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顧及著自己的形象,就算胃裏也有些難受,可外表依然沉著冷靜,絲毫不為所動一般。


    至於皇帝身邊的皇後和賢妃等人,才更是叫苦不迭呢。她們是女子,本身對這種事情的忍受能力就差,此刻又不敢禦前失儀,一個個蒼白著臉色,看上去很是可憐。


    同時她們心中又慶幸不已,幸好自己當初生孩子的時候沒有難產。雖然也遭了些罪,但起碼比蘇昭儀可強多了。


    而那些沒有生過孩子的嬪妃,卻對此產生了一種恐懼感。


    皇帝最終以累了為由,往後退了退,做到了椅子上,皇後和賢妃這才鬆了口氣,急忙跟了過去,她們可是萬萬不敢再聽下去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雖然眾人都覺得瘮得慌,有些接受不了。但光聽白一弦說的那些話,就感覺白一弦似乎非常有經驗。


    因為聽上去,他是一步一步的在教授柳天賜,而且是有條不紊的,絲毫不慌不亂。


    這讓眾人對這剖腹取子是否會成功,莫名的多了一點信心。


    殊不知,其實裏麵的人也是心驚膽戰,手忙腳亂的,因為柳天賜一沒有做過手術,二不是現代人,很多事情他理解不了。


    加上白一弦其實也是頭一次,所以裏麵真正的場景,根本沒有外麵人聽的那麽有條不紊。


    就比方光那個出血,就讓他們忙亂的不行。柳天賜一見出血,就會本能反應,下意識的就想扔了刀去擦血。


    而白一弦雖然嗬斥別人,但其實他自己心中也是慌亂的不行,隻是他強裝鎮定罷了。


    因為他知道,別看動刀的是柳天賜,但自己才是眾人的主心骨,他不慌亂,柳天賜他們即使緊張慌亂,但看到白一弦不慌,他們心中也自會調整過來。


    而一旦白一弦也開始慌亂,那柳天賜和一眾醫女宮女,就會更緊張,到時候就真糟了。


    白一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用了多大的意誌力,才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麽緊張。


    好在他腦子裏搜出來的教程極為詳細,而且暫停或者回放隻在他一念之間。


    他看著視頻一步一步按照上麵的做,就如同旁邊真有一台剖腹產手術,在慢慢給他演示一般。


    就算不明白原理,不知道什麽是皮下組織,前翹等名稱,但葫蘆畫瓢一般照做便可以了。


    “天賜,別猶豫了,一會兒打開了腹腔,傷口暴露的時間越長,蘇昭儀就越危險,所以一定要快一些,知道嗎?這個時候可不是心軟猶豫的時候。”


    就這樣,在兩個什麽都不懂的人,在緊張而又手忙腳亂的忙活了一通之後,終於打開了腹膜,暴露出了子宮下段。


    白一弦見狀,鬆了一口氣,雖然不太熟練,但運氣還不錯,起碼到現在,都沒出什麽意外,希望接下來也能如此。


    像視頻上說的,什麽大出血,低血壓,休克之類的事情,可千萬不要發生啊,否則這個時代,可沒有任何搶救藥和搶救措施。


    誰知道柳天賜這貨,看到子宮,以為還有一層,心道一不做二不休,都已經割了這麽大這麽深的刀口了,也不能半途而廢啊。


    所以他一狠心一咬牙,拿著刀子就往上捅。


    白一弦嚇了一跳,急忙阻止:“你幹什麽?”


    柳天賜理所當然的說道:“什麽幹什麽?繼續割啊。你不是說要狠下心,動作要快些麽?”白一弦無語,剛才怎麽不見你這麽積極,現在倒是越割越上手了是吧。


    白一弦說道:“這個就是子宮,胎兒就在這裏麵了。”


    柳天賜一聽,胎兒就在這裏麵了,登時又緊張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比劃著,不知道該怎麽動手,以及用多大的力道,深怕傷了胎兒。


    白一弦從上麵比劃了一下,說道:“你從這裏切開,小心一點。”


    柳天賜深吸一口氣,剛準備下刀子,就看到那子宮居然動了一下,他當即嚇了一大跳,那刀子怎麽也切不下去了,大叫道:“它動了,它動了,白兄,你看到了沒有?它動了。”


    這一嗓子,吼得外麵的人都聽到了,原本都退的遠遠的眾人,聞言又紛紛圍了過來,努力豎著耳朵聽裏麵的動靜。


    皇帝問道:“他們說動了?什麽動了?”可沒人能回答上來。


    此時又聽白一弦說道:“胎兒是活的,他自然會在裏麵活動,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其實白一弦也覺得很神奇,不過這個時候,卻仍然翻了一個白眼,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柳天賜聞言,急忙低頭看去,果然看見,就好像是孩子的小手小腳,在裏麵活動一般。


    他看著那個子宮,臉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似有些緊張,又似有些驚喜想笑:“他還活著,會動,太好了。”


    那表情,就好像他是孩子的爹一般。


    外麵的人一聽,頓時興奮了起來:“聽到沒有,裏麵說龍胎還活著,還在動。”眾人最怕的就是這麽長時間沒生出來,胎兒會出現什麽意外。


    如今聽到還活著,頓時都驚喜交加起來。


    “太好了,皇上和昭儀洪福齊天,龍子也是福大命大啊。”皇帝高興的嘴巴都咧了開來。


    白一弦並不知道外麵如何,隻是催柳天賜說道:“好了,快動手吧,時間長了,他就該憋壞了。”


    “好好好。”柳天賜忙不迭的答應,然後小心翼翼的動刀,按照白一弦的指使,將子宮切了一個口子,露出了羊膜囊。


    此時此刻,那胎兒已經可以肉眼可見的清晰了。


    球狀的羊膜囊,薄薄的一層,是透明的,裏麵還有羊水,包裹著一個胎兒,蜷縮在裏麵,這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到驚奇不已。


    “白,白兄,下一步怎麽做?抱出來就可以了嗎?”柳天賜看著那個小生命,緊張的都結巴了起來,但同時心中又十分的喜悅。


    雖然不是他的孩子,但他見證了這個小生命的誕生,而且是經由他的手,這個小家夥才活著來到了這個世界上。


    這種神奇的感覺,真的不亞於他是孩子的父親一般。


    白一弦也是有些激動和興奮,說道:“刺,刺破這個羊膜囊,放出裏麵的羊水,就可以把胎兒抱出來了。”


    柳天賜十分緊張:“刺?刺破?拿,拿什麽刺?可別傷著他了。”看他的樣子,頗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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