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兩個字脫口而出,祈凰舞一臉的氣氛,“陌上那麽小,你怎麽下得了手!”


    在祈凰舞心中,抹上和張三花被分得清清楚楚。那個和她朝夕相對的小姑娘是陌上,而這個不記得她的女武人是張三花。


    對於陌上,除了相處出來的感情祈凰舞更多的是一種憐惜。對於張三花,不知道為何祈凰舞一見她就很有安全感,就是想撒嬌。雖然自己說著自己是長輩,卻時常表現得像個孩子一樣。


    加上這個,祈鳳鳴見過張三花不過兩麵,兩次祈鳳鳴都在場,他是絕不可能有機會看到張三花的後背的。那就隻能是在陌上身上看到。可陌上離開時也不到十四歲,還是個孩子。


    被罵的祈鳳鳴很無奈:“姐,東華那邊,十四歲嫁人不罕見,不小了。”


    祈凰舞一聽更火:“那你是早有預謀?登徒子!”


    祈鳳鳴更無奈了,這都哪和哪啊。不說陌上,就是張三花現在身材也沒什麽看頭,他沒有那種特殊嗜好去偷窺。


    “是你生日,陌上說要給你準備禮物。還記得不,就是那個香囊,裏麵的東西是她自己采的。她對其中一樣過敏,臉上沒事,起了一身的紅疹子。當時我用幾樣草藥臨時做了個糊糊給她應急用,背上她不好用,我幫了把手。”


    在他眼裏陌上真就是個小輩,他當時看她明明癢得腳趾都開始動了臉上還忍著,一時心軟也沒想那麽多。


    祈凰舞一愣,心裏又軟又酸,想起那個小小的陌上,臉上顯出悲戚來。


    那個倔強但是可愛的孩子,再也回不來了。


    祈鳳鳴見自家阿姐要哭的樣子心中大叫糟糕,趕緊轉移話題。


    “話說她那個未婚夫,身子也太弱了一點吧。”


    祈凰舞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卻開始憂心忡忡:“其他的還好,可三花接受了我的血液,活個八九十歲沒問題。那林庸身子看起來這麽弱,雖說也能調養,但要是走得早,到時候剩我三花一個人孤零零的那可怎麽辦啊。阿鳴,能不能換個人啊?”


    祈鳳鳴動了動嘴角,覺得自家阿姐代入太深,人家和誰成親過下輩子,他們兩個連親戚身份都沒混上的人還真管不了。


    林庸那邊,母湯到了之後很快做了個檢查,板著臉數落林越。


    “說好了靜養。知道什麽是靜養不,就是保持心情舒暢,不能多思,不能生氣,不能激動。你們到底做什麽了,讓他情緒欺負那麽大。”


    無辜被念的林越悄悄瞥了張三花一眼,母湯順著也看過去,被張三花平淡的目光一掃,又猛地轉回來,一本正經對著林越繼續說教。。


    “我已經給他施針處理過了,過一會就能醒來。之後一定要靜養,再來一回是什麽後果可不好說了啊!”


    林越連忙點頭,又把母湯送出去。張三花站在床頭看著林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過一會林越回來了,想勸張三花先回去休息,他看顧著就行。張三花理都沒理他,依舊那麽站著。


    林越覺得,要是換成自己,被三花姐姐這麽盯著更本就暈不過去。


    又過了一會林庸果然醒了。他隻覺得頭疼地厲害,好一會才想起之前發生了什麽。


    然後他看見了張三花,便微微一笑:“嚇到你了?”


    張三花嗤了一聲:“你倒是想。”


    沒有問自己為什麽會暈過去這種傻問題,林庸心想,這頭疾還真得趕緊治,不然洞房花燭夜那天可怎麽辦哦。


    一會想起之前所見,林庸臉色又開始泛紅,後腦又開始抽抽,他連忙背了一篇道經靜靜心。


    舒了一口氣,抬頭正對上張三花探尋的目光。林庸微微一怔,猶豫了一下,說:“胎記······”


    “不重要。”張三花打斷林庸的話,囑咐道,“你多休息,涼山族那邊我去處理,你別管了。”


