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我們一家人都這樣了,我還有什麽好怕的?”


    袁琴自嘲地苦笑著,“我爸媽在監獄裏過的人不人鬼不鬼,我在監獄外過的人不人鬼不鬼,我哥看起來混的人模狗樣,可實際上呢,天天被人戳脊梁骨說吃軟飯的。我還有什麽可怕的?”


    她說著,又重重地籲出一口氣來,“而且,當初我們最怕的是秦老爺子,但他已經死了不是嗎?何況,我現在是真的不孕不育了,秦笙也失蹤了,我也不怕秦大少來說我是騙子,再來報複我了。至於喬諾,她都已經把我們袁家害成這樣了,她也不喜歡滕先生了,總不該繼續落井下石吧?”


    喬君好像有些明白了袁琴的邏輯。


    三年前,把袁家夫婦送進監獄的,是滕東宇,可以說,正是因為滕東宇的出手報複,所以她們袁家現在才會落魄至此。


    因此,袁琴認為,現在能決定袁家命運的人,已經和秦笙或者秦家無關,而僅僅是滕東宇,是她喬君了。


    之所以現在袁琴敢來她麵前述說真相,當然不可能是袁琴良心發現,好心的想要給她和滕東宇解開心結。


    最大的原因,想來是因為,袁琴看見她和滕東宇現在生活和美,完全沒有被她們袁家當初的挑撥離間所影響,因此袁琴覺得袁家所受的懲罰應該到頭了,所以來求她放過袁家,甚至讓袁有茂夫妻出獄。


    我弱我有理的強盜理論?


    嗬。


    喬君此時的情緒也冷靜了下來,所以她走到袁琴對麵坐下,平靜地看著袁琴,“那你現在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和我先生要變本加厲地報複你們袁家嗎?”


    “您不是這樣的人。”袁琴的臉色,又恢複了一直以來的懦弱委屈,“而且,我們袁家也已經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了,對吧?而你們卻生活的這麽幸福,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怎麽可能還要報複我們呢……再說我們也知道錯了……”


    果然和她猜測的一樣啊。


    喬君的眸底微微有些冷,但麵上卻依然平靜,“所以,袁小姐,你今天來的目的,不僅僅是要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吧?還想從我這裏得到些什麽,我猜的對嗎?”


    “是的,是的。”


    袁琴趕緊點頭,“喬君,我知道你最是善良寬容了,你看你們現在並沒有什麽損失影響,可是我們袁家卻……所以我想求你和滕先生說一說,放我爸媽出獄,好嗎?他們真的受不了監獄裏那種生活了。再呆下去,他們會死的啊……”


    袁琴可憐兮兮地哀求道。


    喬君的臉色,是不為所動的冷靜,“可我憑什麽相信你說的呢?你現在承認三年前的行為,是你們袁家故意對我們挑撥離間。但現在,你的行為何嚐不是又在對我和喬諾挑撥離間?我憑什麽相信你?”


    “你可以叫喬諾來對質啊!我有錄音!”袁琴急急地道,“我真的沒有騙你,當初那件事就是喬諾和秦笙指使我們做的,他們才是幕後主使者。你真的要報複,你也應該去找他們報複啊,而不是找我們袁家……”


    “袁小姐,話不是這麽說的吧?”喬君揮手打斷袁琴的話。


    “你們袁家二十幾年前,已經害的我先生一家家破人亡;二十年後,你們不但不知道悔改,還對我喬家栽贓陷害,意圖離間我們兩家的關係。兩條人命,二十年顛沛流離,這期間不論是我們喬家,還是我先生,都吃了許多苦頭,我先生更是差點死在了國外。”


    “就算我們可以不計較三年前,你們袁家的那次栽贓陷害。但二十年前,背信棄義賣掉我先生的,確實是你父母吧?侵吞滕家幾十萬財產的,是你的父母吧?”


    袁琴的臉色變得煞白,“可是,可是……”


    “做錯事了,就應該受到懲罰,付出代價,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喬君冷漠地看著她,“更何況,你們袁氏企業確實做了觸犯法律的事情,所以你父母才會被判監禁那麽多年。想要早日出獄,還是多立功減刑吧……”


    “可是他們都快六十歲了!立功減刑要到什麽時候啊?”袁琴忍不住激動地喊起來,“而且,你們還專門交待了裏頭的人,故意折騰我父母,他們不犯錯加刑已經很幸運了,哪裏還有機會戴罪立功?”


    喬君眉頭皺起,“沒有證據的事情,你最好不要亂說,袁琴。我先生不是那種人。”


    滕東宇確實對袁有茂和丁麗夫妻恨之入骨,但判刑二十年對於五十多歲的人來說已經很嚴重了,所以他沒有必要再落井下石。


    這一點,喬君可以用人格保證。


    但袁琴此時哪裏會信呢?


