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抓魚小能手星期五的幫忙,孫文的海島漂流記慢慢地竟然讓他生出了一種自己是在窮遊海島而不是荒野求生的錯覺。


    算起來自從他漂流到這個島上也已經差不多有兩天了,在這兩天裏孫文並沒有像那些求生者一樣變得心力交瘁,而是每天吃著各種魚鮮天然椰子水,除了曬黑了許多之外也就是衣服變得有些破破爛爛而已。


    始終懶得捕魚的他要是有興致就會沿著布滿屍體的沙灘搜索一下有什麽被衝上岸的“寶貝”,等逛累了就窩在他那團篝火邊用竹子棕櫚還有深海的甲殼改造他的庇護所。


    要是實在閑得無聊又不想動彈的話,孫文還會坐在海邊新搭起來的竹棚下麵跟星期五說一會兒單口相聲或者打打水仗什麽的。


    第四天的中午,又像第二天的時候那樣早早地被冷醒的孫文就像是掐著點兒一樣提著一截竹子背著一個用破漁網做成的袋子從遠處的沙灘慢慢的回到了海灘前的棚子裏。而這個時候,星期五卻早已經支著自己的前肢在那兒“噗噗噗”地叫著等待孫文了。


    “嘿嘿,星期五你看我找到了什麽?”孫文說著一屁股坐到了星期五的麵前,隨後從漁網裏拿出了幾個罐頭來,他先是煞有其事地舉著兩個橘子罐頭對著星期五展示了一下,才顯擺一樣得意洋洋地說道:“水果罐頭!你知道嗎,這是水果罐頭!”


    “魚……尾巴?”星期五用嘶啞而又生硬地語氣複述了一遍,隨後就興奮地用力拍打起了自己的尾巴。


    “是水果罐頭,你這條蠢魚!”孫文說著搖了搖頭,在這兩天裏麵這隻深海驅逐艦明顯變了許多,它不止學會了“魚尾巴”這三個聽到過的最多的話,就連體型也變了許多。孫文想著看了一眼那雙已經變得更像是人類手臂的魚鰭失笑著搖了搖頭,隨後用力擰開了手裏的罐頭,“過來,張嘴!”


    給星期五喂了一罐水果罐頭,自己也忍不住吃了一罐水果罐頭之後,看著自從吃了水果罐頭就變得異常興奮的、正趴在水線上用前肢扒拉著沙子的星期五,腦袋裏突然靈機一動的孫文停下了動作。


    在盯著水果罐頭想了一會兒後孫文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先是將抹了海鹽的魚放在了石板上架在篝火上麵烤製,然後舉起了一罐新的水果罐頭對著星期五搖了搖說:“星期五給我噴淡水,我給你水果罐頭做交換怎麽樣?”


    要說這些天裏唯一讓孫文覺得無法忍受的就是上廁所和洗澡的事情了:總是用棕櫚葉的結果就是擦得他屁股像是過敏了一樣又疼又癢,而學著荒野求生裏演示的那樣擦了兩天椰子油卻又始終沒辦法真正洗上一把淡水澡的孫文更覺得自己身上這陣甜一陣鹹的都快變成醃菜了。


    所以自從孫文有一次無意間舔到了星期五跟自己打水仗時噴出來的淡水後,他就用盡心思想要讓星期五幫他痛痛快快地洗個澡。


    隻不過以一條魚的智商和生活經曆,孫文真的很難讓星期五理解洗澡這種對海洋生物來說匪夷所思的事情,故而他每一次的嚐試都以失敗告終了,而事實也證明再美味的水果罐頭也不能挽救一隻魚和一個試圖跟魚講道理的人的智商。


    “魚……尾巴?”


    “不是魚尾巴!是噴水!”孫文依舊不死心地說著還打開了一個椰子喝了口椰汁含在嘴裏衝那條大魚噴了一口,“拜托你噴水行不行?”


    “噗!”星期五聽話的學著孫文的樣子把剛才吃水果罐頭時倒進去的那點糖漿水噴在了對方的臉上,隨後又歡快德拍打著尾巴對孫文小聲地吼叫道,“噗噗噗,魚尾巴!”


    “行行行!魚尾巴!”孫文竹棍將石板架到了沙子上,隨後用鱗甲刀將長長的魚尾巴切下來一遍拆著魚骨頭一邊跟像是知道了要開飯的寵物似的星期五自言自語地說了起來,“星期五,我真的覺得我就是個天生勞碌命,你知道吧?”


