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祈抬頭木訥的看著周圍,腦海中還殘存著方才穿過那片結界之時產生的餘震。而此刻自己卻是忽然站在一麵桌前,隻覺得大腦就像是穿越了後一時間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幻境似的精神分裂起來。


    「許祈?你怎麽了?」


    她聞聲轉過頭去,隻見一張略顯青澀的麵孔站在自己麵前,皺眉一臉不解的看著她。那女孩要比自己矮上那麽幾分,許祈微微低頭瞧著她,隻覺得似乎是從前見過般的有些熟悉。


    「啊,我沒事。你為什麽會忽然來找我?」


    她聞言更是不解,「你爬著睡的熱糊塗了?你忘了前幾天要開始準備校慶的事了?」


    話及至此,許祈才是終於知道自己現在究竟處於什麽地方了。


    這似乎正是那次戰亂爆發前,自己最後一次的待在學校。再往後捋時間線就是自己在派對上暴露身份,然後學校無限期停課,直到最後陷入大戰,被迫染血戰場……。


    然而這些都已經是在此之後發生的事情了,現在最令她最不解的,還是這場由結界製造的幻象為什麽偏偏要讓自己回到這一時間段來的現實。


    幻象的存在就是為了迷惑人的精神和意識,看來想要成功打破這裏,需要解決那個重點的人或事,並在這一過程中不會受到其他因素的影響。


    「哦。」


    不管怎樣,這一切都是假的。隻要我開滿閃避防禦,所有人就都拿我沒有辦法。


    秉持著這一理念,許祈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冷漠的拒絕了她伸手的邀請。


    「你不去嗎?」


    「嗯。」


    不管怎樣,拒絕掉一切無關的要求就好。就這樣,她便一直拉拉著一張誰欠了八百萬似的臉,成功的勸退了許多過來試圖向她搭話的同學。


    這裏的時間逐漸因為特殊而變得飛快起來,在她的視角之中,就像是上帝按下了十倍速似的飛速閃過。直到夕陽西下,光線逐漸暗淡下來,大家都早已離開了教室,除了仍舊坐在凳子上的她以外。


    無關緊要的事情必然會像流水似的風過不留痕,就像是許祈自己曾經對於這裏的許多經曆。她曾經在這裏度過了自己漫長的青春時光,但時至今日,雖然她即並非善忘之人,也早已經記不得任何有關於這些青澀麵孔和吵鬧地方的故事。


    她就像是一個時空旅行者般的穿梭在其中,直到方才的一瞬間,一向飛速逝去的時間卻是忽然緩慢了下來。


    這也就表明,有關於她的某件事情即將發生。即使自己絞盡腦汁也確實想不起曾經在這一時間段發生過什麽了。..


    許祈靠在椅背上閉眼揉了揉眉心,終於是準備起身離開這裏,卻是忽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我聽他們說,你今天一直繃著臉。」


    她睜眼循著那聲音望去,隻一瞬間,腦海裏卻是忽然搶先蹦出來了一個人的名字。


    「李休禾?」


    她之所以還能在幾乎消弭的記憶之中仍然能第一時間喊出她的名字,是因為這是自己從小玩到大的一個夥伴。兩人就是旁人眼裏那種令人羨豔的關係,從一起在街邊采小花,到坐在同一個教室裏,直到兩人都長成了大孩子。在所有人眼裏,她們也算是徹底的親密無間的代言人了。


    可是世事無常,所有的美好事情似乎都是保存不住的遺憾。後來因為什麽事情,具體的她也確實是像那些記憶一樣的想不起來了,總之兩人就這麽破天荒地的吵了一頓,到最後分頭揚鑣,老死不相往來,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但命運弄人不爽,她後來卻是就死在了自己眼前。


    什麽不相往來,現在去看,明明就是跟玩笑話一樣了……。許祈從僅剩的回憶中剝離出來,看著遠處那個靠在門框上的身影,心中存有疑惑。


    自己也想不清楚,這一段時間究竟是在兩人吵架之前還是吵完之後了。


    李休禾似乎是在此之前進行了什麽劇烈運動,鼻尖還掛著汗珠,並不算好的臉色也隨著身影的靠近逐漸清晰起來。


    行了,看來是已經吵完了。


    想到這裏,她又想起了剛才慢下來的時間,即使再怎麽遲鈍,也大體能夠猜到,自己如果想要出去的話,看來就是要解決有關於兩人之間的事情了。


    「你又在想什麽?為什麽總是心不在焉的?」她走到她麵前揮了揮手,總覺得有些古怪。


    我們當時究竟是因為什麽吵架的……?


    許祈還沉浸在自己的記憶搜尋之中,卻是隻聽她呼出了一口氣,隨即有些冷冷的說道:「你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總是對所有事情都那麽不上心?」


    就是這句話!


