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徐璃家,她正坐在床上看書,台燈下她冰清玉潔的臉龐如同大理石雕像,輪廓分明卻又線條柔和,有股說不出的寧靜之美。


    “辦妥了?”她問。


    “嗯。”


    “還是選擇原諒?”


    方晟歎了口氣:“還能怎麽辦?我不是聞洛,更沒資格站在道德高度譴責她,隻能勸她安分點,下次別犯到我手裏。”


    她微微一笑:“下次……她若抓住我倆怎麽辦?”


    “那就告訴她,‘名器’的魅力無可抵禦……”他說著雙手探入她懷裏一陣摸索,她低吟一聲,身體軟了下來,轉瞬兩人便褪掉衣衫摟到一處……


    今晚徐璃格外情動,“名器”綻放無限魅力令方晟魂飛魄散!而體內變化徐璃是一無所知的,她隻緊閉雙眼摟著他寬厚的肩膀,用心品味春心蕩漾的妙處。


    激情過後,她閉目休息了六七分鍾才慢慢睜開眼,長長出了口氣,陡地緊緊抱他,用之前從未有過的熱烈語氣說:“我愛你,真的愛你。”


    “我……被你嚇壞了……”


    “古人雲朝聞道夕可死,經曆剛才有生以來最強烈的感覺,我想明天死了也不枉到人間一回。”


    方晟連忙捂住她的嘴,責怪道:“不準說這種話,我倆來日方長,以後會有更好的體驗。”


    她輕輕搖頭,眼中閃爍興奮而惆悵的光芒:“不會了,我覺得今晚是最棒的……它將是一個曆史性記錄,真的。”


    “到底是什麽樣的感覺?”方晟從未聽身邊的女人說過到達巔峰的感受。趙堯堯不好意思;白翎是不屑;樊紅雨和魚小婷隻做不說;薑姝提到這個話題就臉紅。


    “好像……坐過山車被甩到最高點,強烈的失重感,整個身體象漂浮在雲霄上,不,已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體內的欲望卻被無限倍放大,內心充滿驚喜、想要尖叫,可發不出聲音,也睜不開眼睛,那一瞬間真的好像死掉似的。我想,吸毒大抵也是類似體驗吧,可能更強烈些,因而讓人上癮。”


    “你也會上癮嗎?”方晟凝視她的眼眸。


    她坦白而直接:“是,你是我的毒品。”


    按慣例晚上鏖戰兩輪,但徐璃認為今晚這次愉悅足夠,身體也疲乏得極點,便早早休息。第二天清早來了次晨練,然後她懶洋洋打電話給辦公室說身體不適,上午不去了,接著蒙頭大睡。歡愛後的睡眠最舒適,最安逸。


    方晟則匆匆趕往機場,上午十點半,航班準時抵達京都機場。他沒急於離開,先在機場餐廳吃了點東西,待到近十二點時接到葉韻電話:


    “在哪兒?”


    “機場,日式拉麵館。”


    “就坐那兒等,我馬上到。”


    方晟浮起微笑。如他所料葉韻果然把見麵地點放在機場,這裏秩序井然,警力充足,人群裏還混有很多便衣,是最安全的地點之一。


    日式拉麵館顧客不多,環境幽靜舒適,方晟又特意選的牆角位置,倚牆而坐可看到店裏顧客出入。


    幾分鍾後,有個黑衣中年婦女匆匆進來,四下環顧徑直坐到方晟對麵。方晟驚訝地張大嘴,良久道:


    “好高明的手法,佩服佩服。”


    葉韻低頭喝茶,聲音很輕:“過去一周裏我至少躲過對方十一次暗殺,包括四次下毒,兩次未遂車禍,五次遠程狙擊步槍狙殺。”


    方晟怒道:“那算什麽保護組織?愛惜動物,舍不得殺生,卻視人命如草芥,簡直是冷血的殺手組織!”


    “噓,輕點!”葉韻依然低著頭,“想知道我是怎麽處理那個人的?”


    “你……有沒有時間?安全方麵需要白翎幫忙嗎?”方晟關切地問。


    她甜甜一笑,這個時候還能笑出來,而且笑這麽甜,方晟真心服了她。


    “廄焚子退朝,曰傷人乎不問馬,你這樣說我很開心,說明在你眼裏我的安全比許玉賢的安全更重要。”


    “這件事是我請你幫忙,人身安全是前提。”


    她聲音更輕:“那個人住在冀北省山區某個療養院,一個位置很偏很遠,交通非常不便的地方,那家療養院本身也很妙,裏麵高額療養、來曆不明的人很多,不過人家從來不管。”


    “你是說李……”


    葉韻點點頭。


    “清單還在她手裏?”


