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你的底?你的底昨天不是就露了嗎?”


    “嗬嗬,他們肯定以為我是裝的。”張清揚微微一笑,“吃飯吧,一會兒出去轉轉,難得呼吸這麽好的空氣,這邊雖然窮,但是風景還真好。”


    張素玉點點頭,吃著吃著突然捂起了肚子,表情痛苦。


    “怎麽了?是不是吃什麽吃壞了?”


    “我……我肚子疼,先去下廁所。”張素玉不好意思地起身,走進了廁所。過了很久,她才走回來,氣呼呼地對張清揚說:“都怪你!”


    “怎麽了?”


    “我……”張素玉的臉紅了,“被你烏鴉嘴說的,大姨媽真的來了!”


    “媽的,不會這麽準吧?”張清揚驚訝得說出了髒話。


    “你說什麽呢!”張素玉氣得拍了下他的頭,“誰讓你就知道胡說了,本來應該還有兩天的。”


    “可能換了水土,它就提前了。”張清揚拉著她坐下,“肚子還疼嗎?”


    “疼,一會兒躺一下就會好的。”張素玉皺著眉頭說道。


    “也好。”張清揚隨嘴說道。


    “什麽也好?”


    “我可以休息了。”張清揚壞笑道。


    用過早餐,張素玉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張清揚就聯係了訪問團中的幾位重要幹部,想帶著他們在國賓館散步,順便爬一爬小樓後麵的山峰。張清揚當然希望同張素玉來個二人世界,可這是在國外,總不能天天的兩個人黏在一起。副省長李正明,省委副秘書長、辦公廳主任宋長傑,以及另外一些廳局級的幹部都趕過來了。張清揚有意叫上這麽多人,目的顯然易見,就是給朝方“臉色”看的。


    在兩排黑衣人的保護下,張清揚等人在國賓館內部參觀起來。金光春就住在不遠處,他接到通知後氣得夠嗆,隨後搖頭苦笑,趕緊出門找上級匯報。張清揚的表現超出了他的職權範圍,他無權處理。


    朝鮮國賓館是朝鮮專門接待到訪外賓的飯店,不對外開放,麵水背山,典型的好風水。據說這裏還有一個典故,說是朝鮮開國領袖有一天晚上做夢,夢到了他的父親。父親說他現在睡覺的地方不安全,應該換個地方,然後他在夢中父親的指引下就來到了這裏。按照父親的意思,最高領袖在這裏建造官邸,此後他便統一了北朝。北朝政權成立後,最高領袖又做了一個夢,還是他的父親告訴他這裏應該建成一個國賓館,因此朝鮮就在這裏建成了國內最好的賓館。


    先不說這個典故的真實性,這裏的風景真不錯,雖然已經是深秋,但是仍然能從秋意中感受到國賓館的美麗。1號樓前有大片的綠地,花木和噴泉,當然現在沒有噴水。順著小路來到國賓館內部,是一個內湖,湖水由國賓館後麵山泉水引來,再流向前麵的河水,形成了一個回路,這是天然形成的。張清揚站在湖邊,感慨不已。湖邊楓樹層林盡染,遠方青山綿延,美不勝收。


    張清揚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幹部們,大家都沒什麽意外的表情,這也難怪了,同春湖賓館相比,朝鮮的國賓館就略顯寒酸,雖然他們自認為是“世界級”,但卻說不上豪華。


    張清揚看看左右無人,隨意地問道:“你們怎麽看待朝鮮邊防軍槍殺我們民眾的事件?”


    張書記隨口一問,令大家犯了難。不說吧顯得自己太沒用,說吧又擔心說錯,一個個都陷入了苦思。


    “隨便談談個人看法。”張清揚又補充了一句,心裏著實無奈,身居高位久了,下麵的人總是想方設法研究領導的心思。


    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在低頭。張清揚隻好點名:“正名,你的想法呢?”


    李正名緩緩抬起頭,說:“張書記,我認為這次事件的影響遠遠高於事件本身,連我們最親密的朋友都做出這種事,人民群眾如何看待我們?朝方必須正確認清這件事的錯誤,發表公開道歉,兩國之間應該達成一定的協議。同時,利用此事,我們應該為邊防的不穩定畫上句號。”


    張清揚連連點頭,說:“你覺得應該如何畫上句號,保證類似事件不發生?”


    李正名思索道:“關鍵還是看高層的態度,最近幾年我也聽說了一些邊境上發生的情況。我認為朝方高層有漠視處理的嫌疑,隻要他們不再漠視,今後就不是問題。”


    張清揚沒有說話,回頭一掃,瞧見商務廳廳長段成江正在思考,問道:“成江,你有想法吧?”


