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重新微笑著同自己說話,她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醫術奇跡,醫術奇跡。


    「逾白……。」米斯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卻是欲言又止,像是不敢走到他的麵前。


    「我倒是沒有想到,你還會過來找我。看來你的心還並非那麽的冰冷。」逾白用僅剩的一隻眼轉過來看向他,卻並不帶有任何情緒。


    他隻當看不透那般神情,鎮定道:「我來帶你走。」


    「帶我走?去哪裏?又想悄無聲息的殺死所有人,然後把我囚禁在某個冰冷的房間中嗎?」


    「並不是這樣的,我……!」他有些慌張的想要解釋,卻又一時間想不到說什麽。


    「如果這次我拿不回翎石,你們想要怎麽分贓。」逾白失望的看著他,眼神中卻是又帶有些許恨鐵不成鋼,「你也看到了,他隻是個唯利是圖的人,隻會在抵達成之後將所謂的同伴一腳踹下深淵,而不是與你共享成果。你身上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據!」


    提及翎石,米斯像是忽然翻出了些許回憶,轉頭像是尋求認同般的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周微詩。


    「你見過他的對吧,就在你們離開後。他有和你說什麽嗎?」


    周微詩看著他愣了一秒,大腦飛速旋轉過後,才終於是忽然想起來,他說的不就正是自己先前掩護南以頌離開的那件事。


    看來他們早就已經發現是自己帶走的他了。她有些局促的看著那幾道射向自己的目光,結巴道:「呃……,南以頌他,他……。」


    這麽說啊!自己還答應了他不能說出來啊!


    她有些慌亂的看向四周,卻是頓時大腦一空。


    壞了,自己怎麽把名字說出來了!


    一時的口瓢,令自己原本就不算頑強的心底防線雪上加霜。她淚流滿麵的將求救目光投向許祈之時,卻是忽然發現站在自己對麵的逾白在聽到那個名字的一瞬間變了臉色,爾後又很快便恢複如初了。


    剛才他的狀態,是自己看錯了麽?


    她有些後知後覺的回味著那表情,心底裏的疑問更甚。


    那表情,就像是……。


    就像是看到了什麽恐怖東西般的驚悚。


    眼看著場麵陷入僵局,周微詩也像是嚇大神一樣的站在那兒發愣,許祈終於是忍不住的岔開了話題:「先別說他們怎麽樣了,你剛才說你要帶走他,究竟是為了什麽?」


    米斯有些茫然的愣了一下,隨即無奈的搖了搖頭,眼神無限悲愴。


    「是我發現的晚了。」


    夜色不過剛剛降臨,埃文蘭特便離開了自己的住所。在謹慎的環顧四周之後,他腳步急促的向某個方向趕去。


    米斯在他前腳剛離開的一瞬間,後腳便順勢跟了上去。


    自己恰好今夜失眠,卻是在剛要走出門去的時候忽然看到他偷偷摸摸的身影。


    用腳指頭想也知道這個不懷好意的洛斐人絕對有什麽隱瞞著的事情。米斯沒再多想什麽,稍稍的跟緊腳步,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走出雪山,穿過那麵恐怖的冰湖,米斯愈發感覺周圍的環境變得奇怪了起來。


    這裏自己似乎曾經見過。


    這不就是當時大部隊來時的路嗎?米斯驚奇的看著沒有迷霧的這裏,卻是另一番景色。


    他這是在幹什麽?難道是要離開這裏嗎?這裏居然還能走出去。


    沒等他再多想什麽的,埃文蘭特便在即將走出這裏之時從容的停下了腳步。他抬著頭,就那麽靜靜的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


    稍稍靜待了一會,原本空無一物的前方,卻是赫然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人穿的一身黑,從頭到腳都裹得嚴嚴實實的,讓人看不到他的任何一寸皮膚。米斯盡可能的靠近著那邊,兩人交流的聲音較為清晰的傳入耳中,卻是用的一種他從來沒有聽過的語言。


    在三確認了真的是雙方語言不通而不是自己耳朵出毛病之後,他有些挫敗的低下了頭去。


    說的什麽鳥語……。好不容易趕到這裏,卻聽不懂他們之間究竟是說的什麽,米斯有些懊惱的掏了掏耳朵,卻是聽到兩人之間的語氣驟然加快。


    他有些疑惑的抬頭看去,卻隻見埃文蘭特點了點頭,已然是說完了一切,轉頭就準備要離開了。


    這麽快?糟了!


