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跪了一片,前麵的人怎麽可能一無所知?


    所以沒等衣衣吐血吐得更嚴重,優姬煉製的藥丸已經由一個負責後勤的傭兵發了下來。


    傳到衣衣手裏時,是最後五粒。


    別人都是三粒,優姬考慮了衣衣弱雞似的實力,叮囑給她多發兩粒,至於那些比衣衣還弱的小孩,真是抱歉,藥沒那麽多。


    接過藥丸時,衣衣很清楚地看到了那人眼裏的羨慕嫉妒,她一邊把藥吃下去,一邊生出複雜的情緒,心道:感情被綁來的比主動送上門的地位更高,明明那些小孩更弱,偏偏隻有自己有這個福分,得特殊待遇……


    媽蛋!福分個鬼,她更相信,優姬是在給自己拉仇恨。


    藥幾乎是立竿見影,衣衣很快就感覺身體沒那麽難受了,心跳也變得規律,隻是個中頻率還是比之前走路要快一些。


    隊伍重新上路,許是吃了優姬給的藥,一眾傭兵跟打了雞血似的往前趕。


    衣衣這幾天的身體素質與之前比進步了一大截,但跟這些動輒一階二階的武士還有很大差距。


    為了不掉隊,體力消耗得非常大。她也才知道自己的心髒能跳得這麽快,像戰場上密集的鼓點,又或者失控的賽車,快得腦袋都有些充血眩暈,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濕透了。


    如果不是後來,大胡子一直抓著她的胳膊拖著她跑,衣衣早堅持不住了。


    終於,在快到極限前,死亡穀穀口到了。


    她隔著衣服摸懷中的天竺葉,平複急速的喘息,告訴自己要冷靜。


    一刻鍾後。


    所有小孩都被推到了最前麵,衣衣也不例外,有一個嗓子大的壯漢上前喊話,內容無非是讓易爹交出靈藥,否則就把這些孩子推進去之類的威脅。


    中間夾雜了很多侮辱當事人以及祖宗十八代的言辭,重點問候了宮家上下前後的女性長輩同輩小輩。十四個小孩雖然隻宮廷一個有直接關係,但從小被宮家養大,毋庸置疑很有歸屬感,當場就炸了。


    什麽早熟,沉穩,淡定都忘到腦後,直接懟了起來。


    結果可想而知,一行十四人被湊成豬頭,他們用眼神把這些人殺了一遍又一遍後,發覺無關痛癢不起作用。


    轉而發現衣衣竟然對此無動於衷,頓時齊齊怒視,目光中滿是“你這個叛徒”,“這樣都能忍你還是不是宮家人”,“果然跟你爹一樣不是個好東西”。


    衣衣卻沒時間跟他們對視,仔細思索起剛才捕捉到的一絲不對勁。


    喊話居然才派一個連中層都夠不上,存在感隻比大胡子高了那麽一絲的人,是看不起易爹嗎?


    不,不對,總感覺有點敷衍的意思。


    沒等衣衣想出哪裏不對,鐵生已然不耐,下令將十五個小孩像綁葫蘆一樣綁在了一條獸筋上,然後把他們推進了穀中。【零↑九△小↓說△網】


    衣衣在最後,且早有準備,沒跟那些小孩一起摔地上,還有時間打量起周遭環境。


    果然,死亡穀籠罩著一層大霧。


    身在其中,連對麵的人臉都看不清,至少此時,她就看不見綁得蠻近的倒數第二個小孩。


    她沒有開辟丹田,所以不知道這霧是否如傳聞中所說能隔絕靈識,但她的眼睛很好,不色盲,能看出這霧沒有一絲粉色,而是如牛奶般的乳白色。


    非常純粹!


    難道我來了一個假的死亡穀?


    她心中好奇,繼續往裏走,用了蠻力,把一群滾地葫蘆似的的小孩拖了有十多米,忽然眼前一亮,視野變得無比清晰,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這裏長著比他們之前經過的那個山穀還要高的野草,雖然看不清前路,但那些草葉上的紋路,墜著的水珠,翡翠般的綠意,通通無比清楚。


    一步之隔,天差地別。


    這裏旺盛的、蓬勃的生機撲麵而來,讓剛踏進來的衣衣滿心滿眼都充斥著鮮活的氣息,與之前的死寂腐朽形成了鮮明對比。


    一穀之隔,兩個世界。


    她真心覺得自己來了一個假的死亡穀!


    因為如果這樣的地方是傳說中的死亡之穀,那也差太大了吧!


    就在衣衣還沉浸在這種青山綠水的自然風景中時,後麵忽然傳來了小孩的驚叫聲,她回頭看了看,原來是那十四個葫蘆娃。


    他們也過來了。


    “這裏真的是死亡穀嗎?好漂亮啊。”一個小孩讚歎道。


    其實以宮學府學員的見識,眼前風景實在說不上好看,比人還高的野草,間或夾雜著些許或紅或黃的野花,稀稀拉拉的,跟宮家,宮學府自己栽培的花草完全沒法比。


    但相信每一個見過穀外景象的審美正常的人都不能說不漂亮,不是外表如何,它美在旺盛的生機,鮮活的綠意。


    “難道我們被騙了,這裏不是死亡穀?”有人喃喃道。


    “怎麽不是,你想想我們剛才經過的。”聽了這問,旁邊的小孩立刻反駁道。


    “而且,或許我們沒到過這裏搞錯了。但你別忘了,扔我們進來的可是鐵狼團的副團長,唯二的紅葉級傭兵團之一,能當上副團的總不會連死亡穀在哪兒都不知道吧?”又一個小孩緊隨其後擺出實證。


    “你們這群笨蛋,居然還有心思探究這裏是不是死亡穀,趁著脫離了那群人的視線,趕緊想辦法逃走才是正理。快試試能不能解開繩子,就算隻逃出一個也有人給我們送求救信。別愣著啊,快點。”黎塘一邊掙紮著一邊忍無可忍地提醒這群同學。


    一群傻逼,還有心思想是不是死亡穀這種弱智問題,真的無法相信你們居然是甲班的精英,跟丙班那群蠢貨有的一比!


    突然,正當他這麽想的時候,感覺有人瞥了自己一眼。


    ……是那個叛徒!


    哼,你這種人是永遠都想不到這種問題的,實力弱不拉幾的家夥,腦袋還蠢,遇到事情隻會哭,隻能等像我一樣的天才來救你!廢物!垃圾!


    黎塘被那莫名的目光看得惱火,他的尊敬向來隻給強者。但因為到底不是宮家人,底氣不足,有些話不能隨心所欲地說,便養成了在心裏吐槽的習慣。


    隻是,他本以為這話一出,就會像以往一樣收獲一片例如“黎哥真聰明,往往能想到別人想不到的”“黎哥這話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多虧了黎哥否則我還沒想到呢”等等之類的讚美。


    然而,結果卻讓他失望,因為小夥伴都呆住了,傻傻的不說話。


    他正要震驚於自己的提醒竟如此有魅力,以至於小夥伴們都啞口無言,連讚美的話都不會說了的時候,後麵忽然傳來一道勾魂的女子聲音,妖嬈無比得讓人光聽聽就臉紅心跳的聲音:


    “小家夥,那真是抱歉,死亡穀就穀口那一個出路,你想讓人逃出去送信可不成呦!”


    “而且,相信你以後也沒機會英雄救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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