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呢?”無暇也是笑了,她想了想,說:“督軍,要萬一……他們當真不願意把我嫁給你,那該怎麽辦?”


    “那就再來求,一次不成就來兩次,兩次不成就來三次。”池北赫的笑聲低沉而溫柔。


    “那要是不管你怎麽求,他們都不同意呢?”無暇唇角含笑,和他說著笑話。


    她知道父母不會不同意的,像池北赫這樣的男人是他們求之不得的女婿,若說之前他們心中會有顧慮,覺得池北赫不會當真娶她,可如今池北赫與張市長親自登門,給足了他們家臉麵,也拿出了足夠的誠意,父母又哪裏還會拒絕呢?


    “那就隻好搶了,留個強搶民女的名頭。”池北赫的眼睛裏蘊著溫存的笑意,他緊了緊無暇的腰肢,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督軍……”無暇輕輕地喊他。


    “嗯?”


    “我愛你,”無暇迎上了他的目光,她的眼瞳明亮而柔軟,蘊著無盡的情意,她伸出手輕輕地撫上池北赫的麵容,告訴他:“隻要能和你在一起,我願意做任何事情。”


    “傻姑娘,”池北赫拿起了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你什麽也不用做,一切都交給我,我會讓你成為南港城裏最讓人羨慕的新娘。”


    有他這句話,無暇覺得自己知足了,她的眼睛裏噙著淚花,隻踮起腳尖,在池北赫的臉頰上輕輕一吻。


    這是無暇第一次主動親他,池北赫先是一怔,他的眼瞳很快變得火熱了起來,他俯下身擢取了無暇的唇瓣,深深地吻了下去。


    牆角處立著一道身影,她穿著一襲樸素的長裙,她的手扶著牆壁,看著樹下依偎著那兩道身影,她看著池北赫的臂膀是那樣強勁有力的抱著懷中的少女,似乎要將她揉在懷裏似的,而他懷中的少女長著一張傾城的臉,她閉著眼睛依偎著他,似乎要融化在他的懷裏去。


    寧無雙的手指控製不住的扣緊了牆壁,她不曾告訴過任何人,這一幕曾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她少女含春的夢境裏,隻不過每一回,池北赫懷中的人都是她自己。


    寧無雙的眼底慢慢紅了,她最後看了一眼妹妹,看了一眼那受盡池北赫的寵愛,容光煥發的妹妹,她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幾乎沒有驚動任何人,轉身悄悄的離開了那裏。


    南大營,辦公樓。


    看見池蘊真,侍從俱是齊齊行禮。


    吃蘊真手裏攥著一份報紙,她並不曾去像那些侍從看上一眼,隻匆匆走進了池北赫的辦公室。


    “北赫,你將你和寧無暇的婚事登了報紙?”池蘊真蹙著眉,將手中的報紙“啪”的一聲放在了侄兒麵前。


    “是,姑姑。”池北赫站起了身子,迎上了池蘊真的目光,“婚期定在了下個月,姑姑,我希望您能出席我們的婚禮。”


    “北赫,”池蘊真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她怒極反笑,說:“你為何不與姑姑商議此事?你是不是被那位寧小姐給迷住了心竅?”


    “姑姑,我和無暇的事並沒有瞞著您,既要娶她為妻,總不能偷偷摸摸的娶。”池北赫走到了池蘊真麵前,他默了默,繼續道;“姑姑,我知道你為了妍妍,但我和妍妍之間絕無可能。”


    “可你這樣做,你讓妍妍怎麽受得了?”池蘊真歎了口氣,疲倦了閉上了眼睛。


    “姑姑,也許是我們將她保護的太好,我們應該讓妍妍明白,即便貴為總統之女,可這世上的事也並不能事事如她心意。”池北赫沉聲道。


    池蘊真睜開了眼睛,她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侄兒,池北赫並沒有絲毫的退縮,也是沉穩而堅決的迎上了她的視線,不知過去了多久,池蘊真終是歎了口氣,說:“你一意孤行,姑姑隻能選擇尊重你,北赫,我希望你以後不會後悔你今天的選擇。”


    “姑姑……”


    “好了,不必再說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要先回去看看妍妍。”吃蘊著打起了精神,她伸出手輕輕握住侄兒的胳膊,與他道:“婚期在即,你也有許多事要操辦,我會讓人把佟嬤嬤從金陵請來,讓她為你操辦一些瑣事。”


    “多謝姑姑。”


    “你不必謝我,北赫,原諒我沒法去為你主婚,我疼你,可我更疼妍妍。”池蘊真說完,無聲的垂下眼睛,轉身離開了池北赫的辦公室。


    錢家灣。


    “多好的料子啊,娘活了一輩子也沒瞧過這麽好的東西。”寧母的眼瞳中閃爍著興致勃勃的光,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撫著眼前的衣料,忍不住發出嘖嘖稱讚來。


    無暇也是在一旁整理著新裁的衣裳,她與池北赫的婚期已定,這一場門第懸殊巨大的婚事在南港城中掀起了一場滔天巨浪,世人都在紛紛猜測著無暇,想知道這樣一個出身在貧民窟的姑娘究竟是哪來的手段,竟是拿下了大名鼎鼎的池北赫。


    更有好事者曾稱池北赫乃是總統內侄,也是欽定的女婿人選,可誰知他此番竟是棄了總統千金,去娶一個貧民窟女子為妻,此事在南港鬧得沸沸揚揚,人們對無暇的好奇也更是深了一層,自從公布婚期後,前家灣的巷子幾乎都要被那些來看熱鬧的人圍堵的水泄不通,池北赫不得不派了侍從在前家灣一帶設了崗哨,才恢複了往日的秩序與寧靜。


    而每日池北赫都會遣人往寧家送去大量的禮物,譬如這些衣料,都是南杭那邊最頂尖的樣式,一匹匹流水介的送進了無暇的閨房,無暇的屋子本來就小,已是快堆不下了。


    “媽,督軍說讓咱們搬到紫香街去,那兒的別墅已經收拾了出來,隨時都可以去住了。”無暇一麵將那些衣料收拾好,十分愛惜的放進櫃子,一麵與母親開口。


    寧母聽著女兒的話,麵露猶豫之色,說;”無暇,我和你爸都是一個意思,我們也知道,住在這兒實在不像話,等你結婚了回個娘家都不方便,我們願意搬,但不是現在,好歹也要等你和督軍真正成了婚再說。”


    無暇曉得父母的心思,她沒有再說什麽,隻笑著點了點,“好,你們想什麽時候搬就什麽時候搬,督軍說了,聽你們自己的意思。”


    寧母看著無暇德笑靨,隻伸出手輕輕地撫了撫女兒的麵龐,忍不住讚道:“我家無暇真漂亮,難怪能得督軍喜歡。無暇,你這皮膚都好的吧,以後不會再出癬子吧?”


    聽著母親的話,無暇微微一怔,很快回過神來,說:“不會的,媽,隻要每天搽那藥膏,就不會有事的。”


    “可若等那瓶藥用完,那該怎麽辦?”寧母又是擔心了起來。


    “不妨事的,隻要把那些藥膏搽完,我這皮膚就徹底好了。”無暇聲音溫和,用謊話哄騙著母親,說到後來幾乎連她自己都要相信了,她的語氣是那樣的輕鬆自然,不僅瞞過了寧母,也瞞過了門外的寧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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