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說我跟他親兒子沒兩樣!”嚴岱川翻身而起, 今晚第二十次重複邵父在餐廳裏對他說的話。


    邵衍沒做聲, 聽嚴岱川又重複了一遍,忍不住在被子下麵拿腳踢他:“有完沒完了?”


    腳丫暖融融滑溜溜的, 被嚴岱川一把抓住,握在手裏。他爬呀爬的幹脆趴在了邵衍的身上,喜滋滋地低頭親了親邵衍的鼻尖:“我得跟你分享一下我的心情。”


    邵衍眯著眼睛,感受到嚴岱川的吻羽毛般落在自己的額頭上,隨後換到眼簾、鼻梁、側臉, 一點一點朝下轉移。


    他拍了這人彈性十足的後臀一下, 抬頭去舔嚴岱川下巴:“真那麽高興,就來點實在的。”


    “我覺得今天可以。”嚴岱川在自家母親那裏吃夠了苦頭, 猛然看到這一束勝利的曙光,簡直覺得世界都亮了。他抬頭看了眼床頭的鬧鍾,難得自信滿滿地誇下海口,“今晚你別想睡了。”


    邵衍求之不得, 腿立刻環了上去。


    *****


    屋裏, 邵父替老婆按摩過孕後抽筋的雙腿,給她敷上厚厚的一層保養油, 躺在邵母旁邊隔著衣服輕輕撫摸自家妻子已經隆起的腹部。


    他手勁很輕, 帶著一種正在嗬護珍寶的小心翼翼的姿態, 讓按摩完畢後感覺非常舒適的邵母忍不住昏昏欲睡起來。她打了個哈欠, 手覆在丈夫手背上, 半夢半醒間也敏銳地感覺到了對方的心不在焉:“你怎麽了?在想什麽?”


    “什麽?”邵父手上一頓。


    “剛才吃完飯之後你就有點不對勁, 是不是最近工作上出什麽問題了?公司裏有困難你也別老一個人扛著, 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說不定我姐能幫得上忙呢?”


    “別瞎想了。”邵父笑著握住妻子柔軟的手,“公司很好,沒碰上什麽問題,我想的……是衍衍的事。”


    “衍衍怎麽了?”一聽事情跟邵衍有關,邵母立馬就精神了。


    “說了讓你別瞎想了,沒事兒!我就隨便琢磨一下。你看你肚子裏現在又揣著一個,衍衍也大了,我這個當爹的不操心一下怎麽行?”


    “衍衍哪還要你操心?”邵母說起兒子眼神就軟,“別人家的孩子別說二十多了,就是三十多也未必有他懂事。我太會生了。”


    邵父笑:“對,你太會生了。”


    “又白又高又帥,還會賺錢,帶出去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呢。”邵母說著說著,期待又不安地歎氣,“等再過個兩年,我就得幫他留意著好人家。最好是個長得漂亮脾氣好的姑娘,也不知道他喜歡哪一種的,到現在也沒見談過……”


    “睡吧睡吧。”邵父撥開老婆額前的劉海,輕撫著她的頭頂,隻是微笑。


    邵母困極了,翻了個身蜷成一團酣然入夢。邵父盯著她的睡臉看了好長一陣才起床關燈,黑暗中,微不可聞地歎了一聲。


    *****


    李玉珂盯著天花板睡不著覺,旁邊傳來嚴頤打呼嚕的聲音,一下一下的,有節奏感極了。


    她忽然抽筋般蹦了一下,在被窩裏使勁兒拍打丈夫屁股:“別睡了別睡了!”


    嚴頤從夢中驚醒,惶然自床上彈起,睡眼迷蒙地四下亂看:“怎……怎麽了?”


    李玉珂半窩在床頭使勁兒皺著眉,雙手環胸,絞盡腦汁地琢磨著。嘴上道:“我就覺得現在這情況不太對。”


    嚴頤還沒意識過來:“什麽?”


