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官不小問道:“大哥,那墨子以‘墨’為姓,是什麽意思?”


    杜沉非道:“‘墨’是學派之號,而不是姓氏之稱。”


    官不小又問道:“那以這個‘墨’字作為學派,又表示什麽意思?”


    杜沉非道:“我見《莊子?天下》說:‘不侈於後世,不靡於萬物,不暉於數度,以繩墨自矯,而備世之急。古之道術有在於是者。’這就是‘墨’的涵義。”


    官不小歎道:“看來,這個老墨果然值得後人尊敬!”


    杜沉非道:“墨子抱救世之誌,涵仁赴義,屏斥禮文,裘褐為衣,跂蹻為服,日夜不休,勞苦為極,奔走於諸侯各國之間。去齊、到魯、過衛、入宋、至楚,胸懷大眾,無私無畏,製止戰爭,興利除害。幹的都是為老百姓的事。令天下匠人、俠客、江湖豪傑、綠林好漢,無不尊敬。”


    眾人聽了,都點頭稱是。


    錢很多又指著關公像問道:“我覺得大哥說得對!墨子倒的確是個值得人敬重的人,隻是這個關羽,我就不服他。”


    第一翻牆也笑道:“對!我也不喜歡他。這個人,驕橫跋扈,目空一切,隻讀春秋,不知冬夏。”


    吳最樂也打了個“哈哈”,道:“我也見《三國誌》一書上說關雲長:‘稱萬人敵,為世虎臣。然剛而自矜。’華容道私放曹操,狂妄失荊州,對內而無容人之量,對外又無守土之能。卻不知道後人為什麽要崇拜他這種人?”


    錢很多立刻道:“嘿嘿!就連諸葛亮都評價他‘平生傲上而不忍下。’”


    楊雨燕聽了,笑道:“哈哈!這個人也確實太狂妄了,看誰都是‘土雞瓦豕’,他的名言就是‘天下英雄,聞吾之名,盡皆縮頸而奔。’哈哈!笑死我了。”


    楊雨絲和江心秋月卻在饒有趣味地望著杜沉非。


    杜沉非也笑了笑,道:“各位,聽我一言,孔子說:‘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墨子說:‘萬事莫貴於義。’哪怕關公有千般不對,萬種過錯,但是他這個人,勇不懼死,義不屈節,隻這兩條,就足以值得萬世景仰。”


    魚哄仙聽了,也笑道:“我覺得大哥說得很對!一個人為什麽能成為神或聖,受千萬人尊敬,就在於他能做到你做不到的事。所以,我們無論對於任何神聖,都完全沒有去嘲笑他的資格。”


    段寒炎道:“對啊!閑談莫論他人非,出言必定有尺,戲謔也須有度。我們可以不去跪拜他們,但也絕對不要去調侃戲謔他們。就如同鄉村中一個耕地牽牛的老人,我們也要尊敬他,而不是去調侃戲謔,何況這種名揚千古的神聖。”


    幾人正在談“神”論“聖”,隻見張牧牛飛也似奔了過來,來到這“尚義廟”門口,喘著粗氣,道:“大哥!那白西岩和古傳山已經押著銀子來了。”


    杜沉非聽了,忙問道:“哦?現在到了哪裏?”


    張牧牛道:“我將紙條給了他們的門子,就先來了,我看見他們已經出發,現在想必已經過了墨爺嶺,很快就應該到了。”


    杜沉非道:“哦?你說他們是押著銀子來的?”


    張牧牛道:“是的!押著十二兩大車,必定都是銀子。”


    杜沉非瞧了瞧魚哄仙,道:“老魚,你明明叫他們將銀子換成交子,如今又送銀子來。你覺得是什麽意思?”


    魚哄仙瞅了瞅白雅樓和張振飛,附耳杜沉非,放低聲音說道:“這白西岩詭計多端,給銀子,必定是以為我們會挑著回潭州,然後在半道埋伏人馬,當我們走得精疲力盡時出手,將銀子又都搶回來。”


    杜沉非也輕聲道:“如果他們是這麽想的,那就又打錯了如意算盤。我們根本就不必挑回潭州,現放著許多人馬在這裏,連車子推去袁州,尋個櫃坊存起來,再去潭州取出來。”


    魚哄仙“嘿嘿”笑道:“正是這樣,他們以為我們會推著車子走大路而回潭州,卻想不到我們已存在袁州,走小路去了,叫他們又瞎忙一場。哈哈嘿嘿!”


    杜沉非也笑了。


    一行人出了這“尚義廟”,又來到尖峰寨那二百人馬埋伏的地方。


    魚哄仙叫張牧牛去傳令,白西岩和古傳山如果敢於輕舉妄動,便立刻放箭,嚇一嚇他們,但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射死光照會的人。


    張牧牛便上山去了。


    杜沉非、段寒炎、魚哄仙、吳最樂、江心秋月、第一翻牆、官不小、錢很多、楊雨燕、楊雨絲各跳上馬匹,在後一字排開。


    眾人將白雅樓與張振飛站在前排,魚哄仙令牛犢先與毛野生監押這二人,如敢妄動,立刻打殺。隻嚇得這白雅樓與張振飛張口結舌,手腳難移。


    果然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對麵的雪地上,立刻就出現了七八十人馬,又押著十二兩大車,快速向這邊走來。


    眾人仔細看時,果然走在最前麵的,便是白西岩與古傳山,後麵跟著南門撈刀、何老咪以及其他光照會的“五虎”或“十三豹”或“十八英”或者“三十六傑”的人物,各執刀槍,威風凜凜。


    後麵又是許多人推著車子。


    白西岩與古傳山等眾人在距離杜沉非等人大約十來丈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二隊人馬相視良久。


    白雅樓大聲喊道:“爹爹,古大叔,你們救救我!”


    白西岩坐在馬上,一看到白雅樓被打得滿麵淤青,臉上立刻就露出了傷痛的神色,但是他並沒有理睬白雅樓,而是縱馬向前,盯著杜沉非,大喝道:“杜沉非,魚哄仙,我白西岩與你們相識以來,並不曾虧待你們幾人,你們要加入我光照會,我也破例錄取,又傾心相待,你們後來背信棄義,要脫離我光照會,我也沒有刁難你們。今天,何故如此不仁不義,幹這等無恥下作的勾當,來綁架我的兒子,向我敲詐勒索?”


    杜沉非也打馬上前幾步,大罵道:“白西岩,古傳山,你這兩個陰險毒辣的小人,以陰謀詭計圖財害命的惡棍、老王八,為了一己私利,傷生害命,綁架人家子女,敲詐勒索,陰圖別人家產,真可謂是喪盡天良、慘無人道的禽獸行徑。今天,還敢在這裏跟我說仁道義。隻拿五萬兩銀子來,我便放了白雅樓,如敢說半個‘不’字,我立刻踏平你光明地,粉碎你披紅湖,叫你等這許多助紂為虐的爪牙,頃刻化為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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