    “誰不知道滕先生冷血無情?他痛恨我父母賣掉了他,又對你們挑撥離間,他就是想要弄死我父母!”


    袁琴激動地大喊大叫,“我爸爸已經被人打斷了一條腿,我媽也斷了兩根手指!如果不是滕先生授意的,誰會這樣對待他們?”


    “那是他們自找的!”


    一道冷冷的的聲音,此刻在門口響起,“袁有茂橫行霸道,多少人被迫吃了他的虧卻隻能暗暗忍氣吞聲。現在你們袁家倒台了,想報複他們夫妻的人,多了去了,沒什麽奇怪的。”


    袁琴連忙轉頭,才看清竟然是喬諾來了。


    喬諾三年前將喬遠恒留給她的股份,全部以最低價賣還給了喬君,之後便以那份資金為啟動資金,自己也注冊開了一家公司。


    憑借自己的聰明頭腦,以及滕飛與喬氏的友好支持態度,喬諾的公司發展飛速,她本人也連續兩年被評為本省十大青年企業家。


    雖然已經獨立買了房產,但她的兒子喬汐,大部分時間都在喬家,由外婆路芳幫忙帶著。路芳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對於喬諾態度一般,但對喬汐卻是疼愛的很,幾乎可以說是同滕君易一樣,一視同仁。


    喬諾每天早上將喬汐送到喬家,然後便去公司裏忙碌一天,傍晚再去喬家把孩子接走,日子平靜卻也已經步入正軌。


    葉挽楓的事情讓她身心疲憊,所以現在的喬諾,一心一意隻想好好經營公司,然後好好培養這個兒子,別無他求。


    可是剛才,她來公司來喬君,卻聽秘書說,袁琴來了。


    她驀然意識到,她的平靜生活,可能又要再次被打破了。


    雖然很不願意,但所謂紙包不住火,既然真相已經隱藏不住,她也唯有承認了。


    因為,她也已經被這個秘密折磨了好幾年了--每每看見喬家人對喬汐的疼愛嗬護,她都會受到良心的譴責。


    “喬諾!你來的正好!”


    袁琴這幾年一直對喬諾恨意難消,所以此刻又聽見喬諾說這樣難聽的話,她當即咬牙切齒地怒瞪著喬諾。


    “你告訴喬君,當初是不是你和秦笙逼著我們袁家作偽證的?是不是你逼著我在他們訂婚儀式的那天,去喬家挑撥離間的?你說啊!你敢不敢承認?!”


    “是,是我和秦笙做的,我承認。”


    出乎喬君和袁琴的意料之外,喬諾居然沒有一句否認,直接就承認了下來,“我當年深愛東宇卻得不到他,自己又被秦笙逼迫為秦家生孩子,所以我受不了你幸福。”


    喬諾平靜地開口,在喬君震驚的目光下,她毫不回避地直視喬君,“而且,當初你在化妝舞會上被下藥,以及爸爸找秦家貸款兩億,也是我和秦笙合謀做的,因為秦笙想得到喬家,而我想毀了你和喬家。”


    “可誰知人算不如天算,陰差陽錯之下,最後得到你的人,竟然是我一直想要讓你得不到的人。所以這就是我的命吧,不是我的,終究不是我的,哪怕我機關算盡,也始終得不到。”


    喬諾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目瞪口呆的袁琴,“好了,是我做的我都承認了,我也願意接受喬家對我的任何報複和懲罰。而你,袁琴,你們袁家該受的懲罰,就老實的繼續受著,袁有茂和丁麗就等著老死在牢裏頭吧。”


    “你!你!”


    袁琴沒想到喬諾竟會承認的如此徹底,這真是徹底打亂了她的計劃:她本想著用揭露喬諾真麵目這個事情,來為她們袁家‘邀功’,求得喬君心軟,放她父母一馬。


    隻要她父母能從牢裏出來,她就是有娘家人撐腰的女人,劉家的人也別想再欺負到她頭上!


    她的父母她了解,絕對不會讓自家人受委屈!


    可是現在,喬諾打破了她的希望。


    袁琴氣的渾身發抖,突然就朝喬諾拚命衝了過去,“你這個壞女人,我和你拚了……”


    不想喬諾卻是輕鬆地避開了她,然後用力一巴掌甩在了她臉上,麵露不屑,“袁琴,你現在真和鄉下的潑婦沒什麽區別了。滾出去。”


    說罷,喬諾直接按了門口的呼叫鈴,叫來保安把袁琴攆出去了。


    會客室裏,就隻剩下喬君和喬諾兩個人。


    喬諾身上的囂張冷傲,一下子褪去。


    她長籲出一口氣來,平靜地直視喬君,“喬君,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滕東宇,對不起爸爸,對不起喬家。你們想要如何懲罰我泄恨,我都毫無怨言,隻希望你們別傷害小汐,行嗎?孩子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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