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約有三十來個,是張三花這邊人數的一倍多,還都騎著大馬,正麵硬扛先不說扛不扛得過,會有損傷那是一定的。


    嗯。。。。。。也不能這麽說,要是隻有張三花一人說不定能遛死他們。


    一行人繼續埋伏在碎石後,都下意識放輕了呼吸,死死地盯住那些西荒人的動作。


    西荒人毫無察覺地騎著馬進了小道,之後的事就是藏在碎石後看不見的了。隊裏所有人都看向張三花,張三花微垂了眼,傾聽著裏麵的動靜。


    那群西荒人發現了道路被堵,停了下來。有一個人下了馬去查看情況,而後又有四人下馬,嚐試著搬動路障。


    這時候就顯示出張三花的力量驚人了,她能不太費力拖動的樹幹,西荒要兩人才人托起來移開。


    照這個速度,大概一兩株香的時間就能清理幹淨。


    不知這西荒人的頭怎麽想的,他並不讓所有人都下馬清理路障,除了已經下馬的,其他所有人都在馬背上穩穩地坐著。


    因為高度差距,馬上的西荒人能很輕易攻擊到地上敵人的要害,地上人卻基本上拿西荒人沒辦法。如果他們都不下馬,張三花這邊基本沒有勝算。


    做了個手勢示意隊友稍安勿躁,張三花陷入兩難,她糾結的,不是到底要不要出去試著去把這一隊西荒人留下,而是要不要帶著隊友一起出去。


    雖然這麽說有點不好,但這群弱雞,帶著也是累贅。她當時到底是為什麽要帶他們一起走的?


    甬道裏快被疏通幹淨了,張三花的隊友有些越來越浮躁。他們也知道自己大概是不能和那些西荒人抗爭,但這麽久都沒找到建功的機會,眼睜睜看他們就這麽走了,心裏始終是不怎麽得勁。


    張三花想好了,她先出去,把那些人都挑下馬,然後隊友們再上。


    這個計劃一出,跟著張三花出過任務的人知道她的能耐,倒是沒有意見,其他人多少有些忐忑,又覺得自己隊率說的這麽輕鬆怕不是在逞能,又特別希望自家隊率就是有這個能力能橫掃全場。


    他們怎麽想,對張三花並不重要。她走出石堆,一步一步走進甬道。雖然腳步很輕,但估計是因為帶了些殺氣,還未走近就被西荒人發現了。


    所有西荒人都看了過來,又愣住。雖然有危險的預感,麵前這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人也佩刀,但配合這個身高就感覺像是鬧著玩的了。


    坐在馬上的人都從上看著張三花,目光漸漸變得戲謔嘲諷。張三花很不喜歡被人這麽看著,她微微抬了抬頭,也勾了勾嘴角。


    把人挑下馬,除了砍馬腿,要麽就用長兵器。砍馬腿她舍不得,長兵器她沒有。


    張三花嘴角上翹得越發厲害,而後忽得一抿,又拉成一條直線。


    早就握在手裏的刀,就被她甩了出去。她的動作看起來迅捷而輕盈,看起來並未蘊含多大的力量,卻使得被那刀指向的人直接被慣胸而出,還被帶的掉下了馬,當即就咽氣了。


    西荒人都是一驚,而後一甩韁繩,都朝著張三花衝了過去。


    藏在石頭後的隊友已經摸到了甬道的入口處,在那偷偷摸摸地觀察,看見這情形大氣都不敢出一口,手裏的刀握得更緊,準備隨時衝出支援。


    張三花哪裏用他們支援。空手入白刃她是不會,但她會躲,躲完之後趁著西荒人身體還是傾斜的,蹦起來抓住他的手臂一扯,西荒人就和滾地葫蘆似地掉了下去。


    借著這股力,張三花直接翻身上馬。上馬後的第一反應,這馬沒有我家嘶風好。


    不待多想,又有利刃從一旁砍來。張三花彎腰後仰避過,還是一樣,乘機抓住刀背,扯,然後扭。


    這股勁太過別扭,西荒人沒握住刀,鬆了手。這次不僅人掉下去了,西荒人還丟了刀。


    借著腰力重新坐直,張三花感受了一下手裏搶來的刀。西荒的刀不僅製式和東華的不同,除了更長更大更重以外,重心的落點也不一樣。淡水張三花居然覺得這種重刀更合她的心意。林二狗給她找的刀雖然鋒利,但還是太過輕巧,用著不夠痛快。


    拿到趁手的武器,接下來的事就容易多了。張三花駕著也是剛搶來的馬,對西荒人進行了反衝鋒,因為馬術不精,並不能完全發揮衝騎的優勢,甚至還因為和馬配合的不好好幾次差點受傷,但她還是有驚無險地把一半的西荒人挑於馬下。有些運氣不好的,要麽是被傷到要害,要麽滾下去的時候被馬踩中了,都沒能重新站起來。


