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漢子叫魯有權,山東人。五年前得了絕症,妻子帶著兒子和存款拋下他悄然離開。賣了房子和土地之後,魯有權四處流浪尋找妻兒,渴望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再見兒子一眼。


    雖然省吃儉用,但身上的現金也隻維持了半年。為了活下去,魯有權帶著三個流浪兒童乞討,偷竊過活。


    “你學過功夫?”三個孩子狼吞虎咽的吃東西,魯有權吃了幾口之後,就劇烈的咳嗽。情緒平複之後,魯有權端著破水壺喝熱水,韓飛開口詢問。


    “德州尚武,小時候學了幾年,成年後就沒練過。跟普通人相比,手腳靈活一點兒。但跟小老弟相比,我這點兒本事,哪裏算什麽功夫。”


    韓飛剛才出手的時候,魯有權就知道遇見高手了。原本已經做好了斷胳膊斷腿的心理準備,沒想到卻遇見了好心人。韓飛非但沒有刁難,還請自己吃飯。


    韓飛點點頭,目光落在三個孩子身上,讚賞道,“怪不得他們三人拉扯我的時候,力氣很大。拳腳功夫肯定是你傳授的吧。”


    魯有權點了點頭,苦澀道,“離開家鄉五年了,這一路走來,撿了這三個小家夥。都是無親無故,說不清楚自己身世姓名的孤兒。有時候刮風下雨的,我就教授一些拳腳功夫,這樣也好打發時間。我到沒什麽,可這三個孩子——”


    魯有權的眼神之中透著絕望之色,生命快走到盡頭了,這三個相依為命的孩子將來怎麽辦呢?


    “小兄弟,你心好,我把——”魯有權眼神一亮,目光期盼的望向韓飛。話沒說完,韓飛擺了擺手。


    三個孩子,最大的十三歲,最小十歲。都是應該上學的年紀,現在卻出來乞討偷竊。給他們三人一口飯吃,對韓飛來講難度不大,但問題是,一旦身邊多了三個孩子,那就會成為一種拖累。如果隱藏在暗處的敵人知道,很可能抓住這些孩子要挾自己。到那時,自己非但沒有幫他們,反而會害他們丟了性命。


    “放心吧,隻要他們三個不離開杭城,我會給他們飯吃!”韓飛稍稍想了想,給了魯有權一個承諾。“你難道就這樣——”


    魯有權笑了笑,很苦澀。抓取麵前的啤酒,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瓶。


    “富貴有命,生死在天。我天生就是賤命,無需再抗爭什麽了。”喝了點兒酒,魯有權的臉色變成了豬肝色,眉毛間隱現青黑顏色。


    死氣已成,最多還有一個月的壽命。韓飛雖然想幫著調理一下延續性命,但魯有權似乎已經放棄了抗爭。此刻,即使有仙丹,恐怕也救不了魯有權。


    “二狗、豬倌、三猴子!”魯有權輕輕拍了拍桌子招呼一聲,三個忙著吃飯吃菜的孩子抬起頭,目光疑惑的望著韓飛。


    “我叫韓飛,你們三人將來肚子餓,來杭城師大武術係找我。”韓飛淡然笑了笑,沒有過多承諾什麽。


    “記住韓飛大哥的樣子,將來用自己的生命去報答他!”魯有權說這話的時候,冰冷決絕,擲地有聲,“我們山東人,最講究的就是義氣。我們爺四個,做了不光彩的事情,但你們韓飛大哥卻不計前嫌。如今又承諾將來給你們一口吃的,這恩情,可要記一輩子,知道嗎?”


    “知道!”二狗年紀最大,半懂不懂的點頭之後,又低頭吃飯。


    豬倌和三猴子相互看了看,靦腆的紅著臉起身去盛飯。


    “餓死鬼!”魯有權怒罵,苦笑著搖頭。“都是野孩子,將來也是個問題。這幾年跟著我,也沒學好,真是造孽!”


    “生活所迫,也不怪你!”為了活著,每個人都難免會做一些出格的事情。魯有權能收留這三個孩子,已經很不容易了。


    “咣當——魯有權——”


    “嘩啦——”


    小飯店的玻璃門突然劇烈抖動,五個穿著貨倉工作製服的中年人踹門衝進來。為首的中年人,滿臉橫肉,脖子上掛著金鏈子,兩條裸露的臂膀之上,文著青龍白虎。


    還未等魯有權站起身,五個彪形大漢已經將桌子圍住,目光凶狠的看著韓飛五人。


    “吃你媽!啪啪啪——”三個孩子的腦袋被狠狠抽了幾巴掌,飯碗撞擊盤子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


