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住這一個箱子與麻袋的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光照會的苗撫琴。


    而迎戰納達的兩個人,使刀的灰衣人,是南門撈刀;用蛇形劍的當然就是何老咪。


    他們竟然這麽快就已經走到了一起,而且非常完美地扮演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個故事中“漁翁”的角色。


    他們今天的運氣也很好,好到能在偶然間遇到這種“鷸蚌相爭”的事,好到能在頃刻間就得到那費盡周折做夢都想得到的九萬兩銀子。


    這實在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現在,當杜沉非與龍錦繡等人苦戰嶺南九屠的時候,這一筆價值不菲的財富卻已經輕而易舉地到了光照會的手裏。


    對於現在這個狀況,無論是南門撈刀還是何老咪、苗撫琴都覺得很滿意。


    他們今天的收獲,實在不少。


    所以苗撫琴現在的心情就很好,有南門撈刀與何老咪兩個人在為他殿後,他也根本就不必太過於擔憂有人會很快追上來。


    而且,他隻需要再跑過一個山坡,前方的一個小樹林裏,就有一輛馬車。


    這輛馬車就是他們停放在這裏的。


    這個時候,徐遠征就留在那樹林裏,看守著那輛馬車。


    苗撫琴隻要一走入這小樹林,上了馬車,他和徐遠征兩個人就可以快馬加鞭地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趕回光照會。


    苗撫琴很快就看到了那座小樹林。


    他將麻袋背在肩上,一手提著那紅鬆木小箱子,向著小樹林飛奔而來。


    他還很年輕,他的精力也很好,奔跑的速度也很快,輕功也還不錯。用不了多久,他就看到了他們留在這裏的馬車。


    這是一輛很新的馬車,刷的油漆是黑色的。


    這輛馬車並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


    隻有黑。


    遠遠地望過去,光亮的車漆耀眼。


    可是苗撫琴越看越覺得,這漆黑的馬車就像是一具棺材。


    然而,無論馬車也好,棺材也好,苗撫琴都得依靠它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苗撫琴終於氣喘籲籲奔到了這馬車前。


    可是這個時候,看守著馬車的徐遠征卻不見了。


    這馬車附近,連鬼影都沒有一個。隻是雪地上,卻多了好幾行腳印。


    苗撫琴大喊了幾聲徐遠征的名字,可是沒有人回應。


    雖然徐遠征不見了,苗撫琴也覺得並沒有多大關係,畢竟他覺得自己和徐遠征並沒有多少交情。


    哪怕徐遠征忽然暴死,他也絕對不會去管他。


    隻要馬車還在,對於他來說,就是一件相當不錯的事。


    苗撫琴立刻就拉開了車門。


    這馬車的車廂裏本來應該是空的,應該連一個人都沒有。


    徐遠征是絕不可能呆在這車廂中卻不搭理他的。


    可是現在,卻有一個人正坐在車箱中。


    苗撫琴一拉開車門,就看到了這個人。


    這是一個這兩天以來,他常常都看到的人。


    一個本來應該不可能出現在這個地方的人。


    這個人是第一翻牆。


    第一翻牆本來應該被一條繩索捆綁得結結實實,由駱晨希看守,關押在相門前的一個小酒店中。


    可是他現在卻忽然出現在這個地方,而且還神奇地坐在了這個車廂中。


    苗撫琴正在驚訝間,坐在車廂中的第一翻牆卻忽然出手,疾點苗撫琴的肩井穴。


    他的出手也很快。


    於是苗撫琴立刻就倒了下去,躺在了這冰涼的雪地上。


    他手中的箱子和麻袋也都跌落在這雪地上。


    第一翻牆手提著他那一把镔鐵夾刀鉗,笑嘻嘻地從車廂中跳出來,他圍繞著放翻身體橫羅十字的苗撫琴兜了好幾個圈子,才盯著苗撫琴,放聲大笑道:“腦子是個好東西,你值得擁有!就你這智商,隻怕吃屎都搶不到熱的。”


    苗撫琴也在盯著第一翻牆,他看了很久,才忍不住問道:“你究竟是怎麽來到這個地方的?”


    第一翻牆笑道:“孫子,你們難道真的以為我落入了你們的圈套?”


