美滋滋地睡了。


    很好,睡了。


    這貨就這麽睡了?!


    在跟他說完一係列的從前和表現出對某個人曆時十幾年依然存在的想念之後,拍拍屁股就睡了……


    聽著某人吭哧吭哧的呼嚕聲,一肚子疑問的太子爺滿腔悲憤化為一聲悠長的歎息,碰上這麽個沒心沒肺的東西,怪誰呢。他氣惱地瞪了眼某人睡的又香又甜的睡顏,著重在她嘩啦啦流了他一肩膀的哈喇子上一頓,哭笑不得地咬了咬牙:“個沒良心的,等你醒了再說!”


    當然了,狠話是撂下了。


    真付諸到行動上,頓時就變成了抱起她去浴房輕柔的洗了個幹淨,再香噴噴地放回床上,拉好被子,印下輕輕一啄。


    做完這一切,鳳無絕走到桌邊,取出那一封冒險隊送來的信。


    這封信上的內容,其實很簡單,前些年整個逐風冒險隊滿大陸的尋人,如今,終於找到了。那人身著鬥篷,麵戴麵具,從沒露臉。到底是個什麽身份,沒有人知道,被掩蓋的極深極深,可不少人聽見他們喊他——老大——一個一手創立了東洲第一冒險隊,卻又失蹤良久的人。


    而再來,便是重頭戲了。


    這逐風冒險隊低調了這麽些年,這幾個月來突然就高調了起來,不少當初離隊的人紛紛回籠,聚集到了八九兩個階梯之間的流沙海去。這樣大規模的舉動,引得整個東洲紛紛好奇,眾多大型小型的冒險隊和亡客,齊齊朝著那方奔赴,想一探究竟。甚至於九個階梯裏不少的大門派,也紛紛派了人前去,一時,那凶獸遍布的流沙海炙手可熱,水泄不通。


    ……


    喬青醒過來的時候,鳳無絕正和囚狼商量著這個事兒。


    她打著哈欠隻覺神清氣爽,也不知道睡了有兩天還是三天的樣子,循著聲音踢踢踏踏地走出了房:“你們也準備去看看?”


    見她起來了,鳳無絕頓時一改對著囚狼的臭臉,笑著伸出手:“睡了三天了,餓不餓。”


    “還行,以前一頓不吃就餓得慌,現在習慣了。”她屁顛屁顛地跑上去,牽住他的手,湊在這封信上看。直看的囚狼吹胡子瞪眼。這兩天這男人就跟被戴了綠帽似的,一天到晚黑著張臉,誰見噴誰,那門口來了兩三次的兩個長老,活生生讓這人給嚇的沒敢進門。得,喬青一出來,毛病全好了:“你火眼金睛,看出什麽門道來了?”


    喬青沒骨頭一樣地靠在欄杆上,眨巴著她的火眼金睛:“不說沒感覺,這麽一說……”


    囚狼頓時亮了眼,誰不知道這女人一肚子花花腸子,陰謀詭計是行家:“發現什麽了?”


    她捂住胃:“一說,我還真餓了。”


    “靠!”


    喬青哈哈大笑:“爺就這點兒好,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老子跟冒險隊沒交集,屁大的發現也沒有。我吃飯去,你去不?”


    “去吧,一塊兒。”


    “沒問你!”她十分嫌棄地白了這自作多情的一眼,看鳳無絕:“去不?想吃你做的飯了。”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太子爺立馬丟了信紙,牽著媳婦就吃飯去了。


    那倆人,一黑一紅,一高一矮,一會兒牽個小手,一會兒勾肩搭背,一會兒喬青又原地一蹦,躥到鳳無絕背上,一路得得瑟瑟地往膳廳的方向去了。隻留給了囚狼一個冷冰冰無人問津的無情小背影……


    囚狼呲牙咧嘴地看了一會兒:“靠,都老夫老妻了還這膩歪德行,也不嫌惡心,老子牙都酸了。”


    “囚公子,少族長醒了……”門口那兩個長老又來了。


    “醒了,睡醒了就是吃,你們少族長離豬不遠了。”憤憤然丟下這一句,囚狼堅決不承認自己是生那倆人扔了他的氣,一邊兒罵著沒一齊,一邊兒氣勢洶洶地走遠了。


    兩個長老在院子外頭站了好半天,眼觀鼻鼻觀心,好半天等人全走了:“剛才……”


    “沒有,老夫什麽都沒聽見。”兩人對視一眼,點點頭,捋著胡子就往膳廳去了。


    還沒進門,正好聽見喬青在裏麵嗷嗷叫著“好香好香”,那語氣和他們平時所見的差的也太大了,多了幾分耍無賴的孩子氣。兩個老人有些接受不能地咳嗽了一聲,站在門口喚:“少族長?”