    “咱們川兒和衍衍的事啊,還有什麽?嘖!”李玉珂不滿了,隔著被子狠狠地打了自家丈夫一下,“我說老嚴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家裏都這樣了你還睡睡睡,川兒是我一個人的兒子啊?你這個爹怎麽當的?!”


    嚴頤近來總受到這樣非人的折磨,見她又犯病,不由抓狂地撓了撓頭:“你又怎麽了?!”


    李玉珂盯著他道:“我覺得情況不對。川兒和衍衍的事情再不早點解決就來不及了,阿琴現在懷著孕沒法聽,妹夫沒懷孕啊!我們得找機會給妹夫通個氣,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


    “你就作吧。”嚴頤挺不滿老婆這樣沒事找事的,嘴上就忍不住抱怨了一聲:“成天就想著拆拆拆,川兒能找個衍衍這樣的還不好?你現在把他們拆散,以後就等著哭吧。我什麽時候得帶你去見一見外麵那些同性戀,一個比一個娘,有些還化妝穿女人衣服……吸毒的吸毒濫交的濫交,咱川兒到時候找個那樣的……嘖嘖嘖。”


    李玉珂被他說的都害怕了,腦袋裏構想出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穿著女人衣服露出胸毛摟著兒子朝自己嬌羞一笑的畫麵,頓時遍體生寒。


    不行!!!絕不能被策反!!!!


    *****


    邵玉帛真是看夠了朱士林那副嘴臉。


    一副精英派頭的男人臨走之前還放下狠話:“玉帛啊,那麽多年交情了,我也不想跟你鬧成這樣。但你說良心話,我朱士林是不是為你邵家賣命幾十年?我從二十一歲的時候進集團,老爺子活著的時候都說我們倆跟親兄弟一樣長大,我對你不虧心了。讓你幫這點忙,過分嗎?”


    邵玉帛現在氣急就說不出話,隻是盯著他。


    朱士林就笑了:“其實也就是提個醒,大家過得好才是真的好。我手上還是有些資本的,什麽時候餓極了,拿去換飯吃,對誰都不好。”


    邵玉帛朝關閉的門上狠狠地擲了一個茶杯,結果還丟歪了,好巧不巧正中書房門邊小賞台子上他最愛的一尊青花瓷瓶。瓷瓶落地聞聲碎成了一灘爛渣,邵玉帛心都緊了起來,顫著手摸到拐杖一瘸一拐上前一看,沒救了。


    “啊!!!!!”


    他狂吼一聲,幾近瘋癲,用力地錘了幾下書房的房門,坐在地上好半天爬不起來。


    “人呢!!!耳朵都聾了嗎?!來打掃!!!!”老宅的走廊空蕩蕩的,人越來越少了。邵玉帛顛簸地走著,心中不期然憶起了從前父親還在世時的光景。那時候老宅還是很熱鬧的,每天有各處的客人來拜訪,大哥一家也還住在這,一家三口加上司機保姆一大群人。那時候推開窗子就經常能看到有人在後院的花圃中喝茶,主屋和客廳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一個人都見不到……


    前段時間邵文清還會在樓下看看電視,現在連他都搬出去了。


    樓下一個人都沒有,邵玉帛孤零零站在那裏嘶叫:“廖和英!!!!廖和英!!!!!!”


    老宅的傭人們都小心地躲開了,有人探頭縮腦在一旁的架子後麵看。還是從小照顧他長大的老阿姨無奈地拿出藥來勸他冷靜。


    “叫人去書房裏打掃,看一下花瓶能不能粘起來,不能就算了。”邵玉帛吃過藥後發顫的身體終於恢複了正常,冷聲問,“廖和英呢?又去哪了?”


    老傭人表情艱澀地看他:“太太說要去少爺那裏住段時間,上午收拾了幾件衣服就走了……她讓你不要擔心,在家裏好好休息,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邵玉帛的身體一下子就僵硬了,他不敢置信地盯著老太太看了會兒,嘴角抽搐,好半天抽出一記笑聲。


    “哈!”


