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的帷幔頂端掛著那隻很久未被點燈的貓咪燈籠,在其微微火光下,整個室內飄飛著如螢火蟲般熒熒發亮的小星點。


    那是床頭擺著的迷你桂合樹的種子。


    菁菁張大口,把這唯美的夜景看了片刻,才道:“你是什麽時候翻我床底的?”


    東華送她的所有東西最近都放在凡世家的床底下。


    “就最近。”他吻著她的耳朵,“喜歡嗎?”


    “喜歡。”她側頭親了親他的鼻子,但又想了想,“可是,現在不是夏至,怎麽桂合樹會有奇景出現?”


    她仔細看了看那迷你的小盆栽,枝葉間竟見到好幾個小花骨朵,甚為可愛。


    “我親自培育一下,把它習性改了。”


    研究宅還能這麽任性!菁菁心裏訕笑。


    “你為什麽想讓我看這個?”


    東華輕輕拉開她,與她麵對麵,燭光映著他認真的神情。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看奇景的時候嗎?”


    她記得當時他們逃到林子,看見桂合樹,然後,跟他坐在樹上吃冰棍。接著,她就不記得了。


    第二天,小百合說她發酒瘋還咬了他……


    菁菁頓時臉紅耳赤,難道自己那天已經非禮了他?


    東華見她的反應,兀自一壞笑,拿起她的手往自己的心口摸去。她溫熱的手覆在他溫熱的胸膛,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發燙。


    “你那天晚上,在我這裏咬了好口。把我的心也給咬去了。”菁菁怔住,他湊近,直到她的手抵著他的心口,“很久之前,你已經偷了我的心不還了。”


    菁菁心頭一熱,他又再次向自己表白他對她的愛很久之前就開始了。


    “我也……”


    突然,東華手上現出一幅畫像,笑得狡黠。


    “不過,你好像也對我芳心暗許很久了。而且還是愛*欲滿滿的。”


    伴隨他的勾唇一笑,畫像裏的他在逐一脫著。


    菁菁羞得連忙用手去抓畫卷,可都被東華擋住。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買的時候,不知道他會動……啊!”


    東華已經把畫像扔在地上,一把將她抱起就往床榻去。


    “以後想看,就看真人好了。”


    菁菁輕輕捶打他,口裏念著不是,就被他放下,其元神被強行拉進他的識海。


    菁菁感覺自己像是他心頭尖上綻放的一朵小花,輕點讓人心癢難耐,繼而猛烈的愛憐布滿她的全身。花朵顛顛顫動,彼此吐露著濃情的喘息。


    她與他相擁,用自己的熱情包裹著他。


    “我的心,永世不得還我……”他低聲說道。


    “嗯,那我的心……”她迷迷糊糊間說著。


    “當然也絕不還你……”他一把堅定的聲音霸道地下結論。


    兩人繾綣的仙氣四處飄逸。


    良久,菁菁平躺望著渲染著青色的紫色的天空,握住東華的手,不感倦意,感覺閑逸。


    “今天可以名正言順做你的帝後。還可以看到晨瑞跟薔薇結為連理。真的好開心。”


    躺在旁邊的東華側頭望著她不語,僅僅微笑。


    “我從晨瑞他們身上懂得了一件事。”菁菁得意地笑了笑道。


    “什麽事?”


    東華側身,以手支頤,雙眸如水光漣漪,柔情地看著她。


    她沉浸於他的柔情雙眸裏,過了會兒,道:“我想每個人心裏都有個黑洞。”


    東華立即怔了怔。


    菁菁也沒為意,繼續道:“你看,晨瑞的黑洞就是家人與薔薇之間的選擇。而薔薇就是選擇尊重晨瑞的家人還是選擇她自己。”


    東華隻“嗯”了一聲,眼神遊離,心不在焉地手指與她的手緊扣。


    “你說,會不會,我也有個黑洞,隻是我不知道而已……”


    她正奇思妙想著,東華就一個翻身堵住了她的嘴。


    他用有點低啞的聲音說道:“別再想這個,你不會有黑洞的……因為有我在。”


    他的話語像颶風過境,擾亂身心,要她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除了他的濃烈愛意,其他都未能再多想。


    你的黑洞由我來填補……


    接下來的幾個月,盡管菁菁妊娠反應厲害,日子過得挺有滋有味。


    東華不讓她回公司,要她提前休產假,即使她提出抗議。而他自己竟然也陪她休陪產假,改為在家辦公。


    每天就像伺候老佛爺一樣伺候她。斟茶遞水,煮飯喂食,還逗笑解悶。


    最搞笑的還要數他帶她去參加孕婦課程。一個帥氣爸爸認真地記筆記,認真地學習孕婦舒展身體的動作,成了課室裏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你太緊張啦。我又不是第一次懷孕。”她伏在他身上說道。


    三個月後的某晚,他們的元神都在菁菁的識海裏。她近來學著整理自己的識海,把記憶思緒幻作書本,整個識海成了一個圖書館。她對這西方式的整理係統頗為自豪。


    可,當她讓東華進來後,一切都變了。


    他竟然在書架中間加了張床榻不說,還擺了張茶幾,自己的專用茶具也盡數放在這,簡直當作自家似的。


    使得她的識海現在不倫不類。


    “我不緊張,倒是你會不會覺得焦慮不安?”他輕柔地摸著她的臉。


    “沒有。你懷疑我有產前抑鬱症?”她起身笑了起來,“我好得很,之前有小老頭的時候也沒事。”


    她隨便拿起件紗衣披上,正要離開,東華一個坐起抱住她,道:“外麵還沒天亮。”


    不許起床。


    菁菁瞪了瞪他,道:“天不天亮重要嗎?真是的。”


    她想了想,又道:“可是,我怎麽最近天亮醒來時,都不見你。你在我識海裏溜達嗎?”


    東華很輕微地怔了怔,菁菁沒察覺。


    “就看看你的曆史。”


    我的曆史?


    他隨手就喚來一本書架上的書,還翻開給她看。


    她登時紅著臉,羞得打他心口,一把將書本搶過去,嗔道:“這些是我小時候尿床的回憶,不許看!”


    要知道識海就是這麽回事,一個人的一切記憶心思都在這兒。他們當真是彼此不藏私,坦蕩蕩。


    “難怪最近你一直都來我識海……”東華笑得得意。


    兩人一直廝磨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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