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攬星正遞褲子過去,書房外的走廊忽然傳來漸行漸近的腳步聲,談夢聽見書房的動靜,匆匆過來敲門:“你們鬧什麽呢?我的稿子全在電腦裏,要是給我灑上茶水我可饒不了你們。”


    陸言原本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聽見談叔說話也立刻慫了,慌忙把浴巾裹回身上。


    “幹嘛鎖門呢?開門,我把我電腦拿出來,月底就要交稿了。”


    陸言龜縮在一小塊浴巾裏,左腳踩右腳糾結著,瞪大眼睛一臉惶恐,朝畢攬星用口型求救:“你說話啊,快救我啊……”


    畢攬星此時已經完全看穿了陸言的小把戲,原來小兔子也是知道要臉的,剛剛不知道鼓起多大勇氣才敢衝進來。


    他左手支著桌麵,右手掛著從椅上拿的外褲,低下頭,擺出一副誠懇認真的表情問陸言:“我該怎麽說?我爸有書房的備用鑰匙,等會他就要開門進來了。”


    雖說陸言打小就受兩家人寵愛,也是攬星父親看著長大的,但畢竟他現在成年了,光著身子跑來書房找人家兒子說出去也夠羞的。


    陸言兩隻手都忙著提浴巾,騰不出手來幹別的,混亂中一頭紮進畢攬星懷裏,索性什麽都不管了,隻管裝鴕鳥蒙混過關。


    畢攬星悄悄彎了彎眼睛,忍笑拍了拍懷裏的小鴕鳥,把桌上的筆電收拾了一下,給談夢送了出去。


    談夢從門縫裏接過電腦,狐疑地瞥了自己兒子一眼:“畢攬星,你們在幹嘛?”


    畢攬星神色如常,自然回答:“我說了陸言兩句,他就發脾氣,揍我,我們正解決問題呢。”


    “你把他弄哭了?我看看。”談夢皺眉,推門想往裏麵看,畢攬星忽然抬手,扶住了門邊,讓談夢再推不動一分。


    “爸,我自己能哄。”


    談夢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走了,走前回頭嚴肅道:“不準欺負小朋友,聽見沒?”


    “嗯。”


    書房門重新鎖閉,陸言豎起耳朵聽著走廊裏的腳步越來越遠,終於重重鬆了口氣。


    裸露在浴巾外的肩頭忽然一暖,畢攬星把自己的外套披到了他身上,裹了裹,從背後隔著外套抱他,alpha的下巴分開兔耳朵搭在陸言頭頂,敏感的兔耳撣了撣,雪白絨毛下透出一層紅潤血色。


    “你在幹嘛啊,陸言。”


    畢攬星鮮少直接叫他的大名,陸言身體一僵,像被教官點了名似的莫名緊張,但依然嘴硬:“你是不是不行啊,視頻裏的小o解開浴巾的時候,他的alpha可不是你這種性冷淡的反應。”


    “那我應該是什麽反應?”


    “起……起碼應該把持不住……然後,過來親一下。”


    “光親一下就夠了?”


    “啊,不然呢。”陸言倒是沒想太多,“視頻就隻播到親一下。”


    “那是因為後邊發生的事情過不了審。”畢攬星細心地給他穿上褲子,和小時候做的一樣,在腰帶處綁一個蝴蝶結。


    “誰說的,我和蕭蕭商量好了,他昨晚都對韓哥試過了。”陸言下不來台,還要嘴硬爭辯。


    “蕭蕭?是他教你到我麵前晃你的小胡蘿卜啊。”畢攬星眸裏帶笑,陸言憋紅了臉,揪著畢攬星頭發拔他頭上長出來的綠藤葉子:“你說誰小,說誰小呢你!你是alpha有什麽了不起的,直a癌,不會說話你就把嘴捐了!你這種a我一個能打十個……”


    “疼,好,好好好,我的錯,別生氣。”


    陸言不依不饒,躺到椅子上四腳朝天兔子蹬鷹亂踹一氣。


    他沒想真打,隻不過錘攬星兩下出氣罷了,不料沒什麽章法的拳腳被畢攬星趁機握住,被攥著雙手推到牆邊。


    畢攬星低頭捧起小o的臉親了上去。


    陸言被親得喘不過氣,臉頰紅得發燙,一下子就乖了。


    畢攬星親夠了,慢慢移開嘴唇,陸言被親傻了,兔耳朵一寸一寸把冒煙的臉頰包成一個毛絨球,不知道為什麽,感覺尾巴根隱約濕了。


    “也就是說,其實你不知道你那樣做之後會發生什麽,對嗎?”畢攬星拿拇指尖蹭了蹭他唇角的涎水。


    陸言從兔耳朵縫裏看著他,慫慫地點了點頭。


    “我告訴你吧,我的信息素會失控,會讓我遏製不住咬爛你的腺體,在你身上形成大片藤蔓標記,對你做更過分的事,而我們的共生關係會讓你無法逃走,被藤蔓困住,直到我明天早上發晴結束。”畢攬星揉揉陸言的腦袋,“可我們還沒在正式戀愛呢,我習慣延遲滿足,等你明白這一切意味著什麽的時候,我再做。”


    陸言像是被恐嚇了,咬著嘴唇,扣了扣手指:“那今天的事你可別說出去,好丟人。”


    “你在我麵前出的洋相還少啊,我說出去過一件嗎?”


