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記覺得我應該說點什麽?”金永浩有點針鋒相對的意思了。


    張清揚聲色俱厲地說:“邊防軍隨意傷害我國百姓,這是製軍不嚴,同時嚴重傷害了我們的友誼,也嚴重傷害了我國百姓對朝鮮的友好。類似事件之前也發生過,但是一直都沒有得到有效的處理,現在一天晚上人民軍就傷害了我們的兩位百姓,這是嚴重的政治事件,一定要嚴格處理!”


    “張書記,既然你說是政治事件,我想還是由我們和貴國中央政府以及軍委勾通吧,你看呢?”金永浩的意思是明擺著的,即使要處理,你張清揚也不夠格。


    張清揚點點頭,說:“元帥,我可以告訴您,此次出訪,中央給了我特別的權利,對於這種事我也有決對的處理權。同時,即使中央不給我這個權利,身為雙林省的黨委書記,我的百姓被人民軍打死,我也有義務替他們討回公道!那麽現在我給您兩條建議:第一條,您和我談處理的方式,雙方認真對待此事,嚴肅處理,朝鮮向我保證今後不再發生類似事件;第二,您可以不和我談,那麽我也就失去了此次訪朝的意義,我明天一早將代訪問團返程,而今天晚上邊境發生的事情將由兩國的外交部進行深一層的談判!”


    聽了張清揚的話,中方陪同參加會談的幹部個個興奮起來!張素玉小臉通紅,真想馬上親小情郎兩口,那樣子真是太帥了!常委副省長李正明也很意外,他一直覺得張書記在國內政壇、在經濟發展上是一位強硬角色,可是沒想到他在外交戰線上還是一位牛人。之前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幾乎沒參加過外交活動的張清揚,麵對朝鮮的當政元帥敢這麽說話。


    相比於我方人員的驚訝,朝方人員更加吃驚。金永浩在朝鮮的地方隻低於最高領袖,手握黨政軍重權,一人下之、萬人之上,在國內誰敢對他如此?可是萬萬沒想到張清揚半分麵子也沒給。


    金永浩一時之間也無法接受張清揚的氣勢,在骨子裏他有點“輕敵”,因此一時之間無話可說了。


    張清揚沒有給他任何思索的時間,接著說道:“我今天的話就是我方的態度,不知元帥可否代表貴方的態度?如果可以,請您也對我說說貴方的態度。”


    一句話將金永浩逼上了死角,眾所周知,朝鮮的政治環境不同,在一般情況下,類似事件除了最高領袖,沒人敢發言代表,除非有最高領袖的旨意。但是這件事發生的很突然,金永浩明顯還沒有得到最高領袖的指示,他現在隻是想穩住張清揚。沒想到張清揚充分抓住了他的弱點,直接就給了他一個反擊。剛才他還在質疑張清揚是否有權利,張清揚此言完全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金永浩望著張清揚的笑容,臉有點紅,現在他才真正看清張清揚的麵目。雖然之前聽兒子說起過張清揚,但還真沒把他放在眼裏,今天才真正的了解這位政治天才。


    “張書記,我方的態度很明確,”金永浩知道不能永遠沉默下去,越是如此,自己的勢氣就越低落,可是他還沒有完全想好說詞,隻好緩緩地說一些廢話:“我們的意思是要調查此事,研究發生這件事的真正原因。”


    不管金永浩說什麽,很明顯,他在氣勢上已經完全敗給了張清揚。


    “很好,”張清揚點點頭,“元帥,我也會要求國內進行一些調查,希望我們的調查結果一致。在結果沒出來之前,我們雙方暫時還是不要談了吧,但是我的觀點很明確,這是一次事故,人民軍負有主要責任,犯了錯誤就要受到製裁,這也是人民軍的一慣傳統,人民軍在世界上可是以治軍嚴謹而著稱的!”


    金永浩的臉皮動了動,他聽出了張清揚的威脅之意,但沒有表態,隻是起身伸出手來。金永浩很明白,再和張清揚談下去,自己丟的臉將會更大。張清揚主動提出來不談了,其實就是在給他麵子,別人雖然不明白,但是他很明白。看得出來,如果今天不是麵對自己,張清揚的話會更加難聽。


    兩人輕輕地握了下手,信也沒使力氣,張清揚向後掃了一眼,指著張素玉對金永浩說:“這幾年兩國的民政係統聯係頗多,對於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張部長也十分的不滿。”


