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導師閣下,恭喜您取得了一個輝煌的勝利。”第三道傳送的光澤,將一批五十名的騎兵送到傳送陣上,他們踏出傳送大殿時,其中的一騎小步奔跑著,來到了安伯利納身旁,“全靠著您的高妙策略,我們才能一舉攻破卡米諾這座堅城,讓帝國人的進攻計劃徹底破……”


    馬背上的騎士全副武裝,不過並沒有覆蓋麵甲,露出一張鷹鼻深目的中年人麵容,兩道濃密的褐眉讓他看起來有幾分英武,不過熱情而恭敬地神情卻有點破壞氣氛,策馬奔近,他小心的恭維,但目光相對的刹那,女法師眼神中的不悅讓他一驚,最後的一個詞兒也被噎在了喉嚨裏。


    “我可不敢冒領什麽功勞,魏克金伯爵。”


    女法師冷哼了一聲,目光卻又落在士兵盾陣之外的那一片白旗,和半跪在那裏的那個家夥身上。


    魔法長袍上恒定的魔法伎倆似乎失效了,一陣陣的燥熱讓她簡直恨不得給自己身周劃出一片冰牆,她恨恨地揮了揮手,然後去按自己的耳朵,因為那裏似乎總有一個聲音不斷的重複著疑問——這算什麽?


    是啊,這算什麽呢?自己耗費了大把珍貴的魔法材料,魔力,還有幾個手下的寶貴生命,最終換來的,就是這麽一個輕而易舉的結局?


    如果那那些奇怪的騎士沒有出現也就罷了,可現在,這算是什麽呢?


    勝利?


    別鬧了,自己從頭到尾,都不過是個被戲耍的小醜!


    雖然無法理解女法師心中充溢著的憤怒,但或者也不想理解,被稱呼為魏克金的中年人隻是微微垂頭,小心地策馬離開,不敢表現出一絲溫怒。


    一位王國伯爵在貴族中已經算是舉足輕重的一城之主,尤其他鎧甲胸口處那隻展翅欲飛的黑色雄鷹盾徽,足以證明他出身的家族,是那個聲名顯赫霸道的布萊霍克,但這一切在一位法術學院的副導師麵前不值一提,對方伸伸手就能讓他這個名義上的行動指揮官滾蛋。


    穿過了盾陣的前沿時,他終於可以讓臉色陰沉下來,看著眼前那個雙手托著佩劍,一臉猥瑣的帝國人,他在馬上伸了伸手,從一個親兵手中告誡過對方的劍,然後不滿地哼了一聲:“投降麽?總算你們這些愚蠢的帝國佬識相,來人呐,把這個家夥給我帶下去,在戰俘營裏給他找一個好點的位置。”


    但就在魏克金準備策馬離開,指揮不斷錢來的屬下們慢慢占據這座不設防的城市時,那個帝國人卻慘嚎一聲,刺耳的聲音讓他不得不轉過身來。


    “不不不,將軍,將軍閣下,你不能這麽做,我已經投降了,不不,應該說是我已經被赦免了,已經是王國的臣子了,所以你不能把我當成俘虜對待啊……”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魏克金皺眉道。


    “這個……不,是,是你們說的,圖米尼斯的國王……不是,是偉大的阿爾法國王陛下會赦免我,隻要我投降就可以……你們不能,你們不能言而無信啊……”


    這位同樣是伯爵的帝國人顯然已經嚇破了膽子,任何喝問都會讓他心驚膽跳,喊了兩聲,他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轉身,撲倒在身後的一個人身邊,扯住對方的袍腳:“是你說的啊,是你給我看的國王陛下的旨意啊,我可以投降的,是吧,我可以……”


    “閉嘴!”


    被抓住的人冷冷地喝道,立刻就讓那個帝國伯爵噤若寒蟬,她抬起頭,兜帽的陰影下,一張銀色的麵具閃閃發光,隻是從下麵傳出的聲音雖然冰冷,卻帶著女子特有的柔美:“我的主人許諾過了,自然不會反悔。”


    “你又是什麽人?”


    魏克金盯著那張麵具,臉色更加陰沉——對方雖然隻是靜立在那兒,但卻自有一種沉穩的氣度讓人心折,不過這也讓這位布萊霍克家族的伯爵閣下心中不爽——那是一種久居上位的人才能擁有的威嚴,即使他在馬上俯視著對方,可是這個人身上那種氣勢,卻讓他感覺兩人的地位好像反過來了似的。


    “藏頭露尾,鬼鬼祟祟!是你告訴他,他會保留原本的爵位的?誰給你這樣的權力做出這樣的許諾的?還有什麽全城會得到金幣的獎賞?”