    喬青趴在桌子上,叼著一隻香酥小團子,扭頭:“咦?是你們。”


    鳳無絕從交室裏走出來,摘下圍裙,把她的頭扭過來:“食不言寢不語,省的一會兒又嗆著了。”


    喬青飛快吞下外焦裏嫩的團子,好吃到舌頭都快咽下去,唔嚕唔嚕口齒不清地說:“我這不是奇怪麽,他們倆竟然還沒走。”


    這話說的,就跟他們早該滾蛋了一樣,門口那兩個頓時進也不是走也不是。兩人哭笑不得地走了進來,實際上,他們也奇了怪了,怎麽就留下了呢。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了,不少族人先押送著東西回了浮圖島,那天喬青也發了話,要是想走可以直接走。可他們這兩個老家夥,還是留下了。也許就連他們也說不清,留下是為了表忠心,還是因為擔心這個根本不需要他們去擔憂的少族長。


    從前,這兩個長老也是怕她,但是那個怕裏多多少少帶著些無奈。他們怕的,是喬青這種玩兒死人不償命的手段,也僅僅隻是怕而已。如今,這二人的眼裏才是實實在在的恭敬和臣服!


    “恭喜少族長一舉突破神尊大關,恭喜少族長晉升八品煉藥師。”二三長老微微躬身,臉上不免多了些唏噓之色。神王大圓滿的時候就能秒殺神尊二層,到了這個時候,恐怕連族長在她手裏都討不了好處去!更不用說,姬寒的手裏有姬氏,她的手裏,還有九梯上的四大門派呢!這些日子,他們負責清點那些東西,比別人更清楚喬青都得到了什麽。那裘氏十分之四的數十萬年基業就不提了,還有天元拍賣的裘氏份額,她竟隨手就送給了九梯的三大門派!


    這樣的豪舉,又豈會沒有人心甘情願地追隨?


    如今,他們兩個,不就是例子麽。


    兩個長老心思百轉,越想臉上的歎服之色就越深。伸手不打笑臉人,尤其現在也算是自己人了,喬青招招手,讓兩人坐下說話:“怎麽樣,是姬明豔還是二公子?”


    兩人坐到對麵,先是看怪物一樣看了她半天,才在她的問話中一驚:“您……”


    “得了,我再猜不到個這個,就不用混了。”


    二人點點頭:“少族長機敏,是二公子。”


    這件事,還要從百年大比的那一日說起了。


    上一次裘氏這一役,大部分的公子小姐都進入了大比之地,唯有兩個人,一個是心有不忿的二公子,稱病避過了;還有一個,就是一早領了任務等待珍藥穀和三大門派的姬明豔。這麽一來,姬明豔大功一件,待到姬寒回去島上的時候,大大褒獎了一番。而二公子呢,雖說是歪打正著,可這個人一有不甘的心,二也算是運氣好,莫名其妙地跟著姬明豔領了一回功勞:“既然少族長已經猜到了,老夫就長話短說,您在裘氏的這些日子,族長把島上的大權給放了出去,一部分擔給了明豔小姐,剩下一部分,就擔給了二公子。”


    “嗯,分權,繼續。”


    “而咱們送回去的傳訊,就是二公子接的,他說讓少族長不急著回去,先去流沙海那邊一探。”


    “唔……”


    喬青和鳳無絕對視一眼,同時笑了起來。這笑容落在兩個長老的眼裏,讓他們一驚:“當然,理論上,少族長的權限比他們都大,完全沒必要聽二公子的。”


    “那要是姬寒來說呢?”


    “這……應該不會吧……”


    “已經來了。”喬青一揚下頷,門口走了進來的,果不其然,正是姬寒代言人——姬十三。


    昨天那一章,結尾有小修200字,發現和開頭接不上的姑娘,回頭刷新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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