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至:我要你是一時興起,可菲瑤,你不能否認,我是真的想和你共度一生。


    ……………………


    月朦朦,夜微至。


    吃完飯,葉父拿著報紙,帶著老花眼鏡搖頭歎息:“現在的年輕人也不知怎麽地,怎麽那麽沒分寸的,瑤兒,你可別學這些個前衛孩子,半點現實都不顧就知道成天幻想這幻想那的!”


    靜靜的啃著蘋果看書,葉菲瑤揚著眉抬頭見到葉父手上那張厚厚的報紙,頭版頭條上不經意曾經擦肩而過的男女,還有那個大腹便便的中年導演,那驚爆大體的黑色標語分外清晰。


    “水宛欣舍舊愛貴少,投有妻名導懷抱”。


    心微顫了幾下,她抿唇不置可否,眼色卻鎮靜自若。


    明明相愛情深,怎麽隻一天光景就到了這種地步,那番的寵溺與柔情付諸東流,想來那個一身清貴高傲的男人必然忍受不了,又或許隻是商業炒作的緋聞罷了,但空穴來風必有因,恐怕也不是不真實的。


    可與她似乎沒半點關係,她好笑的扯唇,收回眼繼續啃手中橙紅誘人的蘋果。


    接著,廚房裏也傳來葉母的調侃聲,輕柔沉婉的飄來客廳:“老頭子,你緊張什麽,咱們瑤兒可乖巧著呢,何況還有她親愛的文硯哥哥,我們倆啊就隻要等著他們成婚就可以享清福咯!”


    從小到大的鄰居,父親同事的兒子,小時候就愛將他們倆湊成對,大人間的幾番調笑似乎比孩子們還要樂在其中,年歲漸添,男女孩成人俊俏標致,隻盼望能順理成章的共諧連理,大家知根知底的,家世普通相當,事成了也了卻大人間的心事一樁。


    聞言,葉菲瑤沒有響應,隻是靜靜似乎無比專注的看著電視,啃著蘋果寧靜平穩,葉父也附和著葉母,低啞朗笑隻念著“好”,不禁向一臉平常的葉菲瑤投了個眼神,期待又探究的眼神炯亮的凝視著葉菲瑤淨白恬淡的側臉,半晌,她像是終於被噎到了,咳嗽了一聲,從喉嚨裏醞出一聲淡淡的“恩”,然後再無其他言語。


    次日,她與朋友下課路過北影,隻看見曾經匆忙一瞥的銀灰色跑車閃光耀眼的停在那兒,大氣矜貴的引擎蓋,完美的結構與流線,她終於恍然一秒記起,那是文硯口中念念不忘的法拉利最新的限量車,全球僅限99量,中國也僅配進了10台,對於他們,那隻是談論中的奢侈物品,不具任何實質意義。


    吵吵鬧鬧,圍了一群,她朋友踮起腳仰頭望了一圈,驚呼的晃著她的手喊道:“菲瑤,菲瑤!zk的尉至,出了名的尉少啊!快看快看!嘖嘖,還有水宛欣呢!有戲,絕對有戲,咱們去看看——”


    那幾個好友冷不防的把葉菲瑤拖了進去,幾個人體積力道大,一溜煙就擠進了圍觀的前排,現場直播的精彩,她心底淺歎一聲,本來梗在嘴裏那句拒絕的話生生的咽了下去。


    尉至臉色繃得很緊,此刻也顧不得一旁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觀群眾了,平素戴著的眼鏡沒有了,雕刻精細的輪廓更加清晰俊朗,黑色範西哲的襯衫與同色西褲剪裁的身形多了幾分魅惑與深沉,修長定立,姿態堅韌慵懶卻銳利,眼眸深沉,不再淡澈,望著眼前水宛欣怯懦的臉緊繃莫測。


    “自從有報道出來,你躲了我一天一夜,欣兒,隻要你說,我就信你。”


    淡定而沉然的語氣,他神色難辨卻專注炯著黑眸凝著眉望著水宛欣。


    聞言,水宛欣絞著手咬著牙,楚楚若水,仿佛尉至是在逼她。


    他的眼睛太亮太深,她不看他,隻是輕顫著聲音呢喃著:“尉至,你別這樣,別逼我行不行?!”