    心頭的不快,讓中年人提高了聲音:“我作為這一次行動的指揮官,可以肯定國王陛下根本沒有發布過這樣的命令!你知道假傳陛下的旨意,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嗎?來人,把這個家夥給我拿下,我……”


    “是我命令我的屬下這麽做的,而且,這也不算是什麽假傳旨意吧。“


    驟然在耳邊響起的聲音,讓伯爵猛然一驚,可是當他抬頭,卻沒有發現任何人在跟他講話,而就在他疑惑的時候,這聲音卻又悠然地繼續:“斯特蘭王子殿下允許我在這一次的事情中接受帝國官員貴族的投降,而其中伯爵和以下等級的官員任免,我有權利決定,隻要過後由他複批就可以了。”


    惶然地將視線向外擴展巡視,魏克金才終於還注意到那個從廣場的角落的黑暗裏,慢慢踱近的身影。


    正確的說,是兩個人。


    雖然同樣用長長的施法者長袍遮蓋住自己,不過那個走在前麵的灰色人影,並沒有帶上兜帽,於是,那張在火光中慢慢清晰地女子麵孔,便幾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如畫的眉目和精巧的五官,卻又用脂粉與唇膏,修飾出一抹動人的妖異,這樣的一張麵孔,不得不說擁有足夠的魅力,而顯然,她也很擅長利用這種魅力。一路行來,左顧右盼的眼神,嫋嫋婷婷的步態,都讓人的目光有些凝滯,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所以,直到這兩個人穿過廣場,走近了眾人時,魏克金才真正注意到那個跟自己說話的正主兒,隱藏在黑袍之下的家夥。


    “有關於這位埃爾斯通?康布羅納閣下的封賞,我自然會跟王子殿下詳細稟明,至於說剩下那點錢嘛,當然這沒有經過什麽允許……不過這一筆錢又不是很多,不過區區十萬金幣而已,就以我個人的名義來出好了,雖然我一時之間,也拿不出這麽多現金,但我可以先給你打個條子,從本城的庫存中借出來,過後我還給你就是了。”


    他手中一柄長劍,就這樣搭在那個女子的肩頭,但語氣卻輕鬆得像是在下午茶的茶桌上。


    “一點兒錢?好大的口氣!”魏克金不由大聲冷笑:“你又是什麽人?”


    “啊,愛德華子爵,好久不見了,如今竟然能在戰場上與您並肩,真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


    在那個黑袍中的人物開口之前,一個熱切的聲音已經搶先回答道,魏克金微微一驚,轉過視線時時就注意到身後一個年輕人已經躍下馬背,大步迎了上去。


    搖了搖頭,伯爵不悅地準備提高聲音喊住那個小鬼——作為自己的侄子,這個年輕人一貫特立獨行的態度他已經領教了多次,但平時是平時,如今卻是在戰場上,這種沒大沒小沒有規矩的行為,必須得教訓教訓。


    不過那個名字卻又讓他停住了念頭。


    愛德華子爵?


    伯爵皺緊了眉頭,容納後心中猛然泛起的念頭讓他身體一震,繼而識趣的隨著自己侄子的話,向那個黑袍中的年輕人點了點頭。


    愛德華這個名字在圖米尼斯算不得是個什麽好名字,不過卻曾經屬於一個古代神話裏的英雄,隨意不說那些低賤卻時刻不忘一步登天的平民,即使那些三流的貴族末裔裏,時常就能出現一個半個,


    然而若是將之與子爵,還有魔法師,以及年輕人這幾項聯合起來,那麽這普通名字代表的意義,可就完全不同了。


    愛德華?文森特子爵,勃艮第的領主。


    在布萊霍克家族的領地裏,這個惡鄰的大名,也算是多有流傳,廣為所知了——公爵的長子被‘無辜’教訓了一次,打了個幾乎半殘,然後率軍想去報仇卻遭到反殺,全軍覆沒的消息實在是有些震撼性的。雖然已經被刻意壓了下來,可在家族內部,這已經是一個茶餘飯後的隱秘笑談,這位大法師的學徒,也因此早已經被有心人關注了許久,


    雖然魏克金對於這些事情並沒有什麽興趣,不過畢竟還是略有耳聞,至少有關這個名字最前麵的那一條描述,‘大法師的學徒’,就足夠人想忘也忘不掉了。


    這樣的身份,請求赦免一個帝國的戰俘,可算不了什麽大事兒,更何況,他好像確實還跟那個王國的王子殿下有著什麽聯係……至於說那點錢?十萬金幣對於一個城主來說,是一筆了不得的大錢,可是對於一個法師而言,那不過是多了一點的實驗材料的費用而已,跟一個法師糾結這類的東西,根本毫無意義。


    “哦,是你。”


    愛德華挑了挑眉梢,他稍微耗費了一點時間,才想起眼前這個人的身份,戴蒙?隆?布萊霍克。好像是那位布萊霍克公爵的第幾個兒子來著?


    不得不說這個家夥在他的記憶裏確實應該加上一個阿卡林的標簽,可能還沒有他那個哥哥留給愛德華的印象深刻。


    畢竟前者多少還算是‘攻破了’愛德華的領地,還送上了七八個巨人這樣的一份大禮,而這個卻隻是在一個酒會上跟愛德華碰過那麽一麵,如今身上的貴族服飾已經換成了一身鎧甲,倒也頗有幾分英武,就更不容易讓人聯想起來了。


    “請不要誤會,我的叔叔隻是生性細致,對於這個過程比較關心而已,並沒有問責什麽人的想法,作為一位武者,他對於貴族的禮節有些輕慢,所以在言語上難免粗俗了些,若有衝撞之處,還望子爵閣下海涵。”


    年輕人臉上的微笑仿佛見到了多年的知交,卻不動聲色地將長輩的失誤掩飾掉,繼而話鋒一轉。


    “愛德華閣下,這位小姐……是什麽人?”