    “在。”


    “那……那她隨時可以從療養院出來掀風作浪啊。”


    “放心,她出不來的,”她笑得更甜,“她中了一種毒,不能動不能說,成天躺在病床上,隻有眼珠能轉,不過飲食正常,也可以看電視的。”


    方晟脊梁透出深深的寒意,當即聯想到魚小婷出手後,親眼看到的陳建冬的慘狀,活到那個份上,活著比死去更痛苦!


    “是你下的毒?”他的聲音低不可聞。


    她不滿地嘟著嘴,抱怨道:“別說得太赤裸好不好?是她自作自受,非把自己攪到深不可測的漩渦。她本身並非那個組織成員,而是人家出於需要臨時拉攏,大把金錢加上洗腦,她就稀裏糊塗把自己當作救世主,認為保護動物是與生俱來的神聖使命,義無反顧給許某某下套……”


    “剛開始被包養時,她還不是組織外圍成員?”


    “嗯,那個組織經過長期追蹤監視,發現她是許的情人後才拉進去的,”她繼續說,“她已被洗腦,談判、說服、誘導毫無意義,因此我找到她後不說廢話,直接打倒在地並灌了一劑湯劑……”


    “她居然一個人住,沒人保護?”方晟覺得不可思議。


    “有兩個保鏢,都被我打昏了,”葉韻不經意道,“我先逼問清單在哪兒,她擺出劉胡蘭視死如歸的樣子,我說世上有比死更煎熬的活法,她表示不信,然後我就捏著她的嘴把湯劑灌進去……”


    “你太冒失了!萬一組織有清單備份,或者藏在國外服務器,定時發布怎麽辦?”


    “第一,光有清單沒證人,許某某會搞不掂?第二,她不是呆子,知道如果組織得到清單,自己就沒利用價值,所以清單絕對私下藏得很嚴實,”葉韻笑道,“之後把她背上車,連夜離開雙江,獨自開了上千公裏來到冀北深山裏的療養院,一次性預交八十萬,夠她過一輩子吧?”


    方晟細心琢磨整個過程,良久道:“我覺得有可能在三個方麵有問題,一是那個組織既然能事後追蹤到你,說明神通廣大,萬一找到那家療養院怎麽辦?二是眼睛會說話,找到她就能找到清單,到時還是隱患;三是組織的能量用之不竭,而你不能總這樣東躲西藏下去啊,對嗎?”


    這時有六七位旅客進店,動靜比較大,葉韻往角落裏挪了挪,專心致誌喝茶,等那撥人離開了才說:“療養院的事兒你別發愁,我敢打包票那個組織絕對找不到,因為送她進山的人不是我,有第三方參與了此事,這是一個地道的雙盲行動——療養院不知委托人身份,我不知療養院具體位置,明白嗎?”


    “但你……”


    “那個組織事後經過縝密而詳盡的調查,把我確定為目標,盡管如此,倘若我蟄伏不出,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是我主動暴露行蹤,把追殺者一路引到京都。”


    “為何這麽做?”方晟轉而悟出她的心思,“你想讓白翎鎖定他們,一網打盡?”


    “不然怎麽辦?如你所說,總不能無休止追逐下去吧?”


    “你這是在玩命呐。”


    葉韻擺擺手示意結束話題,笑嘻嘻道:“總之你可以回去向老許邀功,那件事ok了,我敢擔保沒有後患。”


    “給你帶來無窮後患呐。”方晟歎道。


    “付出總有回報,我堅信這一點。”


    “你想得到什麽?”方晟認真地問。


    葉韻目光遊離,散落在四周座位上,隔了會兒道:“記得你在黃海就問過這個問題,當時我怎麽回答的?”


    方晟聳聳肩:“快十年了,我以為你應該有了答案。”


    “時光荏苒,白駒過隙,女人不經老啊,”葉韻摸摸嬌嫩的臉頰,“我看上去很象中年婦女嗎?”


    “這是化妝效果。”


    “或許是幾年後的我,”她難得傷感地說,“方晟——請允許我直呼其名,十年裏我沒要求過你什麽,今後十年或許依然如此,或許某一天我會讓你大吃一驚,無論如何請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你長得這麽漂亮,我怎會不解風情?”方晟開玩笑道。


    葉韻知他不會輕易承諾不確定的事情,也不勉強,道:“談正事吧,老許心事已了,新紅農場那邊輪到你出馬解決,盡量爭取最好的結果。”


    “我已打聽過,涉及國家安全的罪犯原則上不可以假釋,減刑也要經過複雜而嚴格的審批,”方晟道,“這件事請給我時間,不能著急。”


    葉韻無奈道:“反正十一年徒刑才開了個頭,急也急不來……如果辦成了,千萬別告訴他跟我有關。”


    “哦,為什麽?”


    葉韻仰頭喝掉杯中殘茶,起身時微微輕躬,輕聲道:“拜托了。”隨即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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