    一瞬間,她便是忽然想到了那一次的課間,她正要轉頭去跟她說一些事情的,卻是忽然見她臉色不善的看著自己,隨即便冷聲質問她這些天究竟是在幹什麽,為什麽總是沒有時間來找自己玩。


    「你這些天都在幹什麽?是不是我不去找你,你就這輩子都不會來找我了?」


    但事實上,那一段時間自己也正因為異能波動的原因而焦頭爛額,為此也抽出一切的課餘時間來調整回平日裏的狀態,也就再沒有任何剩餘的精力分散給其他的休閑事情之上。


    可自己並不能這樣解釋。


    許祈很清楚,就算是要給朋友編造一個完美的謊言,也絕不能將自己的身份就這麽暴露出去。即使與對方再怎麽親密。


    許祈自知有些虧欠,倒也是以退讓的態度避開了異能的事情向她解釋著一切,但人在生氣的時候,總是會喜歡帶著情緒的翻舊賬,她得理對此不依不饒,變本加厲的纏著她逼問,於是兩人就以這件小事逐漸擴大到平日裏的小恩小怨上。


    說來也是稀奇,原本已經挺過了這麽多年風雨的情誼,卻也就是在這麽一件小事上潰於蟻穴,再也無法恢複了。


    再怎麽說,自己當年也是嫌麻煩也是之後沒有什麽機會,就沒有正麵回應她。看來現在自己如果是想要離開這裏,就必須要這個自己曾經沒解決了的事情徹底了斷。


    「我並沒有不上心,隻是我的能力僅限於此。如果你覺得不滿意,趁著現在活動還並沒有大幅展開,你可以先去另尋他人了。」


    雖然已經知道並親眼見證了眼前這位最後慘死的結局,但許祈一想到記憶裏她那副無理取鬧和得理不饒人的模樣,原本就無甚感情的心裏再也沒有想留給她半分情誼的想法,轉身便要離去,卻也是意料之中的被她伸手攔了下來。


    「上次關於我們之間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清楚。」


    「我回答的還不夠清楚嗎?」她偏頭看著那張再熟悉不過的麵容,笑了笑,「我們隻是朋友。」


    她的聲音變得更大,「隻是普通朋友嗎?可我並沒有把你放在那個位置上,你不能就這麽……。」


    「那隻是你個人的決定,為什麽要讓我也變得跟你一個想法?」


    許祈避開了她的手臂,稍稍後退了幾步,與這個猶如陌生人似的朋友拉開了些許距離。


    「李休禾,你知道在這麽長時間的相處裏,我發現了你的一個什麽習慣嗎?是你似乎總存在一種想法,認為在一場朋友的關係之間,但凡是你所給予了對方感情亦或是禮物,無論對方究竟是想不想要,接不接受這些,都必須要開開心心的接受你的饋贈,並在以後回複相應的東西。」


    「就比如你在我們爭論的時候所提起來的,在以前你同我分享了一件你認為好玩的事情,你覺得它成功的給我帶來了快樂,所以我也就必須要去找或是做一件事情給你帶來快樂。」


    話及至此,許祈沉默著頓了頓,隨即狠狠的吸了一口氣。


    「可你有沒有想過,我或許本來就不需要這些東西。」


    李休禾不解的皺了皺眉,「你怎麽可能會不需要?我們是從小到大的好朋友,我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我怎麽可能會去強迫你幹不喜歡的事情!」


    「但是很可悲的,你現在就在做這樣的事情。」她冷淡的笑了笑,「捫心自問,它對我來說從來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東西。然而現在卻被你強加硬塞的帶給我,看似真心誠意,實則到頭來得不到預期的回應便大放厥詞的轉頭把‘自私“的帽子扣在我頭上。那次吵架的時候你不就做的很好嗎,找不到反駁理由的將這些積攢已久的怨氣一並發泄了出來,罵我自私又可恥,冷漠的無視著我們這麽長時間的感情,像是一隻喂不熟的白眼狼。到最後打著‘理所應當“的道德旗幟,偽裝成一個最無辜的受害者,講的義正言辭。」


    李休禾聽她講了這一通,終於算是了解了什麽,不屑的笑了笑。


    「我倒是不知道,你原來還是這麽看我的。那你這麽些年以來忍得倒也是辛苦了。」


    許祈沒去理她的話,直說道:「我從來沒有忍耐什麽事情,隻是你自己藏不住,把本心暴露出來了而已。」


    「在此之前,我本來以為朋友是這個世界上最輕鬆,最不應該複雜的一種關係。但你卻在時間的流逝之中把它做成了一場交易,演繹成了一種幾近變態的束縛。扭曲含義,道德捆綁,我在這裏麵看不到半點與朋友相處時該有的輕鬆與歡樂,有得隻是自己想盡辦法放棄自我,疲憊的去跟隨你的命令與步伐的被潛移默化了的靈魂。」


    她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這麽些年以來沉積在心中的那些情緒此刻都被吐露了出來,倒也是一番痛快。


    一切早就該結束了。


    「總之,我希望你記住,我們的關係隻是朋友,而不是情侶或是夫妻。我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愛好,所以即使我們再如何親密無間,我的生活裏也不會隻有你。」


    話音剛落,她也沒再等她作何反應,推開胳膊便徑直走向門外。


    「許祈!」


    她聽到了身後傳來的呼喊聲,卻沒有回頭,隻是充耳不聞的繼續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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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四章朋友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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