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速度,簡直可以讓那些零敲碎打,製造一套鎧甲需要幾個月的矮人鐵匠們去跳熔爐!難怪在我的印象中,勃艮第城一直都在成批的向外出售鎧甲,兵器,換了是我的話,有這樣的生產速度,也一樣不會任由它浪費的!


    雖然這樣的鎧甲必然不會如同矮人們製造的那種一樣堅固,附魔之類的……然而我可以想象得到,如果由一支軍隊的時候,全部都有這樣的半身甲,或者是隻能零散的裝備一些好鎧甲,戰鬥的結果,絕對會很不一樣的!


    準確的說,這可不僅僅隻是幾件鎧甲的問題……這是一種智慧,一種飛躍!


    “還需要繼續嗎?子爵閣下?”


    說實話,我有那麽一點兒不安了——眼前的這一切,被當做是一種機密完全是有理由的,而現在,主腦竟然讓我將它展現給一個可能是敵人的間諜的存在看,這其中到底是要達成什麽樣的目的?雖然我聽說過,圖米尼斯曾經是勃艮第城那位城主閣下的祖國,而事實上勃艮第城曾經位於圖米尼斯的國土境內,是一場不知道是天災還是人為的災難將它浮了起來,並在現在的位置墜落的,但是僅憑這一點就把如此的秘密送給對方知曉,這不像是理智的思考方式。


    不過,我畢竟沒有質疑主腦的資格,我隻能按照他的命令去行事。


    “當……當然!”


    她的語聲顫抖著,迫不及待的向前走去——隻是多少有些失魂路破,幸好她的兩個同伴還算鎮定,幾次保護了被地麵雜物絆倒的她,不至於一頭栽倒把那點可憐的腦漿摔出來。


    當然,前進的方向是經過主腦?細節陛下的指示的,一道道防禦牆的士兵總是在需要的位置上稍微露出一些‘警惕’,不得不說這一招對那個雌性還有她的兩個手下屢試不爽,沒過多久,我們竟然就走到了一段城牆上麵去了。


    而這裏,應該就是主腦想要讓這幾個家夥看到的地方。


    “這……法師閣下,我們到這裏來幹什麽?”


    鬼鬼祟祟地藏身在一麵女牆後麵,三個人類似乎努力的想要讓自己不顯眼,但是要達成目標實在有點難度——那些藍色服裝是勃艮第城之中的工匠專用穿著,和‘城市管理綜合執法大隊’的正式成員使用的黑色服裝類似。但卻與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常用的服裝不大一樣,緊窄貼身的衣袖和褲腿,半腰的皮靴和白色的麻線織造的手套沒有一絲多餘的部分,最適合他們工作中使用。


    於是,幾個一身長袍的家夥,自然非常礙眼。一片忙亂中已經有不少人不滿地開始喝罵起來,讓我們離開那些交通通道。


    但是這城牆上空閑的地方顯然並不怎麽多——外層的城牆的一部分被修建成了向外凸起,類似星角的形狀,三角形的頂部上空間看似不小,但如果要避開那些工匠可是幾乎不可能。


    似乎是意識到了這一點,雌性間諜咬了咬牙,但就在我以為她會知難而退的時候,這家夥居然大搖大擺地排開人群走了上去。


    在可能引起懷疑的時候,與其鬼鬼祟祟,還不如自然而然,這是主腦送給我的智慧之一——所以這幾個雌性的腦袋或者真的還有那麽一點兒容量?