    苗撫琴詫異道:“難道你沒有?”


    第一翻牆道:“我若真落入了你們的圈套,你說我怎麽會在這裏?”


    苗撫琴更加覺得奇怪了,道:“難道當我扣住你手腕,打上你穴道的時候,你是假裝上當的?”


    第一翻牆笑道:“你這蠢貨,演技不說比得上這匹馬,就連這輛馬車都比你要強。你卻在以為騙到了我。這可真是你他娘的滑天下之大稽。”


    苗撫琴又瞪著第一翻牆看了很久,說道:“我聽說過,江湖中有一種可以偏移穴道的邪門武功,以老夫精準的點穴手法,是完全不可能會失手的。除非你練了這種可以做到令穴道偏移的武功。”


    第一翻牆在聽,卻沒有回應。


    苗撫琴隻得又問道:“你究竟有沒有練這種武功?”


    第一翻牆笑道:“你猜!”


    苗撫琴道:“老夫猜不著。”


    第一翻牆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到底有沒有練這種邪門武功?”


    苗撫琴道:“我的確很想知道!”


    第一翻牆笑道:“既然你很想知道,那我就可以告訴你,我可是的確練過這種武功。”


    苗撫琴皺著眉頭,道:“那你是如何從駱晨希的眼皮底下溜走的?”


    第一翻牆笑道:“我有一個很好的法子,我隻需要使用這個法子,哪怕從他的身前走過,明明白白告訴他,我要走了。他都絕對不會阻攔我。”


    苗撫琴吃驚地看著第一翻牆,問道:“你這個法子,是什麽法子?”


    第一翻牆笑道:“我這個法子,就是將他一家夥宰了。”


    苗撫琴瞪圓了雙眼,道:“你已經殺了駱晨希?”


    第一翻牆道:“沒錯啊!我殺他,就像殺條狗一樣容易。”


    苗撫琴又問道:“那徐遠征呢?難道也被你殺了?”


    第一翻牆又笑道:“我殺他,卻實在比殺一條狗還要容易得多。”


    苗撫琴道:“你就在這個地方殺了徐遠征?”


    第一翻牆道:“對啊!這個地方,又不是不能殺人,我當然就在這裏殺了他。”


    苗撫琴想了想,道:“我還有一件事想不清,你又是如何掙脫捆綁在你身上那條繩索的?我記得那條繩索很粗,也很結實。”


    第一翻牆又是一陣大笑,道:“孫子,你若是想用一條繩索就困住你爹,那可真是做夢討老婆,想得真美!”


    苗撫琴聽了這話,道:“老大,你說的這話就不對。”


    第一翻牆很有些奇怪地問道:“我這話哪裏不對?”


    苗撫琴道:“你又叫我孫子,又說是我爹,這不亂套了嗎?”


    第一翻牆放聲大笑,他笑了很久,才問道:“那你覺得應該怎麽辦才不會亂套?”


    苗撫琴笑了笑,道:“隻需要明確統一一下這個輩分關係,就不會亂套了。”


    第一翻牆道:“那我就叫你孫子。如何?”


    苗撫琴連聲道:“孫子這個稱呼,簡短好記,又朗朗上口,我也是非常喜歡。”


    第一翻牆冷笑一聲,又問苗撫琴道:“你真是白西岩的親外甥?”


    苗撫琴連忙道:“我千真萬確是他的親外甥,我是他大姐的兒子。”


    第一翻牆道:“很好!你有多少斤?”


    苗撫琴詫異道:“什麽多少斤?”


    第一翻牆道:“你的人重多少斤?”


    苗撫琴很有點奇怪的看著第一翻牆,但還是回答道:“我很久也沒有稱過體重了,大概也有個七八十斤吧。”


    第一翻牆又問道:“我如果將你拿去賣了,你感覺能賣多少錢一斤?”


    苗撫琴吃驚地看著第一翻牆,過了很久,才說道:“那就要看賣給誰了。”


    第一翻牆笑道:“你說,我如果將你賣給白西岩,大概可以賣多少錢一斤肉?”


    苗撫琴想了想,道:“想必起碼也值個三五百兩銀子一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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