    笑聲停不下來了:“哈哈哈哈哈哈!!!!”


    “又走了!走吧!都走吧!!!”他眼神幾近猙獰,握著拐杖的手又開始顫了起來,在老太太擔憂的目光中轉過身朝樓上走,一邊走一邊在口中念念叨叨,“走得好……一輩子都別回來了……等到有朝一日……別哭著回來求我……”


    妻子繼兒子之後的離開顯然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邵玉帛孤注一擲地全身心投入進自己的計劃中。


    ****


    邵衍並沒有過多的時間去關注他,年後擴建的工廠開始動工,新出的一批酒水在大概是因為原材料場地不同的緣故,滋味比起之前的幾批產品都要顯得柔和。


    酒窖也擴建了,尤其是g省那個距離工廠更近的,酒窖中封存的酒缸一眼望去簡直壯觀到了極致。


    嚴岱川跟著邵衍進來,這裏連在最狹窄的地方都不用低頭,從入口開始地上就陳列著密密麻麻大小不等的酒缸。酒缸上貼著寫有出廠日期的封條,清一色都是最古老的黃泥封口,大肚圓身,一看就知道是c國人的手筆。


    這裏幹燥而恒溫,四處都彌漫著一股清淺的香氣,邵衍一邊走一邊道:“其實這樣存放還不夠好,最恰當的方式應該是把酒缸放在土裏埋起來。我爸說那樣做不現實,就隻能退而求其次,找了這麽個地方。”


    “有香味。”


    “當然香,封壇的黃泥要用燒過的菊花和泡過的茶渣攪拌之後才能拿來用,酒窖四周又都放著樟木。”邵衍從酒窖的牆角處提出來一個係著黃色綢帶的大壇子,嚴岱川看一眼就知道裏頭放的是百香果酒,這樣大小的一壇百香果酒,現在在外頭的售價恐怕能炒到將近七位數。


    “就這一壇好了,我跟家裏之後辦滿月酒要用的酒一塊釀的,禦門樽開新店剛好可以用上。”邵衍好像根本意識不到自己手上拿著的是多麽值錢的寶貝,還在手上顛來顛去地拋動,這樣大的壇子讓嚴岱川看的著實心驚肉跳。禦門樽這回短時間內開好幾處分店,分別在國內經濟發達的幾個大城市,因為前期做夠了安排和鋪墊,對各種突發狀況該做的準備早已經做完了。邵父吸取了b市酒莊開業時的經驗和教訓,繼續沿用了新店開業當天用特殊酒種吸引客流的做法。


    邵父在新公司上投注的精力比起在總公司的還要多……雖然禦門席和禦門樽的幾個領導決策層都定得跟開玩笑似的,但相比較邵衍這個基本工作都在搞生產研發的總經理,邵父的董事長做的相當合格。


    釀酒這事兒講究熟能生巧,邵衍現在熟悉了現代的生產工具,成品比起從前的口感還要優秀一些。兩個人在酒窖裏開了壇子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不少,近來因為生活和諧感情有所增進,越發你儂我儂。


    嚴岱川抱著邵衍親的叭叭響,還不忘交代正經事:“邵玉帛那邊辦事的日子定好了,下個月十五號,剛好提前你美食大賽總決賽半個月。恐怕想借著美食大賽的熱度方便炒作,到時候你可能會碰上點小麻煩,別往心裏去,最多等大賽落幕他就鬧騰不了了。”


    邵衍嘴唇被親得紅彤彤,砸吧砸吧嘴回味了一下口中酒的餘韻,壓根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為了邵家幾個新店的開業嚴岱川也算是費足了心思,像這樣陪著邵衍到g省視察酒廠就不知道多少回了。邵父忙不完所有的工作,公司裏新招募到的一批商科人才短時間內又不能把太重要的事情移交到他們手上,嚴岱川顯然成了能幫上忙的不二選擇。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嚴岱川覺得邵父現在對自己越來越嚴厲了,也不再像從前那麽客氣,有時候幫忙幫的不夠好,還會指出來讓他多多改善。


    這種近似自家人的相處簡直讓他舒坦極了!他好久之後才確定過來邵父那句“跟自己的兒子一樣”原來不是客氣話!