    這時候張三花的兵都衝了進來,也舉著刀開始喊打喊殺了。明明才十幾個人,硬是喊出了衝天的陣勢。


    張三花嚇了一跳,回頭看了他們一眼,露出有些無語的表情,又把注意力集中到那幾個還在馬上的人。


    他們散了開來。


    因為甬道本來不太寬,散也散不太開,但除了那首領,其他人都盡量靠著山壁,離張三花還是有些距離。


    下一刻,他們突然超張三花衝了過去,張三花不屑地笑了笑,舉刀迎敵。


    然而刀並沒有沾血。


    張三花一驚,隻見靠近她的西荒人滑到馬側,躲開了她的攻擊,也並沒有還擊,而是衝到了張三花的身後。


    張三花的身後,是她的弱雞隊友。


    張三花驚得一回頭,就看見衝過去的那個西荒士兵正好一刀砍在她隊友的後背。


    她的隊友一個踉蹌,往前撲倒在地上,掙紮著沒爬起來。


    就是這一回頭的功夫,又有三個西荒人衝過了張三花身邊。


    張三花幾乎沒有思考,從馬上轉身飛撲,成功地也從後背砍了西荒人一刀,然後順著這股力在地上滾了兩圈,重新站了起來。


    隊友都聚集到她身旁,那些地上的,馬上的西荒人都圍了過來。


    張三花知道,自己犯傻了。她應該繼續留在馬上,能多挑幾個就多挑幾個人下馬。現在這種情況,對他們太過不利了。


    西荒人沒有攻擊,他們自覺分開了一個口子,領頭的騎著馬慢慢走了過來。


    “我們又見麵了。”


    張三花雙唇微張,目光忽地一凝。


    “原來是你。”


    “是我。”答雅自上而下看著張三花,聲音裏帶著笑意,“這就是你們說的緣分吧,這是我們第幾次見麵了?”


    答雅的目光在張三花臉上停了一下,而後繼續開口,“之前燒我們糧食的,應該也是你。”


    並不需要張三花回答,答雅心裏隱隱有了答案,似乎每次一與張三花有關,他所謀之事就會不成。


    “你還搶走了我的馬。”


    張三花眉頭一跳,明白了答雅說的是嘶風,一時有恍然大悟之感。以答雅的地位,有這麽一匹馬不奇怪。


    “隊率,你認識?”有隊員在張三花旁邊低聲詢問,張三花白了他一眼,認不認沒什麽差別,反正都要殺個你死我活。


    “說起來,我還要謝謝你,點醒了我。”答雅微微偏了頭,饒有興致地看著張三花,張三花忽然汗毛一緊,有一種玄妙的感覺,有什麽她沒發現的存在在不懷好意地看著她。


    “這樣吧,為了報答你,我就讓你。。。。。。”答雅忽然笑了起來,居然帶著一種爽朗的氣質,“就讓你最後一個死吧。”


    話音剛落,西荒人紛紛對張三花他們出手。


    這幾個西荒人和戰場上遇見的不同,他們更為默契,攻擊手段也更為淩厲。因為要護著自己隊員,縱使是張三花一時也有些手忙腳亂起來。


    答雅在一旁看著,臉上還帶著笑。看了一會,他從懷中抽出一支竹管。這竹管約兩隻手指粗,答雅捏著它輕輕打了打手心,目光漸漸沉了下來。


    張三花的隊員多多少少負了傷,雖然西荒人也沒討到多少好,但這麽下去總不是辦法。


    答雅把竹管湊到自己嘴邊,對準張三花,笑了笑,吹了口氣。


    張三花下意識躲過,轉頭一看,她那個話最多的隊友脖子上插了一根約手指長的黑針,目光看向她抽搐了幾下,似乎想說什麽,卻沒說出來,慢慢地倒下了。


    張三花隻覺得心裏一片冰涼。


    “哎呀。”答雅可惜地搖了搖頭,“這可是好東西,給他用,可惜了。”


    張三花目眥欲裂,心頭又是一片火起,燒得她魂魄震蕩。她手中長刀揮舞,有兩個西荒人被砍中倒下,同時,她的隊友也再添新傷。


    “嗯,護著隊友,就難殺敵;殺敵,就護不住隊友。我很好奇,你會怎麽選。”似乎是在看一隻被戲耍的耗子,也並不在意自己下屬的傷亡,答雅的眼中帶著興味,嘴角卻帶著涼意。


    張三花抬頭,冷冷地看著他。她可以直接殺向他,她相信沒人能攔住她,但是她身後這群弱雞,可能就再也沒有變強的機會了。


    很明顯,答雅也明白這點,所以他有恃無恐。


    “別浪費時間了,快點結束吧。”


    在這句話之前,西荒人的攻擊還帶有餘地,在這之後,他們就仿佛不要命一般,以傷換傷,甚至以命換傷,隻求讓這一場戰鬥結束地快一點。


    張三花也希望能快一點,但不是這種快一點。


    “老子和你們拚了!。”隊裏最老的兵怒吼了一聲,但並沒有直接衝出去,而是拉了自己的隊友一把,朝著出口的方向走了一步。


    隊友瞬間會意,這是要以自己為盾,讓他們突圍。


    張三花也明白了,她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那老兵,嘴唇翕動。然後,看著他身中數刀,卻依然奮力向前。


    下一秒,張三花回頭,從胸腔顫抖著呼出一口氣,橫刀於胸前。


    突圍有人做了,那斷後,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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