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興聽完了穆琰的敘述之後,趕忙一個跨步跑到了屋子的門前,將小晉和蘇仨二人通通拉近了屋子裏,隨後重重的將門關了起來,並用背緊緊的靠著門。


    “這事可不能開玩笑!你你的父親真的是錦衣衛麽!”


    看著駱興如此緊張,穆琰也是淡淡的笑了笑。


    “正如駱大人你眼前所見,穆家祖先這麽多牌位於此,能假的了麽。”


    穆琰的話音剛落,駱興的表情就開始變得越發凝重起來,眉頭也是皺的越來越緊。


    “那穆琰姑娘你也是錦衣衛之後了!穆百戶也是六品之職,與本官同級!可在下太常寺寺丞與衛所之間向來都井水不犯河水,並無任何瓜葛可言!既是如此,穆琰姑娘你究竟是有何事尋本官。”


    突然之間,駱興似乎想到了什麽,忽的扯開了自己的嗓子喊道。


    “難道!是李文新李公公他下的旨意嘛!可惡!究竟還是來了嘛!”


    說罷,駱興隨即苦笑了一聲,慢慢的走到了蘇仨的麵前,將自己的身體擋在其身前,抬起了自己那手無縛雞之力的雙手,盡可能擺出了一個功架來,並對著一旁的段棋吼道。


    “段棋!保護好蘇仨!切莫讓敵人傷害蘇仨一分一毫!!”


    什?什麽?


    除了駱興之外,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駱興的一頓吼聲給震的錯愕不已,蘇仨隨即就想抽出劍鞘裏的君臨劍,可話雖如此,但敵人究竟是誰呀!哪兒來的敵人!?


    非但蘇仨一臉的迷茫,段棋更是不用說了,方才先是被駱興推至一邊,現在又是被駱興叫至保護蘇仨,實在是被駱興弄糊塗了,一時間段棋倒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隻是傻站著,楞在一邊。


    “段棋!你還楞在那做什麽!要是蘇仨掉了一根頭發!別說是誠王了!就就就是本官到了陰曹地府!做鬼我都不會放過你!”


    這,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駱興這個一百八十度的態度大轉變,實在是也太過刺激了一點吧!


    現在也來不及想這麽多了,段棋也是趕緊跑到了蘇仨的麵前,雙手緊捏著前頭,警覺的環顧著四周。


    可是這麽一番環顧下來,段棋隻發現這一片周圍除了穆琰之外,可全是自己人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敵人啊!


    就在大家都陷入了思維的泥沼中時,駱興也是終於開了口了。


    “來吧!你們這些東廠的走狗!休想在我駱興的麵前帶走蘇少俠!我是絕不會把人交給東廠的!”


    ???


    東廠?什麽東廠?


    穆琰也是露出了一副錯愕的表情來,終於在愣了片刻之後,吞吞吐吐的說道。


    “駱…駱大人,你究竟在說什麽??什麽東廠?這…這兒哪有敵人?不會把誰交給誰?”


    待穆琰從口中把這句話說完之後,在場的所有人無一不把自己的目光全部注視到了駱興的身上,並且紛紛點了點頭。


    這樣一來,駱興頓時似乎也察覺到了有一絲尷尬的味道,但駱興仍然沒有放下心中的機警,他舔了舔自己幹澀的嘴唇,試探性的對穆琰問道。


    “你…不是李公公派來埋伏爾等的嘛!”


    穆琰眨了眨自己的眼睛,回答道。


    “誰…誰是李公公…這是,是要在此埋埋伏誰……”


    駱興咽了咽口水。


    “你們錦衣衛,不不是替東廠辦事的麽…難道你們不是被東廠派來的嘛…這本小冊子,不應該是你父親在裏麵寫著那些‘好生問候’本官的話嘛?”


    “???這!這麽說來!!駱大人難道你認識家父嘛!!!”


    “不…本官,並並不認識……”


    穆琰失望的歎了一口氣,失落的說道。


    “可駱大人你剛才還說,這冊子裏興許寫的是家父寫著問候的話語啊,倘若不是先前早有交集,怎會有問候之說呢?”


    得,駱興終於從穆琰的字裏行間裏,嚐出味道來了,看樣子,自己方才的這些舉動,恐怕是丟人丟大發了。


    “額…穆琰姑娘恐怕是誤會了,本官方才所說的問候…並不是穆琰姑娘你心中所想的那樣啦……”


    “恩…原來如此…駱大人,你方才這是在作何?”


    你看,該來的始終還是回來,麵對著穆琰這樣的發問,在場的所有人都似乎非常想知道答案,眼下看來,駱興今兒的麵子,那是丟也得丟,不丟也得丟了。


    隻見駱興幹澀的咳了幾下,皺起了眉頭,開始在心中快速的思索了一番,似乎他並不想就此罷手,還是想嚐試著挽回自己幾分麵子,於是立刻解釋道。


    “咳,穆琰姑娘,方才是本官太過敏感了,畢竟這錦衣衛的衛所向來都是設立在京城的,而像穆百戶這樣,位於百戶之職,卻身在兗南州定局,實在有違常理,所以本官方才才會一時心緒過於敏感了。”


    穆琰點了點頭。


    “不過話說回來,穆百戶為何不在京城任職,卻是在兗南州定所?”


    “駱大人有所不知,穆琰與家父二人確如駱大人所說,身於京師,可就在六年之前的一場暴雨夜裏,家父身著滿身是血的飛魚服,甚是氣喘的回到家中,話都未曾與小女說上幾句,便張羅收拾起了行李來,隨後不顧屋外的磅礴大雨,帶上行囊輜重,就領著小女,一路往西南方向趕去。”


    “所以,你們就一路來到了兗南州了,並在此落下了根麽?”


    駱興問道。


    “確實如駱大人所言,小女與家父就是在六年前來到兗南州的。”


    六年前?一個錦衣衛滿身是血的回了家,不顧磅礴的大雨,二話不說便帶著自己的女兒往偏遠地區趕路,並在異鄉落下了根。


    難道是所執行的任務失敗了?


    可即便是任務失敗了,也不該有如此大動作啊!再者來看,滿身是血的飛魚服,那便說明這繡春刀已是出鞘之勢,既是如此,又怎會失敗呢?難道這滿身的鮮血,並非是事主的麽?


    太不可思議了,其中令人生疑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穆琰姑娘,是否就此之後,穆百戶就未再出現過?”


    “確實,自打與家父二人在兗南州落腳沒多久,一日,家父收到了一封不知何人所寄的信件之後,便蒼莽的出了門,自此之後,便再無聯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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