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不用芳姨操心,我才剛畢業,不急著戀愛結婚。”


    喬諾心中有一百隻草泥馬在奔騰而過,但顧忌著滕東宇和宮幟今日也在場,她不得不忍著。


    尤其,她總覺得路芳今天在打著什麽主意,所以她愈發的警惕,小心提防著路芳給自己下套。


    而就在她這句話說完後,她立刻感受到好幾道目光,一起投注在她的身上--這其中,好像還有滕東宇的目光。


    該死的!


    她要早知道今天滕東宇和秦笙都會來,她打死也不會來的。


    說什麽家宴,說什麽就自己家人!


    都是騙她的!


    喬諾恨的不得了,自己隻是一時沒有對路芳警覺,就中了路芳的陷阱了。


    她放在桌下的左手,恨恨地攥緊了。坐在她左側的秦笙看見了,頓時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睛:這個丫頭,很怕和他扯上關係。


    是因為滕東宇吧。


    虧得她平時各種精明,這會兒卻也犯傻了?


    今天路芳把他們這些人聚合在一桌,擺明了就是要讓她死心了,她還在這裏垂死掙紮,有什麽用?


    滕東宇又不是傻瓜,那天會直接把電話打到他秦家,怕是就已經認定,喬諾和他關係匪淺了。


    現在喬諾再怎麽否認,也隻能讓人認為她是在欲蓋彌彰。


    路芳這一招有心機啊,不但要讓滕東宇從此和喬諾劃清界限,沒準還會讓喬諾連工作都丟了。


    不過呢,對他倒是好處多多。


    秦笙彎著嘴角無聲的笑,舉杯輕呷美酒。


    路芳對於喬諾這種死不承認的性子,早已經料到了,所以也沒有繼續逼著她承認,而是拿出手機,調出相冊,與自己老公低聲說起了‘悄悄話’。


    “難道真是我看錯了?老公,你看看這張照片,是不是她們倆嘛?”路芳把那張兩人坐在車內舌吻的照片,調出來給喬遠恒看。


    這張照片裏,秦笙的車子正從秦家開出來,車後座坐著一男一女,親密地摟在一塊兒接吻。雖然隻是側麵照,但因為女人靠窗坐著,所以大半張臉都拍見了。


    喬遠恒一眼就認出這是喬諾,他頓時心中不舒服極了,“你這什麽時候拍的?”


    “四天前吧,我不是和殷家太太出門打麻將嘛,她家就在那一片兒。我坐她的車出來的時候,遇上了,就隨手拍了這張。”路芳說的隨意又自然。


    殷家太太確實是她的固定牌搭子,兩人隔三差五就會一起打麻將。所以這一番話說出來,喬遠恒根本不做懷疑的。


    轉頭,他看向喬諾的目光,就有些變化了:哎,他本以為,老婆路芳是為了把小女兒趕緊嫁出去,所以才揪著小女兒這次被救的事情,小題大做。


    可這種照片都擺在眼前了,那明顯就是事實了啊。


    他可是怎麽都沒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居然這麽快就要嫁人了呢。


    喬遠恒心中有些唏噓起來。


    雖然他和路芳,隻是簡短的三句對話,可因為聲音並不算很小,可以說全桌的人都聽見了。因此,沒看見照片的幾個人,心中就都有些好奇,那究竟是一張什麽內容的照片呢?


    這其中,隻有喬君看過了路芳手機裏的所有照片,所以她大抵猜到了。隻是,她沒想到,媽媽會在這時候拿出來給爸爸看。


    “媽?”喬君忍不住握了一下路芳的手,眼神裏滿是詢問:“您到底想幹嘛呀?”


    昨晚上媽媽把照片給她看了後,也隻是說,叫她別誤會滕東宇了,喬諾和滕東宇是不可能的,因為喬諾和秦笙才是一對兒。


    可現在看起來,媽媽顯然還有其他目的。


    麵對她的疑問,路芳隻是輕拍了一下她的手,意思是讓她放心,不會有什麽事兒。


    可喬君怎麽能放心?


    媽媽一直厭惡喬諾,又因著喬諾用欺騙的方法拿走了喬氏10%的股份,媽媽簡直就是恨死喬諾了。


    今晚上又故意把秦笙叫來了,這顯然就是要搞事兒啊。


    喬君忍不住還要問,手機忽然響了。一看,是業務部打來的。


    “不好意思,公司的電話。”喬君抱歉地站起身,拿起手機快步走出了包廂。


    而此刻的喬諾,心裏就像是有八百隻貓爪在拚命的撓,讓她整個人焦躁不安:路芳居然偷拍了她的照片?


    是什麽照片?


    讓喬遠恒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她正在努力回憶著,猜測著,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她下意識點開一看,驚的差點跳起來:這是路芳什麽時候偷拍的?


    該死的!


    喬諾真是要瘋了,因為路芳發過來的,居然是秦笙和她接吻的照片!


