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的惠清,驕傲天真,但又擁有一腔熱血,會為了不嫁給不喜歡的人夥同小夥伴暗地裏使絆子,也一心想要身披鎧甲,保衛國家。那是一種包裹在矜持裏的熱忱。


    身為皇家人,陰私謀略怎麽可能一點都不懂,她隻是不屑於使用。現如今,她卻不得不擺出一副高貴刻薄的樣子,做每件事前都要在心裏盤算很久,才勉強能維持自己的尊嚴。


    張三花不喜歡她這個樣子。


    被張三花靜靜地注視著,惠清一開始還端的住,漸漸的開始不自在,後來就有些狼狽了。


    她無法克製地想起和張三花剛相識的那段日子,鮮花怒馬,意氣風發,每天煩心的不過是穿些什麽,宮外又出什麽什麽新鮮事物,最煩惱的也不過就是自己的婚事。


    現在想來,那北離三皇子真的是很好的夫婿人選了。


    聯想到自己如今處境,惠清不禁鼻頭一酸,又竭力克製住自己的情緒。


    “綰綰,你我之間不必如此。”


    綰綰是惠清的乳名,隻有她的父皇和母妃會這麽叫她。冷不丁被這麽一喚,惠清沒有繃住,眼淚直接湧了出來。


    “張伍長,之前在上京我讓你如此喚我你不肯,怎麽如今······”惠清擦了擦眼淚,冷笑了一聲,“看來張伍長和那些俗人也沒什麽不同,有求於人時也是會套近乎的。”


    張三花用一種包容的目光看著惠清,惠清不但沒有平靜下來,反而更加惱怒。


    “你這是什麽意思,同情我?!”


    之前惠清黏著張三花時張三花就不太知道如何與她相處,現下看她鬧了別扭,張三花第一反應就是有些不耐煩。但惠清說地對,自己有求於人,態度應該要好些。


    個屁。


    “你有什麽要求直接說,能行我就答應,不行我就另外想辦法。”


    被張三花劈頭蓋臉扔過來這一句,惠清被嚇了一跳,隨即反而軟和了下來。


    “張,張伍長······”


    張三花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惠清瞬間找回了當初在上京的感覺。她還是那個崇拜張伍長的天真公主,而張三花還是那個她心中無所不能的女英雄。


    “你引我來無非就是有事商量。我的性格你應該清楚,不要唧唧歪歪和個娘們一樣。”


    惠清一滯,有些怯怯地開口:“伍長,我們倆,其實都算是娘們。”


    張三花橫了她一眼。


    惠清連忙起身給張三花倒茶,這回張三花不攔著她了。


    “張伍長,這兩樣東西我確實知道羽生放在何處,但現在也確實拿不到。”


    張三花沒啃聲,惠清以為她真生氣了,心裏著急。若是張三花不幫忙,她的謀劃可能就沒那麽順利了。


    “我沒騙你。不過,若是伍長能等等,我定會把東西雙手奉上。”


    看得出惠清的真摯,張三花臉色緩和了片刻,問:“等多久。”


    “少則半月,再多兩個月也就夠了。”


    張三花算了算,兩個月的話婚期怕是趕不上了,半個月的話還可以賭一賭。


    “你需要我做什麽。”


    惠清聞言麵上一喜:“很簡單的,隻需要張伍長你在必要的時刻保護我的安全就可以了!”


    ~~


    “所以呢,你答應了?”


    聽完張三花陳述了一遍和惠清公主的談話過程,林庸不自覺就開始往深處想。


    惠清公主如今是涼山族的少族長夫人,她的安全自然由涼山族負責。如今提了這個要求,無外乎有兩種可能。


    一,涼山族中有人想害她。


    二,整個涼山族都有危險。


    聯想到林越之前傳來的尊主調兵的消息,林庸有一個隱隱的猜測。


    尊主,莫不是要對涼山族下手?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若事實真的如此,外敵入侵南越百族難道會坐視不管?


    到時候,南越這地界可就會不可抑製地亂起來了。


    這麽一想,林庸更覺得他們應該現在就動身回東華了。


    “答應了,不過最多隻等半個月。若是半個月她要做的事沒做成,我就要自己動手去去我要的東西了。”


    林庸咬住了下唇,心裏有些發慌。


    “三花,要不,這藥以後再找吧。”


    張三花看向林庸,微微皺眉:“母湯說你這病越早製越好,拖得久了可能有礙壽數。我們走不可能把母湯帶上,到時候你頭疼無人壓製,一日痛過一日,你可能忍?”


    林庸笑了笑,說不礙事,東華也有好大夫。


    “我已經答應她了。”張三花說的認真,“你若不願意現在治,可以先回東華。半個月期滿,我自然就回去了。”


    這個提議林庸更不敢答應。因為之前的事件,林庸對守在張三花身邊這件事有種特殊的執念。再說了,好不容易熬到可以把三花娶回家了,他要是先走,萬一出點事他到哪後悔去。


    “沒事,我陪你。但是說好了,我們隻等半個月。”


    張三花哼了一聲,心想一個病秧子誰陪誰啊。要不是因為你她怎麽會在這雷山寨待那麽久。


    但是轉過身去,她的嘴角又忍不住地往上翹。她使勁往下壓了壓,成功了一半,整張臉看起來有些古怪。


    到了第三天,湧到雷山寨的男子已經很多了。張三花走在路上,冷不丁就能在某個角落看到或聽到一些不該知道的事。


    張三花還圍觀了一次,為成親之後的事積累經驗。但是看著吧覺得沒啥意思,那女子一臉痛苦也不知道為什麽有那麽多人熱衷於這種事。


    前去雷陣曆練的姑娘們陸陸續續回來了幾個,身上都帶著傷,小兜裏也是空的。


    雷寨主沒說什麽,隻讓人把她們扶回去好好休養。


    到了第四天,一大批人回來了。有一部分是自己走回來的,有一部分是被人背回來抬回來。她們已經在雷山前的休息站被簡單處理過傷勢了,但看起來還是有些淒慘。


    張三花見到有幾個姑娘頭發都沒了,一身焦黑身上好幾個裂口。


    有些人逞強,明明感覺到身體到極限了還要嚐試,有的最後還能掙紮著跑出去,有的就隻能倒在雷陣之中了。這事每次雷神祭都會發生,大家心裏也都有了準備。


    “秋大姐和昊大姐都沒回來。”


    清點了人數,雷冬易向雷寨主匯報結果。雷寨主答了一聲知道了,雙拳攥得老緊。


    問秋那孩子性子太倔,就怕她心裏發狠,為了少族長這個名頭就算被雷擊中了也強行前進。


    雷寨主的擔心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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