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譯皺眉:“你要殺了於諾?”


    “你聽不懂我剛才說的話嗎?”


    “可上次你不是為於諾擋了一刀嗎?”任譯感到有些疑惑。


    父親沉默不語,一直盯著任譯,好半晌才開口說道:“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


    “知道些什麽?”任譯有些緊張。


    “你還記得以前的事嗎,就是於諾來到這個家之前的事。”父親皺起眉頭,顯得十分煩躁。


    “於諾?”任譯撓撓頭,“為什麽這麽說?於諾不是一直都住這嗎?”


    父親笑了笑:“你不會以為你和於諾是親姐妹吧。你爸爸姓向,於諾姓於,這怎麽想都不對吧。”


    任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但很快又發現父親的話中不對勁的地方。


    “‘你爸爸’?”任譯狐疑地看著父親。


    父親臉上露出了驚愕的神情,卻似乎沒有一點謊言被識破的慌張。抬手握成空心拳頭,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額頭:“瞧我這腦子。”


    話畢,便轉身從身旁的公文包裏抽出了一把匕首放在桌上,很隨意地翹起了二郎腿,往後一靠:“是不是有點眼熟?”


    任譯看了一眼:“我的匕首?”


    “幸虧你還認得,這匕首·長得是有點標誌性。”


    “你從哪弄來的?”任譯問道。


    “如果我說從上個世界帶來的,你會信嗎?”父親勾起嘴角。


    任譯默不作聲,畢竟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可以從一個世界中帶東西穿越到另一個世界。


    “這麽和你說吧,”父親放下腿,身體微微前傾靠近任譯,用手指了指匕首,“你用這個自殺一次,你就會知道所有的真相了。”


    “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在害我,明明前一秒還說不會讓我死。”任譯捏緊了拳頭。


    “誰讓你什麽都不知道呢,臨時有變嘛,理解一下。”父親很俏皮地眨眨眼。


    任譯看著眼前ooc的父親一時說不出話,不,這人根本就不是他的父親。


    “那你是誰?”任譯問出了一個似乎時機已晚的問題。


    父親的五官朝匕首的方向點了一下:“自殺,你就會知道了。”


    任譯抽了抽嘴角:“總要給個理由吧。”


    父親歎了口氣,哼唧唧地說道:“看來你不相信我。”


    任譯被父親賣萌的姿態狠狠地噎住了一口氣:“我,你拿什麽讓我相信你。”


    “我可是你爸爸。”父親笑嘻嘻地說道。


    “就算你現在跑到敘利亞我也不會攔你。”任譯麵無表情。


    “誒~你好壞啊~”父親擺出傷心的表情。


    說實在的,看一個五大三粗的老男人賣萌撒嬌實在不是一個好體驗。


    “唉,你愛怎的怎的,我不可能自殺的……”任譯一把拿過匕首,“但是,匕首放我這。”


    “我沒有匕首,你還想讓我殺於諾嗎?”


    “你不是想讓我自殺嗎,我怎麽知道你不是想殺我。”


    父親聳聳肩:“隨你怎麽想嘍。”


    任譯似乎突然想到什麽,對著父親喊到:“喂!那你接下來準備怎麽做,想讓我知道真相的話,你直接告訴我不就行了。”


    “看情況嘍,至於真相還是你自己去看比較好,直接說出來的話你肯定又是覺得我在唬你。”


    任譯抿了抿嘴。


    “好吧,其實有些事情我也不太確定,我知道的東西以後也會慢慢告訴你的。”父親頓了一下,“但是我認為你自殺來的比較快。”


    任譯瞟了他一眼:“你還是地球生物嗎?”


    父親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話說,你到底是誰啊。”任譯繼續說道,“為什麽會在我爸身上。”


    “我也很想知道呢,我為什麽會在你爸身上。”父親很無奈地說道,“不過有些事情我還是可以跟你共享一下信息。”


    父親微微調整姿勢:“我的記憶不全,從我一醒來開始我就在這副身體裏了。之後在一段時間裏,我反複被於諾所殺,意識反複的穿越。但是在眾多世界裏,任譯都是不會死的。卻在上一個世界中出現了變差,我就在猜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父親盯著任譯,“你也不是任譯吧。”


    任譯微愣:“我就是本人,我的所有記憶都是存在的。”


    “那於諾來之前的記憶呢?”


    “……”任譯低下頭。


    “我繼承了你爸的記憶,有些事情自然比你清楚。於諾不是親生的,這光靠腳趾也能想出來的事,你怎麽就從未在意過呢?”


    任譯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兩人僵持了幾秒,任譯抬頭說道:“那,於諾是我爸媽收養的嗎?”