    二狗、豬倌、三猴子的眼中透著驚恐,麻利站起身,乖乖站成一排,目光忐忑的望向魯有權。


    “彪哥——啪——”魯有權連忙站起身,勉強微笑著想解釋,臉頰一疼,挨了一個嘴巴。


    “啪——”魯有權還想再張嘴的時候,又被抽了一耳光。


    “你們不許打我幹爹!”二狗子、豬倌、三猴子大聲吼叫著,揮舞著小拳頭想衝過來,卻被三個中年漢子擒住了手臂,拎小雞一樣拎起來。


    魯有腳不講話了,臉頰紅腫的站著,身體卻擋在了韓飛身前。


    “時間到了,你不來交錢,居然還有心情坐在這裏吃飯。看來,你今天收獲不錯啊!”彪哥有點兒鬥雞眼,一隻腳踩踏著板凳,得意的搖晃右腿,伸出手說道,“拿來吧!”


    彪哥等五人衝進小飯店,不由分說打人要錢,韓飛一直淡定的坐著旁觀。雖然還不清楚魯有權跟彪哥等人的關係,但看情形,彪哥應該是車站附近的地頭蛇。


    魯有權在人家的地盤上乞討,偷竊,肯定要交好處費的。如今討要,也符合道上規矩。


    “沒錢!”魯有腳搖了搖頭,“我們吃完飯,馬上開工!天黑之前,肯定把錢交到彪哥手上。”


    “昨天中午你怎麽說的?你拍著胸脯保證,說今天中午交錢,現在又推到晚上。你是不是以為我好說話?你大魚大肉的吃著,我們兄弟卻要餓著肚子頂著烈日來找你。你一句話就把我打發了,是不是以為我傻?”


    彪哥抬手揉弄著魯有權的腦袋罵道,“按照我們昨天的約定,你今天中午交不出錢,我就帶三個小鬼離開,到貨倉去幫忙幹活。現在你違約,我帶走人,於情於理,這不算欺負你吧。”


    “可是——啪啪——”


    魯有權想解釋哀求,臉頰又被重重的抽了兩下,鼻血飛濺,淋得桌子上全是。


    韓飛的衣服上,多了幾點鮮紅。嘴角微微動了動,站起身。韓飛右手一橫,將魯有權擋到身後,伸手一抓,握住了彪哥的手腕。


    “你媽——啊——”


    手腕突然被韓飛握住,彪哥惱火怒罵,話沒說完,手腕跟斷裂一般的刺痛,跳著腳殺豬般的嚎叫聲響起。


    “你媽——”彪哥身邊刀削臉漢子,看到老大吃虧,抓起桌上的啤酒瓶砸過來,“蓬——嘩啦——”


    “啊——啊——”


    啤酒瓶明明砸向韓飛,但落點卻是彪哥的腦袋。酒瓶碎裂,鮮紅的血液噴射而出,彪哥撕心裂肺的嚎叫,手腕依然被韓飛緊緊扣住。


    “到外麵去!”另外三個中年漢子,看到老大吃虧,丟了三個孩子,目光凶狠的拿出了匕首。韓飛淡然笑了笑,“這裏地方小,找個沒人的地方!”


    韓飛鬆開手,稍稍用力向前一推,滿頭鮮血的彪哥踉蹌的落在四個兄弟手上。


    “草泥馬——”手腕紅腫變形,即使沒有骨折,如今想握拳頭都難。甩開兄弟的攙扶,彪哥憤怒的指著韓飛吼叫,“你今天別想站著離開!”


    話說得凶狠,但彪哥卻不敢貿然衝上來。大聲吼叫著,右腳踹碎一個塑料凳子發泄憤怒。


    “貨倉!”瘦削的漢子,眼神挑釁的望著韓飛,“你很狂!有種就過來!”


    韓飛聳聳肩,無所謂的笑了笑,“走吧!誰慫誰就是孫子!”


    躲在櫃台裏麵,嚇得篩糠一樣的飯店主人,雙手合十的祈禱上蒼趕緊讓這些人滾蛋。


    “老板,這是飯錢!”三張百元大鈔放在桌子上,韓飛抬腳向門外走去。看到魯有權和三個孩子想跟來,韓飛扭頭冷聲吩咐道,“去寒河邊川菜館等我!”


    說完之後,韓飛雙手插在口袋裏,跟著五個中年人向杭城高鐵站的貨倉走去。未接到陳巧巧,心情極度不爽的韓飛,現在總算找到了發泄的途徑。


    一刻鍾之後,寬敞大氣的貨倉發出了哭爹喊娘的叫聲,一波又一波抄著家夥的魁梧漢子衝進去支援,然後哭喊聲變得更加慘烈。


    一個小時之後,高鐵車站的貨倉安靜下來。一個年輕的聲音冰冷說道,“以後,這裏的老大叫小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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