    段成江紅著臉抬頭,嘿嘿笑道:“我覺得朝鮮仍然需要我們的幫助,但是他們又不甘心伸手得到我們的幫助,所以最近幾年才有些不老實。”


    張清揚眼前一亮,其它人也是一驚。


    “你接著說。”


    段成江說:“我們此行訪問的目的是經濟發展上的合作,那麽就應該從這方麵入手,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要解決的同時也不能影響此行的目的,這才是關鍵。”


    張清揚看向李正明,問道:“你覺得呢?”


    “段廳長的話有道理。”


    張清揚嗯了一聲,指著後方的山說:“走吧,爬上去瞧瞧,下來正好吃午飯,人累了吃飯就多,今天中午大家多吃幾盤正宗的泡菜!”


    “哈哈……”眾人大笑,引得身後的那群黑衣人不明所以。


    國賓館後麵的山名叫大金山,由名子就能想象出肯定是後來改的。靠近國賓館的隻是大金山脈的一處矮峰,其實大金山脈綿延數百裏,這裏隻是整個山脈的邊,靠近國賓館的矮峰名叫太陽峰。眾人漫步在山間,觀賞著漫山的紅葉和清泉,心情大好。


    張清揚不停地開著玩笑,說:“老百姓總批評我們公款旅遊,我們今天不就是嘛,回國之後啊,咱要集體寫個大檢查!”


    李正明笑道:“書記,我們這也是工作。”


    “你啊……強詞奪理!”張清揚笑了笑。


    商務廳廳長段正江剛才發言之後,信心大增,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張書記,要不讓朝方給我們報銷吧。”


    “哈哈,這個想法好!”張清揚笑著點頭,心裏記下了段正江這個人。


    太陽峰並不高,兩百米左右的海拔而已,但眾人還是爬得滿頭大汗。饒是張清揚這種體力好的,也有些氣喘。他回頭望著落下很遠的張素玉,心疼不已,自己怎麽忘了她今天來那個,不應該劇烈活動的。張清揚很愧疚,看來賀楚涵說得對,自己從來不考慮女人的感受,就是一個自私的人。想到賀楚涵,心情難免低落,難道兩人的關係就這樣結束了?


    眾人終於爬到了山頂,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張清揚特意回身抓住張素玉的胳膊,笑道:“張部長,體力可是不行啊!”


    張素玉知道他在關心自己,嫵媚地白了他一眼,望向眾人說:“你們大家說說,張大書記就是不講理,我一個女人能和他一個大男人比嗎?我看就應該拿出姐姐的威風來教訓他!”


    眾人大笑,早就知道這兩人的“妹弟關係”,誰也沒當回事。站在山頂,可以俯視部分首都城市,感覺上還不如華夏一個發展好的縣城。張清揚看著藍天之下灰白色的城市,不禁暗暗為朝鮮的老百姓叫苦。


    “書記,您看!”李正明指著後麵叫了一聲。


    張清揚回頭,看到金光春帶著警衛走了上來,並沒有別人。


    “張書記,聽說您病了,怎麽還來爬山啊!”金光春的表情很誇張,說的是漢語。


    “金參謀長,正因為身體不舒服,我才想到山上呼吸空氣,做下有氧運動。”張清揚笑眯眯地說道。


    金光春上前同張素玉、李正明打了招呼,然後對張清揚說:“張書記,身體怎麽樣了?”


    “哎,就是打不起精神,可能有點風寒。”張清揚淡淡地說道,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金光春說:“要不安排兩位醫生給您檢查一下?”


    “算了,也許明天就好,也許下午就好,嗬嗬……我的病啊……說不準!”張清揚擺擺手,“金參謀長,來找我有事?”


    “也沒什麽事,就是聽說您病了,我來看望一下,想陪您聊聊天。”金光春客氣地說道。


    張清揚看了眼手表,說:“我也累了,正準備下山,那我們就一道下去吧,金參謀長陪我吃個午飯,然後下兩盤棋。”


    “您的身體真沒事?”


    “看到金參謀長好多了!”張清揚意味深長地笑道。


    金光春心情鬱悶到了極點,心說大家都知道你是裝病,那你也要裝得像點吧?剛說病了就帶人出來爬山,這叫什麽意思,有意給我們難堪是不是?張大書記骨子裏根本就沒想掩飾,就是想告訴眾人他在裝病!


    金光春心裏雖然想著,但表麵上沒有表露,這裏必竟還有外人,他點頭道:“好吧,最高領袖說了,我這幾天的任務就是陪好張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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