    張素玉明白張清揚這是給自己說話的機會,馬上說道:“元帥,從民政方麵來說,朝鮮人民對我國百姓是有感情的,我國百姓對朝鮮人民有恩,希望貴國政府以及軍方不要做出傷害我國百姓的事情。”隻是寥寥數語,卻鋒芒畢露。


    金永浩陰沉著臉點點頭,無言可對,真沒想到這個女人比張清揚還厲害!當然,他也清楚張素玉的背景。


    張清揚沒理金永浩,帶隊走出了休息室,等客人全部離開後,金永浩無力地坐在了座位上。


    “爸爸,您沒事吧?”金光春嚇了一跳,上前關心地問道。


    “沒事,”金永浩虛弱地擺擺手,擦著臉上的汗說:“我看還是由委員長同他談吧!”


    “爸……您也知道這小子的厲害了?”金光春苦笑著問道。


    “劉老遺風啊!看他現在的樣子,真像劉老!”金永浩想著張清揚剛才展現出的氣勢,感慨自己真的老了。


    金光春想了想,說:“爸,邊境的事情確實應該處理了,最近幾年,一些人有點過分了。”


    “我當然明白,可是不能服軟啊!”金永浩抬頭看了兒子一眼,“銳銀同誌什麽意見?”


    “他現在應該正和委員長談這件事。”


    “嗯,明天再說吧。”金永浩掙紮著站起來,兩旁的保健醫生趕緊將他扶住。


    金光春站在父親的身後,心情有些低落,他不希望失去張清揚這位朋友,但是以現在的兩國關係來看,不知道十年、二十年之後會變成什麽樣。金光春想到金銳銀,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如果在自己有生之年,能保持與華夏的關係,未償不是一件功績!


    “媽的,這幫棒子真是欠收拾!”回到一號小樓,張清揚氣得破口大罵。


    “消消氣。”張素玉拉著他坐下,“這批電子琴不送了!”


    “傻瓜,外交不能想當然啊!”張清揚撫摸著張素玉的臉笑了,“今天我們並沒有輸!”


    “嗬嗬,這才是我的男人!”張素玉幸福地坐在了張清揚的腿上。


    翌日,張清揚又做出了一個令人振驚的反常舉動,按照行程安排,他本應帶領訪問團全體成員,趕到華夏誌願軍陵園拜謁。但是當朝方來人相請時,他突然單方麵更改決定,說什麽身體不適,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朝方聽後大驚,一層層報上去,最終得到了批準同意,高層領導明白,張清揚真的和他們較上勁兒了,他在等待一個答複。


    雖然張書記的行為令朝方震怒,但朝方不能表示出來,還是規規矩矩地送來了早餐。吃飯的時候,張素玉問張清揚:“這件事怎麽解決,總不能永遠拖下去吧?你今天說病了,那明天呢?”


    “明天就說你身體不舒服……”


    “我怎麽會……”張清揚壞笑著打斷她的話,說:“比如說大姨媽來了!”


    “胡說八道!”張素玉氣得笑了,“我和你說正經事呢,接下來怎麽辦?”


    張清揚認真地說:“現在的問題不是我們應該怎麽辦,而是他們要怎麽辦?隻要想明白他們怎麽辦,我們才能想對策。”


    張素玉點點頭,說:“是這個道理,可是瞧昨天那個老金頭的意思,態度很強硬啊!”


    張清揚不屑地說:“我看他就是在朝鮮國內作威作福習慣了,要不是金光春的老爹,我才不會給他麵子!不過你放心,這件事他不會參與了!”


    “真的,你為什麽那麽肯定?”


    “他明白不是我的對手,而且金氏父子是朝鮮的保守派,十分看重我們兩國的關係。從昨天他們的反應來看,也不讚成邊防軍的作法。可是表麵上他們又不能向著我們說話,因為最高領袖還沒有表態。”


    “嗯,有幾分道理。”張素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那就拖一拖,朝鮮領袖愛麵子,隻要我們表明了態度,他肯定會想辦法解決的。你說他會不會安排那個傻小子和你談話?”


    “傻小子?”張清揚忍俊不禁。


    “你不覺得嗎?瞧他那叫什麽發型啊,我還以為是民國的呢!”張素玉癡癡笑著。


    張清揚擺手道:“別這麽說,”然後言歸正轉道:“以我對他們的了解,他們不會讓金銳銀跟我談的。”


    “為什麽?”張素玉十分不解。


    張清揚解釋道:“你想啊,金銳銀可是太子,他要和我談,給我的麵子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那你覺得呢?”


    “頂多先派出一個外務相過來探探我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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