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慶元的話,黃千宸並不懷疑,他任刑部尚書那麽多年,這麽簡單的案子,對他來說很簡單,不可能審錯。


    而且,剛才左慶元說的有理有據,前因後果清清楚楚,並不像是在騙他。更何況,左慶元是刑部尚書,根本不可能騙自己。


    但既然左慶元沒有騙人,那麽騙自己的,確實是任桀無疑了。


    黃千宸不由自主的皺著眉,一臉不敢置信也不能接受的模樣,口中喃喃說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騙我的。”


    黃千宸對任桀,確實有很大的好感,說是有了感情也不為過。再加上任桀一直在她麵前營造的形象,讓黃千宸對他說的話一直是深信不疑的。


    所以,她驟然得知她一直信任的任桀,原來竟然騙了她,心理上一時有些接受不了。


    他是為了報複白一弦,所以才故意設計想要陷害他的,這個自私陰險毒辣的任桀,跟她心目中那個善良溫和老實的任桀,可一點都不一樣。


    左慶元說道:“千宸,莫非連你左伯伯都不相信麽?看一個人,不能隻看表麵,容易被蒙蔽。這一旦出事,才能看出一個人的品質,究竟如何。”


    大約黃千宸是中了任桀的毒,她完全沒有聽進去左慶元的勸說,相反,她的心裏竟然還忍不住的為開始任桀尋找借口。


    他肯定不是想故意欺騙我的,他被判了死刑,定然害怕,肯定是怕自己知道真相後不救他,所以才迫不得已騙自己的。


    可她忘了,就算真的是迫不得已,但任桀還是騙了她,這是事實。


    黃忠燕看自己女兒那副樣子,便知道她果然是對任桀有了感情。


    先不說任桀的品質如何,單就出身來說,黃府也不可能接受任桀,門不當戶不對。更何況,要才華也沒有,能力也不出眾。


    現在更是得知,品質還這麽壞,自私陰險毒辣,那就更不可能接受他了。


    黃忠燕怒道:“逆女,事到如今,你還不悔悟嗎?”


    黃千宸看上去有些渾渾噩噩的,聽了黃忠燕的話,也似充耳不聞,一心陷在自己的世界裏。


    直到黃忠燕忍不住想再拍一巴掌把她拍醒的時候,黃千宸終於抬起頭,看著自己的父親,說道:“父親,女兒求你,救救任桀好不好?”


    “你……你還不悔改,你是想氣死為父嗎?”黃忠燕登時為之氣結,從小女兒都那麽聽話,如今為了這個任桀竟然如此,他心中不由更加厭惡任桀了。


    左慶元說道:“千宸,任桀的為人,你還沒看清嗎?”


    黃千宸說道:“我知道任桀犯了錯,可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相信,經過此事的教訓之後,他以後肯定不敢了。”


    黃忠燕氣的又揚起巴掌,左慶元急忙製止了。氣的黃忠燕口中一個勁的大喊逆女。


    左慶元也是有些感慨,黃忠燕在軍中統帥大大小小的將領兵卒,哪個敢不聽話?可沒想到有一天被自己女兒的叛逆給氣成這樣。


    黃千宸見父親氣成這樣,不由說道:“父親,您忘了嗎?任桀畢竟救了女兒。若不是她,女兒如今都不能活了。


    他對女兒如此大的恩情,您就不能看在女兒的麵子上,救他這一次嗎?”


    嗯?白一弦和慕容小沐轉頭看著黃千宸,原來她和任桀之間,還有這樣的隱情呢。任桀救了她?


    黃忠燕聽女兒提到恩情,不由也是有些猶豫。


    不管他再怎麽不喜歡任桀,但女兒說的不差,任桀畢竟是救了她,若不是她,女兒怕是會遭人侮辱,那可真就沒有活路了。


    黃府對那次黃千宸差點被辱的事情,瞞得很嚴,外界並不知道,不隻是白一弦和慕容小沐,就是連左慶元都不知道此事。


    不過看黃忠燕的表情,就能判斷出,黃千宸說的大概是實話,那任桀應該確實救過她。隻是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情況。


    黃千宸見父親麵露猶豫之色,不由心生希望,繼續說道:“父親,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任桀對女兒如此大的恩情,如今他遭了難,若是女兒不救,那豈不是成了忘恩負義之輩麽?


    將來若是傳出去,不僅是女兒的名聲不好聽,就連父親您,恐怕也會遭人詬病的。”


    這……黃忠燕再次猶豫了起來。


    對於任桀,他是真的不想救,尤其是女兒對那任桀有了情意,若是任桀死了,女兒也就沒了念想,也就自然斬斷了這份情意。


    可見女兒的樣子,若是不救,恐怕從此父女兩個之間,便會產生嫌隙。


    為了區區一個任桀,導致這樣的結果,並不劃算。


    可若是救了任桀,難保兩人不會繼續發展,這同樣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黃忠燕可是深知,有些感情,外力越是想斬斷,就越是斬不斷。


    女兒連任桀欺騙她都能忍下來,要說他以後阻止,恐怕也難以阻斷這情。


    黃忠燕一時之間有些左右為難。但漸漸地,心中卻是偏向了不救。寧願女兒一時不高興,也不想女兒和這種人有來往。


    黃千宸此時卻跪下來給黃忠燕磕了一個頭,說道:“父親,看在女兒的麵子上,看在他救了女兒份上,您就救他一次吧。”


    說完之後,還衝著左慶元說道:“左伯伯,任桀救過我,若不是他,千宸現在恐怕也不能活了。


    求左伯伯看在千宸的麵子上,放了任桀這一次,好不好?”


    這……左慶元不由看看黃忠燕,又看了看白一弦。


    黃忠燕見向來高傲的女兒如此卑微的祈求,心中也是一軟,歎了口氣,終究說道:“為父可以救他。


    但你要答應,救了他之後,從此跟他恩怨兩清。以後,也絕對不可以再見他。”


    白一弦聞言不由翻翻白眼,自己這個當事人就在這裏呢,這黃忠燕是沒把自己放在眼裏啊。


    說救就救,問過他沒有?問他會不會計較,想不想放人沒有?


    而黃千宸聽了黃忠燕的話,不由喊了聲:“父親……”救了任桀,以後卻不能跟他見麵,黃千宸並不想這樣。


    黃忠燕卻冷聲道:“要麽就答應為父的條件,要麽就不救。”


    黃千宸腦中掙紮了一下,思索了一番,覺得,當務之急是先將任桀救出來才是要緊,其他的,以後再說。


    大不了,以後自己偷偷和任桀見麵,再想辦法扭轉他在父親心中的形象便可以了。


    說不定以後任桀參加科舉得中,做了官以後,父親就不反對了呢?


    想到這裏,黃千宸不由點了點頭,說道:“好,女兒答應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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