    “一定程度上算是吧。”


    話畢,兩人又陷入了沉默。父親一動不動地看著任譯:“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嗎。”


    任譯支支吾吾地說道:“我,還是,算了吧。”


    任譯將頭埋得更深:“就算知道了,又能這樣呢。有種不祥的感覺,總感覺知道了對我沒有好處。”


    “你是不是身體不好。”父親開口道。


    任譯心裏咯噔一聲:“有嗎?還好吧。”


    好害怕——


    “器官衰竭……”父親像是做好了準備說出真相狀態。


    不要——


    任譯假裝驚訝得抬起頭:“我有,這種病嗎。”


    父親一直盯著任譯,像是直刺骨髓,挖穿靈魂,赤裸裸的暴露在眾人麵前。


    羞恥——


    必須逃跑——


    “任譯……”父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輕輕笑了一聲。


    任譯嚇得打了一個激靈,全身都繃緊到了極致。


    不要——


    任譯猛地站了起來,發了瘋似的推開了父親。


    父親卻很好的穩住了重心,嘲笑道:“這麽激動幹嘛。”


    任譯捂住胸口,深深吸了幾口氣:“你要做什麽?”


    父親重新坐到沙發上,慢悠悠地開口:“我隻是看你到底清不清楚你自身的情況。”


    “我一直都明白,不需要你特意提醒。”


    父親挑了挑眉:“那你那麽激動做什麽?”


    任譯別過頭,鎖住眉頭:“我也不清楚,隻要提到這個……”任譯略頓,“沒什麽,以後不要說這個了。”


    “你的器官比常人衰竭的速度要快,主要是心髒衰竭……”父親悠悠開口。


    任譯:“你!?”


    任譯狠狠地瞪了一眼過去,父親很自覺地閉了嘴,貼近嘴唇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


    任譯:“……”


    “對了!”任譯似乎突然想起來什麽,“那你可知道暗室裏那些於諾身體數據是用來幹嘛的。”


    父親眼神暗了暗,又很快一掃而空:“虧你還知道暗室,還以為你什麽都不知道呢。”父親重重捏了幾下眉心,留下赤紅的印記,“總之是對你好的東西,你不必在意。”


    任譯沒有再說話,隻是垂下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父親撇了眼任譯:“你先回房吧。”


    緊接著任譯開口道:“你不願告訴我,是不是有什麽隱情。”


    話畢,任譯坐到父親對麵的沙發,冷冷地看著他。


    父親略顯一頓,有些自嘲地笑道:“我們私底下做了些什麽事,你不是很清楚嗎?”


    父親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任譯的眼睛,眼裏攀爬上一些紅血絲,看上去十分悲涼。


    “那,為什麽要盯上於諾。”任譯稍微往後靠,盡量逃避他的眼神。


    父親別過頭:“不然為什麽把於諾帶回家呢?”


    任譯愕然,從小把於諾帶回家,處心積慮的養了這麽多年,就是為了販賣她的器官?


    父親歎了口氣:“你媽找了很久,唯一適合的就隻有於諾了。”


    “合適?什麽合適?”任譯問道。


    父親倏地站了起來,似乎不願意再攀談下去:“我想這個不適合我說出來,總之我會害你就是了。”


    任譯也站了起來,拿著匕首轉身回了房間,將匕首塞進枕頭下。從房間裏探出頭,正想問父親下一步他該怎麽做,卻發現客廳裏已經沒有了父親的身影。


    暗自歎了口氣,重新回了房間,現在最重要的是理清思路。


    如今最大的問題就是父親,目的不清楚,來曆也不清楚。如果真是被於諾殺了之後,才再到這個世界來的,那為何比我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要早?


    假設每個平行世界是一條線,每條線之間存在著時間差額,我要穿過這個差額去到另一個世界,就需要花費一定的時間。這次與上個世界差了一個月,那麽父親就有可能是半個月,一個星期甚至是僅僅幾天。


    也就是說,父親進入上個世界的變數之後反而距離這個世界的軌跡更為相近。


    但是,還有一種可能,父親體內的人也是與我一樣,死亡後不斷往返於不同的平行時空。唯一異常的,就是他並不是回到自己的本體,而是在我父親的身上,並且失去了一部分記憶(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麽他之前叫我自殺,是為了讓我再一次穿越?


    那他怎麽這麽肯定我穿越後就一定會知道他口中的真相呢?


    任譯想到這,不禁有些疑惑。


    難道我穿越的事他是知道的,或者他可以隨意操縱?


    任譯趕緊搖搖頭:不可能,如果真是如此,那不應該會被我碰上,更不可能插手我的事。


    正陷入沉思,門口傳來“哢噠”一聲。


    於諾她們回來了。


    看來這個世界最大的改變就是於諾退學的事了。


    至於原因,她寧願不去了解,上一個世界於諾將她死亡時間不斷延長之後,便感受到了於諾對任譯的惡意,以及知曉她將她的父親殺害。


    任譯已經不想和她有半點交流。


    晚飯時,母親突然提起假期的事。


    “難得有時間,趁著溫度適宜,我們一起出去玩吧。”母親思索了一會,“至於任譯的課程,不打緊,我已經和老師請過假了。放完假我們就動身。”


    任譯:“……”


    很顯然沒有商量的餘地。


    任譯:“行。”


    隻好應了。


    “任譯。”於諾突然喊了一聲。


    任譯聞聲抬起頭。


    “今晚我能和你一起睡嗎?”任譯笑著說道。


    任譯:“?!”


    任譯支支吾吾:“這,你這突然做什麽呢,我床很小。”


    於諾臉上沒有任何變化,仿佛知道任譯會拒絕一樣。仍是笑著說道:“你先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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