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身穿鎧甲,詹聞看起來可比張三花要雄壯的多。可他現在就像一個小雞仔一般被張三花掐在手裏,場麵看起來有些詭異和可笑。


    隨著張三花的動作,城牆上和城門口的士兵都舉起手中的弓箭對準了她。幾乎是下一刻,北征軍的人同樣對柯城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你們這是要做什麽!西荒人還沒來,自己先打上一場?!”王將軍震怒,朝兩邊吼道,“把武器給我放下!”


    城牆那邊的士兵猶豫了一下,沒有動。


    王將軍的臉色很難看了。


    沉著臉走到張三花跟前,王將軍也不說話,就那麽不讚同地看著張三花。張三花微微歎了口氣,鬆了手。


    詹聞踉蹌了一下,勉強站穩,咳嗽了幾聲,再抬頭,眼睛通紅一片。他身後跑來幾個人想要扶他,卻被他揮手甩開。


    “國夫人,這是要與我甲衛軍為敵?”


    啞著嗓子開口,詹聞緊盯著張三花,目光中有股子恨意,卻並不相信張三花真的會讓兩軍開戰。


    張三花確實不會,所以她覺得詹聞這句話的措辭很好。


    是她張三花,要與甲衛軍為敵。


    一直注意著張三花的表情,王將軍心中大喊不妙,在張三花有所動靜前,他先開口打斷。


    “不是說各出五十人比一場麽。”


    頓了一下,張三花看向王將軍,在他懇求的目光下收斂了殺心。


    詹聞也看向王將軍,有些不可置信。王將軍其實也不大喜歡詹聞,隻是不能看著張三花殺了他這才出言。


    冷哼了一聲,王將軍有些嘲諷地道:“怎麽,詹將軍是對我這個統帥的話有意見?若是不願意給我這個麵子,也行,你們兩個的事我就不參合了。”


    說完這話,張三花配合地往前走了一步,作勢又要去捉詹聞。詹聞下意識閃躲,周圍的士兵也連忙去阻攔,然而都被張三花兩下甩了出去。


    在感覺到張三花微涼的手再次接觸到自己脖頸的皮膚時,詹聞對上張三花的目光,真實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


    “可以。”


    最後一個字隻發出了一半,就被扼在張三花的掌中。她抿了下嘴,不大想鬆手,幹脆掐死算了。


    “丫頭!他答應了。”王將軍是真怕張三花把人殺了,連忙勸道,“你可以選人了。”


    張三花看了眼王將軍,很不情願地鬆開了手。詹聞直接跌倒在地,這次他看向張三花的目光隻有驚恐。


    他這才意識到,這個女人是叛軍的頭子。現在雖然招安了,但真的惹怒了她,他們朝廷的反都敢造殺個將軍也不是什麽不得了的事。


    更恐怖的是,張三花真的有這個能力殺了他。


    這一次,詹聞是被摻起來的。他掃了一眼張三花身後的北征軍,臉上陰晴變幻。


    “將軍,你也太粗暴了一些吧。”隨著聲音,林越緩緩從後方走出,在張三花身後不遠處站定,“不若,就讓詹將軍在這裏休息一會,等比完了再走?”


    這是要把詹聞留下當人質。


    詹聞那邊的士兵都狠狠地等著林越,林越並不理會,隻是笑得含蓄還有些羞澀。


    笑話,跟了少爺那麽多年,風淡雲清不動如山什麽的,多少也學了個皮毛,應付這些武夫輕輕鬆鬆。


    有護衛氣憤道:“將軍不回去,怎麽選人?”


    “在這一樣選。”


    張三花開口,就相當於這事定下了,那些護衛敢怒不敢言,隻是都看向自家將軍。


    詹聞臉色依舊不好,但不知想到了什麽,漸漸和緩了下來。


    “既然要比,五十人也比不出什麽來。要比,那就五百人。”


    五百人,一個伍。


    不知道詹聞講的這個數字是隨口說的還是針對張三花曾經的伍長身份,王將軍很快就明白了詹聞的用意。


    甲衛軍之所以以甲衛得名,是因為善用盾甲,一旦成陣,敵人輕易不能攻破。


    而五十人太少,五百人剛好夠甲衛軍組個陣型。


    果不其然,詹聞又接著開口道:“但我們畢竟不是敵人,互相切磋,沒必要非要你死我活,傷了和氣。”


    說到和氣,林越輕笑了一聲,詹聞臉上顯出惱色,但很快把話接了下去。


    “不若我們約定個時間,半個時辰如何?半個時辰內你們若不能勝,那便是我們甲衛軍更適合守城。”


    王將軍張了張嘴,想提醒張三花其中關竅,但這種場合確實不適合如此偏袒,隻得又把話咽了回去。


    張三花想了想,同意了詹聞的提議,然後看見詹聞的臉上瞬間顯出喜色。


    然後便是北征軍後退,讓出場地,然後雙方選人,在城門前對峙。


    甲衛軍的人站出來的時候,林越都驚了,就因為那些身披全身甲的戰士太過高大。


    “刀斧手。”


    刀斧手這個兵種,一身重甲,武器也十分沉重,基本是以放棄速度換取攻擊和防禦。又因為需要極強的力量,非高大強壯的人不可當。消耗大吃的就多,一個刀斧手的口糧花費能抵得上十個普通士兵。種種限製因素使得這個兵種的人數十分稀少,甲衛軍站出來的五百人也不全是刀斧手,隻有約一百來人。


    但這已經很多了。


    王將軍開始為張三花擔心。這丫頭個人武力是強,但這比試她又不下場,不知道她的屬下戰力到底如何。


    北征軍這邊,出戰的主要是鎮南軍,附帶了少許汛營的後起之秀。要說戰力,那自然都是北征軍中的佼佼者。可若說要在規定時間內戰勝這些刀斧手,他們真的沒什麽把握。


    雙方就位,燃香,鳴鼓。


    甲衛軍列陣巨盾,全都縮在了硬殼裏麵。說句不好聽的,就像個縮頭烏龜。


    但不好聽是不好聽,殼是真的硬。


    “三花姐姐,你一點都不擔心啊。”


    張三花瞥了一眼旁邊的林越,答非所問。


    “你知道帶隊的是誰麽?”


    林越撓了撓腦袋,不確定地回答:“尤明傑?”


    尤明傑,之前是城裏的小混混,膽大心黑,到了汛營以後很快就冒了尖。有了戰功以後心大了,被張三花收拾了一頓以後才老實下來。


    他現在是個隊率,張三花這次讓他領兵,就是看中了他不要臉,不按套路出牌。


    果然,見甲衛軍龜縮不出,尤明傑也不著急發令進攻,反而是帶著北征軍叫罵起來。罵的那個難聽,連王將軍都有些聽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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