    不重要?不重要為什麽還要驗。


    林庸馬上就明白過來了張三花什麽意思。


    驗是驗給那兩個人看的。張三花背上有沒有胎記,影響的隻會是那兩個來認親的人的態度。而對於張三花來說,血緣這種東西,並沒有什麽意義。


    她之所以尊敬愛戴阿娘,是因為阿娘的付出和陪伴,大姐二姐乃至林家父子都是同樣的原因。而缺席了她所有人生的父親,就算他突然死而複生,對張三花來說也不過是一個陌生人。


    想通這一點,再次意識到自己對於張三花是不一樣的,林庸麵上的笑意又柔軟了幾分。


    接下來兩天,林庸果然聽話的修生養性,張三花一直想找機會去拜訪羽生,但直覺一直告訴她還不是時候。她又想著再和惠清談談,但卻一直沒有機會。


    直到這一天,天邊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巨響,且持續了小半個時辰。整個雷山寨瞬間興奮起來,一齊往山頂湧去。


    雷神祭要正式開始了。


    各個民族觀禮的人被安排在一處,張三花也在其中。她掃了一眼,惠清不在,涼山族隻有羽生一個人。


    好機會啊。


    廣場正中,許多雷山族的人開始跳祭舞。張三花欣賞不來,倒是覺得她們的服飾很有意思。


    她們的服飾比平日還要粗獷些,就是粗布縫製的坦領半臂加上同布料的及膝褲。胸口穿了抹胸,隨著動作能從領口和袖口看到抹胸上不同的花紋。她們的手腕和腳腕還都帶著黑色的石頭串成的鏈子,每個石子有蓮子大小,呈橢圓,表麵有些麻麻賴賴的小凹洞。


    不一會舞蹈結束了,參加舞蹈的人自覺排成三排,秋大姐和昊大姐站在最前麵。雷寨主念了一段祭詞,讓人給要參加試煉的姑娘們每人送上了一碗酒。


    喝過酒後,又有人送上小背簍。姑娘們唱了幾句歌,雷寨主往她們頭上撒了一把土,便宣布雷神試煉正式開始了。


    那歌張三花聽不懂,就覺得調子挺雄武悲壯的。


    姑娘們背著背簍朝著雷山的方向前進,張三花有一瞬間挺想跟過去看看的,但一想到林庸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接下來的時間,各族代表會參加一個類似於交流會的東西,可以互相交換信息和物品。


    這個交流會會持續大概七天,大量的男性會湧入雷山寨,一是趕個集,二則是看看有沒有機會能改善一下下一代。


    畢竟,雷神祭開始後,不管有沒有參加試煉,當沒當上族長候選,那些身強體健的姑娘們終於可以開葷啦!


    雷山寨從來沒有禁止過男性進入,但雷山族重女輕男的觀念在這,任何男性在這都不怎麽舒服。可雷山祭不一樣,一大批男人湧進來,他們人一多,立馬就有安全感了。


    第一天的時候寨子裏人還不是太多,張三花悄悄回到了引翠樓,敲了敲惠清的房門。


    “誰?”


    這是惠清的聲音,張三花低聲應了一句。


    “我。”


    門吱呀一聲開了,惠清站在門口,看了看左右,把張三花讓了進來。


    關上門,惠清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張伍長,你就不能穿女裝麽?你這樣,我總覺得我們有些像是在偷情。”


    張三花快速掃了一眼房間,沒有接惠清的話,問道:“那個丫鬟呢。”


    “看熱鬧去了。”惠清並不是很在意,返回桌子前,想要給張三花倒杯茶。


    “不用。”張三花攔住她,讓她先坐下,“你也少喝涼水。”


    惠清一愣,摸了摸肚子,笑道:“看出來了?”


    這一句本來是試探,但張三花當真點了點頭,問了一句:“幾個月了?”


    “兩個多月了,還不穩。要是你不問我也不會和你說。”


    惠清又摸了摸肚子。當身邊人死的差不多時她都要絕望了,那時候突然得知消息有了這個孩子,惠清簡直把它當成了救贖。有了它,在這陌生的南越,她至少不再是孤單一個人。


    “對了,張伍長這次前來,又是因為什麽?”


    惠清直問來意,張三花也不和她兜圈子。


    “我要藥石,還有落仙草。”


    惠清一愣,隨即笑道:“張伍長,你這是還沒睡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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