    “沒,你倒是敢。”


    “好了,不想了,過來摸摸,給你帶了好東西。”畢攬星給他捋了捋兔耳朵上的雜毛,牽著他的手放到了自己兜裏。


    陸言摸了半天,什麽都沒抓到,抽出手一看,中指指根多了一枚鉑金細圈,驚訝地湊近端詳。


    “阿言,之前你說可以和我在一起試三天,沒忘記吧。”畢攬星張開自己的左手,中指上也帶著一枚同款稍寬的戒圈,“當我男朋友,可以嗎。”


    陸言微張著嘴,說不出話來,心裏嘰嘰咕咕抱怨——以前怎麽沒發現攬星這麽會,這難道是alpha的天賦?還是他偷偷去補過課了?完了,輸了,滿盤皆輸,各個方麵的徹底輸了。


    “可是我們都在一起十八年了……說是談戀愛,那還能和現在有什麽不一樣嘛……”


    “也有不一樣的。”畢攬星微弓身和他視線持平,“比如現在我就可以說,你的小兔牙很可愛,親吻的時候會碰到。”


    “什麽呀。”


    “可以隨時親你。”


    “……那也不能隨時……”


    “可以牽你手在街上走,不用抓袖子了。”


    “……其實我都直接抓你手的,我都沒想過那麽多。”


    “可以叫你老婆啊。”


    “yue,惡心死了,不許叫,你和白楚年學的吧!”


    “可以要你在顯眼位置咬標記了。”


    “yueyueyue!”陸言嘴上說著惡心,身體卻跳起來掛到畢攬星身上,在他脖頸上狠狠咬了一口,注入了一股蜂蜜信息素,兔子牙印向外滲著血,注入的信息素在皮下形成了一個白色的小小的兔頭標記。


    “煩死了,那你要不要陪我去買機車啊,”陸言雙腿跨在畢攬星腰上,兩隻手揪他的耳朵,“啊?男朋友?男朋友你要不要陪我去買?”


    “買買買。”畢攬星無奈,抱著黏在自己身上撒嬌耍賴的小兔子在書房裏走來走去,“等我去考完摩托駕照就去買,先說好,隻能在賽道上玩,不準上街飆車。”


    陸言高興得跑去臥室床上蹦迪,畢攬星坐在門口懊悔搓臉,反省自己怎麽就沒能扛住小兔子撒嬌。


    ——


    第二天,畢攬星趁著陸言還在酣睡時早早回到辦公室工作,他得盡快把手頭的工作安排妥當,這樣就能騰出時間好好準備這寶貴的三天戀愛約會行程了。


    忽然有人推門進來,畢攬星抬頭瞧了一眼,是夏乃川。


    小獅子吊兒郎當叼著筆,手裏拿了一本戰術理論課作業,一屁股坐到畢攬星桌麵上:“哥,教我道題嘛。”


    “等會兒,忙完這塊。”畢攬星盯著屏幕目不轉睛,手指打字飛快。


    “哦。”夏乃川從桌上的筆筒裏拿了塊奶糖吃,一晃眼就瞥見了畢攬星脖頸上的兔頭標記,頓時樂了,伸手去摸,“你這是怎麽弄的。”


    “這不是小孩該聽的。”


    “是嗎?”夏乃川盤腿坐在桌上,掏出手機,“正好我爸讓我約錦叔中午吃個飯,我順便問問他想不想聽點兒大人才能聽的事。”


    畢攬星按住他的手,把手機抽回來放桌上:“臭小子,這麽欠呢。行行,告訴你,也不知道陸言從哪兒刷到個浴巾視頻,為了買機車的事套路我一晚上。”


    夏乃川樂得露出兩顆虎牙:“啊,那是我發給他的啊。”


    畢攬星一怔,抄起手邊一遝文件卷起來揍他。


    夏乃川抱頭亂竄:“哥,哥!我們學校的alpha好多都喜歡陸言,給他發*擾信息的學長學弟學姐學妹有得是,你揍得了我一個,還揍得過他們一群啊。”


    “還有學姐學妹?”


    “啊,那當然了,都是alpha學姐,長腿大胸的美女,誰不喜歡小兔子啊。”夏乃川勾唇一笑,“我不追他,是因為你是我哥,我不搶兄弟媳婦,夠義氣吧。”


    畢攬星慢慢靠回椅上,指尖在扶手上有節奏地敲:“你說我聽聽。”


    “我陸哥回來之後不是被安排到市區裏做協同搜查的任務嘛,追捕還沒落網的培育基地研究員,正好安菲亞軍校就在他的搜查範圍裏,我陸哥進學校的時候,從警車副駕駛上下來,穿著你們公開特工的製服,特別幹練,腿特長,戴著特工組自由鳥徽章,而且合規佩槍,他朝校長亮證件的時候,哇,帥,當時就被我一哥們給拍下來了。”


    “然後呢。”


    “然後就傳校園群裏去了。”


    “……然後呢?”


    “然後群就炸了,現在全員禁言了。”


    “……”畢攬星捏了捏眉心,拿起手機準備給陸言發個消息,囑咐小兔子搜查的時候別打扮那麽騷包。


    陸言恰好發來一張圖片。


    照片是隨手拍的,背後就是普通街景,眩目陽光下陸言戴著墨鏡,提了提領口的通訊器,白皙的下頜弧線精致,露出一截幹淨的脖頸。身邊倒車鏡中映出的後頸腺體上不見一絲被alpha撕咬過的痕跡,連不潔的氣味都未曾沾染過。


    簡直就是一台行走的猛獸alpha收割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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