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祈……。」


    畫麵一轉,烈火紛飛,李休禾虛弱的聲音還猶在耳畔。許祈聞言腳下一滯,很快便又是不受影響的繼續向前走了下去。


    沒道理去拒絕,這分明是一條絕不能回頭的路。


    周遭的景象逐漸盡數崩塌,她踩著那些廢墟幾步走上空中,俯瞰著那片慘烈的大陸,思緒似乎又回到了很久以前,自己還不過是無望的作為腳下這一片殘破景象之中的一份子。


    話說回來,這結界也是頗沒有品味,什麽八百年前的老破爛回憶也要拿在自己麵前重新舞一舞,要是換成那些重情重義的家夥,說不定到現在早已經不知不覺的迷失在這裏麵了。


    就這麽簡短的在內心裏無形之中把所有人都拉踩了一把,快樂與舒適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許祈瞬間覺得自己原本雜亂無章的思緒似乎也想開了許多,繼續走出了這片已然是對自己沒有了威脅的幻象。


    其他我都理解,隻是外麵這個懸在半空中的,誰能告訴我究竟是什麽人……。


    「你為什麽會在外麵?」


    莫恩聞言有些不耐煩的半張開了眼,一看是她一臉不解的表情,頓時心生不爽卻又無可奈何,隻是哼了一聲。


    「問你啊,是怎麽做到把我扔外麵自己單獨進去的。現在又跟沒事人一樣的出來了。」


    「行了,別那麽多廢話了,我們……。」她也不想再浪費什麽時間,便忽然伸手要去拉她一起進去,卻是一陣撲空了的穿了過去。


    「……。」


    四目相對的尷尬,還是莫恩率先咳嗽了一聲打破了沉默,也真是不願再和這個腦子缺根弦的玩意兒多叨叨什麽,一臉不耐的便俯身重新回到了她體內。


    「該去哪去哪,總之我是不會再幫你了,你也別來打擾我,很忙。」


    「我們是一體的。」


    她看似很有道理的話沒得到回應,沉默再次襲來,許祈見狀撇了撇嘴,隻當她是默認了自己的這句話,轉頭便要向裏麵再次走去。


    「……。」


    什麽情況……!


    恍惚之間,她隻覺得自己旁邊似乎閃過了一個身影,條件反射的扭頭看去,卻是隻捕捉到了一角黑色的邊緣,在不遠處以及快的速度閃入了遺跡之內。


    那個身影好熟悉,好像是……。


    那一瞬間,她自腦海中忽然閃出了一個人的名字,卻也是自覺不確定那到底是不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你剛剛有看到那個人嗎?」


    「……。」


    果然我意料之中的沒有回答,許祈思索再三,隻是忽然錯覺自己或許是眼花了,便轉身一步步的走進了遺跡之中。


    對人類這種四足生物來說,水下的行動本就相較於陸地上的不算便捷,再加上許祈自身在這一方麵上的短板,終於算是艱難的挪動著才到達了最終的目的地。


    所有的框架都已經是顯得那麽破敗,厚厚的苔類與藤草纏繞著遮蔽了它原先應有的雪白肌膚,群居而活的水草扭動著修長的身軀瘋狂滋生在腳下的每一寸地麵之上。


    總之這麽看去,所有的也不過是該斷了斷了,不該爛的也掉了個差不多了的模樣了。


    然而,雖然這一切都已經在時光的流逝之中被強行覆蓋上了海底的印象,但根據殘存的跡象推斷,這裏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之前,或許曾是作為一片廣闊的陸地存在於這個世界的表層之上。


    不過現在,一切的過往都已經被沉沒在了這片海域之下。來不及對過去這些跟自己完全沒有關係的事情給予什麽感傷,許祈隻是直奔目標的向著大約是遺跡中心的位置遊去,卻是一眼就看到了那片與周遭雪白截然不同的漆黑建築。


    這是……。


    烏蘇祭壇。


    傳說中泄露能量,存有眾人所追蹤的容器的遺跡中心點,此刻就正矗立在自己的眼前,被那些從自己身上所分裂出來的破碎的碎石密不透風的掩埋著昔日的輝煌。


    許祈竭盡全力的讓自己穩穩的停在它的麵前,抬起頭來看著那扇比自己還要高出兩倍的大門,猶豫再三還是伸出手去試圖搬開那些礙事的石塊,卻是在指尖剛一觸碰到石壁的刹那間,眼前忽的閃過了一陣暈眩的畫麵。


    「你明明想殺了我,現在卻又把我鎖在這裏,不想被外麵的任何一個人發現。世界上哪有兩全其美之事?」


    「禁果在哪裏?」


    「是你殺了他們?」


    「你知道我做不到的……。」


    「殺了我……這是結束一切的良藥。」


    「你在騙我!」


    你在騙我……。


    「!!」


    雜亂無章的嘈雜之中,許祈終於是猛的抽回意識,借著片刻的緩衝深吸了一口氣,卻隻覺得周身都變得寒冷了許多,一時間也無法睜開自己的雙眼,就連挪動一下僵直的小拇指都是困難。


    那些陌生的畫麵,究竟是什麽?