    我思考著美食的問題,也跟了上去。


    不過隨即我就發現,這根本是個最爛的決定——很快,隨著吆喝聲,一個鋼鐵的造物就被兩頭牛拉扯著,爬上了城牆的斜坡。朝著這唯一的空地來了。


    它的外表是一根巨大的金屬的管子,被安置在一大塊帶著輪子的鐵塊上,每一個輪子大約都有半人多高,同樣是鋼鐵鑄造,但外麵卻包裹著一層黑乎乎的動物外皮。當兩頭牛拉扯著它來到這片空地,將那金屬管指向城外,幾個工匠,還有跟隨而來的三個法師就在周圍忙碌起來——卸下牛隻,展開鐵塊上的幾根支撐物。


    然後,又有人將一個小水桶粗細,半人多高的東西搬了過去,將它圓錐一樣的一頭塞進了那個巨大的金屬塊後麵的空洞,蓋上蓋子,旋動一個把手卡緊了它。而另外一邊,有人旋轉著另外的一個把手,讓那根鋼鐵的管子慢慢揚起,指向天空。


    “這……這是要幹什麽?”


    一連串的古怪操作井然有序,但顯然完全無法被外人理解,那位雌性的子爵顯然有些迷茫地向我求取答案——


    當然,她也不可能在我這裏得到答案。


    雖然我知道這是勃艮第城用來守衛的一種武器,名字似乎是叫做‘火炮’,在第二層城牆上配置了兩百多件,不過,具體究竟是如何運作的我從來也沒見過。想要回答也無從說起,更何況,我正忙著顯現一個靈能?操控聲音來包圍住自己的聽覺——周圍的一群法師與工匠們正在紛紛拿出一些堵住耳朵的工具戴在頭上的動作,足夠說明問題了。


    “你們兩個,到後麵來!”一個法師抬起頭來吼叫著:“炸死了可不管!”


    “有什麽好怕的……”


    雌性間諜反唇相譏,但她的話音落下之前就被打斷了。


    那是一聲轟然的爆鳴,雖然耳邊的聲音已經被靈能所阻斷,但是我仍舊能夠感到劇烈的震動從腳上傳遞到內耳的轟鳴聲,像是在身邊炸裂的悶雷,暴風撕扯著我的袍腳,推得我幾乎站立不穩,四條觸須感受到空氣裏驟然升騰的熱量而盤曲成為一團,而刺鼻的硫磺的和另外一種氣味混合著煙塵撲麵而來,堵塞了我的氣管,辛辣的餘味讓我幾乎要作嘔。


    這是什麽威力啊?


    我勉強的站住,將目光投向遠方——爆炸的一刹那閃過一道火光引導了我的視線,而就在目光轉動之後,我看見視野遠端爆開了一大團濃黑的煙霧。膨脹的黑煙混合著塵土,猛然向外膨脹,露出其中橙紅的火焰,冉冉上升……


    這已經完全超過了法術的限界了。


    刹那間,我的腦子裏隻有這個念頭——通常而言,即使是以大型法陣所增幅的魔法戰役等級的,射程也不會超過五裏,但是這個東西所發射的爆炸物,卻是在至少十裏遠之外的山坡上!


    而第二個念頭在片刻之後才終於到來——這威力,實在是非常可觀!


    小山坡上爆發的火焰與塵埃,簡直可以媲美一個極效的火球術!而當那黑煙和灰塵散盡之後,靈吸怪超過常人的視覺,就讓我注意到那裏的地麵多了個至少三十尺範圍的大坑,泥土被爆發的力量掀成鬆散的土層,那種場景更接近於隕石術或者什麽的。但是我可以肯定,僅僅隻是爆發的壓力,就足夠讓在那周遭的人徹底完蛋,即使沒有被撕成碎塊,也會被掀飛出去十幾呎遠,那種衝擊力絕對不是什麽戰錘或者是巨劍的斬擊可以相提並論的。


    僅僅那個震蕩,說不定就能把敵人的腦子直接攪成糊。


    “真可怕……”


    眼角的餘光看到身邊三個呆滯的家夥在喃喃自語,但無人關注——站在那‘火炮’前麵的工匠已經拉開了它後麵的那扇門,讓剛剛塞進去的東西滑了出來,然後又塞進去了一個……第二聲轟鳴隨即接踵而至,然後就是遠處的山坡上,第二團濃煙烈火和爆炸再次升騰!


    這麽說,這是一種煉金的爆炸物?