    “哦,這個人是我的俘虜,帝國的一個什麽什麽的軍團長,是個施法者吧。”心靈術士不動聲色的抬起視線,掃過已經開始向著城市之中分散的士兵:“嗯,你們的臨時戰俘營設在哪裏了?幫我把這個家夥送進去好了。”


    幾個法師從一旁走過,利落的念誦起法術無效結界的咒文,當那綠色的結界籠罩住四周,幾個健壯的士兵才從心靈術士那裏接過了那位蘭斯菲爾小姐,不過,一貫安靜的的女術士在這個時候卻忽然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心靈術士一眼。


    愛德華隻是微笑。


    “請小心一點兒,這女人的能力有點奇怪。”他不痛不癢地解釋道,然後轉向那位呆萌,哦,是戴蒙?隆:“據我所知,帝國兩個新組成的特種騎士團已經在附近聚集,他們擁有著非常強大的戰鬥力,而且恐怕絕對不會坐視卡米諾城落入我們的手中,所以如果可以的話,你最好是能夠通知後方,盡量調集一些人手過來,尤其是法師,至於具體的情況,曾經跟他們交手的安伯利納副導師應該非常清楚,你……”


    簡短的交代,被一聲慘叫打斷!


    負責押送那位女術士的四個法師,在同一個刹那撲倒在地,身體不知何時已經斷成了兩半!血液噴湧,可怕的腥氣便猛地彌撒開來!


    但這僅僅是一個開始,當法術無效結界的效果驟然褪去,一個刺目的電環已經從女術士身上迸發,可怕的力量將四個鉗製住她的騎士猛地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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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德華小混蛋,你跟那個見死不救的蘇霍伊一樣沒良心,更不是個好東西。你記住,姐姐我跟你沒完沒了!等著瞧吧!‘


    語聲消失的時候,她的身影早已無影無蹤,隻剩下那比銀鈴還清脆悅耳的笑聲飄蕩在風裏。


    這一下子……可真是遺憾。。


    啊,對了,她說她是帝國新建成的那幾個軍團之中的一個的軍團長,叫什麽凋零白鳳軍團的,就是今天在這裏,操作亡靈的那個。


    在這個世界可沒有國際公約之類的條文,隻是按照一般的慣例,戰爭之中個人抓獲的俘虜通常屬於他的個人財產,事實上,這些俘虜們通常也都是可以用來換取一筆財物的,身份越高,就越有被被贖回的價值,


    而這樣的一個俘虜……帝國新建成的那個


    “領主大人,這是我從那些家夥們身上搜來的東西,那些什麽凋零白鳳的身上大多沒有什麽魔法物品,不過幸運的是,那幾個法師的屍體上東西不少,這是他們的卷軸匣和空間袋,還有身上的幾件飾品,不過,在戰鬥中有很多魔法物品已經被消耗掉了,我就沒有拿著,另外他們身上的法袍也沒辦法,太大件了。周圍一直有人看守,我找到不合適的機會。”


    “嗯,品質不咋樣,看起來也不是很多的樣子,一群七環法師,居然這麽窮酸。四個法師才四個空間袋,外帶十三四件東西?法杖隻有三根,卷軸……倒是抄了不少,算了。”


    心靈術士的目光掃過德魯伊手中得滿滿地一堆玩意兒,隨手撥拉了幾下,然後搖了搖頭:“唉,法米尼,你這搜索能力真不行呢,看來你還是需要多加鍛煉一下……哦,對了,回領地之後,你跟梅利安涅多多學習一下,他對於打掃戰場很有心得。好了,這裏的東西,你們一人挑兩樣拿去吧,還有,這一次十六個火頭,你一個人包攬了四個是吧?這個空間袋給你了,作為獎勵。”


    “我才不會要這種卑鄙的財物,根本就是在偷竊死人的財產,跟強盜有什麽兩樣……”精靈小姐退後兩步,別過頭,悄悄地,很不符合精靈優雅儀態地啐了一口,然後再仔細打量著那個人類的麵孔,似乎想要用目光測算出那裏的皮膚究竟擁有多少的厚度,能不能趕上遠處城牆的牆基。


    不過,顯然那個人類不隻是擁有卑鄙這一種特質,他還有著滿肚子的歪理。


    “自然環境要大家愛護的,就算是普通的東西也不應該扔到那裏當垃圾啊?更何況是魔法物品,這種東西想要降解可是困難的很哪,亂扔的話豈不是對於環境大大的汙染?你作為德魯伊竟然想要對此不聞不問?”


    看著女精靈漂亮的眼睛,心靈術士搖了搖頭,一臉滄桑地感歎:“算了,一看你就不知道自然降解的原理,唉,怎麽當上了德魯伊的啊,對於自然法則都不了解,現在這些年輕人啊,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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