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無奈了,低頭看了看那透明的羊膜囊,胎兒的位置清晰的很,又不是看不見,還能傷著胎兒了?


    他白了柳天賜一眼,隻好自己取過工具,將羊膜囊刺破,放出了羊水,露出了裏麵的胎兒。


    “出來了出來了。”柳天賜和醫女十分興奮。


    白一弦要抱出胎兒的時候,頓時發現,臍帶居然還繞在了寶寶的脖子上,繞了能有三四圈。


    臍帶繞頸。白一弦咂咂舌,這種情況,也挺危險的。他把臍帶剪斷,用細線紮住,然後把孩子抱了出來,是個小男孩。


    孩子出來後並不哭泣,白一弦有些奇怪,不是說,寶寶生出來都會哭的嗎?


    他有些緊張,這孩子該不會分娩時間太長,憋出什麽毛病了吧?


    柳天賜也問道:“他怎麽不哭?”


    白一弦也皺著眉,看了一下視頻,然後拿了準備好的細管子,將寶寶口鼻裏的羊水吸了出來。


    隨後,倒提著寶寶的雙腳,在他的小屁股上啪的拍了一下,看的柳天賜和醫女都眼角一跳,咧了咧嘴:那可是小皇子,白一弦還真敢打。


    尤其是那醫女和宮女,心道換成自己,怕是跪著求這位小祖宗哭,也不敢動他一根手指頭啊。


    不過打完之後,寶寶登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哭了哭了……”柳天賜十分興奮,旁邊的醫女和宮女也是開心的快蹦了起來。


    白一弦鬆了一口氣,要是不哭,說不得他還得多打幾下。


    外麵的人就更別提了:“生了生了。孩子抱出來了。”


    “孩子哭了,哭了……”哭了就代表還活著,真是福大命大啊。


    “太好了,太好了。謝皇天保佑,謝,菩薩保佑……”


    “恭喜皇上……”滿屋跪了一地的人在賀喜皇上。


    “哈哈哈……”皇帝也十分高興。


    ……


    白一弦讓一名宮女自己舉著那個綠布,讓另外一個拿了個小包褥子,將小皇子包了起來。


    等他忙活完,回頭一看,柳天賜和醫女都笑嗬嗬的看著小皇子,居然誰也沒管蘇昭儀。


    而且柳天賜還樂滋滋的說道:“快給我抱抱……”說完之後,就去宮女手中接孩子。


    白一弦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吼道:“你們幹什麽,天賜,蘇昭儀的肚子,你不管了?”


    “還有你,你怎麽撒手了,我不是說了,不讓你撒手就一定不能撒手嗎?


    兩人嚇了一跳,頓時想起來,蘇昭儀還躺在那裏,肚子上還有個大口子呢。


    柳天賜訕訕的轉身,拿起刀子,裝模作樣的在那研究下一步怎麽辦。


    而那醫女有些驚慌,臉都紅了,小聲道:“白大人,都是奴婢的錯,您可千萬不要告訴昭儀和皇上。”


    白一弦無奈,費勁將傷口打開,肌肉拉開,讓醫女重新拉住。


    剛要準備下一步動作,那抱著孩子的宮女便要往外走,說什麽先抱出去給皇帝看看。


    白一弦嗬斥道:“站那兒別動,你就站那就行,等我什麽時候處理完昭儀的傷口,你什麽時候再抱孩子出去。”


    那宮女嚇了一跳,頓時抱著孩子,站那不敢動了。


    柳天賜不明白:“為什麽連出去都不行?”一般情況,孩子出生,都會先抱出去報喜的啊。


    白一弦說道:“走來走去,包括開門,都會造成空氣流動……算了,事後跟你解釋。”


    這屋裏又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無菌環境,空氣一流動,細菌自然也會隨著空氣的流動而流動,更容易造成感染。


    他們由於不熟練,打開腹腔的時間已經夠長了,這就已經很危險了,可不能因為人為走動造成更嚴重的後果。


    但一時半會兒說不清,而且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沒時間解釋和分心,所以他也懶得說了。


    但就在此時,又一個意外發生了,腹腔中突然湧出來非常多的血,那醫女嚇了一跳:“啊,白大人,昭儀出了好多血。”


    她一時緊張,手頓時又鬆開了,白一弦怒瞪了她一眼:她沒拉住肌肉,擋住了視線,血就更不好處理了,而且還耽誤了處理時間。


    此時白一弦也十分緊張,他先查看了一下蘇昭儀還有沒有呼吸,確定她有呼吸,還活著,柳天賜也急忙給蘇昭儀把了把脈。


    然後白一弦又急忙將肌肉再次拉開,將血擦拭幹淨。出血量其實並不算不多,隻不過一下子湧出來,他們沒經驗,所以有些慌張罷了。


    隨後,白一弦按照視頻上的指示,取出了胎盤,擦拭了宮腔,確認了正常宮縮之後,接下來,就麵臨最難的一關了,縫合。


    這縫合可不是隨隨便便將傷口縫上便結束了,而是要縫合七層。


    子宮肌層,子宮漿膜、腹膜層、腹壁肌層、腹直肌腱鞘、皮下脂肪層以及皮膚表層。


    這在醫學上叫什麽?恢複它的解剖層次。


    白一弦很頭大,先不說他根本不會縫,就說光分這些層次,他都分不清楚。


    更何況有血,在他眼裏,所有的一切都是血糊糊的,就是兩塊皮肉,如何分辨?


    不過事到如今,也隻能盡力了。


    裏麵的縫合,用羊腸線,這個便不需要拆線了,外麵的則用細線。


    縫合這樣的事,一層一層的,也沒法教給柳天賜,因為沒那麽多時間可以浪費,加上白一弦自己還搞不清楚層次呢,這又如何教?


    於是白一弦便對柳天賜說道:“你休息會兒,我來吧。”柳天賜自然不會反對,便站在一邊看。


    白一弦什麽都不懂,又是新手,很不熟練,而且也用不習慣那些縫合針。因為針是彎的,第一次用的時候,確實有些難以操作。


    白一弦也隻是根據視頻的提示才把針彎成這樣而已,沒想到這麽不好用。


    就見白一弦笨拙的分辨層次,笨拙的縫合。


    有時候縫著縫著會發現,縫差層了。沒過會兒又發現,少了一層,大約是層次不明顯,把兩層當一層給縫了。


    而更多的時候,是他稍微大力一點,就會把比較薄的地方拉破,造成二次傷害。


    白一弦這才明白,真的是,什麽都不容易啊。就醫書上記載的成功的那一例,他此時此刻都覺得佩服無比,簡直十二萬分的佩服。


    真不知道是哪個神人動的手,居然還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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