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突如其來的發生,又突如其來的泯滅,村裏人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七娘,墨瑜更不會告訴了。


    然而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現在不僅村子裏人看墨瑜,帶著是一種複雜的情緒讓七娘有些警覺,就是時間也會將這件事情還原部分真相出來。


    就在這個事情過去大約一個多月的時候,那天,七娘去了河邊洗衣,墨瑜也跟著去了。


    墨瑜站在露出深深的河床上,拋著石子,擊打著淺淺的河水。今年的大沙河缺水得很,自春節過後,到現在基本就沒有下過幾場雨水。


    這時,一起在河裏洗衣服的陳家大娘,樂嗬嗬誇耀說:“勇子他媽,聽說你家孩子這次期末考試年級第三呀,真是靠山隊的蠍子粑粑獨一份呀!”


    吳奇勇的媽媽豈能不知道陳睿媽媽說的是怎麽回事?


    “小勇才在二年級,不像小睿,三年級考了年級第十名,了不得!”


    “唉,平時這孩子根本就不愛學習,自從那次挨打之後,每天晚上學到十點,喊他睡覺,他都不去睡,這事多虧了墨瑜!”陳睿的媽媽樂嗬嗬地說道。


    七娘聞言就愣住了,詫異看著陳睿的媽媽和吳奇勇的媽媽,滿臉疑惑不解。


    吳奇勇的媽媽卻驚訝說道:“仇老師,你不會不知道吧?”


    七娘心頭如同小鹿一樣,有些慌張地問道:“小睿成績考得好,和我家的墨瑜有什麽關係?”


    陳睿的母親卻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說道:“怎麽能沒有關係呢?小睿被你家墨瑜打了一頓,他爸知道後又把他打了一頓。結果,沒料想這孩子突然就變得愛學習起來,這次靠了一個年級第十,上初中那就有希望了……”


    吳奇勇的媽媽急忙插話道:“什麽叫有希望?那是板上釘釘,穩妥又穩妥了。”


    此時七娘心裏才平靜下來,不過人卻沉默了,快速洗好衣服,回家開始審問墨瑜,究竟怎麽回事?


    對他母親的問話,墨瑜隻是簡單敘述了那天發生的事情。


    雖然現在羨慕嫉妒恨詞語還沒有發明流傳出來,但七娘是做過老師的人,豈能不明白孩子們心裏?


    墨瑜被欺負了,七娘很想為墨瑜出頭。


    但實際上呢?


    結果墨瑜又欺負了別人,而且別人家長對墨瑜還感恩戴德的,從村子裏人複雜眼神裏,仿佛還希望墨瑜再次教訓一下他們家熊孩子……


    聽完墨瑜的話,七娘哭笑不得緊摟著墨瑜說道:“瑜兒,以後要先禮後兵,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這才是強大的方式。”


    “媽,為什麽家裏親戚不和我們家來往呢?”墨瑜仰著臉笑著,問得很直接。


    其實墨瑜一直不想問這個問題,覺得天下有父母在就可以了。


    可是隨著心中疑團越來越大。這麽長時間,他隻是略略知道了一些,現在遇到話頭,禁不住直接問起來了。


    七娘的臉色一淡,說:“根源還是因為窮吧!等你大了,你就明白了。”


    雖說七娘沒有諱疾忌醫,但也隻是簡單與墨瑜說了一些,還都是從根源上解釋這個事情的。


    至於具體發生的那些事情,七娘並沒有說得太多。


    墨瑜知道他的母親不喜歡背後論人長短,可是時代的差距造成這個時代的成年人思維與後世成年人思維決然不同,有一些共性但更多的是壕溝。


    聽後,墨瑜依舊雲裏霧裏,許多東西還是不明白。


    這幾天,墨豐忽然發現墨瑜好像對他十分殷情起來。


    墨瑜家磚廠,今年活計實在太忙。


    現在夏天到了,白日時間長,墨豐與梁龍加班加點地幹活,回來時比較遲。等他們吃晚飯時,天上已經星鬥滿天了。


    這時早早吃過了晚飯的墨瑜,會呆在墨豐一旁,殷情地給墨豐扇扇子。


    一旁電風扇不服氣地搖著頭,不滿地吹著氣,發出“呼呼呼呼”的聲音,仿佛提醒墨豐墨瑜無事獻殷勤,要注意點。


    墨豐夾起一粒黃豆,咯嘣一聲,咬碎,然後眯上一口白酒。他要不是坐著的是叉凳,沒有靠背,準保他會舒服躺下去……


    平日裏,在他們家,這樣的待遇,實際上隻有七娘才能有。


    現在,如此好運轉到他的頭上了?