    如此高速的連發,超長的距離,還有相當的準確性,最重要的是,那些法師們根本沒有插手,所有的一切都是普通人來完成的……我的腦中依次閃過這些關鍵的詞匯,然後立刻想到——如果是二百多座這樣的東西一齊,而且接連不斷的發射……那麽這個世界上有那一支軍隊可以與之抗衡?


    答案恐怕要到深淵,或者是地獄之中尋找。隻有對於火焰免疫的邪魔,才能對抗這種可怕的爆發,除此之外,可能還必須要是中等以上的大型魔鬼才行——我注意到他們塞進那火炮裏麵的東西帶著金屬的外殼,而爆炸肯定會把那東西向外拋灑,一般的惡魔說不定直接就會被這玩意兒給撕成肉泥,體重不夠的話,有肯定會被爆炸拋到半空……


    “那究竟是什麽武器啊……法師閣下,這種魔法的奇跡,竟然會由一群普通人所引發,這太不可思議了……”


    走下城牆的時候,幾個間諜看來已經全身癱軟了——對抗那可怕的發射時的暴風要耗費體力,而那些可怕的連續爆炸,則足以摧毀他們的某些信念。


    足有四分之一個沙漏之後,那位雌性才終於提起了精神再次向我發問。


    她的一張臉蒼白泛青,聲音嘶啞卻高昂——顯然那劇烈而連續的爆破聲嚴重損害了她的聽覺。說不定連腦子也被震壞了,所以忘記了我根本沒有回答她的必要。


    但我還是回答了。


    “那是偉大的城主閣下的……智慧。勃艮第城的常規防衛武器,我們用它來取代投石機。在每一層城牆上都是有配置的,不過數量還沒有達到標準,所以還在生產。目前正在以每天一百座的速度進行補充。”


    我頓了頓,稍微曲解了主腦傳遞給我的意圖——他似乎是打算讓我宣稱那是‘愛德華?文森特陛下之智慧遺產’的,不過據我所知,‘遺產’這個詞有詛咒對方死亡的嫌疑。


    至於說一天一百座——那當然是謊言。不過我已經充分理解了無所不知的主腦要我帶著這幾個間諜‘隨便看看’的意圖,所以這點兒篡改顯然是合理的。


    不管他們背後的勢力究竟是有什麽打算,在見識到這種武器的威力之後,都必然需要重新考慮一下他們的意圖。僅僅依靠普通的戰士,是不可能突破這種名為‘火炮’的武器的防禦範圍的,就算是法師們,麵對著這種距離上的優勢,也照樣隻能徒呼奈何。


    然而還是不夠?


    回程的路,產生了一係列的變更,我發現我們並沒有回頭,而是走進了一些更加深邃的區域。


    同樣僅僅隻有框架和鐵板構築的高大房屋林立在這裏,不過其中的鋼鐵盒子卻更加的巨大——幾乎有三十到三十呎的高度,他們的一部分深陷在岩石構成的基座裏麵,發出隆隆的低沉轟鳴,灼目的火焰的光澤從一些縫隙上透露出來,巨大的法陣被繪製在他們的周圍,而濃鬱的咒法係的魔法能量就從其上散逸。


    仿佛為了迎接我們的到來,一個盒子上的門扉開啟了。


    或者說,應該稱之為爐子?


    是的,那是一座巨大的,甚至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熔爐,刺目的亮紅色火焰在岩漿一樣的溶液上翻卷,如火燒血染,讓眼睛一陣作痛,但它們隨即流淌著,奔湧著,從那個爐膛之中翻滾出來!


