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現代飛速發展的高科技所賜,喬諾用手機裏下載的變聲軟件,成功的偽裝成了一個聲音暗啞的當地中年婦女,完全沒有引起那位客戶--西裏昂,對她任何熟悉的懷疑。


    不過西裏昂是一個很謹慎的老滑頭,他不接受和喬諾的直接交易,而是要求通過委托第三方--人蛇來進行。


    “人蛇?”喬諾吃了一驚,沒想到自己竟然要和全世界最大的黑市組織聯係?


    西裏昂低沉笑了一聲,“是的。十分鍾以後會有人聯係你的。祝你好運。”


    作為全世界最惡名昭著的組織,人蛇的成員無一不是殘忍,貪婪,狡猾的,正如他們的組織名字‘蛇’,冷血無度。


    而且,蛇在許多古老的圖騰裏,都代表‘性’,所以他們的主要業務範圍,不言而喻:人蛇最擅長的,就是從全世界各地綁架年輕男女,然後再賣給全世界各地的富豪們,養成家奴,折磨,消遣。


    據說中東有一位出名的富豪,一個月玩死了十幾個奴隸,其中包括3名男奴。


    如果喬君落在他們手裏,應該很快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吧?


    喬諾殘忍地笑了:看來,真是老天都幫她。


    片刻後,一個隱藏號碼打了進來,喬諾立刻接通了電話,“有照片,可以發。給西裏昂先生?可以。”


    “抽取多少中介費?按你們的規矩給就行了,我不貪心。兩萬美金?很多了,非常感謝。”


    “提供行蹤?安排機會?沒問題。”


    不到短短十分鍾,這樁生意就算談好了。


    喬諾扭頭看向窗外,漆黑的夜幕下,奢華的路燈將周遭照耀的明亮如晝,卻照不進她的眼睛,驅不散她眼底濃重的仇恨。


    這一夜,她睡的格外好。


    上午九點,喬諾梳洗完畢,下樓去餐廳吃早餐。


    不期然地,她遇上了同樣來吃早餐的滕東宇,她白皙的麵容,瞬間就染上了羞赧的緋紅。


    “滕先生,早上好。”


    她盡量自然地與他打招呼,一如平常。但目光,卻不如往常那樣,與他平靜地對視,而是不斷地左躲右避,顯得有些尷尬。


    滕東宇當然知道是什麽原因:昨晚他醉酒後誤把她當成喬君,差點就把她ooxx的辦了……


    雖然他記憶裏,自己好像也沒有對她做什麽?但當時的情況,真的很難說清楚。


    畢竟,她的衣服都差點就脫光了。


    就算他真的沒有對她又親又摸,但到底是把人家清白一個女孩子,看光了。某種程度來說,是損害了她的清白名譽的。


    因此,難得地,他的臉色是有些許的尷尬的,聲音也不如平常的冷淡,“嗯……早上好,小諾。”


    “嗯。”


    喬諾低著頭,臉紅紅地應著:他還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平時,他都是叫她喬特助的。


    沒想到,自己的名字從他嘴裏叫出來,是這麽的好聽。


    “昨晚上……我們最後什麽也沒有發生,你應該是知道的。”滕東宇的語氣,少有的遲疑,不若往常的冷酷利落,“雖然我不記得具體的過程了,但不管怎麽說……確實是我占了你的便宜,我向你道歉。”


    “對不起。”


    他抱歉地垂頭。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喬諾在心裏大聲呐喊著,但麵上,隻是害羞的,並且因為他此刻的話,還染上了委屈。


    “……我知道……你,不用多解釋……我明白你的意思。”她用力咬著唇瓣,一副十分委屈卻又極力不表現出來的倔強樣子,讓人看著,心生憐惜。


    哪怕是滕東宇這樣一貫對女人無感的男人,也無法做到完全的無動於衷。


    畢竟,這不是什麽對他居心叵測的女人,也不是什麽完全陌生的女人,而是一個盡心盡力輔助他工作兩年的得力助手,他的左膀右臂,實力幹將。


    因此,滕東宇自覺的開始反思,自己的態度和處理方式是不是,太無情了一點?


    “……嗯,小諾,這件事情是我不對。你想要什麽補償都可以提出來。任何補償都可以。”他想了想,補充道。


    喬諾愈發委屈地低了聲音,“不需要了。我不用什麽補償。”


    眼角,已然泛出濕意。


    她隻想當他的女人,他名正言順的女朋友,他名副其實的妻子。除此以外,她什麽也不需要。


    當然,這些話她隻能深深地埋在心中,不敢對他說出口,甚至不敢一點暗示,生怕因此被他反感。


    說到底,還是怪喬君!


    如果昨晚上,那個該死的賤人沒有闖進來打斷她和滕東宇,他們早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以他的性格一定會對她負責的,因為他說了,她和喬君不一樣。


    哪裏至於到現在,他還是連一個女朋友的身份都不肯給她?!