    他說著抬起了頭將片下來還帶著鱗片魚肉準確地拋進了星期五那張血盆大口裏,“穿越前是個貓奴,當提督了之後呢成了小白臉保姆。”蹲著站了起來之後,孫文拍了拍似乎,將剩下的魚尾巴還有一些拆下來的碎肉一起包在棕櫚葉裏走到了星期五的麵前,“就算是荒島餘生了還要等伺候完你這個大爺之後才能吃飯。”


    看著星期五卷著紫色的大舌頭又一次試圖將棕櫚葉也吃進嘴裏的時候,孫文無奈地拍了拍它的腦袋,隨後搖了搖頭笑道:“你這個吃貨!跟你說了多少次了葉子不能吃,會拉肚子的!”說著她停頓了一下,又撫摸著星期五黝黑光良的頭甲喃喃自語似地說,“話你們深海是不是都是餓死鬼投胎啊!每次看你吃東西我都想到d.yamato那個天吃星。”


    “魚……尾巴?”


    “是是是,下次看到d.yamato拜托你把她給吃了吧,又香又脆比水果罐頭都好吃!”孫文不在意地笑著擺擺手坐回了自己的棚子裏一邊吃著魚肉,一遍從火堆裏檢出燒的差不多了的柴火來拋到遠處的煙坑裏麵。那是他每天放求生狼煙的地方,吃完喝完之後衝著煙坑來一泡尿狼煙雖然味道重顏色也不明顯,但比起每天費力地去找能夠生煙的東西來說再方便不過了。


    飯後一支狼煙後,時間就差不多到了要睡午覺的時候了,看著潮水慢慢的退去而星期五也不得不跟著水線一點點離開灘塗,孫文有些難過的翻了個身閉上了眼睛盡力讓自己往好的一方麵去想。


    “星期五隻是去捕魚了。”、“星期五是深海肯定不會有危險的。”、“要怎麽樣才能教會星期五說話呢?”、“晚上打水仗的時候收集一點淡水給星期五做魚湯吧?”……孤獨和單調的荒島生涯絕對會讓一個人發瘋的,就比如現在看上去就像是在度假的孫文,現在的他甚至不敢去想象某一天下午潮水又衝上來的時候卻沒有看到星期五出現的情景,無論是不是能夠自給自足,一個人的孤獨生活都足以把人逼瘋了。


    就這樣,在海裏用鹽水洗掉了身上那股子甜味的閉著眼睛的孫文麵朝大海側躺著,偶爾看到有陌生的深海驅逐艦衝上了沙灘還會急匆匆的坐起來張望甚至大著膽子走過去查看一下,無聊的他甚至都已經想好了好幾個不錯的名字給下一個深海驅逐艦命名。隻不過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發現新的“星期五”。


    孫文就這麽一言不發地躺著,直到星期五重新出現在竹棚附近他才急匆匆地跑了過去。又一次高興的抱著星期五的頭甲咕咕叨叨地說了好久廢話之後,孫文才在星期五拍著尾巴伴著“噗噗噗”或者“魚尾巴”叫聲的催促下轉身回去處理他和星期五的晚餐。


    “星期五,你真的應該學點人話啊!隻會說一句魚尾巴你讓我很難辦啊!”孫文一邊嘿嘿嘿地笑著,一邊麻利地處理著魚,隨後停頓了一下又指著架在火上的石板繼續道,“起碼你要知道魚湯、烤魚、鹹魚和生魚片吧?”


    “魚……尾巴!”


    “行行行!你就一句魚尾巴走天下吧!要不是我看在你天天給我抓魚吃的份上就我早就不要你了!”孫文笑嘻嘻地說著,又意料之中的被氣氛的星期五噴了一臉水,他抹著臉無所謂地聳聳肩,才將適合做生魚片的三文魚頭切下來放在石板上,隨後提著半扇去了骨頭的魚排走到了星期五麵前,“別說我老是虐待寵物,今天的三文魚你吃一半我吃一半知道嗎?”孫文說完就將三文魚丟進了星期五的嘴裏。


    看著星期五嚼也沒嚼就把魚排給吃了下去,隨後又拍打著尾巴生硬地叫著“魚尾巴”,孫文無奈地拍了拍它的頭,“你呀?總是這麽能吃,早晚有一天等我找到了新人就把你給扔了!”


    “魚尾巴!噗!”星期五又不高興地噴了孫文一臉水,隻不過這一次孫文卻沒有撫摸它或者數落它,而是直愣愣地看著夕陽下的大海,因為在那裏有個頭上豎著兩撮尖發的熟悉身影正搭著小船一點點地向這邊劃了過來。


    “俾斯麥!俾斯麥!”孫文像是瘋了一樣的衝進了水裏大聲地對那條小船揮著著手,隨後他就在對方起身對著自己敬軍禮的動作中放聲痛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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