    ******


    因為被打了預防針,看到各處渠道借由美食大賽總決賽開始炒熱的有關自己和邵家菜譜聯係的言論時邵衍並不覺得意外。


    邵玉帛采用的策略大約是旁敲側擊,先是拉出已經過世的邵老爺子來懷念,然後在各種報道中用老朋友的腔調回憶起老爺子和邵家曆史的生平,各個渠道的筆者們有誌一同地感歎邵家幸運又不幸,老爺子去世之後邵家四分五裂,卻又留下了邵衍這樣一個天分非凡的廚藝傳人。


    邵玉帛的近況被陳述出來,看到的人都一陣唏噓。


    當初意氣風發的成功人士,現在因為腦溢血的後遺症活的像個廢人,家中妻兒棄他而去不說,原本繼承到的公司都沒了他的一席之地。許多人在心頭大快感歎惡有惡報的時候又不免對弱者生出幾分憐憫,總覺得眼睜睜看到一個站在雲端上鮮衣怒馬的人就這樣跌入泥沼,頗有種白雲蒼狗的荒涼。


    道德綁架便這樣荒唐地盛行起來——


    ——禦門席現在已經過得那麽好了,都是血脈兄弟,還有什麽仇能記一輩子不成?能搭手幫上一把的,也別叫地下的老爺子寒心了。


    “邵。”連裏昂這種外國人都聽聞到八卦,拿著報紙來跟邵衍求解,“你和你的叔叔一家真的發生過那麽多事情?”


    美食大賽的決賽即將召開,海外有決賽參與權的廚師們也慢慢從其他國家趕到c國,b市又熱鬧了起來,隨便哪個犄角旮旯的小餐館都能看到異域長相正在尋找好味道的美食家。


    邵衍掃了報紙一眼,外國字,看不懂。邵玉帛這點破事連外國人都知道了?


    吸引海外媒體目光的自然不會是邵玉帛。邵衍自己糊裏糊塗的,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的名字早已經托裏昂傳的廣為人知了。禦門席這家三星美食餐廳每日都能吸引到無數千裏迢迢慕名來品嚐的客人,名聲借由他們的評論又得到進一步擴散。加上裏昂的長塔餐廳現在在賣禦門樽的酒水,幾乎朝每一個對c國酒水有所誤解的客人都要解釋禦門席這個三星餐廳和禦門樽之間的聯係。


    在上層資本家群體中飛快擴散開知名度的邵衍一家現在地位顯然變得超然了許多。現在都已經有專業人士做起了靠朝海外代購禦門樽酒水為生的工作。


    聽到邵衍隨口解釋的諸如分家和商業鬥爭的幾個事例,裏昂目瞪口呆:“他真的是你親叔叔嗎?為什麽要這樣對待你們一家?”


    邵衍抓著裱花袋擠出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轉動蛋糕台笑眯眯地回答:“我怎麽知道?”


    “那為什麽網上和報道上很多人都希望你們重歸於好?一家人都變成這樣了,怎麽可能重歸於好呢?”


    邵衍細細把粉色的粉末噴在花瓣上,動作連頓都不頓:“這我就更不知道了。”


    裏昂一臉不可思議地繼續看報紙,看了好久之後,才和翻譯對上視線:“你們c國有一些人真是好奇怪啊。”


    翻譯尷尬地笑笑,真想咆哮一聲——你看到的那些都是sb!!怎麽能代表我們c國人啊!!!!


