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是這麽回事。”晏衡點頭。


    李南風高興地擊掌:“那可好!既然這樣,你得趕緊去辦!”


    “關鍵我也不在場,也不知道他當時如何個英勇法,反正他隻需要把話傳到皇後耳裏,不如你來寫幾句好聽的詞,等我散播出去,如此來的穩妥。”


    李南風想了下:“也好。”


    當下晏衡著人取了紙筆,李南風凝思片刻,便將皇帝先前臨危不亂英勇對敵的情形憑空描繪了一番,洋洋灑灑寫了兩張紙。


    看完還是沒太有把握,畢竟憑空捏造的有點假,便交給晏衡道:“要想讓皇上滿意,這事兒就一定得做得自然,不能讓皇後瞧出半點刻意。


    “這樣,趁著今兒大夥都在,你趕緊找幾個今兒在大理寺目睹過現場的官員嘮嘮,席間問問實際情況,然後回頭加上我這紙上寫的,打發人出去辦,大約可以趕上明兒一大早宮裏的采辦太監帶消息回宮。


    “等到大夥都知道皇上居然這麽英雄蓋世,絕對會傳到皇後耳裏。


    “到時候你再進宮適時地發揮一下,查查漏補補缺,這事就成了。”


    晏衡看著這滿滿兩頁紙的馬屁:“你這寫的我都替皇上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李南風深深道:“你覺得咱們皇上還會不好意思嗎?”


    “也是。”


    晏衡把紙收了起來。


    正好阿蠻來報接親的隊伍回來了,這裏交代下去,便各自散開。


    再說皇帝回到了乾清宮,正著急的常春在殿門下一見他龍袍汙髒,袍角還有幾點可疑的血腥,嚇得魂都飛了,立刻宣太醫!


    皇帝道:“不必宣醫。朕無妨。”


    常春怔住。


    皇帝又道:“不必宣醫,但消息可以稍微透露那麽一點出去。”


    常春:“……”


    晏弘的婚禮舉辦得十分順利且熱鬧,因為皇帝交代過低調行事,因此靖王並沒有把這事宣告出來。也就是即將散宴的時候,把太子和幾個親近勳貴留下來簡單說了。


    太子連聲問靖王和袁鄴,皇帝可曾傷著?


    靖王也不知道皇帝傷沒傷,不過他對皇帝身手有數,猜想就是傷了也不重,便安撫了幾句,親自送駕到宮門才回來。


    太子直奔乾清宮,一看皇帝歪在榻上看書,果然身上爽爽利利地,心下大安,再上去仔細探問,得知無恙才又前往坤寧宮。


    宮裏生活十分規律,皇後每日睡得早,往往戌時就閉宮熄燈。


    但今日太子去了靖王府赴宴,勢必是要用過晚宴才回,近日聽說城裏不太安穩,她總得等到他回來了才放心。


    晚膳前翻了翻食譜,打算改樣弄幾樣新鮮沒做過的點心吃。提筆才抄錄了兩個,宮女素馨就進來了:“娘娘,殿下回來了!”


    等兒子進來,照常寒暄了幾句王府的婚禮,太子就順道把皇帝下晌去過大理寺的事說了。


    皇後還不知道這回事,問起他詳情,太子卻有意不說,隻話裏話外地讓皇後明日去乾清宮看看,到時問過父皇自會知曉。


    皇後沉思完之後打發了他回宮。


    翌日用了早膳,正猶豫著去不去乾清宮,素馨卻快步進宮了:“娘娘!奴婢聽說了一件事,想必娘娘還不知道!”


    “何事?”


    “皇上昨兒在大理寺遇到了刺客!”


    這件事皇後已經知道,她拿起花壺又給花灑水。


    “皇上在大理寺遇到的刺客非常厲害,聽采辦的太監帶回的消息說,當時情況十分危急,那刺客藏在屋簷下伺機動手,皇上要是慢一步就中招了!”


    因著這個“非常”“十分”,皇後的花壺放下來了,人也站直起來。


    素馨接著道:“但誰也沒想到,皇上不但自己安然無恙,還順手把太師也給護住了!而且皇上身手快得連侍衛們都驚呆了!直到皇上挑翻了一個,他們才反應過來!”


    皇後站在那兒沒動。


    素馨眼裏熠熠發光:“如今好多人都在傳,說我們的皇上有多英雄蓋世!皇上深情癡心也就罷了,奴婢還從來不知道竟然擁有如此這般好的身手!


    “奴婢聽他們說,皇上比太子殿下還要威武霸氣!唉,還有好多好聽話,奴婢也學不來,娘娘,您一定見過皇帝的武功吧?皇上應敵的時候是不是特別特別帥氣英武?”


    皇後沒怎麽見過皇帝出手,因為在山上沒遇到過什麽危急的狀況,從前就是有,也頂多看到他爬爬崖什麽的,並沒機會見到他有多厲害的那一麵。


    十八年後的他的確看上去比從前要威武,然而這還是讓她難以想象。袁鄴武功很好,袁縝也不錯,難道,他的身手比起他們父子來還要好嗎?


    皇後恍覺自己關注錯了重點,他隻是孩子他爹,是一國之君,既遇了險,身為皇後她該關注的是他是否平安。


    “先去請國舅爺來。”


    袁鄴正好上晌到乾清宮稟事,完了就順道到了坤寧宮。


    皇後問:“聽說他昨兒在大理寺遇險了?”


    袁鄴點頭:“來了幾個刺客,殺了兩個,負傷跑了一個。”


    “他怎麽樣?”


    袁鄴凝眉:“他怎麽樣,你不知道?”


    皇後語噎。半晌道:“我聽說他沒傷著什麽,也沒聽說傳太醫。可是想來能殺到大理寺衙門來的人,功夫應該不弱,他能應付得了?想必都是侍衛下手的吧?”


    “這回竟然沒怎麽用上侍衛。”袁鄴琢磨著說。


    皇後:“嗯?”


    袁鄴把茶放下:“他殺了一個,刺傷了一個,我看他身手挺利索的,雖說年已不惑,卻半點沒拖後腿,看著跟個年輕小夥似的。”


    皇後還是不太相信:“這麽說今兒外麵傳的都是真的?”


    袁鄴望著她:“他是從一無所有到集結數十萬將士,一路南征北戰,並且還安然無恙活到如今坐上皇位的人,你以為他隻是浪得虛名?


    “不流幾趟血,不落幾身傷,那麽多驍勇將士,能服氣他?一個自律的人,是不會放任技藝離手的。”


    今兒外麵的傳言他也聽到了,雖說這個妹夫以往表現差強人意,但昨日那般狀態,他還是服氣的。


    聽到這個自律,皇後目光也頓了一下。


    袁鄴起身道:“你要是不信,又巴巴地問我做甚?我還要出城一趟,先退了。”


    說完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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