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韻慌張的離開周詞的別墅後,便跑回家中。


    老板倒是發了好幾條微信,問她情況如何。


    她不敢回。


    蜷縮在床上,吃了好幾顆藥,企圖讓自己入眠。


    可是一閉上眼,全都是周詞的臉。


    她連忙爬起來,又坐到桌前,拿出日記本,顫抖的寫下日記。


    ——我今天去周詞家了,他終於吐露出了心聲,原來我們這些年的‘相愛’,在他眼裏,始終不過是我的自作多情,他的一場遊戲。


    寫到這裏時,桑韻停下,雙手微微顫抖著。


    那天,下著雨。


    法院送來了傳票。


    葉霖撤訴了。


    桑韻撐著傘來到醫院,想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易淳。


    她進來時,他正在熟睡。


    窗外的雨,淅瀝瀝的下著,她伸出手,輕輕將他的碎發理了理。


    易淳是個很細心的人。


    他們交往雖然時日不多,可他將桑韻所有的喜好記得一清二楚。


    她愛吃甜食,尤其愛吃西南街角的那家。


    她怕黑,怕一切毛絨動物。


    尤其是怕小狗。


    據說是小時候被狗咬了一口,成了心理陰影。


    所以每次他們出去的時候,看到小狗時,他總會牽著她的手。


    桑韻還笑著說,像是老夫老妻逛街。


    易淳總是很有耐心的回她,希望他們真的能夠這樣白頭到老,這樣他就能一直保護她。


    這人活著,就不可能是鐵石心腸。


    桑韻就是在易淳這一次次的舉動中被感動。


    她一再努力的告訴自己,感動,也是愛情。


    唯獨隻有在黑夜中時,她才會格外的清醒、認知自己所愛的人,從頭到尾隻有周詞。


    ……


    一個月後,易淳的身體好了。


    兩人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一起吃飯、一起上下班。


    平凡的日子裏,溫馨常伴。


    桑韻偶爾還是會想起周詞。


    可周詞自從那日後,就再也沒有找過她。


    好像他們真的就已經這麽結束了。


    這天,桑韻跟易淳逛街,兩人走到了珠寶店門前時,易淳停了下來,仰頭看著珠寶店,鼓足勇氣說:“桑韻,我們結婚吧。”


    人潮洶湧。


    桑韻看著易淳的眼眸,微微一笑:“好。”


    易淳牽著桑韻的手走進了店內。


    桑韻一眼就看中了櫃角的鑽戒。


    款式簡單,且鑽石小,一看就便宜。


    “易淳,你看這個怎麽樣。”


    易淳低頭一看,連忙叫櫃員將戒指拿了出來,笑著說:“你覺得好,我們就買。”


    “小姐真的有眼光,這款戒指在我們店裏賣得很好的。”


    櫃員戴著手套,將戒指遞給了桑韻。


    桑韻沒有戴,而是看了看標簽。


    小小的戒指,居然要一萬二。


    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易淳見她臉色略有些難看,低頭一看,便看見了價格。


    兩人都沉默了。


    不是易淳拿不出這一萬二,而是拿出來了,就得節衣縮食。


    大城市的快節奏生活,每一筆都是支出。


    易淳一個普通員工,得攢兩三個月才有一萬二。


    “也不是很好看。”桑韻連忙將戒指放了回去:“算了算了,我們去別的地方看看吧。”


    “別。”易淳握住她的手:“你喜歡,就這個。”


    易淳把銀行卡拿了出來,遞給櫃員:“我們要這個,刷卡。”


    桑韻看著易淳,唇角微微上揚,慢慢的靠在他肩膀上。


    而對麵的大樓,落地窗內,周詞站在那裏,一眼就能看到對麵的桑韻跟易淳。


    他黑眸深沉,眯著眼眸打量著兩人。


    一個月沒見了。


    她過得是愈發的開心了。


    跟著這樣一個普通的男人,她有什麽可高興的?


    他微微扯了扯自己的領帶,走到旁邊坐下,心裏沒由來的一陣煩躁。


    就連助理給他遞上茶水的時候,都察覺到他的臉色格外難看。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皺著眉頭:“這咖啡的味道怎麽變了?”


    助理一愣,連忙慌張的說:“哪裏變了?”


    哪裏變了?


    周詞說不上來。


    就覺得,這咖啡有些澀。


    明明之前跟桑韻來的時候,味道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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