    說到身份,喬諾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自己的生母,那個可憐的女人,直到最後潦倒落魄的死去,也沒有等到負心漢喬遠恒給她一個妻子的身份。


    不到四十歲,吸毒吸的一身皮包骨,最後全身潰爛,活活凍死在那個陰暗的地下室裏。


    至死,身邊沒有一個人。


    而這一切的根源,都在於她愛錯了人,信錯了人,始終沒有為自己爭取到一個合法的身份。


    回想起自己見到母親的最後一幕,再聯想到自己這些年受的罪,吃的苦,喬諾心中的酸楚一下子湧上來,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啪嗒啪嗒落在地麵。


    滕東宇有些怔住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喬諾哭。


    哭的那樣無聲,那樣隱忍,卻讓人覺得她受了全世界最大的委屈。


    可他從來沒有安慰過人。


    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做?


    好一會兒後,他才微微皺著眉頭,猶豫抬起手,手掌輕輕落在她肩頭,“小諾……”


    “嗚嗚……”喬諾卻直接用力撲進他懷中,雙手緊緊抓著他的衣襟,第一次哭的那樣用力,那樣傷心,那樣崩潰。


    “為什麽,委屈的總是我?為什麽,沒有一個人心疼我?不管發生了任何事,總是我一個人承擔,我真的好累,真的好累……”


    她嬌小的臉龐埋在他胸口,溫熱的淚水,很快打濕了他的衣服。他甚至能感覺到那淚水,濡濕了他的皮膚。


    滕東宇感覺有些手足無措。


    他真的不會安慰人。


    尤其是一個哭泣的女人。


    喬諾哭了好一會兒,直到哭的累了,才無聲地抽泣著,軟軟地依偎在他懷中。


    她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的憐惜之意。


    這讓她心中的期望更加的大起來,想要聽見他最後忍不住地對她說:小諾,我心疼你,做我的女朋友吧。以後,你所有的一切,你的下半生,都有我來承擔。


    可是她等了好久,都沒有聽見這句話。


    心底的失落,一點,一點的蔓延開來。


    喬諾緊緊閉著眼睛,感覺全身發冷。


    “小諾?”滕東宇感覺到懷裏的人沒有了動靜,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出聲道。


    喬諾不出聲,隻是無力地閉著雙眼,軟軟地靠在他胸口。


    好累。


    她好想睡覺。


    可是,明明才剛起床不久……


    “小諾?”滕東宇再次提高了些聲音喊她。


    當發現她依舊沒有反應時,他臉色頓時沉下,二話不說就將手伸進她的口袋裏,掏出一個小藥瓶,打開硬灌進了她嘴裏。


    她又心髒病複發了。


    短短一天,兩次。


    滕東宇打橫抱起喬諾往樓上客房走去,思考著是不是應該給她放假?她一定是最近跟著他飛來飛去,經常加班,所以太累了。


    將她在床上安放好,滕東宇走到門外打電話,讓好友班尼請醫生過來,給喬諾檢查一下情況。然後,他再打電話給遠在國內的宮幟,交待他盡快把喬諾手上的工作全部轉移一下,喬諾需要休假。


    喬諾已經醒來,聽見他的一件件安排,鼻尖再次湧起酸楚。


    她一直覺得他是一個慢熱的人,就像宮幟經常開玩笑說的,滕東宇智商逆天,情商卻是負數,做他的女人可是辛苦了。


    所以她就信了。


    她也不怕辛苦。


    從發現自己愛上他的那天起,她就潤物細無聲地,將自己的各種細節,慢慢地在他身上浸潤:大到自己心髒病複發時,救命藥放在哪裏,多少劑量;小到她喜歡什麽風格的事物,吃東西什麽口味。


    不是沒有效果。


    甚至可以說,效果很好很好。


    隻要她一發病,他馬上就能感覺到,並且第一時間采取措施;出差時如果臨時有宴會出席,他一個電話就能送來最合適她尺碼的晚禮服。


    還有他送她的那套頤景小區的房子,是她最喜歡的風格;她對花生類製品過敏,這2年多加班吃的夜宵,點心,從來就不含花生。


    他做了這麽多,叫她如何能不去想,他是把自己放進心裏的?


    宮幟說的沒錯,他就是慢熱。


    他還沒來得及發現他喜歡她,就已經不小心被喬君勾引上了床。


    初嚐女人的滋味,還是一個條件很不錯的女人,也難怪他會誤以為,他喜歡喬君。


    “隻要喬君消失就好了。”喬諾恨恨地攥緊拳頭。


    此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和說話聲,是班尼帶著醫生來了。喬諾立刻放鬆了全身,閉上眼睛假寐。


    一會兒後,聽見滕東宇的聲音微微揚高,“喬君走了?”


    “嗯,今天一大早6點半的飛機。你呀,讓人家傷透了心。”班尼調侃道。


    喬諾驚呆了:喬君居然已經走了?


    那她和人蛇的交易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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