    *****


    邵衍很快就明白到嚴岱川說的那些“小麻煩”代表的是什麽了。


    能來參與這場美食大賽最終決賽的廚師們各個都影響不小,除了少數從初賽開始一路選拔|出來的民間廚師外,大部分都是一開始就身價斐然的大手。


    這樣的陣容,各處被吸引過來的關注自然也相當可觀,記者媒體的數量絕對比一般的國際賽事還要多,作為不得不出鏡的最終參賽成員,邵衍總少不了要和媒體鏡頭接觸。


    瞧瞧這些人問的都是什麽


    “你對您叔叔邵玉帛現在被迫從邵氏集團退位有什麽看法?”


    “您會遺憾邵家的家族產業現在的決策層裏沒有自己的直係親屬嗎?”


    “您有今天的成就應該和邵老先生留下來的菜譜有所關聯吧?會看在邵家傳家寶的份上對叔叔一家加以援手嗎?”


    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沒一個問題是跟美食大賽有關的。


    其實特別活躍也就是那些小媒體,大單位報社們一個個比鵪鶉還要安靜。


    邵衍感覺自己簡直就跟被蒼蠅包圍了似的,不勝其擾。


    入場之後,又碰上比記者還要煩人的櫻井雄。


    大概是被邵衍打怕了,他並不敢如同從前幾次見麵那樣直接上前挑釁,而是鱉一樣把頭縮進殼裏,在各種隱僻的角落或者躲於人後偷偷觀察邵衍的一舉一動。


    許久之後又一次站在賽場上,邵衍的心態比起從前還要隨便。


    這一次的位置排的很有意思。之前那場嘉賓賽,所有嘉賓都是六人並排左三右三這樣按照序列排下去的。決賽卻並非如此,而是環繞著賽場中心一層層圍裹出包圍圈。從圓心開始,包圍圈的麵積呈輻射狀,最裏頭的四張桌子,邵衍分到了朝東的一麵,正對評審席和賽場內最重要的機位。


    這一次站在站在這個位置上,再沒什麽人敢輕忽他。上一次嘉賓賽吃到的教訓暫且不說,邵衍現在代表的禦門席地位也不再像從前那樣簡單了。國內現在對邵家的照顧做的非常明顯,稅額有優待不說,於政策上的傾向那幾乎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了。開賽之前組委會方的負責人還被專門提溜去叮囑過絕不能再出上次那樣荒唐的疏漏,不小心翼翼才怪了。


    場內的助手跑前跑後地替邵衍準備材料,邵衍靠在廚台上又開始學著周圍的廚師們心不在焉地擦著刀,一抬頭就對上左前方櫻井雄幽幽的目光。這人這次倒是不像上回那麽虔誠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攝像機拍不到的關係,他手上做著擦拭的動作,目光實則一直凝聚在邵衍的身上。


    邵衍眯著眼,朝他挽了一個漂亮的刀花。


    櫻井雄的眼睛騰地瞪大了。


    邵衍再一抬頭,瞬間就從正前方的觀眾席上找到了自家父母的身影。邵母膝蓋上搭著羽絨服靠在邵父身上,肚子圓溜溜突了出來,嚴岱川坐在旁邊開了一瓶水遞過去。


    邵衍看他在自家母親喝完水之後還細心地遞過去紙巾,眼中不由劃過一絲滿意。


    娶妻娶賢,這樣孝順的真是太省心了。


    櫻井雄直勾勾地盯著邵衍的臉,見他視線落在不明方向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挫敗,呼吸忍不住顫抖起來。


    神經病,看屁啊。邵衍感受到來自櫻井雄的熾熱目光,忍無可忍,直接不耐地瞪了過去——找打?


    櫻井雄嚇了一跳,趕忙低下頭,心中充湧著揮之不去的亢奮的同時,還戰栗著些微的瑟縮。


    等過了一會兒,那種如有實質的壓迫感不見後,他半是畏懼半是期待地又抬起頭來。


    “……”邵衍感覺到那束剛剛才消失的目光又回來了,“……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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