    “到底是我在逼你,還是你在逼我?!水宛欣,要不是你刻意躲著我,我有必要堵在這兒讓我們兩個都難堪嗎?!欣兒,難道這就是你說的自力更生,這就是你給我答案?!”冷冷的,他再也控製不住,手上攥著的報紙扔在了她嬌柔的腳下,那身子愈發顫抖了,眼淚忽然噴湧而至。


    “尉至……我……”


    “你要告訴我什麽都沒有嗎?你要告訴我隻是新聞炒作?水宛欣,我很相信你,隻要你說是假的,我就是騙也可以騙我自己,但你呢,水宛欣,你連看都不敢看我,你連這點都做不到你要我怎麽騙自己去相信你?!要我怎麽替你圓這個你自己都不敢圓的謊?!”


    硬聲冷靜,不輕不重卻足以令人心生膽顫,這樣一個男人,他平日的儒雅優雅讓水宛欣忘了他與生俱來堅不可摧的銳利和理智,臨到頭,她以為他會包容自己,卻沒想到,她還是忽略了這個男人鏡框下無形的犀利。


    事情出來的時候,她下意識的躲著他,此時此刻他滿眼的冷漠與深沉叫她根本不敢認清這是個曾經疼寵自己到連她都徹底忘了分寸的男人。


    她因他的寵,失了分寸,而他到這個時候卻再也容不得她。


    “尉至,尉至,對不起,是我錯了,我……”


    她我見猶憐的嚎啕大哭起來,顫抖著唇哽咽得說不出完整的話,隻是拉著他的衣角不願鬆開。


    水宛欣根本沒有意識到,她道歉是無形的否認,尉至霎時心裏發疼發涼,那曾經柔軟到極致的愛漸漸冷冰了心,一塊塊的血肉攔不住的剝離自己,攥著的拳越來越緊,越來越痛。


    開口時的冰冷淡漠蘊含著火燎,冷冷的不似平日爾雅的自己,尉至一把拉開了她的手,生疼著喉嚨道:“……水宛欣,你不肯嫁我,你這麽不願意跟我好好過,難道我就非你不可了嗎?難道我非得等你一個人?我不信了,我不信我沒了你會怎麽樣,北京城裏這麽多女人,我尉至不娶你還有別人,你不願我也不稀罕,就算路邊抓一個,隻要我願意我也可以跟別的女人度過一生!”


    話落,他猛的眯著眼眸望了一圈,聽著這話這動作,旁觀的女人紛紛心提到了喉嚨口,緊張期待,等待這位有些意氣用事的少東青睞。


    可電光火石之間,頭腦欲裂發燙,尉至一望恰好瞄到了那個曾經多看了一眼的女子,平凡恬淡,他眼見她要轉身離去,不知一下子生了什麽想法,立刻疾步攥上了她纖薄的手腕,一拽,她便猝不及防的跌在了他來勢洶洶的懷裏。


    葉菲瑤之前接了電話,是文硯的,說是好幾個月外地讀書沒回來,想這次兩家人聚聚,她應了聲,掛了電話打算離開,朋友知道時常跟她聯係的人,一直都認為是男朋友,也就放了她,準備空出路讓她走。


    她與文硯,感情不錯,她也曾經想過如果真的以後嫁給了他,相處定然不是問題,雖然,現在他們的關係,隻是建於家長極為相熟的基礎上,沒有確切定下交往,但文硯時不時有意識的透露訊息讓她明白,不是君無情妾無意,而是郎有情,至於她,她明白,她隻當他是好朋友,好哥哥,但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她想,她會學著愛上那個適合自己的男人,順理成章的了卻爸媽的心事,完成人生必要的過程。


    一瞬間,既定一切。


    一瞬間,改變全部。


    那個男人霸道冷肅的手腕一拽,她恍惚被動的栽倒在了他炙熱起伏的胸膛裏,來不及思考,她攥著他的鐵臂掙紮,仰頭看到的是曾不經意凝視過的完美感性的鎖骨與優美曲線的下顎。


    尉至。


    她還沒開口,心裏已出聲。


    “別動。”


    他低低的從後柔捏著她的下巴,完全侵略性的貼近她的左側眉眼處,輕輕一啄,周遭抽氣聲頓時不約而同的響起,那空氣間頓時的窒息也讓她刹那呆滯了一秒。


    他的鐵臂壓製著她,她那麽嬌小纖薄,在他高大偉岸的領域裏隻能垂死掙紮卻無法掙脫。


    “水宛欣,你猜對了,我就是看上她了,那天我就看上她!現在我告訴你,我要娶的人不會再是你,而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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