    墨豐豈能不舒坦?但心裏卻隨意地想著:


    今年墨瑜三周歲生日,他特意去城裏新華書店買了一套《霍元甲》小人書,作為禮物送給了墨瑜。


    難道是這個原因?


    這也不對呀!過去不也給他買過《鐵道遊擊隊》的小人書嗎?


    墨豐十分自得拉長喝酒的時間了,又眯了一口酒,心道:“管他呢?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


    一旁也在喝酒的梁龍早就喝下三杯約一兩酒的樣子,見到墨豐怡然自得的繼續喝著沒有喝完的酒,嘿嘿一笑,他站起來了,去廚房盛飯。


    不過進廚房門時,還扭頭看看墨豐,忽的,他笑了!


    這時七娘正在堂屋裏看著電視,看到墨瑜沒有如同往日一樣在她身邊,不自覺就將眼角偷看這一對父子。


    然後她也笑了,又將注意力集中到電視上。


    如今,她見到墨瑜學習進度太快了,有意放緩了墨瑜的學習節奏,漸漸將學習時間挪到了早上,避開夏天晚上的炎熱和蚊子。


    而且墨瑜漸漸大了,七娘也不再防火防盜防墨豐了。


    晚飯終於結束,七娘開始忙起了家務,梁龍卻去接班看電視,墨瑜卻拉著洗過澡後墨豐給他講故事!


    墨瑜家院落挺大,靠西北是兩株葡萄樹,占據了這一角的天空。


    因為幹旱,有些卷葉的葡萄架下放著一張竹床,墨豐就舒服地坐在上麵。


    此時,他正不顧炎熱地將已經很沉重的墨瑜放在他的大腿上,扇著芭蕉扇,陪著墨瑜看著這院落天空的四角夜色,數星星。


    其實這個時候,墨豐慢慢明白了墨瑜獻殷勤的其中奧妙,墨瑜費盡心思不過是為了打探他們家過往的事情。


    雖然許多事情,墨豐自己都快忘記了,但是被墨瑜一引二引地就戳到了癢處。


    在不知不覺中墨豐將這些過往的事情告訴了墨瑜,包括他怎麽能將七娘娶到手的……


    雖說墨瑜每次費心費力從他父親嘴裏掏出一些話來後,經過印證一番後,發現與他這三年多來時間觀察琢磨的地方都差不離,實際上並不能解決根本問題。


    此時,墨瑜也覺他如同進入了一個夢幻的空間,找不到出口。


    那個戰鬥的靈魂整日舞刀弄槍,打來打去都是在虛幻中與自己戰鬥。


    那些不管是逝去的,還是將來的,仿佛都和現在扯不上關係。


    但人如飲水,冷暖自知。


    有些事情,墨瑜知道肯定是真實的發生的,可是他不能說出口。


    哪怕很隱晦的說出來,不說會引起七娘與墨豐的擔心,就是說了他們也無法給出一個正真的答案。


    假設墨瑜說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他成了孤兒,還與梁龍一起生活在城裏好幾年,可是你們都到哪裏去了……


    七娘與墨豐能夠回答上來嗎?


    除非墨瑜告訴墨豐夫婦,他是重生過來的。


    但他們信馬?有意義嗎?


    就是他們將梁龍綁起來拷問一番,梁龍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要是能夠這樣簡單,墨瑜難道不能將梁龍弄虛弱了再用催眠的辦法?


    其實梁龍與墨豐夫婦一樣的,對未來將要發生但還未發生都是一無所知。


    況且,墨瑜越來越覺得梁龍不是那個賊!


    就在這時,靠山隊突然發生了一起駭人聽聞的卻又如此平常的事情。


    這件事情發生很如此突然但又是那麽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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