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珠問道:“哥哥,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謝獨鷹突然道:“也有另一種可能。”


    杜沉非忙問道:“哦?哪一種可能?”


    謝獨鷹道:“這種可能就是,他們已打算在這個地方殺你。”


    杜沉非道:“既然要殺我,就應該早就在這裏布下埋伏的,而不是叫我來這裏等。”


    謝獨鷹道:“等待卻能夠消磨一個人的意誌,等待得太久,心情一定也不會很好。”


    杜沉非道:“萬一我不等呢?他們的心思豈不白費了?”


    謝獨鷹道:“他們一定算準了,你一定會等的。”


    杜沉非想了想,道:“看來他們算得絲毫不差。那個蚊子,就必定是湯懷好請來的殺手。”


    謝獨鷹道:“一定是!而且今天晚上來的人,一定會比蚊子還要可怕得多,而且很可能還不止一個人。”


    杜沉非的手心立刻就沁出了冷汗,道:“萬一今天晚上來的還是成千上萬隻蚊子,這地方黑燈瞎火,我也不知道如何對付得了?”


    謝獨鷹看了看旁邊的景觀池塘,道:“可惜這個池塘中已經沒有一滴水。我們最好還是先去尋個有水的地方。”


    杜沉非聽了這話,吃驚地問道:“你在說我們?你難道打算留下來,和我一起對付湯懷好?”


    謝獨鷹道:“你說過,朋友的敵人是敵人,敵人的敵人卻是朋友。”


    杜沉非大喜,道:“那我們現在是朋友?”


    謝獨鷹道:“是!”


    杜沉非又問道:“那以後還是不是朋友?”


    謝獨鷹道:“以後也是!”


    杜沉非的胸中突然一股熱血湧上,他幾乎不敢相信,像謝獨鷹這樣冷漠無情的人,竟然已成為自己的朋友,而且還是如此出生入死患難之交的朋友。


    一個人可以沒有任何東西,但是絕對不能沒有朋友。


    朋友的存在,就如同陪伴著春天的鮮花,共同感受著這歲月的多姿多彩。


    但是杜沉非隻是拍了拍謝獨鷹的肩,道:“好!從此以後,無論如何,我們永遠是朋友!隻可惜,在這個荒郊野外,卻連一滴酒都沒有。”


    謝獨鷹道:“我並不太喜歡喝酒!據說,酒是穿腸毒藥,不飲無是無非。”


    杜沉非大笑,道:“我也不是很喜歡喝酒!但是我碰到很開心的事時,我一次就能喝兩三壇。”


    謝獨鷹卻盯著杜沉非,說道:“我猜你是在吹牛皮!”


    杜沉非大笑道:“你難道不信?”


    謝獨鷹道:“我絕對不信你能喝那麽多。”


    杜沉非又是一陣大笑,他現在實在很開心,道:“從這裏出去後,我一定喝給你看。”


    謝獨鷹道:“如果我們能活過今晚,我就請你喝酒!”


    杜沉非道:“好!”


    白珠說道:“那我們還是快去找個水池吧!”


    杜沉非笑道:“好!走!去找水池。”


    隻可惜四個人找遍了這個山莊,除了後園中的一口深井外,竟然沒有一滴水。四人找來找去,終於找了幾個可以藏身躲避那可怕蚊子的地方,第一個地方就是廚房中有一口大水缸,這口水缸大得足以能藏下毛野生那巨大的身子。第二個地方就是一間臥房中有一個大衣櫃。第三個地方就是一間儲物室中有一個大鐵皮箱子。除此之外別無其他地方可以藏下一個人的,因為幾乎所有房間的木製門窗都已經完全破敗。


    杜沉非向毛野生與白珠道:“今晚若真有人放蚊子類的怪物,你們兩個跑不快,一定要事先躲藏起來,由我去引開他們的蚊子。”


    這個時候,日已沉西。


    深秋的涼風又已刮起,吹得門外樹枝“嗖嗖”地響。


    天上的一彎月亮,殘缺如刀,散發出黯淡而清冷的光輝。


    屋頂上時不時停落一隻巨大的飛禽,大得能將屋頂的瓦片都能踩動。


    黑沉沉的大廳。


    杜沉非、謝獨鷹、毛野生、白珠,四個人,都在這布滿了塵土的大廳中,坐在那布滿了塵土的靠椅上。


    又過了很久。


    毛野生終於忍不住道:“這群鳥人既然要來,又還不來?真急死我了!”


    毛野生的話音未了,突然聽到門外傳來“咚咚咚”的聲音,這種聲音,是有人敲門的聲音。


    眾人突然發現,門剛剛都還是開著的,可是現在卻已關起來了。誰也不知道,這門究竟是什麽時候關上的?又是誰關上的?四個人一聽到這個敲門聲,頭皮立刻就已經有些發麻。也許隻是這深秋的風在吹動著沙石,一不小心就打在了門上。


    可是這敲門聲已再次響起,這聲音沉悶而穩定。


    四個人立刻就警惕起來。


    白珠顯然有些驚慌,將椅子已經挪了三四回,終於靠近了杜沉非,緊緊地抱住杜沉非的手,輕聲問道:“哥哥,這麽晚了,是誰在敲門呢?”


    這個時候,又從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杜沉非緊緊抓桌白珠的手,沉聲道:“門外來的朋友,何不現身一見,倒在外裝神弄鬼?進來!”但是卻根本就沒有人回應,也沒有人進來。


    敲門聲卻又已經響起,這聲音也有如深山寺廟中響起的耳目魚聲,單調而枯燥,卻聲聲入耳。


    毛野生又已忍不住,大聲喝道:“什麽鳥人打門,在這裏裝神弄鬼?”一麵說,一麵大踏步走到門口,一把就拉開了門,可是向外一看,不說有人,連鬼影都沒有一個。


    毛野生又走到門外的花園了,東看看,西看看,又轉回大廳來,詫異道:“哥哥,外麵鬼也沒一個,不知是哪個化生子在打門。”


    杜沉非也覺得很奇怪,提高了聲音,說道:“我記得一個高僧曾說過:‘任他山鬼之伎倆無限,老僧之不聞不睹無窮。’既然有人不敢現身,我們何必去管他。有人若想進來,如今已索性將大門敞開。野生,你先過來,好好坐在我的旁邊。”


    當毛野生一坐下的時候,這個空闊的大廳裏立刻就出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隻見大廳的地板上突然奇跡般地出現了一個骷髏頭形狀,這個骷髏頭發著一種奇怪的白光,從無到有,卻越來越明顯。


    白珠一見到這樣的景象,嚇得“啊”的一聲尖叫,將杜沉非的手臂抱的更緊,將頭也藏進了杜沉非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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