    她看到了那閃過的片段之中,兩張唯一清晰的陌生麵孔,但搜尋遍了自己所有的記憶,無論是在大戰前或是之後,卻都沒有發現有關於他們一絲一毫的印象。


    可事到如今,自己絕不能後退。所有人都在努力的阻止著這件事向著最壞的方向發展而去,直到這次的闖入才終於算是為這一陣僵局打開了一個突破口。


    若是現在因為自己一時的猶豫而造成了徹底潰敗,那這隨後發生的任何事情無論再如何彌補,都絕對不會是自己想要的那個結果了。


    這麽看來,自己又是不能逃避的要直走下去了。


    如此想著,她已經是逐漸放鬆了精神,開始主動的接受著這座古老遺跡沒有惡意的給予自己的那些記憶。


    ——


    他的心口上有一條傷疤。


    待克爾從床上起身之時,便是忽然瞧見了躺在自己身旁的男人裸露的胸膛上的那條疤痕。


    她也不是沒有瞧見過,隻是在先前兩人共同處事之時,對方即使再如何放鬆,也總是自有若無的遮掩著自己的身體,就像是那裏存在著什麽怪異的東西似的。


    直到某次,這位猶如男德班班長的拉米歇·索恩先生,意外的把剛要穿上去的衣服掉落了下來,正巧被路過的克爾瞧了個正著。


    「你……。」


    他見狀連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將衣服扯了上去,一時間便無言的板著臉離開了現場。


    「不就是個疤,大驚小怪的。」


    那次也不過是瞥了一眼,隻是大體的看到了肩膀上的一部分。直到昨天晚上,兩人坦誠相對,克爾盡管在他的安撫之下稍稍得到了緩解,但卻仍是被他控製不住的本性震的難受。


    事實上,自己也原本隻是想抬起頭來看著那張熟悉的愛人的臉,卻也是忽然被那條從肩頸處一直延伸到肋骨部分的粗長疤痕強行占據了視線。


    一想起昨晚縱情的愉悅,克爾一時間有些不習慣的紅暈爬上了臉,便連忙從床上爬起身來,也不管躺在床上的人究竟醒沒醒,抄起衣服就強裝鎮定的離開了房間。


    克爾·貝德拉斯與拉米歇·索恩共事於h·e地下宗教組織,即是同事也是搭檔。克爾所屬的貝德拉斯一家世襲組內大祭司一職,現任為克爾的母親和姐姐,拉米歇繼任大祭司下南部大司一職。


    兩人的相遇實屬雲泥之別,幾乎是可以做到令人指指點點的程度,具體來說,不過就是克爾的背後是所有貝德拉斯家族成員所撐腰,而拉米歇作為一個組織裏最普通的成員,在能力也不算出眾的情況下卻是被她強行拉近自己,難免不會引得旁人嚼口舌。


    姐姐為此沒少找她談話,卻也總是左耳進右耳出的不接受。


    「組織紀律嚴明,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


    她沒覺得自己有失什麽本分,倒是那些亂嚼舌根的人,他們才是最需要整治的存在。


    「今天怎麽總是心不在焉的?」


    在完成任務回來的路上,拉米歇看她盯著地麵出神,隻覺得打心底裏有些奇怪。


    「沒什麽……。」


    她搖了搖頭,卻隻覺得腳下的路麵似乎突出了什麽東西,疑惑的抬腳看去,卻隻見幾片零零星星的貝殼被嵌泥土裏,隻露著點點的白色殼身。


    「對了,你……。」她還要抬起頭來同他說些什麽,卻隻見他似乎正在與什麽人通話,眉頭緊皺之餘,才是終於結束談話後歎了一口氣。


    「看來剛才那裏還有一些事情被我們忽略了,我留在那裏的人剛才忽然來通知。幸好事情並不算大,你先回去吧,等我處理完後就馬上回去。」


    「好……。」


    話說,我們有留在那裏什麽人嗎?


    克爾心有疑惑的想了想,卻也來不及再多問什麽的,拉米歇便早已經是轉身向著兩人來時的方向走去。克爾站在原地目送著他消失在遠方,又回過神來看著自己腳底下的那些或破碎或完整的白色半透明貝殼,隻覺得一切似乎都有一些難以言說的奇怪。


    事出反常,以前再怎麽複雜的任務,兩人之間也是互幫互助,毫無紕漏的完美解決,怎麽這次就……。


    任務完成,搭檔前去補漏,自己也已然沒了什麽牽掛,就這麽一路沉思著回到了組織。


    事實上,在出任務之前她就已經做好了打算收拾一切後便好好的休息上幾天的完美計劃。畢竟連著工作了這麽長時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休息日那也是必須給的。


    隻是當她剛一進門,紛亂的人群和看到她回來而迎麵趕過來的身影便徹底打破了這種想法。


    「克爾,兩位大祭司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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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五章烏蘇祭壇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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