    那一幕就像是一座小小的瀑布在眼前爆發,隻是猛烈的熱風卻比剛才那些火炮的爆發還要大了數十倍,一瞬間靈吸怪傳統的保濕服完全失去了作用,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被炙烤得幹枯。


    但眼前的一切仍舊是鮮活的,幾十個矮小粗壯的人影正在那巨大的烘爐前麵忙碌,熔岩被輸送進一個造型怪異的漏鬥,而從另一頭出現的時候,它們已經變成了一條條通紅的熔岩條!嗤嗤的冷卻聲伴隨著黑色和白色的煙霧騰起,一切都在那紅光中變得朦朧,陰影交錯,


    然後,這些條狀的東西被一根根滾軸向前輸送,穿過很多道‘門’——架設在那滾軸的中間的閘裏,一條條巨大的鋼鐵向下一下下的垂落,砸出四濺的火光!巨大的震動聲和熱量向著四麵散發,讓我不由屏住了呼吸。


    一如那些火炮,這些巨大的鋼鐵也在顯示著某種力量。


    那是冥冥中,代表著不同於魔法的,由鋼鐵製造出來的宏大力量,足以撼動人心。


    “這些玩意兒,真的能嚇唬住那個什麽第四國王陛下嗎?”


    數哩之外,勃艮第城的中心,愛德華的黑法塔的頂端臥室。


    半精靈小姐仰躺在長沙發上,拿著一大團棉花糖,一小塊一小塊的撕進嘴裏,她的目光盯著眼前,一塊水晶中升起的幻象,含混地向周遭的幾個人問道。


    不過,這問題沒有立刻得到回答——實際上,在這個房間中的所有人都對此心不在焉,所以停了一會兒,她幹脆伸出腳去踢同樣坐在一旁的達赫妮:“爛香瓜,你怎麽看?”


    “用眼睛看啊,毛丫頭。”


    卓爾精靈伸了伸腰肢,回應的聲音帶著慵懶,卻又有另一種魅惑的味道: “如果真的能夠將這個情況準確的傳回去的話或者可以吧……我們的鋼鐵鍛造場對於那些魔法師們來說絕對是非常嚇人的。隻不過這個什麽子爵,明顯就是個能力不怎麽樣的廢物嘛,這位國王陛下不是據說是愛德華的朋友嗎?好像還得到了他不少的幫助……但他到底怎麽想的,竟然讓這麽一個小丫頭來刺探我們的情況?”


    “讓我們產生輕視的手段吧。但我覺得她的那些士兵之中可能隱藏著更出色的奸細。”這一次開口的人是克勞迪婭。女騎士的思路敏銳而準確:“另外,他們更可能隻是一個吸引我們注意力的幌子,真正需要留意的是那些正在或者已經混進了城市中的人。”


    “其實未必能夠真的嚇住他們……戰車還有火炮這種東西,圖米尼斯都已經有了,雖然他們藏得很嚴。不過那位年輕的國王陛下能夠取得一係列的‘奇跡的勝利’,依靠的也就是這些東西。”


    一直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後的安娜蘇翻看著桌上的一疊圖樣紙張,隨口回應:“否則的話,也沒有必要將這東西透露給他們,等他們進攻過來,我們直接打回去就是了。可惜,愛德華似乎是對於他這個朋友相當重視,給予他的支援相當的多呢,否則我們也不需要警告他了。”


    “真是無聊啊,其實就讓圖米尼斯的的那幫人打來不就好了嘛,既然他覺得自己有點能力的話……”


    是很無聊啊,唉,要是有個孩子就好了


    “他不是最喜歡跟你做那件事嗎,你怎麽也沒有一個他的孩子呢?


    “不是一個種族,本來就不是很容易啊,更何況,其實他每一次跟我做,你不是都在場嗎,大部分都被你給浪費了,我當然就很難成功啊……再說,精靈和人類的混血兒本來就是最難得的了。否則以精靈的壽命,這世界上早就有幾十萬的半精靈了”


    “我才沒興趣和你……都是你這個該死的家夥自己湊上來的”


    “可是你不是也沒反抗嘛?如果真的不想要,直接說不要就好了啊?而且,你最近的反應也越來越熟練了,看起來怎麽說?哦,‘樂在其中’不是嗎?”


    “住嘴啦,你這個可惡的爛香瓜,什麽樂在其中,再胡說八道我就砸爛你那兩團東西!”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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