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有人發現庸華幫的船在對岸處停靠。對岸隱約可見人影。”


    州官放下手中的茶盞,不由自主就皺起了眉。


    “有幾艘?”


    “回稟大人,隻有一艘。”


    州官敲了敲桌子,腦子裏飛快地閃過許多念頭。


    國夫人打著勤王的旗號揮兵北上的事他是知道的,也因此才會對庸華幫多加戒備。算算時間,國夫人的隊伍應該也到珍水了,庸華幫的船隻此時停靠,該不會是想幫著他們渡河吧。


    不不不,一艘船,就算真的運兵又能運多少,每次不過幾百人。來回幾次不過數千,數千人想攻城?簡直開玩笑。


    想是這麽想,但州官並不敢鬆懈,而是派了兩隻小隊前去盯著,一旦船隻靠岸,立馬上前查看。如果真的運了兵,即刻發出信號,並就地格殺。


    庸華幫的船乃是順水,可行船速度不知怎地並不快。從他們被發現,到消息被傳回,再到州官下令派出了隊伍,他們居然還沒行到斛州城。


    “魏大哥,那些尾巴跟上了。”


    招子之所以有招子這個花名,就因為他眼力極好。此時他們雖然行在茫茫水域,但他舉目望去,還是發現了州兵躲躲藏藏的身影。


    “這麽久才跟上,也是夠沒用的。”魏潛罵了一句,嘿嘿一笑,朝著身後喊道,“兄弟們,遛魚了啊!”


    於是,州兵們發現,商船的速度猛地加快了。


    “隊長,他們是不是發現我們了?”


    隊長啐了嘴裏的草根,看了自家兄弟一眼。


    “多半是。這怕是被我們大人說準了,船裏運著人。不然,為什麽在發現咱們後加速,這是心虛呢。”


    “那怎麽辦,隊長,追不追?”


    “追!怎麽不追,這可是建功的好機會。斛州這地方太平的連個水匪都沒有,不捉住這次機會還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去。”


    “那,信號還放麽?”


    隊長停頓了片刻,有些拿不定主意。


    若是船上沒運人,他們這兩百號肯定是能把船控製住。但若裏麵運了人那可就不好說了。到時候再放信號,後援趕來怕是有些來不及。


    但若是先放信號,就怕最後是一場烏龍,上麵肯定能夠要懲罰他們的。


    咬了咬牙,隊長決定搏一搏。


    “先不放,再看看。”


    因著魏潛加了速,這兩隻小隊為了跟上也不隱藏行蹤了。可即使這般,也跟的有些狼狽。


    這一跟,就經過了斛州城,到了下遊。


    經過斛州時,也不用州兵放信號了,自然就又多了兩隻小隊跟上。


    跟著跟著,有覺得不對勁的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我怎麽看他們沒有停下靠岸的意思啊?”


    不知問的人這麽想,其他的隊員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這可離城不遠了,咱們還跟不跟啊?”


    領隊的這時候隱約覺得他們是中計了,這怕不是調虎離山吧。


    思來想去,領隊決定掉頭。


    “走!”


    等回到斛州城,又耗費了一段時光。領隊很敏銳地發現了城中守衛少了一些。


    不多,但確實是少了。


    於是隨手拉了一個人詢問。


    “不久前又傳來了消息,說是上遊又有庸華幫的船出現,大人派了兩隊前去跟著。”


    到了晚些,派去的兩隊跟著商船從城前經過,剛經過不久,又有消息說發現了庸華幫的船。


    這下子,州官也明白,自己怕是被遛了。隻是,明白是一回事,又不能這麽放著不管,萬一真的有一艘是運兵的呢?


    不過還好,隻有五六艘,遛就遛了。


    如此,一天內這六艘船都從斛州前經過,就是不停。派出去的士兵雖然有些疲累,但並不影響城中總的戰鬥力。


    夜深人靜時,州官翻來覆去睡不著,想不通張三花這一出到底是要做什麽。


    第二天,昨天行至下遊的商船又重新出現了。


    看著熟悉的船從江麵大搖大擺地經過,士兵們有些懵。


    “這,追還是不追啊?”


    州官親自到了城牆上,看著那船莫名看出了些耀武揚威的意味。


    眯了眯眼,州官不動聲色的問到:“這個距離,可否在火箭的射程內?”


    “這個,若是平地上倒是在。可江上風向變化不定,就算他在射程內,射中的幾率也很小。而且,火箭······我們的儲備可是不多。”


    箭矢的鋒頭可是金屬所製,本來就十分珍貴,一般在打掃戰場之後都要回收。若是對著江麵射了,不管射不射的中,那多半是尋不回的。在江上多用一隻,到時候正麵交鋒可就會少一隻可用了。


    州官明白其中的道理,覺得有些心煩,第一次後悔沒有恢複斛州的水軍。


    這麽多年都太太平平的過來了,誰知道會出這種事。


    不過,好在這邊拿對麵沒辦法,對麵也過不來。


    “算了,多盯著點,有事及時稟報。”


    “喏。”


    州官想的很好,然而,張三花他們真的過不來麽?


    別人不說,張三花早就通過鐵索橋進城晃過一圈了。


    城中確實更換了布防,但好在林庸給的構造圖大體是沒錯的。


    在酒樓吃了一頓,買了幾塊糕點,張三花又輕輕鬆鬆摸出了城。


    擒賊先擒王,張三花不是沒想過這個法子,隻是被林庸否決了。


    “三花,你始終要記得,你現在不是一個人。周圍的那些,都是你的兵。就算你這次能擒住斛州首官,下次呢?你確定你每次都能擒住敵首?但凡你有一次失手,你這些順風順水的兵丁會是什麽情況你想過麽?”林庸直視著張三花,“他們會慌,會亂,會潰不成軍。”


    “三花,不說東華,三城的範圍也不小,不是你一個人顧得過來的,你需要他們幫你駐守邊關。而他們,需要一次次的曆練,才會成為可以保家衛國的棟梁。”


    張三花被說服了,所以她決定試著去當一個普遍意義上的將軍,而不是一個隻知道衝殺的猛將。


    現在,是檢驗她第一個自己想出來的計謀是否成功的時候。


    “將軍。”


    看著麵前這幾千人,張三花嘴角勾出勢在必得的笑。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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