    那天,她好不容易犧牲尊嚴,說服自己妥協答應秦笙,做他三個月的女朋友。秦笙也沒有食言,馬上就送她出門了。


    隻是車子剛駛出別墅大門,他就不知道發什麽瘋,非要吻她。她一拒絕,他就說她沒誠意,怕是出了門就要失蹤,不如還是關在秦家別墅裏,讓他放心。


    她沒辦法,隻好閉上眼睛忍受著他的強吻。


    可這張照片拍的角度也太刁鑽了吧?看起來簡直是她在享受他的吻!


    該死的,路芳到底想做什麽?


    剛才給喬遠恒看的,難道就是這張?


    喬諾感覺一股血湧上大腦,全身都一下子冰涼了:路芳還把照片發給誰了?


    秦笙?


    滕東宇?


    這個女人是要毀掉她在滕飛的一切嗎?


    就在她驚恐不安的時候,喬遠恒緩緩的開口了,“秦二少,冒昧問一句,你今年,多大了?”


    “24。”秦笙一雙桃花眼彎著好看的弧度,笑容十分迷人,“比小諾大2歲。”


    “哎呀,真看不出來,還以為你比小諾那丫頭還要小兩歲呢,沒想到還大了2歲。”路芳很自然地接著話,笑的和藹可親,“娃娃臉就是顯得年輕呀。不過24已經不小了。”


    她一臉幸福的扭頭看向自己的丈夫,“想當初,我24的時候,小君都1周歲了,是吧,遠恒。”


    喬遠恒默默點頭。


    “以前那會兒,結婚都早。”秦笙合宜地微笑,心中已然是明白路芳的意思了。


    路芳笑著看向喬諾,“現在結婚早的也多啊。關鍵還是看感情。你看你們倆感情這麽甜蜜,也在一起挺久了,不知道二少打算什麽時候,把我們家小諾娶回家呀?”


    什麽?


    秦笙娶她?


    喬諾終於明白過來,路芳到底是打的什麽注意,頓時臉色森寒,“芳姨!這是我的私事,我自己會做主!”


    顧不上滕東宇也在場,她忍無可忍地沉下了臉,表情十分難看。


    可路芳哪裏是要聽她的意思?


    路芳要的,隻是秦笙的那一句答應。


    隻要秦笙答應,這事就算定下來了。


    喬遠恒是疼這個小女兒,可喬遠恒更是個觀念傳統的男人和父親。


    多少有錢人家的女兒,濫交,墮胎,年紀輕輕的男朋友就換了一茬又一茬,他是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在他們喬家的!


    所以當路芳這句話問出來後,他根本無視喬諾的話,隻是嚴肅地看向秦笙,目光中的意思表露無遺。


    秦笙轉頭,溫柔地看向一臉怒色的喬諾,表情無限的寵溺,“隻要小諾點頭,我隨時都準備娶她。”


    聽這意思,竟不是他不願意娶喬諾,而是喬諾不願意嫁他?


    既然不想嫁給他,為什麽又要和他在一起?


    難道她也和現在的某些年輕女孩子一樣,那麽不自愛?


    喬遠恒有些生氣了。


    “好,那這件事我們另找時間細談吧。”他想起滕東宇和宮幟還在場呢,總不能讓人家看了他們喬家的笑話,所以就轉移了話題。


    “真是不好意思,滕先生,宮先生,你看我,一操心起孩子們的事情,就把別的事兒都忘記了。”喬遠恒抱歉地舉杯,“我先自罰三杯,你們隨意。”


    他笑著舉了舉酒杯,仰頭先幹為敬。


    滕東宇也淡淡點頭,舉杯,“天下父母心。理解。”


    話是說理解,但其實他不太理解喬諾的選擇:如果他沒記錯,秦笙的情況其實不太好。


    但愛情和婚姻,合適不合適隻有本人清楚了。他身為她的老板,唯有祝福,以及屆時準備一份豐厚的賀禮給她了。


    接下去的時間裏,喬遠恒夫婦和秦笙之間的互動,明顯多起來了。


    這看在喬諾眼裏,等於是他已經自作主張的把她和秦笙的婚事定下來了。


    憑什麽?


    該他這個當父親的,為她做主的時候,他總是當縮頭烏龜,任由路芳欺負她!本來她也有出國留學的資格,就因為路芳從中作梗,所以她隻能留在s市本地的大學!


    現在不需要他做主的事情,他憑什麽又來擺家長的譜兒,問都不問她的意思,就要把她的婚姻定下來?他還嫌毀她的人生毀的不夠嗎?


    他難道不知道,這輩子,唯一能讓她幸福的事情,就隻剩下她的婚姻了嗎?


    唯一一個幸福的機會,他們都不能給她嗎?


    喬諾覺得包廂裏的空氣讓她窒息,“我出去透透氣。”


    她隨意找了個借口,飛快的走出去。


    門關上,她重重舒出一口氣來。


    一扭頭,卻看見喬君正倚在不遠處的窗戶邊打電話,臉上的神情充滿自信,笑容飛揚,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那樣充滿魅力。


    憑什麽?憑什麽喬君的生活總是一帆風順,化險為夷?


    而她的生活,卻充滿坎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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