    周圍皆是白茫茫的雪原,壓根沒有可以令人躲避的地方,米斯拚盡全力的向後方的冰湖那裏跑去,本以為可以借助著迷霧掩蓋自己,卻不曾想那裏卻是靜悄悄的,居然什麽都沒有發生。


    身後的腳步聲愈發靠近。


    沒有辦法了,他盡可能的壓住腳步,向遠方狂奔而去。直到終於看見了那些參天大樹,他發了瘋似的躲到了一棵樹後,那顆幾乎要跳出來的心終於的踏實了下來。


    回去已經是來不及了,說不定還會暴露自己的行蹤。幸虧那家夥的住所就離這兒不遠,現在隻能裝作路過這裏,看他究竟相不相信吧。


    這麽想著,米斯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非常自然的裝作迷茫的從遠方漫步到了他的視線之內。


    埃文蘭特原本還在低頭趕路,眼前卻是赫然出現了一個身影。他顯然是沒有料到他竟然會出現在這附近,有些謹慎的上下打量了他幾眼。


    「是你?你怎麽會在這附近?」


    他睡眼惺忪的看著他,撇了撇嘴,「這大晚上的,出來解個手你也要管?」


    「你用得著跑這麽遠解手嗎?」


    眼看著他投以質疑的目光,米斯咽了一口口水,隨即揉了揉眼說道:「我睡的朦朦朧朧的,再說這裏每個地方都長差不多,我不知道的就走到這裏了。」


    眼看著他稍稍鬆下了神色,米斯見好就收,及時回了他一個無所謂的視線,笑著擺了擺手,「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下次記得,晚上別隨便外出。」


    米斯聽著那聲威脅似的忠告,隻當是他放了個屁,轉身走向了不遠處的住所。


    回到屋裏的第一時間,他便輕輕的插上了門鎖,一直提著的一口氣終於是鬆了下來。


    幸好他沒有多加猜測……。


    他一邊緩緩的脫力躺在床上,一邊想著自己方才所見到的場景,隻覺得原本淩亂的思緒似乎被整理了開來。


    埃文蘭特和那個神秘人倒是熟的很,看來兩人之間碰麵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翻了個身,望著窗外的月光出神。


    其實事到如今,他一直都沒有搞明白為什麽作為最後一個洛斐人的埃文蘭特,要一直將逾白困在這裏。


    如果說曾經的洛斐人控製逾白是為了命令結翎鳥群,從而達到占據領地的目的,那在所有洛斐人滅亡後,僅剩的他來做這件事對自己並沒有任何意義。


    可他依然將他留在身邊……。他在想什麽,外界聯係,逾白……。


    他轉過頭去盯著天花板愣了片刻,隨即卻像是被點到了什麽思緒似的,猛然坐了起來。


    排除了一切的可能,那麽現在看來,他這麽做的目的就隻有一個了。


    他在為那人服務,帶給他有關於逾白的消息。


    那他就不能存活。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戾,這是自己第一次動殺心。


    三人對質,埃文蘭特仰視著那張冷漠無情的麵孔,終於是不顧一切的瘋狂大笑了起來。


    「你在離開的時候回頭了,謊話連篇的人類!你最終還是會變得和我一樣的,我等著你……!」


    話音未落,入目猩紅。一切未盡的詛咒被猛然吞噬在他斷裂的喉管之中,少年的手掐著他的肩膀,另一隻手下的刀刃猛地發力,屬於洛斐人的毫無溫度的血便驟然飛濺在他麵無表情的臉上。


    亡族之事,到最後也不過是讓他做了。


    逾白愣愣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隻覺得這些事情發生的如此不可思議。


    「你殺死了他,洛斐人自此徹底滅亡了。」


    死了最好。


    他隻覺得鼻尖縈繞著濃鬱的血腥氣,隻得咬著牙壓下了生理的不適,扔掉了工具。


    「我早就想殺死他了。」


    他將猶如身邊的定時炸彈似的他拋進了桑爾尼亞的冰湖之下,在一切安頓穩妥後便帶走了逾白。


    他本以為自己掐斷了唯一的危險源,一切就已經塵埃落定了。兩人正規劃著可以安穩的度過餘生,卻不曾想,危機遠不止於此。


    又不見人影了。逾白有些無奈的看著遠方,剛想關上門,卻是忽然聽到了一陣不小的喊聲穿過空曠而來。


    「我回來了!」


    不遠處的少年人一邊揮著手一邊加快腳步的向這邊跑來,像是生怕他下一秒就關上了門。


    「你出去幹什麽了?」他笑著把他趕了進來,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他停在門上的手卻是微微一愣。


    「攆人去了,又有很多人試圖闖進來,讓我打暈扔出去了。」


    米斯無所謂的笑了笑,卻不曾發覺他臉上的微動。


    「……,是嗎?那就快休息一下吧。」他拉過椅子來,卻被他拒絕了。


    「我好累啊,就讓我先回去睡一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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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一章難言之隱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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